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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作恶多端,好色贪淫,被他们摧残的良家妇女不计其数。只因他们武功超群,行踪诡秘,且又狡猾之极,始终难以缉捕。听说六扇门的官差栽在其手下的,指不胜屈;江湖上黑白两道均欲除之,也折损了不少好汉。三年前的八月十五,连大名鼎鼎的莱芜老拳师‘铁拳无敌’郑丙南师徒七人也丧生在他们手上。”
秦川听说连官府和武林中人也拿这三个淫贼一筹莫展,哼了一声,眉头皱起,缓缓的站起身来。
樊五向丘大伦道:“舵主,咱们怎么办?”
丘大伦向秦川望去,抱拳道:“秦帮主,属下三年前曾在即墨一个被害的富户千金处闻到过这种气息,当时敝帮顾帮主令郭长老带同帮中六大高手围歼三蝶。谁知三蝶奸猾狡诈,听到风声,已逃之夭夭,从此销声匿迹,迄无音讯,想不到如今又在此出现。此事该当如何处理,还请帮主示下?”
秦川道:“樊大哥不必客气。在下虽忝代帮主,乃情势使然,非个人之能力也。正所谓‘集思广益’,大伙儿有何高见,不妨提出来!”
邓长老笑了笑,向丘大伦道:“丘兄弟,我们秦帮主初出江湖,经验未丰,但他为人从善如流,你向来足智多谋,有甚么好主意不妨直说!”
丘大伦哈哈一笑,道:“邓长老太抬举丘某了。”略一凝思,缓缓的道:“以兄弟愚见,这女子死了快一个对时,按照三蝶狡猾的习性,早已去得远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以三蝶贪花好色的本性,早晚见到美貌的女子,决不会当真舍得收手。唯今之计,只有联合贵我两帮之力,广布人手,先行探查这三蝶的下落,再俟机行事。”
邓长老拈着短须,皱眉思索,道:“奇怪的是,这三个淫贼沉寂多时,一直不敢出头,为何现下又敢冒出来兴风作浪?嗯,定是看到如今江湖混乱,这些妖魔鬼怪胆子也大起来了!”
秦川点头道:“多半如此。咱们就按照丘大哥的主意,一边赶路一边打听罢。嗯,这姑娘死得好惨,四下里又无村寨,不知是哪里人氏。咱们先把她安葬了吧,免得曝尸荒野。”
丘大伦拱手道:“帮主,属下以为,从此刻起,沐大小姐不宜在外露面。她可是千金之体,绝代佳人,便是给这三个淫徒多瞧一眼,也是亵渎了她。丘某觉得,还是尽量让她乘车为好!”
秦川心想以兰妹的美貌,倘若被那三名淫贼见到。的确危险,略一点头,一踌躇间,对邓长老道:“传令下去,如见到附近有人寻找闺女或妻子的,本帮弟子须将此女的消息告知其家人。”邓长老躬身应道:“是!”退了两步,转头撮唇呼哨,过不多时,树林外奔进三名百戏帮弟子。施礼道:“长老有何吩咐?”
邓长老道:“帮主有令,这里有一个受害的女子尸体,本帮弟子如有见到有谁寻找失踪女子的,速将此信告知!”那三人领命而去。
丘大伦道:“秦帮主之令。敝帮自当一体遵从。”当即也令腾庆法通传下去。
众人以兵器挖掘了坟墓,掩埋了女尸。
秦川伫立孤坟之前,想起江湖险恶,世事难料。人命贱似蝼蚁,这不知名的女子一缕香魂,自此而绝。不禁唏嘘不已。
又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非今日刮的是东北风,丘舵主便未必闻到这姑娘尸身上的玫瑰香味,但若非丘舵主天赋异禀,能够过鼻不忘,换作常人,纵使闻到此味,也不会察觉,进而寻到尸体。想来是这位姑娘死得不甘心,故意显灵,好让我们发现她。姑娘,愿你在天之灵,好生安息,我们定当替你报仇!”
