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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点头道:“原来师太俗家姓苏,你现下所说便是她初次遇见你爹娘的经过。”
沐青兰嫣然微笑,轻叹道:“我不怎么会说故事,其实这都是复述适才师父告诉我的原话,情形大抵如此,我也是初次听到。”顿了一顿,又道:“师父说道,她一听我爹说出‘苏姑娘’三字,便知爹已清楚她的身世来历,可是她虽留神观看我爹跟群盗交手的武功家数,又亲自以身试招,却仍对我爹娘一无所知。她后来一直打听,三江口一役中,那位破了司徒牧野‘天地无极混元牌’并取其首级的锦衣公子究竟是什么人,还有那位姿容绝世的新婚夫人又是谁。按说这般了不起的少年侠士和这么美丽的女子,犹如瑶台双璧,神仙眷侣,罕见之极。江湖上早该大大有名了,可是,偏偏打听多时,竟无半点讯息。”
秦川低头寻思:“当时沐前辈乃魔教中人,多在西域,所以眉月仙子不曾听说过他。至于兰妹的母亲,并非江湖中人,自是深闺之中无人识了。”
沐青兰轻轻扯了扯他衣襟,道:“川哥哥,你在想什么?”秦川笑了笑,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沐青兰点头道:“我娘确非江湖中人。但师父说道,我爹以‘玉面郎君’的名头行走江湖,是个独来独往、行踪飘忽的山野散人,武林中人皆不知其来历。直到数月后,江湖上忽然有人以一双肉掌击毙河朔五鬼,七日之间,以一把长剑连挑湘西一十三家绿林水寨,直令黑道中人闻风丧胆,天下百姓拍手叫好,名门正派之士自惭不及。师父暗中查知,竟然全都是我爹所为。”
秦川想起沐长风的浑天掌和八阵图功,心道:“沐前辈以此绝世神功辣手除魔,手段虽毒,却也算是为民除害,积德行善。只不知从何时开始连正派人士也不放过,而今更变得滥杀无辜,比那些黑道中人还歹毒无比。”
沐青兰道:“师父说,她一向自负刀法无敌,容貌无双,武林中众所皆知,但自见了我爹娘之后,便觉武艺未必强过我爹,姿容也未必超过我娘。半年之后回到峨眉,她跟掌门师姐吵了一场大架之后,愤而离开峨眉,从此孤身漫游江湖,四海为家。”
秦川奇道:“你可知她为何跟白眉师太吵架?”他想起白眉师太曾经帮过自己疗毒,心中一直感念。一想起白眉师太,自然又想起拜入她门下的藏女卓玛。
沐青兰道:“听说当时众多仰慕师父之人中,本来有一位令眉月仙子意动的少年英侠,白眉师太便为小师妹作主,定下了亲事。岂知我师父下山数月,一直暗中查询我爹娘的信息,回山之后,便跟掌门师姐说,宁愿出家,也决不嫁人。又怪白眉师太擅自答应,说自己只是夸赞了人家几句,并无许婚之意。最后她更是跟白眉师太说翻了脸,一怒之下,拂袖离开了峨眉。”
说到这里,她秀眉微蹙,叹道:“师父本来是跟白眉师伯赌气而去,誓不回峨眉。不过后来发生了正邪火并的魔教摘星崖一役,她才暗暗回去一次。”(未完待续。。)
四三、往事难追(三)
四三、往事难追(三)
秦川听她说到七星教圣殿一役,精神一振,不由得想起“十面魔王”项挺来,问道:“眉月仙子也曾参与围攻魔教圣殿一战么?”
