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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腾蛇身子如青蟒般缠绕众人,恍如毒蔓勒紧赤色铠胄,万点毒针顺势压入皮甲,随着身子的由弛至紧,毒针缓缓贯穿敌人皮肉,针不露底,血溢暗红。
中毒之人初时麻痹感官,动弹不得,而后七孔流血,奇痒难当,因披盔戴甲,双指遂划破青面,周身腐蚀溃烂,最终爆体而亡。
一侧天一杀得兴起,阴阳太刀在血瀑中涤荡潆洄,只见断兵残肢如暴雨倾盆,夹杂着哀嚎与喘息之音,溅洒于地,其场面惨绝人寰,令见者不寒而栗,直若误入那地府阴曹。
死亡已是这般迫近,压得人难以喘息。忠义效节都皆无丝毫惧意,舍生而忘死,心中只有李儒进军号令,若无撤军指示,便不可退后半分,俨然耿耿死侍。
赵隶扶着婉儿,不觉望向前方战局,玉面缓缓现出悲凄之色,仿佛又见一线天黑衣之人,不禁想到徐志良惨死之状,渐渐泪湿眼眶。
穿云剑一声尖啸,李儒大手互分,忠义效节都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纷纷规避开去,于飞廊间刹那构成一人宽的绝杀甬道,李儒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挥剑奔袭而去。
天一邪魅带笑,太刀遽然迎上,铿然巨响,两兵于空中相接,擦出片片粲然花火。
李儒大喝一声,以增胆势,遂踩踏甲士递过来的盾脊,借势跃起丈许,反手挥剑斩之。
谁料蝙蝠扇迅捷飘出,环绕天一腰身,扇面雕工精绝,瞬间划破李儒剑屏,扇刃透体而过,带起一串殷红。
腥臭之气直冲鼻息,一口鲜血登时喷出,李儒在空中略微沉吟,而后重重坠落于地。
太刀未及停歇,对着李儒玉冠直劈而下,力有千钧,似欲将其尸分两段,刀势凌厉至极。
两侧甲士以铜盾架以高墙,将李儒围于其内,铜盾叠得密不透风,俨然铜墙铁壁。
天一面露不屑之意,太刀破盾如切风断雨,铜皮盾甲瞬间四分五裂,轰然炸开,滚滚浓烟中现出李儒惊惧之容。
血滴沿着太刀弯脊滑落,在天一脚下汇聚成潭,映出繁星倒影,恍如脚踏星河。
檐外皓月当空,高傲清冷得悬于天幕,仿佛孕育了不可告人的惊天秘事,睥睨着这场沐血之殇。
它婉约朦胧,皎洁淡雅,于无声处倾泻如水凉意,不觉间寒彻入骨。其上几点斑驳暗影,可是吴刚伐树?零星几落莹彻亮洁,争知广寒之宫?它隐忍蛰伏,若娇羞嫣容,它飘渺深邃,似无底深潭,香风起处,不觉间,月下竟飞出一人来,她白衣胜雪,单靴立于临华殿兽首飞檐。
众人不约而同,皆举头望向半空,只见此人一身白衣飘廖若仙,银丝抹胸遮挡凝脂白皙,细看之下隐约现出淡淡荧光。她青丝挽起,花簪斜插入发,飘飘然若仙子误落凡尘。
天一舔舐刃背鲜血,鬼目闪着不羁之色,道:“此等祸世之姿,想来必是诸天教五大诸天护法常素娥。月宫仙子驾到,小生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他拱手作揖,面露邪魅之容,接着道:“皆言常素娥乃武林第一美人儿,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常素娥于风中伫立,衣带飘飘然若鸿姿舞袖,顿显万丈仪态,道:“休得乱语胡言,本宫来此欲取一人性命,无关人等莫要干预,免得误伤性命。如若冥顽不灵,本宫只能神挡弑神,佛挡杀佛!”她的眼,望向幽鸾颈项之间,笃定神色在眼波中流转,杀气竟可这般万种风情。
天一妖面桀骜,调侃道:“仙子可是为了乐平公主而来?小生见你一路尾随至此,窃以为仙子倾心于我,想不到果是我自作多情。幽鸾乃四上神欲求之人,仙子终是杀她不得,小生不才,唯以命御之,倒要看看仙子如何弑神戮佛!”
常素娥面罩薄纱,朱唇微隐,长长的睫毛下一泓秋水,美得令人无法直视。她的美,似在刻意隐藏,仿佛怕失了那六朝粉黛,祸了这浮华苍生。她檀口丹砂轻启,渐渐隐于面纱之后,缓缓道:“纵然阴阳竂九大式神齐至,又当如何?本宫断可裁决生死,阎王也要听我号令,今日幽鸾必死,已成定数。尔等宵小不自量力,蝼蚁之命怎与天地齐寿,萤烛之火难与日月争辉!”