他怏怏的回到车上,向沐青兰约略说了三蝶恶行,又道:“兰妹,此去凶险难测,采花贼多半便在左近,你一个柔弱女子,最好不要离开我左右。”沐青兰红着脸低声应了。
当晚在一家农舍借宿。晚饭后秦川和邓丘二人反复商议,决定下令附近一带的百戏帮和丐帮弟子侦骑四出,沿途打探鲁东三蝶的消息。
此后晓行夜宿,一路无话,不一日过了汶水,泰山已然遥遥在望。这晚黄昏时分,众人来到一个小市镇上投店住宿。
数日来,秦川每晚都在客房中打坐运气,试图将散在四肢百骸的真气重行搬入丹田,待得大悲玄功凝聚之时,便能对抗沐长风的阴功。他试了数日,效果甚微,虽觉行动自如,但举手投足间轻飘飘的,竟无半分内力。
沐青兰见他在房内走来走去,坐卧不安,一脸烦燥之色,便安慰道:“川哥哥,你别心急,内伤原本难治,自非急切间一蹴可成。百戏帮和丐帮都需要你保护,你要静心调理,万万不可乱了阵脚。”
秦川点了点头,想起她每晚陪伴着自己,悉心照料,便走到她身边,伸右臂围住了她纤腰,在她左颊上吻了吻,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就是管不了自己。多谢你啦!”
沐青兰抿嘴一笑,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低声道:“你急着见到玉妹,心绪自然难以宁定。我听师父说过,一个人若然心生杂念,便是修炼玄门内功最大的魔障。你现下不宜胡思乱想,须静心疗伤才好。只不过,似玉妹这等绝世美女,让你不要去想,做到清心自持,只怕不易。”
秦川侧头瞧去,烛光下见她一张芙蓉秀脸红扑扑地,眉梢眼角,浅笑盈盈,丽色生春,不自禁的心神荡漾,嘻嘻一笑,道:“好啊,你又取笑我啦。其实有你这等绝世美女在我身边,我又何尝能够清心自持,真个要怪,便怪你生得太美才是!呵呵,不行,我要你赔!”作势便欲扑上。
沐青兰见他又跨上前伸手便抱,咭的一声笑,头一低,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
秦川功力已失,行动迟缓,沐青兰身法却曼妙灵巧之极,二人在室内追逐了一会,竟连她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秦川心下沮丧,气喘吁吁的坐回椅上,摇了摇头,颓然道:“尊师之言大有道理,修习内功,当真不该心浮气燥,放任自己,我若能有她老人家清静之心的一成,功力恢复便快得多了!唉,现下连个小姑娘也追不上,当真枉为男儿!”
沐青兰走近前来,轻轻倚在他身边,挽起他右臂搂住了她纤腰,又紧紧握住了他左手,柔声道:“川哥哥,且莫心急,慢慢会好的。”秦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意兴索然。
沐青兰正欲出言安慰,忽听得屋顶一阵清越的女子声音笑道:“年轻人懂得自省我身,倒也难能可贵!”
沐青兰又惊又喜,跳起身来,叫道:“是我师父!”(未完待续。。)
四三、往事难追(一)
四三、往事难追(一)
便在这时,只听屋外邓长老和丘大伦的声音齐声喝道:“甚么人?”二人各执兵刃,双双窜上了屋顶,紧跟着衣襟带风之声响起,又有几名百戏帮和丐帮的好手飞身跃上。
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贫尼‘无心庵’眉月合十。这么晚来造访,多有搅扰。烦请秦帮主出来相见。”
这晚阴云流动,星月无光。黑夜之中邓丘二人见来人轻飘飘的卓立客栈屋顶之上,身形娇小,体态婀娜,似乎是个光头,夜色朦胧中瞧不清面目。
邓长老心头一凛,失声道:“师太莫非便是眉月仙子!”
便在这时,忽见人影一晃,一个少女跃上屋顶,叫道:“师父,是您来啦!”声音未落,已扑在那人怀里,正是沐青兰。
邓长老和丘大伦听说来人便是峨眉派的眉月师太,无不耸然动容。邓长老躬身抱拳,朗声道:“原来是‘眉月仙子’驾临,请恕在下失迎之罪!”
眉月师太将沐青兰搂在怀中,伸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转头向邓长老略一点头,道:“邓长老不必客气,贫尼早已出家,皈依佛门,‘仙子’之称不可再提。贫尼夤夜探访小徒,并有事拜见贵帮帮主,不请自来,甚是冒昧!”
邓长老微一踌躇,道:“只是敝帮主身子欠安……”尚未说完,只听秦川在天井中叫道:“眉月前辈好,晚辈秦川奉揖!邓长老,丘舵主,师太乃是前辈高人,又是沐姑娘的师父,岂有加害之意,大伙儿不必多心!”