沐青兰叹了口气,道:“这中间另有曲折。适才师父说这些,便是想让我知道她跟我爹爹的恩怨纠葛。”
“二十年前,三帮六派跟魔教互相攻伐不休,积怨日深:先是魔教灭了太行帮、崆峒派和铁剑门,三帮也只剩了二帮,六派也只余下四派。后来正派群雄反扑到魔教摘星崖,摧毁天绝宫,焚烧了‘七星圣殿’,双方均伤亡惨重。师父虽赌气离开了峨眉,却不忍袖手旁观,仍然暗中加入了战团。混乱中师父跟前来助阵的三位好汉误中了机关,一齐陷入了魔宫的一间石室之中。”
“四人之中有一个是河间府的游侠‘开山斧’公孙雷,虎牢关的‘妙手郎君’时隐,还有一个少林派的俗家高手耿杰,都是本领不凡的厉害脚色,再加上我师父,实力不弱,但那石室构筑于巨大的山腹之中,大家用尽了各种手段,连公孙雷的双斧和时隐的宝贝也全然无济于事。”
“四人在黑沉沉的石室中被关了三天,只觉外面打斗、吵嚷声渐止,大战已经结束,只不知孰胜孰败。四人喊破了喉咙,始终都无人响应。”
“又过了两天,大家越来越绝望,只怕要活生生困死这魔室之中。寂静之中,忽然石门轧轧的响起,竟尔开了。”
“只见几名身穿魔教黑袍的劲装武士手执兵刃冲了进来,如狼似虎的扑向四人。四人抵死相抗,但饿了数日,哪里是武士的对手,公孙雷和耿杰二人当场身死。师父和时隐不敌被捉。并套上了枷锁。”
“那几名魔教武士押着二人出了石门,会齐了困在别处的正派中人,约有二十来名俘虏,推推拥拥的带出了山洞。师父沿途所见,满眼俱是焚毁殆尽的断壁残垣,烧焦的死尸俯拾皆是,到处都有恶臭难闻的气味。”
“途中师父留意那些押送她们的魔教武士交谈内容,准备把二十名俘获押去交教主发落。言下之意,圣殿被焚后,魔教残余都转移到了另一座山峰处。”
“那峰峦上山势凶险之极。林密路陡。刚行了约莫五六里,突然间对面密林中跳出几名同样服色打扮的劲装武士,挥刀抡剑,将押送师父他们的武士尽数杀死,然后唿哨一声,又飞快散入林中。”
“这一下变故来得仓促,众人都惊得呆了。又见一个身形瘦长的玄衣人抢入人丛,穿来插去,便似行云流水一般。出剑如风,顷刻间已将大伙儿的脚镣手铐一一斩断,出剑之快,落剑之准。实是匪夷所思。众人被他神乎其技的剑法惊得瞠目结舌之际,那玄衣人早已扬长而去。”
“众人死里逃生,纷纷觅路下山,算是捡回了性命。大家纷纷猜测。仗义相救的玄衣侠士究竟是什么人,当中只有我师父一人从玄衣人的身形剑法中认出,他便是我爹爹。”
沐青兰说到这里。见秦川听得怔怔的出神,慢慢伸出右手,按在他手背之上,低声道:“川哥哥,你在想什么?”
秦川手背碰到她温软娇嫩的小手,烛光下见她五指尖尖,晶莹洁白,真似玉葱一般,忍不住放在嘴边吻了一下,叹道:“我听七星教项教主说过,当年圣殿一役,是沐……你爹爹挑拨各大门派跟七星教之间的仇恨引起的,当时你爹乃是七星教的副教主。他挺身救人,只怕用心……不良。”
沐青兰一呆,脸现凄然之色,低头不语。
秦川伸臂搂住她纤腰,俯头在她樱唇上亲了一吻,微笑道:“好妹子,你说故事的本事当真了得,我都听得如醉如痴了。以后我要听你慢慢道来,嗯,下次先从师太教你那招‘黑虎掏心’开始说起!”
沐青兰听他说得滑稽,忍俊不禁,格格一声,便笑了出来,又觉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心头一热,浑身酸软,轻轻吁了口气,低声道:“川哥哥,幸亏遇到了你,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秦川见她转悲为喜,自己的分心之计奏功,心中一乐,笑道:“其实遇到了你,才是我天大的福份呢!”沐青兰浅笑嫣然,抱着他腰,忽然情不自禁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将脸伏在他身上。
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来,赧然道:“川哥哥,咱们的事,我已给师父说了。”秦川道:“师太怎么说?”沐青兰抿嘴笑道:“不告诉你。”秦川皱起眉头,摇头道:“师太定是嫌我丑陋愚笨,配不上她老人家的爱徒。若然让你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下嫁给了我,那可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啦!”
沐青兰被他这么一逗,登时笑得花枝乱颤,白了他一眼,摇头道:“又来胡说八道!”
秦川双手合什,一本正经的道:“南无阿弥陀佛!徒儿啊,你和秦少侠可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神仙眷侣,天作之合!”
偷眼瞧时,沐青兰已伏在枕上,笑弯了腰,站不直身子。
秦川心想:“只要能让你开开心心,忘记一切烦恼,叫我做甚么都行。”
沐青兰笑了一阵,坐起身来,见秦川笑吟吟的瞧着自己,问道:“怎么啦?”秦川道:“你笑的样子真美!”
