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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道长再也不会说话,他并没有死,但他的心已死,只是眼里,带着对晏无心深深的仇恨!
他此时正被虚徇道长扶在了一旁,无欲大师、无念大师正要为他运功疗伤。但纵使治好了他的伤,他的武功呢?纵使治好了他的人,他的心呢?
“晏无心!”
虚徇道长大叫了一声,持剑便要刺来。
“让我来吧!”
裴空已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挡住了虚徇道长的前进道:“虚徇道长请勿太过悲伤,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说完又转向晏无心道:“我就先来和你较量较量。上次在‘剑侠山庄’没有领教,实在是可惜,今天就让你尝到丐帮的厉害。”
晏无心不再说话,他的心真的乱了,自己为何无法控制自己手中的剑,他扬起了手中的剑,晶莹透亮的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上面的血还在静静的滑过。
无念大师开口道:“晏庄主还是要废人武功吗?”
晏无心眼里露出了迷离之色,“刀剑无眼,迫不得已……”
“好,好……只要晏庄主有自己的理由……那也没什么……”
无欲大师这样说道,这未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只是他的心里却总是难以平静。因为他还有着良心,做人的良心……
裴空听了这些话,心中大怒,倒似自己已经败了一样,不禁大吼一声,飞身便扑了过来。
丐帮以降龙十八掌闻名天下,本是以内力见长,此时裴空掌掌凌厉无比,内力迫出的气息使两人的衣裳都飘了起来。
晏无心仍是在闪避,他仍是想看清对手的武功套路,再施以致命一击。他丝毫不在意对手凌厉的攻势,他相信自己一定能避开。
裴空虽有些急功求利,可武功着实不弱,此时一掌挥出,晏无心顺势向一侧避开。裴空见机踏上一步,身子一侧,右掌倏地挥出,却是一招“亢龙有悔”,晏无心顿感雄厚的内力扑面而来,迫的他呼吸颇为不畅。他连向后退,裴空怎可放过这个机会,连连挥出两掌,却都是“亢龙有悔”,这一招是降龙十八掌的第一式,却有着极大的威力。晏无心见势不对,无形的压力一浪胜过一浪,晏无心在空中连变了几个身形,以力卸力,方能化解,落下地来。
裴空此时却是得势不饶人,高高跃起空中,一招飞龙在天,晏无心只感内力如潮水般涌来,而自己已是退到高台的边缘,再无退路。他的剑终于挥出,直向裴空刺去,已是灌注了真力。一道寒气顺剑而发。
裴空只觉一道寒意渗来,竟是无法再加一份力,只得回招,护住身子。晏无心却是瞬间发动了攻势,一剑快似一剑。裴空身法不如晏无心灵活,但内力却是极其深厚,凭借“降龙十八掌”精妙的掌法,竟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台下的人都看到心惊肉跳,虽是比武,但在他们看来,两人却是像以命相搏。台上的几人也都看得入神,两人时时遭遇凶险,却又时时被对方化解,招式尽显精妙之处。
陈子衿看的很是认真,很是仔细,时不时又在思索,他关注的人是晏无心,晏无心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印在了他的心上。他并没有去抢先和晏无心对招,因为他的目标是武林盟主,而晏无心,注定是他征途上的一个过路之人……
晏无心平时显得轻狂,与人对敌时又显得随意,但他确实有着常人没有的耐性,尽管他此时的心已乱。他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他的信心,他那无比自信的心,因为他没败过。只不知当他失败的时候,内心的自信还剩下几分……
裴空久攻不下,已是显得有些急躁,加上他掌掌挥出都用了很大的气力,此时已感到内力被很大的消耗。两人又来回互换了百余招,仍是胜负难分。晏无心在那一阵狂攻后,又转成守势,时不时攻出一招,显是在有意消耗裴空的内力。
裴空场面上虽占着上风,但他却是有苦自己知。可他又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他也看出了晏无心的用意,但他已是骑虎难下,无法控制。
又是五十招过后,晏无心已看出裴空近成力竭之态。他突然身体连连转动,剑随手动,已是看不清剑在哪里。虚徇道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神色变得惊异,这正是武当的招式,清平道长曾以此招对付晏无心,但没有想到晏无心此时竟使了出来。虚徇道长只觉晏无心的身法比清平道长更快。
晏无心三步上踏之后,已是近到了裴空的身前。裴空大惊失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抵挡,只得奋起全身之力,两掌倏地挥出,气力更胜先前。哪知晏无心身子突然左移,身体仍是快速的转动,却已是避开了掌力。“嘶——”的一声,是剑划破内力气息的声音,晏无心的剑已是自下而上向裴空的肩胛处刺去。裴空一时慌乱,只觉肩胛处一凉,剑又已穿肩而过。
裴空说不出话来,他的全身都已充满寒气。他只能看见自己的血正顺着晶莹透亮的剑缓缓的流出,他的心有说不出的痛。
丐帮的弟子已躁动了起来,全都要冲了上来。却听裴空一声大喝:“都站着别动!”