白服起处,如翻瑞雪,常素娥挺胸昂首,气吐如兰。辗转间,柔美而不失威严,似旖旎韶华惹了一江烟水,可堪入画。
四十二章 仙绫死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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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夫人簪尖垂系如水珠帘,华丽而高贵,不禁掩面轻笑,道:“这位仙子般的姑娘看不出年纪,是姐姐还是妹妹?既然不以真面目示人,姑且便算作妹妹罢。好似妹妹与我的目的相仿,皆是想要取那骚浪蹄子的项上人头,我们不妨联手,借此除去阴阳竂这两大畸形怪胎,妹妹觉得可好?”
幽鸾听到此处,已是吓得面色发青,仿佛见到前方一片岩浆血海,直若入得修罗地狱,不禁藏于薛崇身后,双肩抖得不停,香汗涔涔,恍若青鸟作着将死哀鸣。
宝鬓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常素娥眼带不屑,傲视万生,道:“谁要与你攀亲带故,本宫行事,无须旁人插手,乐平死期已至,勿再多言!”言罢,飞身而下,直冲幽鸾而去。
薛崇大惊,月宫仙子的威名在江湖上已是谈之色变,薛崇又岂能不识?相传常素娥不通世俗,素来踽踽独行,无情无感,乃诸天教教主帝释天近侍之人,深得真传。虽不是滥杀无辜,但帝释天的命令自是万字真言,无有不从。掌教提笔书于阎摩罗王生死簿上之名,绝无偷生之望,唯死而已。
虎目瞪得直欲裂开,薛崇横肉淤积脸上,色泽青紫,随着胸脯起伏而左右晃动着。幽鸾一声惊呼,薛崇立时醒悟,大喝道:“都军何在?”
忠义效节都听到薛崇呼救,一时慌了阵脚,击杀目标一换再换,着实伤了脑筋,略一滞顿,眼看已是不及。
常素娥掌风到处,震得薛崇耳廓蜂鸣,五脏绞痛,笈冠遽然粉碎,长发飘出,随着衣衫乱舞,已是狼狈不堪至极。
瞳孔中只见琼玉之手向着自己急剧靠近,带有排山倒海之势,这一掌若是落得实处,哪里还有全尸可言?薛崇吓得心提喉中,已是语无伦次,脏话脱口而出,爹娘乱嚷,已是不顾身份。
凛然之光骤现,太刀直斩向仙子皓腕,常素娥收臂转身,衣带翻飞如鸿。
阴面白得渗人,天一笑道:“想要杀了公主,还要问过我手中冷刃。明知不敌,小生也要姑且一试,纵然尸横于此,也要做这垂死之争!”
赤盔甲士见天一晃身之际,已在薛崇身侧,一时敌我难辨,皆纷纷望向李儒,李儒大怒,道:“一个个的都是蠢货吗?看什么看,还不杀将过去,保护义父!”
忠义效节都喊杀震天,由四方挥剑向着天一围聚而来,仿佛赤色洪流,直欲吞噬万物。
薛崇气得青筋突兀,怒道:“蠢货,蠢货,都他娘的蠢货!不是阴阳竂,是仙子,月宫仙子!都给老夫提亮招子,杀了常素娥,得其头颅者,赏田百亩,汇票万缗。”
甲士冲到半途,觉得这脑筋一转再转,不觉已是蒙了。前军听到薛崇此言转了方位,后军离得最远,在这震天喊杀声中听不得分毫,仍然快步向前,如此前军羁绊后军,队列瞬间乱作一团。
常素娥飞身而起,身后一轮圆月勾勒出仙子银辉剪影,万条仙绫由月中飘向四方。仙绫一出,无血不收,划地为域,有死无生。
仿佛风染层林,水落石隙,仙绫洁白胜雪,于乱军之中往来穿梭,围系于两侧雕栏与四方飞檐之上,瞬间将众人隔离开来。
绫边如刃,只听得水落之音,白绫顿时氤氲暗红,惨叫之声振聋发聩,血如涌泉,涓涓然顺着仙绫直排于飞廊之外,恍如猩红血雨,泼洒惊栗之风。
仙子姣姣出尘之人,手段竟是这般出离人性,毫无慈悲可言,诸天教素以佛典为义,想不到却与阴阳竂一般无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儒见同袍之血溅如飞湍,一时急火攻心,盛怒之下冲昏了头脑,遂以穿云剑撑起重伤之躯,血目望向仙子鸿姿。
绫身仿佛活了一般,瞬间变换了缠绕角度,绫刃相错,又是片片哀嚎,残肢纷纷滚落飞廊。
李儒只觉颈间一凉,刹那身分三段,颤巍巍得瘫倒于地,一双绝眦怒目现出萎靡之色,愕然无措。
腾蛇于万道绫刃间行走如飞,游刃有余,身体随着仙绫方位的改变而改变,完全不似人形,柔术练至非人境界,实属骇然。她穿过绫域,周身爆出万点毒芒,化为一道青练,直袭向仙子法影。
许婉秋与赵隶在仙绫攻势范围之外,暂无大碍,婉儿以折扇掩住眉目,不忍直视这场人间炼狱。回首之际,却见小陌抱着古琴躲在身后,此时正玩味的看着自己。婉儿见他无事,心中不知为何竟有种莫名的喜悦,嘴上却道:“好你个小淫贼,这么多人都死了,你这该死之人居然还没死!”
