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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听到盐帮二字,不觉身子一震,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反问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身份?就算是诸天神佛又能如何,在这玄鹰寨的轮回窟里,老子就是无上的主宰!”乔逸轩举手过顶,长袖滑下,露出了枯槁猿臂,长满了化脓的烂疮。
秦越冷哼一声,笑道:“你不觉得小爷的的血与旁人不同吗?”
乔逸轩方才饮血时并未留意,此时秦越提起,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愕然道:“你……你的血是冷的!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你到底与秦宗权有什么关系?”
第九十四章 九幽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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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窟百尺之上,玄鹰寨依山而建,千户竹楼合抱,迢迢复道萦行,缓缓漫至晦暗峰顶,一弯碧水似青罗玉带,汇于山寨中心,旋而成潭,潭下便是轮回窟的所在。
秦越面色苍白,缓缓抬起凛冽凤目,直直得注视着圣君法眼,双目于空中对视,似乎看到了无境之虚,他邪魅的笑着,颔首道:“秦宗权是我的祖父,我身体中流淌的,正是秦家的九幽冰血,注定不死不灭!”
江湖传说,秦宗权是个永生不死之人,身体中流淌着九幽冰血,此血奇寒,有重生之效,在强光下可见依稀结晶,故曰为冰。
秦宗权背脊碧绿,有淡黄色的凸起物,密密麻麻得似鳞类甲,僵硬若铁,他曾是蔡州降将,后为大齐的第二任君主,嗜杀成性,食人血肉,所到之处荆榛蔽野,人踪绝灭。
南出江淮,北至卫滑,一听到秦宗权的名讳,无有不闻风丧胆者。九幽冰血的重生之效,使得秦宗权伤口愈合速度加快,如蜥蜴般断尾而复得。当年许长风将其押往京师问斩,手起刀落,还不忘以火焚尸,正是惧怕秦宗权死而复生。
乔逸轩额上渗出冷汗,双目闪烁,似乎极难相信。他撩开秦越左侧衣袖,但见断臂处猩红惹眼,竟真的有新肉生出,上面血丝密布,正随着心跳脉动着,却也不由得不信,心下暗道:“如果这小子言之凿凿,我岂不是铸成大错?此事事关重大,我须得禀明帮主再作打算。”
心念及此,便反手解开索链,人形血豺仿佛隐忍许久,三双血目决眦欲裂,它们终于按耐不住腹中的饥饿,纷纷冲向秦越,口中黄牙锋利如刀,若是咬上一口必然全身溃烂而亡。
圣君将索链拴于腰间,拉着血豺退到暗处,棱角分明的脸上阴气十足,笑道:“秦宗权朝秦暮楚,乃跳梁小丑尔,黄巢死亡之谜悬而未决,极有可能是秦宗权与宰相尚让合谋,杀之而夺位,最终却被许长风斩于长安独柳之下,自此葬送了大齐命途。你既是秦宗权的后人,身上又怎会带有落霞庄的习武书证?”他从怀中掏出檀木方牌,上面赫然提着“落霞庄”三个朱红小篆。
秦越面色沉了下来,反问道:“谁说秦家后人不可拜入许家门下?虽然杀亲之仇不共戴天,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许长风,而是梁太祖朱温。祖父与许长风分事二主,其中自有难言的苦衷,我又何尝不知?许长风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岂能恩将仇报?”秦越说得义正言辞,细眉蹙得极深,“朱温已死,大仇无以得报,但其四子朱友贞尚在人世,小爷正是要灭了大梁,手刃昏君,至于天下何人坐得,便于我无关。盐帮一心想要光复大齐,而董骁觊觎朱友贞的位子已是多年,这正与我志同道合,我们何不做一笔交易?”
“想凭你一己之力灭了大梁,简直大言不惭!你有何德何能,与我妄谈交易?”圣君笑得极是猥琐,对秦越慷慨之言嗤之以鼻。
“只要你能让我入了盐帮,我自有办法替帮主夺取天下,而我要的只是刃仇人,无需其他。”秦越注视着万兽圣君,等待着他的答复。
枯槁瘦面堆满了鄙夷神色,乔逸轩摇首叹道:“你要入盐帮?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跻身匪列,但哪个可以如愿?盐帮高手云集,何况尚有阴阳寮相助,夺取天下指日可待,何须你的帮助,简直笑话!”
