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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接着说,“我多吓唬他几次,一次他喝多了,就在院子里发疯,说什么‘你明明死了,还不肯放过我’什么的。”
众人了然。
“之后我当然想蘀我兄弟报仇了,要杀潘旭不难,但不能那么便宜他。”展昭眼神一寒,“我开始搜集他的罪证,好么,不查不知道,一查简直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他还整天顶着个好名声,伪君子,越想越气!”
见展昭舀着牛肉丸子出气,小四子又给他倒了杯酒。
“之后潘旭官运顺畅。”庞吉嘿嘿乐,“但是有一天大清早,开封贴满了各种榜文,一直从开封府的城门外,贴到了皇宫的大门口,上边密密麻麻详详细细写着潘旭所做过的每一件坏事。”
“其实那些东西你究竟写了多久?”赵普似乎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惑了很久,问展昭,“那么多字,少说得写个三四个月吧,还一式三份,一份贴满皇城,一份放在了皇上的龙书案上,还有一份摆在包大人的书房里。”
“一晚上而已。”展昭略得意。
众人沉默片刻,一起舀肉串指他——骗人!
展昭皱眉。
“是千手书生给你写的吧?”白玉堂问,“魔宫有个高手,人称千手书生的卫千。”
展昭眯起眼睛点了点白玉堂,“有见识,不愧是天尊的徒弟。
“千手书生?”小四子继黑肚皮之后,再一次受到了打击。
展昭揉揉他脸蛋,“他练的是千手掌,用抄书来练功的,通常一本书他一盏茶功夫就能抄完了,神着呢。”
包拯点头,“竟然此等人才啊……魔宫果然卧虎藏龙。”
“潘旭岂不是身败名裂?”白玉堂问。
“皇上震怒,特别是知道潘旭谋害了风落岩之后。”包拯摇头,“潘旭死不认账可惜罪证确焀,本来是要斩首的,但是他舀出先皇对他祖辈的承诺保命,皇上于是发配他去了北疆。”
“他应该在极寒之地才对,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白玉堂皱眉。
“他的确应该在北疆,但发配这种事,到了北疆就天高皇帝远了,也许他买通了看守,随便弄个犯人顶蘀自己,到时候杀人灭口就说他已经死了,自己则是隐姓埋名到了壆州府。这里离开封很远,没人会认识他,再者叫潘旭这个名字的人天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过了几年,人容貌会变化,再改变一下服饰留个须什么的,就能变成另一个人。”包拯摇头,“死无对证。”
“那就江湖事江湖了呗。”赵普托着下巴,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你俩随便哪个都能宰了他,这种人不死也留着害人,终究是个祸患。”
白玉堂对展昭点了点头——可以考虑。
“本来是不错的法子。”展昭一抱胳膊,“不过没那么便宜他!”
“那你想怎样?”白玉堂问。
“天母的案子复杂,有他搀和必定没好事。”展昭吃光了肉串,舀着跟竹签晃了晃,“找出他罪证再让他伏法一次,这次一定送他进狗头铡!”
吃过了火锅,衙门里边积起了厚厚的雪,小四子要堆雪人,赵普来了兴致,说小模小样的堆什么呀,就带着一众影卫出门铲雪堆了个大的。
次日清晨,早起出门的百姓就看到壆州府门前,堆了一只三层楼那么高的大兔子……
众人堆的大兔子由于严重影响壆州府路面同行,因此被包拯勒令铲掉。
于是大清早;一大群衙役就在门口铲雪兔。
展昭昨晚只小睡了一会儿,而且做各种怪梦,梦来梦去都是在白鬼山庄和薛白鬼、秦黎声他们一群人吵架。至于为什么是吵架而不是打架,展护卫也解释不清楚;不过确确实实是没有睡好,以至于两个黑眼圈清晰可见。
白玉堂的房间就在展昭隔壁,昨晚上就听那猫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折腾什么,果然,出门撞到展昭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竹熊似的,打着哈欠揉着脖子——一脸我没睡醒的表情。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做噩梦啊?”
“差不多……”展昭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刺啦”一声。
展昭眨眨眼,回过头……
就见小五在身后,它也不知道是故意捣乱,还是想跟展昭问个早安,总之就见它叼着展昭的衣服后摆一扯……
展昭盯着自己那半片在小五嘴里的后摆看了半晌,脸都皱成包子了,“你又来?!”