沐青兰双颊晕红,抿嘴一笑,缓缓低垂了头,默默无言,过了片刻,又缓缓抬起头来。
两人四目交投,脸上都充满了柔情蜜意,心中欢悦无限。
秦川见她心情已定,便问:“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你师父又为什么会收你为徒?”
沐青兰一呆,随即眼眶红了,明白秦川的用意,幽幽的道:“川哥哥,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伤心,你放心,我以后都不再胡思乱想啦。”
秦川微微一笑。道:“那你快说,后来怎样?”沐青兰望着烛火,想了想,道:“那玄衣人的身形剑法一下子便被我师父认了出来,知道便是我爹,她万万想不到我爹竟是魔教中人。待众人散去后,她在山下猎户家里养好了伤,准备独自去摘星崖一探究竟。”
“当天晚上,师父一个人悄悄地上了摘星崖。她在暗中听到夜间巡逻的魔教教徒闲谈,说道教主已决意跟各大门派修好。止息干戈,并约定从此本教弟子不得踏入中原一步。”
“师父在天绝宫各处探访了一遍,直到午夜时分,忽听得后山兵刃撞击声、呼喝打斗声乱成一团,想来定是魔教发生了祸乱。黑夜中又死伤不少,只见几条人影杀出重围,夺路下山,后面不少人在追。师父藏身在一处大石后,忽见逃下山的众人之中。赫然竟有我爹在内,当时他已受了内伤。”
“师父当即挺刀冲上前去,杀退了魔教的追兵,救下了我爹和他的几名同伴。爹爹当场昏迷不醒。被师父救走,那些同伴也各自下山逃命去了。”
“以后的几天,师父把我爹带到一个偏僻的山洞里养伤。但自始至终,我爹都昏迷不觉。”
“后来我爹醒来。翻身从草堆上站起,向我师父抱拳道:‘苏女侠救命大恩,在下没齿不忘。后会有期。’便欲跨步离去。”
“我师父忙说:‘是你先救了我,现下我又救了你,算是扯平,你也不必相谢。’我爹回过头来,哈哈一笑,道:‘不错。武林第一美女,不仅貌美艺高,而且豪气冲天,不让须眉,在下佩服!’说完掉头又要离去。”
“我师父道:‘且慢。你我已打过数次交道,尊姓大名可否见告?’我爹报了姓名,笑道:‘那日在三江口之时在下先行料理了‘混江神鳄’司徒牧野,苏女侠在一旁瞧着定是心中不服,才从河朔到关中,自青海至湘西,一直在暗中打探沐某消息吧!’”
“师父听我爹说出她半年来打探跟踪之事,不由得又羞又怒,冷笑道:‘那一天你我比武不分胜负,我一直寻你不到。原来你是魔教中人,幸好反出了魔教,弃暗投明,倒也不失为一条铮铮汉子!’”
秦川心想:“沐前辈反出魔教是实,‘弃暗投明’却不见得,他是另立‘天道盟’去啦!”他不愿沐青兰难过,默然不语。
沐青兰一双妙目却一直留意着他,知他心意,摇头道:“我爹听到师父的话,仰天大笑,连声道:‘弃暗投明,未必未必,在下救人,也未必安的什么好心!哈哈。’笑了一阵,向我师父长身一揖,说道:‘苏女侠,沐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今日之事,不可跟拙荆提及,她非江湖中人,也不喜欢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沐某实不想令她烦恼。上次三江口在下贸然出手,她半个月都不曾理我,这次我是瞒着她回天绝宫的。’我师父啧啧称奇道:‘原来尊夫人不喜欢你闯荡江湖啊!这倒奇了。’我爹怫然道:‘内子是为我好,何奇之有?告辞!’不顾身上伤口未痊愈,拂袖而去。”
她说到这里,轻轻吁了口气,悠然道:“爹爹是这样的,从不容许任何人说我娘半个不字?师父跟我说道,也许从那时起,她便爱上我爹啦。”
“从那以后,师父行走江湖,总是爱打听有关‘玉面郎君’的事情。说起来师父真是可怜,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又心性高傲,不愿表白,只好远走高丽,天涯漂泊。在她心目中,我爹是个独来独往、快意恩仇的江湖散人。而在我爹心中,只把师父当成一位武林道上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