“阴阳寮?不知是我可笑,还是贵帮可笑。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寰宇难擎双日,待得天下既定,青龙又怎会将江山拱手让人?到时两派相争,诸天教必然从中渔利,帝释天何许人也,哪里会将四上神与帮主放在眼里?”秦越刻意称呼董骁为帮主,话语之中已是拉近了二人距离,只盼得圣君妥协,将自己带离有死无生的轮回魔窟。
乔逸轩觉得秦越说得有理,不禁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得道:“话是这么说,可……可孤军奋战,必会被诸天教分而击之,立足尚且不能,岂可妄谈天下?”一语未毕,只觉得头上青苔簌簌而落,似乎行有千军万马,直震得地动山摇,乔逸轩提了九分的精神,料来盐帮必有大乱,他高声喝到:“上面何事,可是梁国大军犯境?”
通风口蓦地掀开,一束天光泻了进来,洒在秦越苍白的脸上,眉目清晰可见。
一个声音嚷道:“大……大哥,不好了,外面打得天昏地暗的,大当家的喊你多时了!”秦越身子一震,觉得这个声音甚是耳熟,定是在哪里听过。
“慌什么,是梁军还是晋军,来了多少人马?”万寿圣君临危不乱,心中暗念退敌之计。
“不……不是梁军,也不是晋军,只来了一个人!”
“一个人?”乔逸轩面现骇然之色,惊道:“何人有此等能耐,樊景铄拿他没办法,我去了又有何用?你可知此人年龄,相貌?”
“小的也没看到,听说是一个带着玄铁面具的异族,年纪应是不小了,自称老夫老夫的,大当家的和数千帮众正与其交手,此人极是难缠,恐怕……恐怕要惊扰到帮主了!”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万兽圣君颤声道:“玄铁面具?难道是帝释天不成?这……这可如何是好!”他顺着通风口向上望去,但见潭水粼粼,点点血色氤氲如花。
玄鹰寨人头攒动,杀声震天,细雨轻纱般笼罩天地,数十只雄鹰于空中盘旋,不屈傲骨迎风震翅,唳鸣之音响彻苍穹。雄鹰羽白若锦,仿佛雨中雪花纷飞,可谓是鹰飞一片雪,百里见秋毫。
狂风拂吹着狰狞鬼面,雨露缓缓的汇聚成珠,顺着铁面獠牙滑落若帘,雨声时断时续,清越得如仕女轻击编钟。
巴图莫日根手握木柄神刀,在盐帮众匪间徜徉来去,但见裘氅翻飞如龙,血色溅洒满身,他高声喝到:“速速交出莲儿,不然老夫定要血洗盐帮,荡平玄鹰寨!”
第九十五章 夜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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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鹰寨飞檐翘首;悬廊环护;毡布、茅草、红毯、朱绫钩挂其间,显然孕育了一场盛大的婚宴。盐帮帮主婚期将至,本应是一派祥和景象,怎奈刀兵顿起,将山寨搅扰得一片肃杀。
盐帮众匪呈合抱之势,将巴图莫日根围于阵心,长枪战戟铺天盖地的袭来,无有罅隙,纵使巴图莫日根神功盖世,也难免湮没于人浪剑海之间。
他缠斗多时,已是战得极为吃力,但心中挂念着莲儿安危,明知此举极是蠢笨,单凭一己之力如何敌得过盐帮数以万计的骁勇战将,何况自己有伤在身,功力仅仅发挥三成,想是此行有死无生。
他从幻林罡阵中逃脱,还要仰仗于太常的误打误撞,若不是赤焰神掌的幽冥之火将记忆焚毁,恐怕自己早已葬身幻林,成了万千骸骨中的一粒小小尘埃。
太常搀扶起勾阵,临行曾言:“在项羽祠中前辈饶我一命,如今一命抵了一命,我们互不相欠!莲儿已被玄鹰寨大当家虏去,此时生死未卜,食尸鬼素以尸餐,若是去得晚了,恐怕连尸骨都见不到。莲儿乃是四上神欲求之人,绝不可死于人手,何况盐帮是本门禁地,晚生无能为力,自此拜别,望前辈珍重!”
太常说得极是诚恳,巴图莫日根宁信其实,他明知莲儿有难,又怎会坐视不理?未待喘息,便一路寻径而上,孤身闯入了玄鹰寨中。
不知为什么,巴图莫日根一想到莲儿如花笑靥,便是心神不宁,此时人尚在乱阵之中,稍一分神已是挨了数刀,冷刃划破皮肉,火辣辣的灼心蚀骨,鲜血混合着如丝骤雨,浸透了紫羽裘氅。
食尸鬼体态肥硕,满身秽物本已青黑,却被细雨浇灌,呈现绯红之色,肥厚肚囊裸露于外,整个人烂肉缠身,腥臭难当,仿佛浮肿残尸般令人作呕。
樊景铄大吼一声,浑厚嗓音足可喝断碣石,怒道:“何人装神弄鬼,不以真面目示人?小丫头与你什么关系,竟然连身家性命都能不管不顾?你越是这般抢夺,樊某便越是不交,如此美味怎可痛失良机,小丫头必是樊某腹中之物,汝能奈我何?”