“老子就是命大,天下人都死得,唯独老子死不得。”小陌将古琴侧立,尖尖下颌搭于其上,一张涉世不深的脸,一双璨如星河的眼,美得令人窒息。
冷夫人见夫君与幽鸾陷于绫域之内,素手瞬间生出殷红利爪,飞身绞碎仙绫,反手却点向幽鸾咽喉。
薛崇为了保全幽鸾,自己身上已被绫刃划得遍体鳞伤,行动略微滞缓。虽是刚刚获救,眼见幽鸾命在旦夕,心下一凚,暗道:“这还了得?”故而未及喘息,立时侧身挡在幽鸾身前。
冷夫人血甲离薛崇胸口只有半寸方才停住,指风早已划破衣衫,皮肉已现深深指痕,鲜血随即溢出体外。
薛崇满面溅染鲜血,央求道:“夫人,不可伤她性命,凡事我都依你,可是这次,唯独这次,夫人万万纵我一回。否则便杀了老夫,我们来世再作夫妻罢!”
冷夫人愁眉紧蹙,不禁一阵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竟然对此风月之人动了真情。我可以留她性命,只是……”
薛崇大喜,追问道:“只是什么,不论什么老夫都依你,只要你放过鸾儿。”
“只是旁人杀她,便不是我之过错。”一阵狂笑过后,袍服翻卷,冷梓月招摇着诡谲利指,向着仙子方向助阵而去,金步摇带着皓月之辉,似是在为数以千计的效节阴魂指引转生泉路,凄婉而决绝。
第四十三章 铁索悬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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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素娥见冷梓月飞至,挥袖间三条仙绫仿佛游蛇般追击而去,绫刃先散后聚,聚而又散,毫无规律可循。
血指在空中旋即数周,冷梓月双掌交叉挽以手花,长甲波浪般此起彼伏,仙绫未及近身,已是四分五裂。
“妹妹莫要动手,姐姐是友非敌,今日有缘,你我姐妹联手,正可除魔卫道!”一语未毕,冷梓月为表诚意,素履随即腾空,指锋遂点向腾蛇眉心。
纤腰后摆,腾蛇由自己胯下穿将而过,身软如练。长舌色泽青紫,并开有双叉,由口中激射而出,向着冷夫人缠绕而去。
夜风肆虐,仿佛鬼哭狼戾,舌身毒液四溅,腾蛇曲若无骨,姿态诡谲,俨然人蛇难辨。
冷梓月一个转身,潇洒避过,笑道:“妖人怪胎,姑奶奶今日便送你归西!”
薛崇见冷夫人卷入乱阵之中,竟是欲助仙子得脱,假借他人之手戮杀幽鸾,心道:“毒妇真乃蛇蝎心肠,怎就偏偏容不得鸾儿,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想我堂堂一州节度使,竟是活得如此窝囊!”他虽见自己衣衫残破,遍体鳞伤,却仍是不忘安抚幽鸾,道:“鸾儿莫怕,老夫这便遣人杀了常素娥,再也无人敢动你分毫。”
幽鸾梨花带雨,哭得极是伤心,鹅颈间仿制的乐平锁仍是挂着,闪出虚妄之辉。
薛崇转而望向琉璃馆内堂,见弓弩手被缠绕于飞廊上的无数仙绫隔离开来,一时踌躇不前。有识之士纷纷以火烧剑劈,如此往复,而仙绫终是不化,仿佛高山仰止,利刃千般。
肥面挂着斑驳血渍,显得极是狰狞,薛崇怒道:“蠢货,简直酒囊饭袋!在那边磨蹭什么,还不爬将过来,是要眼睁睁看着老夫葬于此处否?仙子在彼,速速除之!”
军士听得薛崇号令,不及多想,已是卸掉长弓,皆拔出腰间佩剑,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