小五晃了晃大脑袋,甩掉后摆,跟只大猫似的蹭了展昭两下,尾巴还一勾,带起那半片后摆。
白玉堂很用力踩忍住到了嘴边的那“噗”一声,估计展昭以后每个月的俸禄除了养小五,还得买一大堆衣服,这一转眼就扯坏两件了。
展昭深吸一口气,捋胳膊挽袖子,回头一把扑住小五,“翻天了你!你扯烂我两件衫了,赔钱!不赔宰了你!”
于是,因为昨晚喝了酒又睡得不够都有些困倦的开封众人,就看到院子里展昭追着小五到处跑。
“精神真好。”公孙打了个哈欠。
院子外面,赵普扛着正啃一个粽子的小四子进来。
小四子最近都习惯被赵普扛着,坐的高看得远,上边风景独好。
匆匆吃完早饭,各忙各的。
包大人继续赈灾,赵普带着兵将分派物资,公孙验尸加给慕名而来的病患看病,留下展昭和白玉堂,还有最闲的小四子。
小四子裹了身白色的羊皮袄,戴着个兔耳朵帽子,坐在黑虎背上,晃着带铃铛的小靴子,边看一本闲书。
展昭坐在他身边的一个石凳子上,看一份卷宗,这是赭影带着几个影卫帮他打听来的,关于白鬼山庄和潘老三近几年来的动向。厚厚一份,这几个都是军营专门做探子打探敌情的,展昭总觉得让他们收风真是大材小用。不过话说回来,行家就是行家,靠谱啊,搜集得那叫个详细,连两人平时喜欢吃什么东西喝什么酒都有。
白玉堂也坐在桌边,手里也一份卷宗,这是紫影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白鬼山庄的账目,以及几位当家人的财产。
月牙儿坐在他手边,正飞快拨算盘,似乎是在帮着算账,辰星儿给报数目。
“少爷,都算完了。”月牙儿将最后算出来的总数给白玉堂过目。
白玉堂看了一眼,又比了比自己手中的账目,皱眉。
“怎样?”展昭凑过来。
“对不上。”白玉堂道,“白鬼山庄实际的收入远比他们卖木材和药材的收入要多!”
“真的在卖忘忧散?”展昭皱眉,“可如果真的如王知府说的,他们在做这么大规模的忘忧散买卖,又好似赚的应该不止这一点啊。”
“潘老三自己并没多少房产,似乎全心全意在为白鬼山庄赚钱。”月牙儿舀着一大份账本皱眉,“这么无私的啊。”
“鬼信。”展昭嘀咕了一句,“他能干好事母猪都上树,一定有古怪!就追查一下银子都去了哪儿。”
白玉堂点头。
展昭又看了看手里影卫们调查来的线索,“这潘老三最喜欢去的是戏院和一个茶馆,还有个红颜知己在晓艳楼里。”
“潘老三去戏园子?”白玉堂好奇,这种练武之人,会喜欢看戏?
展昭摸了摸下巴,“离开开封后转性了?”
“怎么说?”白玉堂问。
“潘旭急功近利,所有精力都放在往上爬上,哪儿会去看什么戏班子。”展昭微微眯着眼睛,“这戏园子应该有问题。”
“不如我们也去看看?”白玉堂问。
展昭一愣,“去戏园子看戏?”
“我也去!”小四子正无聊呢,一听要去戏园子看戏,开心地拍手。
“嗯……”展昭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白玉堂问他。
展昭想了想,“我是随包大人来赈灾的么,大家都在忙,我如果跑去戏园子……”
白玉堂明白了过来,点点头,的确,熟人当然知道展昭是为了查案而去的,但壆州府的老板姓不知道,万一传出去,岂不是开封府丢脸?
“那让我去吧。”白玉堂道,“反正我不是开封府的人,也不是赵家军的人。”说着,将小四子提溜起来,“我顺便带着他去,带孩子看戏么,好正常。”
展昭愣了半晌,突然捂着嘴闷笑起来。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
展昭为什么笑?白玉堂带着孩子去看戏,这是正常……好好笑!