邓长老和丘大伦等怕有人对帮主不利。不得不处处小心提防,此刻听见秦川这么说,只好侧身让开,右手一引,道:“师太请!”
灰影一闪,眉月师太已携着沐青兰飘然落入天井之中,站在秦川面前,身法之快,直令邓、丘等人叹为观止。众人随即想到,以她如此身手。若有敌意,自不会先行出声相告,故意惊动众人。
秦川弯腰行礼,道:“请恕晚辈有伤在身,未能亲迎师太,甚是失礼!”
眉月师太微微一笑,道:“秦帮主不必客气。只怪贫尼这么晚前来打搅,唐突得紧。”
沐青兰见到师父,甚是快慰。俏脸上喜气浮动,向秦川道:“川哥哥,先请师父进屋再说吧!”
其时已近二更,客栈中静悄悄的。天井处灯光黯淡,众人面目看上去都朦朦胧胧的。秦川躬身道:“师太,请进奉茶!”
秦、沐二人陪眉月师太进了客房。邓长老和丘大伦等仍是在外巡视。
一名百戏帮弟子送上茶来。秦川又向眉月师太见了礼,沐青兰更是拉着师父的手不放。神态甚是依恋。
秦川早听说眉月仙子乃当年武林第一美女,定睛看时,烛光下一张清秀绝俗的瓜子脸儿。螓首蛾眉,雪肤花貌,端的是一个容色绝丽的佳人,她约莫四十来岁年纪,只是缁衣光头,顶有香疤,手执云帚,眼角眉梢之间略有风霜之色。
秦川见她年纪虽已中年,但风致嫣然,丰姿绰约,何尝输与易婉玉、沐青兰二女?心道:“师太当年号称‘武林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听说她为了沐前辈而出家做了尼姑,终身不嫁,却不知为何又收了兰妹为徒?”
眉月师太睁着一双凤目,向秦川端相片刻,微笑道:“秦少侠年纪轻轻,便做了百戏帮主,初入江湖,即在少林寺一战成名。近百年来,武林中能这般年少成名的,惟少侠一人而已!”
她说到这里,突然间脑海中忽又想起一人,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暗暗一叹,随即摇了摇头,双手合什。
秦川脸上一红,躬身抱拳道:“师太谬赞了。晚辈误打误撞,行事鲁莽,实是机缘巧合,纯属侥幸。”
沐青兰抿嘴一笑,道:“好叫师父得知,川哥哥现下又代掌了丐帮帮主之位。”
眉月师太素知爱徒生性温文端庄,矜持腼腆,只在她已故的外婆和自己等廖廖数人面前,才偶尔有小女孩儿的撒娇意态,从未对男子稍假辞色。这时见她在秦川身边笑语如花,眉间眼角,婉娈温柔,一副女儿情态,然则这少年在她心中的分量自是不问可知了。
她凝目瞧了瞧打狗棒,出了会神,缓缓的道:“秦少侠,贫尼乃是方外之人,本来无意过问世俗之事,但事关小徒兰儿,贫尼念着师徒情份,这才冒昧相扰,实在歉甚!”
秦川道:“师太客气了。晚辈恭聆教诲!”
眉月师太微一点头,道:“七日前有人到无心庵送来一封书信,约贫尼到泰安‘缘丰客栈’相会。贫尼到得彼处之时,那送信之人托我将一言转告于你,并告知兰儿之事,贫尼才知道小徒原来跟秦少侠在一起。”
沐青兰本来挨着师父身侧,听她说到这里,不禁粉脸飞红,忸怩之极,垂下了头,娇羞无限。
眉月师太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她手,温言道:“师父知你有了好归宿,好生欢喜。秦少侠仁心侠骨,江湖上早已传遍,为师本来尚有疑虑,今日一见之下,果然气宇轩昂,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沐青兰听师父称赞情郎,芳心窃喜,低头轻轻抚弄着衣带,偷眼觑着秦川,目光中含情脉脉,双颊晕红,嘴角含笑,脸上神情又是害羞,又是欢愉,又是得意。
秦川道:“敢问奉托师太之人,是哪位前辈?”
眉月师太微微摇头,脸现悲悯之色,道:“请恕贫尼已答允过她,不能泄露其身份。但我深信其为人,而她所说之事,关乎少侠与兰儿泰山之行的安危!”
秦川一惊,道:“烦请师太赐示!”
眉月师太缓缓的道:“奉托贫尼之人言道,‘百戏帮门户有变,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