“败已败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裴空的声音已有些抖动,那是全身的疼痛,剑还在他的身体里。
晏无心眼里的忧郁更深了,他猛地拔出来了剑,伴随的是凄惨的叫声。他就这样一直望着远处,不知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到底该干些什么。
“我做错了吗?”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的心里有的便是一丝落寞。
丐帮弟子已将裴空搀扶下了高台,台上的竞争者便只剩下了“狗郎君”胡旭和陈子衿。
第二十七章 致命一剑
“狗郎君”胡旭已是走到了晏无心的面前,却是突然跪了下来。这一变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晏无心也是愣了一愣,不知胡旭这样做是要干什么。
只听胡旭大声喊道:“晏庄主武功盖世,我甘拜下风,祝晏庄主早得武林盟主!”说完又恭敬的拜了几拜,这才走下台去。
所有人都开始谩骂起来,晏无心的眼里也是充满了不屑,这样的人怎配做他的对手。只有陈子衿,陈子敬并没有认为胡旭没有骨气,此时他的心中正有着一个想法:人们常说敢作敢为,做一件事是需要勇气的,殊不知,敢去不做一件事也是需要勇气的,就如现在的胡旭。谁都看出现在的晏无心已是无法控制自己手中的剑,胡旭去挑战无异于去送死,生命还是应该高于一切的。
“看来只剩下我了……”
“是的……你是个对手……”
“哦?”
“出招吧!”
晏无心不再说话,他已紧盯着陈子衿,他的手里已不觉有了汗水,他要胜过陈子衿,他要挽回昨天败的那一招,哪怕只是一招……他不能输……
剑光的闪动代替了所有的话语,两人此次身形一动便都是倾尽全力,两个身影顿时交织在了一起,众人眼里,便又只剩下了交错的身影和耳边连续不绝的剑相碰撞的声音。
这一次晏无心一心要胜,一改先前他与人对敌时先成守势的状况,一上前便是迅猛无比的攻击,一剑快似一剑,不再吝惜自己的体力。他不相信陈子衿总能破解他的招式,只要陈子衿稍有疏忽,他有的便只是失败。
“砰——”的一声,又是两剑相碰的声音,陈子衿此时挡的颇为费力,晏无心此次的剑实在是太快了。他现在虽还能应付,但他也不能确定他是否能坚持下去。他的心也有些乱了,他还在等待晏无心使出那一剑,因为那将是他的胜机。
两剑再次相交,这次陈子衿终于再次粘上了“寒心冰血”,运气于剑,晏无心已感到“寒心冰血”完全被克制住了。
晏无心当即右手撤剑,左手顺势接起,右手却是使出了“寒冰诀”,剑上竟是有如附霜,寒气更胜。
陈子衿却也是突然撤招,晏无心只觉剑上的粘力突然消失了,自己先前用力过猛,此时竟是无法控制的向后倒去。晏无心也是反应极快,脚上用力,顺势一个空翻,已是缓了后倒之力,脚刚触底,却又再次迅速弹起,剑仍是向陈子衿直刺过去。
陈子衿心里顿时一阵欢喜,不出他所料,晏无心果真再次使出了这一招。陈子衿觉得自己的脸上已有了笑容。
这一剑仍是极快,陈子衿仍是踏着有节奏的步调向后退着。哪知晏无心在离陈子衿五步之遥时身法再变,突然向前倒去,恰似自己突然摔倒一般。陈子衿的心里已有了一丝惊讶,这和上次并不相同。却见晏无心身体猛地转动,剑自背后刺出,速度更快。
陈子衿虽想到这次晏无心必会有所变化,但没有想到他变得如此怪异。陈子衿的剑仍是不动,只是后退的速度加快了,他需要应对的空间。晏无心的剑却在此时递出,陈子衿只觉剑已是到了眼前,他手中的剑已在抖动,他不知自己该不该挡住这一剑。他的心里已有了迟疑:若晏无心没使出那一剑,此时不去抵挡,怕是难以避开这迅猛的一剑;可如果去抵挡,而晏无心的剑若突然变缓,自己也必将中招……他的心在矛盾着,但他必须做出选择……
陈子衿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晏无心是不会容忍自己败的,哪怕是一招,他此时使出的定是那一招!