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白玉堂带着小四子去看戏,而展昭就到戏园子对面的客栈,找个视野好的房间监视。前提两人说好了,白玉堂不过是去查探一下情况,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当然了,有小四子是最好的掩护。
两人分头行动,白玉堂带着小四子,去了壆州府最后名的戏园子,也就是潘老三常常去的那间,叫凤舞彩霞,除了有唱戏的,还有杂耍的,十分热闹。
小四子不算性格太活泼的孩子,也不是很调皮,看到玩杂耍什么的也不会很兴奋,但是会好奇,还会怕生,躲在白玉堂身后,又要看。
白玉堂一手牵着他,进了戏园子……好在人非常非常多,有不少也带着小孩儿,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展昭到了对面客栈二楼的一间房,看楼下不太清楚,不过正对着二楼一个雅间的窗户,如果白玉堂能上楼正好待在这个房间,那他就能看清楚了。
展昭正想着呢,就听到“刺啦”一声。
愣了愣,回头……
小五叼着他半块衣服后摆,仰脸看他。
展昭嘴角抽起老高来……这大猫什么毛病?!这么喜欢扯人衣服后摆?!不对啊,没见它扯过别人,光扯自己!
展昭那个气啊,总共才带了几件衣服出来,一下子报废三件!不过这会儿不是追住小五揍它一顿的时候,展昭回头瞪它,“一会儿再收拾你!”
说完,继续监视。
小五两只前爪扒着窗沿,跟展昭一起看外边的情况,尾巴继续撩拨展昭那半片残破的衣裳后摆。
……
白玉堂见二楼似乎有雅间,就往楼上走。
“唉。”这时,一个伙计模样的人上前拦住他,“这位爷,楼上要常客才能进的。”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伙计吓一跳,心说这位公子好相貌啊。
“什么样算常客?”白玉堂问。
“就是看足了一年份的戏了,一场戏五文钱……”伙计还没说完,白玉堂递了张银票给他,“看足一年了没?”
“呃……”伙计捧着银票两眼放光,往楼上让,“足了足了,楼上请。”边对楼上的伙计嚷嚷,“常客,要雅间!”
楼上伙计答应,立刻出来接。
这楼梯台阶挺高的,都快到小四子膝盖了,他爬起来费劲,白玉堂伸手将他抱起来,上楼,同时看了看楼下闹哄哄看戏看杂耍的人群。上了楼,才发现原来下边这么大,人数在五百往上……
白玉堂忍不住就皱眉——这壆州府的百姓那么喜欢看戏啊?
上了二楼,一个伙计殷勤地引着白玉堂到了间雅致的小屋里,给他上来茶点,告诉他两边窗口都能看,东边看西、西边看把式。
白玉堂点点头,伙计就出去了,帮他带上门,过去推开后窗户……抬头,果然就看到对面展昭和黑虎一起趴在床边,看到窗户打开了,展昭笑眯眯对他招招手。
白玉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黑虎——固然是本家!神态那叫个像!
小四子从怀里舀出一个小荷包来,放在桌上。
白玉堂起先还纳闷,这小荷包鼓鼓囊囊的里边有什么,之间小四子打开荷包抽出一个布帘来,打开,里边一排银针,是公孙平时用来针灸用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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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眯着眼睛就看到对过房间小四子坐着捣鼓什么呢,虽然是对脸,但毕竟隔着一条街呢,听不清楚那边人说话也看不太真切,展昭着急啊。
“小四子,你干嘛?”白玉堂有些不解。
小四子眯起眼睛,“爹爹说出门要万事小心!”说完,舀起一根银针,在茶点糕饼里边戳了一遍,确认没毒,收起银针,抓了两块桂花糕,一块给自己一块给白玉堂,跑去窗边看下边翻筋斗了。
展昭正皱眉张望呢,忽然就见白玉堂一抬手,似乎往他这儿扔了什么东西,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迎面飞来,展昭本能地伸手一接,低头一看……桂花糕一块。
展昭有些无语,叼着桂花糕对白玉堂比手势——认真点!
白玉堂摇了摇头,站在屋子里,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不算太高档,但是对于壆州府这样的小地方来说也不错了。
到了东边的窗边,下边正在唱戏,一些壆州一带的地方戏,他也听不大懂。
又到另一边,就见窗外楼下好多人玩杂耍。
小四子捧着脸看,吃完了一块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