他本不想伤了莲儿,料其必是大有来头之人,否则阴阳寮何故如此纠缠?他盘算着将莲儿进献给帮主,奈何事态闹得这般严重,只怕杀声惊扰到帮主清梦,董骁若是怒将起来,自己性命定然不保,故而以言语相激,盼望巴图莫日根能够知难而退。
紫羽幻化无数暗影,向着食尸鬼侵袭而来,巴图莫日根挥舞着蛇头神杖,飓风竟然将雨水倒流于天际,浑厚内劲立时将众人冲散开来。
樊景铄大惊失色,见墨羽如刀,呼啸着穿透百余厚重皮甲,刹那暴起阵阵猩红血雾,墨羽力道未减分毫,尽数向着自己聚拢而来,若是躲闪不及,必会斩为肉糜。
“萨……萨满妖法!你是契丹狼族之后?”食尸鬼环目圆瞪,飞身躲过了墨羽功势,圆滚滚的身子滞留半空,残肢断体钩挂了了,在雨中招摇,人眼佛珠兀自垂于颈项之间,散发着阵阵恶臭。
樊景铄举臂过顶,手中握紧三尺森白臂骨,上面乌七八糟得仿佛刚刚从身体中抽离一般,骨端五指弯曲,打磨得异常锋利,霎时由空中直斩而下。
墨影挟带劲风,挡下这凌空一击,蛇头神杖坚硬无匹,只听得轰然巨响,数百人被震得长兵脱手,众人连连捂住蜂鸣之耳,瘫软得跪伏于地。
五指接触到神杖,带有有合拢之势,巴图莫日根不退反进,在五指钳住神杖之前,便将樊景铄送出丈许,怒道:“莲儿一个弱质女流,懵懂可爱,不会半点武功,必然无害于江湖,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樊景铄失了重心,向后极速而退,沉重之躯仍在空中,颈间串起的二十余颗干裂之眼竟然齐齐得望向一处,但见食尸鬼身下寒光一闪,巴图莫日根颈上立时多了一道血痕,伤口还没完全张开便已是合上,连血都没流。
巴图莫日根未见其人,已是伤于要害,不觉心下一凚,他感到伤口只有一寸多深,初时冰凉,而后带有灼烧之感,必是极快、极长、极细的刀剑,才可以留下此等伤口。
夜游神从食尸鬼身下飞出,一袭墨纹红袍尽显龙章凤姿,手中握有两人高的细刃,刃柄颀长,裹以赤斤,刃脊弯窄,细如柳叶,由始至终闪着惴惴寒光,异常惹眼,此刃名曰弑天,想来必是锋利至极。
乌黑长发一泻而下,全无散漫疏狂的味道,反而显得清逸儒雅,浑然读书人一般,无有强匪之状。他身上始终散发着不同于兰麝的木香,双眼湛蓝澄澈;放佛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可以望穿前世今生。
夜游神方才站定,双目笑如弯月,缓缓道:“世间能活着穿过幻林者,除了阴阳寮的四上神,诸天教的帝释天,和五绝琴医鬼妪相外,便只有契丹的铁面祭司了!”
鬼面微微垂下,复又扬起,巴图莫日根审视着面前的俊雅少年,见他皮肤白皙,唇色绯然,山寨中多是些粗莽壮汉,或是凶残猥琐之徒,如此俊逸之容实是罕见,不觉叹道:“想不到中原武林还有人认得老夫,小兄弟眼力不错,我正是巴图莫日根,契丹的辅国国师。”
只听得一声闷响,食尸鬼重重得摔在地上,周身断臂遂将其直愣愣的撑起,仿佛一条肥胖而溃烂的蜈蚣,怒道:“还是改不掉你那虚伪的毛病,要杀便杀,莫要与其客套!”
夜游神刀速奇快,肉眼极难分辨,是故在杀人前必先寒暄数句,问出身份来历,否则杀了何人都不晓得,只是拔刀的功夫,对方便已无血无痛的尸分两段。
他横刃拱手,显得极是谦卑,眼角微微上扬;湛蓝色的瞳仁与妖媚的眼型相得益彰,倾身笑道:“晚生有自知之明,适才于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