陈子衿手中的剑终究是没有动,他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赌,“寒心冰血”离自己真的不远了……
陈子衿赢了。
晏无心的剑已突然变缓,就如陈子衿想的一样,也与昨天的那一剑一模一样。
若是其他人,刚才必定会出剑格挡,而此时晏无心的剑势突然变缓,正好有了一个时间差,晏无心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手防的路数,再刺出极快的一剑,对手便只能屈服于他的剑下。可他此时面对的人是陈子衿。陈子衿并没有动,他的这一剑也已变得毫无意义,反而给了陈子衿绝佳的反击机会。
陈子衿并没有进攻,他还是在赌,赌他是否能接住晏无心接下去的那一剑。他已明白,此时晏无心的心境已乱,是挫败他的最后时机,他要让他接着败下去。
晏无心的身子已快坠地,却是以左手在地上一撑,腿上使劲,剑迅速的由横削改为直刺。陈子衿却是使出险招,猛的一停,竟是迎着晏无心的剑踏去。眼看陈子衿的身体就要触着“寒心冰血”,他却是倏地斜向另一侧,剑顺势刺出。晏无心的头部已是全部在陈子衿的剑的笼罩之下。
晏无心此时已是接近绝望,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失败的感觉,也是绝不该有的感觉。陈子衿的剑并没有完全刺出,只是在晏无心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两人的身子交错开来。
陈子衿快速的转过身来,准备应付晏无心下一轮的攻击,但晏无心却没有再动。他的内心感到了一丝的颓废。
整个练武场上的人都已没有了声音。晏无心只觉额头上微微一凉,那是自己的血。
“我败了?”
晏无心在内心问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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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白衣女子
寂静的练武场上有着同样沉默的两个人,那是晏无心和陈子衿。陈子衿的心里也有了一丝落寞,是英雄间的敬佩,还是他对晏无心的同情……他为何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陈子正待要说些什么,可他已没有了说话的机会,因为他看见一物急速的向晏无心飞去,那是一柄飞刀,伴随的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小心!”接着他便看到另有一物将飞刀击落在晏无心的面前,竟是一个女子的手镯。
人群顿时哄闹起来,只见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没入竹林之中。
晏无心却再次动了,他拾起了镯子,尽起全身之力,向那白色身影追去。他必须要去追,因为刚才那刹那的身影他太熟悉。更重要的是,他必须逃离自己,他无法再停留在那台上,品味失败的凄凉……现在,他只能用狂奔来释放自己心中的悲哀……
陈子衿也追了出去,他是去追赶另一人,他相信自己已经知道他是谁,刚刚暗算晏无心的那个人,商少君。
晏无心已经追了好长时间,可白色的身影却仍是若隐若现。
再跃几次之后,晏无心发现那白色的身影竟已不见。他停了下来,不住的喘着气,他已感到很累,但心里却微觉好受一些。
“晏庄主好轻功啊!”
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在晏无心的耳畔响起。
晏无心回视了一下,发现那白色的身影已出现在不远处的树后。晏无心此时觉得这个背影更熟悉了,却又始终想不起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