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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涟心中仍有诸多疑惑,但此时也理不出个头绪,只得说道: “这件 事本宫自会安排,薛大人,朝中供应粮草之事,你可得小心对待。”
薛怀仁道: “娘娘放心,臣是皇上的萧何,是娘娘的张艮。”
云涟平淡地点头。
薛怀仁又道:“臣看娘娘也累了,臣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云涟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疲惫地揉揉太阳穴,轻应了一声:“嗯。”
薛怀仁微微一笑,退出了大殿。
云涟猛然睁开眼睛,丝毫没有了方才的疲惫之意,异常冷静地对身边的 蓓奴说道: “蓓奴,派几个明花教的好手在薛府日夜监视着,直到我们从 大慈恩寺回来才可以撤走。另外,通知文杰,让他监视这段时间薛怀仁在朝 中所做的事情,一有不对劲,立刻向我通报。”
蓓奴眼光一转,冷静地应道: “是,小姐。”
薛怀仁离开紫宸殿后,没有直接出宫回府,而是直往赫连楚岚住的东宫 走去太监领着薛怀仁去往太子赫连楚岚居住的丽正殿,路过东宫御花园时, 忽然听到一阵琴瑟和鸣之音。薛怀仁一奇,寻声望去,只见兰亭内端坐着两 名年轻的男子,其中一名英俊不凡气宇轩昂的男子便是当朝太子赫连楚岚, 他手中正在抚琴,另一名正在吹瑟的男子长相很是秀美,若不是他此时正穿 着男装,别人可能会认为他是个女子。
薛怀仁停下脚步,仔细地看着兰亭内的两人。这二人演奏的是一曲《长 相思》,幽幽缠绵的曲子飘选而出,丝丝如缕,悠远绵长。曲子是奏得很好 ,只是令薛怀仁惊奇的是,演奏这首《长相思》的是两个男人。《长相思》 本是恋人之间相互寄托相思之情的曲子,此时由两名男人演奏出来,薛怀仁 只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曲子仍在继续,兰亭内的两人浑然不知有人正注视着他们,他二人被此 情深地凝视若对方。
薛怀仁一步步走近他们,一步步看清楚两人目光问相互交流的情愫,心 中大叫一声:坏了,太子是断袖之癖!让皇上知道,只怕是要废掉太子。忽然 间,薛怀仁又笑了,皇上不会知道太子是断袖之癖的,而且,太子是断袖之 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带薛怀仁前来的太监似乎已经习惯了赫连楚岚与张愿之之间的这种特殊 的情感,开口唤道: “太子殿下,薛大人求见!”
兰亭内的两人皆是一惊,赫连楚岚手指用力过大,拨断琴孩,还割破了 自己的手指。
张愚之“哎呀”一声,连忙站起来走到赫连楚岚身边,握住他流血的手 ,心疼地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你,都出血了,我去给你拿药。”
赫连楚岚见到薛怀仁在场,知道薛怀仁不是个连连之辈,张愿之胸无城 府不会想那么多,但是赫连楚岚不同,赫连楚岚不能让薛怀仁看出他与张愿 之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赫连楚岚轻咳两声,抽出自己的手,对张愿之说道 :“我没事,你先退下吧!”
张愿之急道: “可是你的手出血了……”
“我说没事。”赫连楚岚打断他,摆起面孔说道: “只是区区一点小 伤,不必大惊小怪,叫你退下你就退下。”
张愿之似受了委屈,眼眶一红,赌气地说了一声: “退下就退下。”
看着张愿之负气离开的背影,赫连楚岚只得在心底叹口气,看来只能待 会向他道歉了。
薛怀仁忽然出声: “这位小兄弟似乎挺关系太子殿下的,他 是谁啊? ”
赫连楚岚平淡地说了句: “他是张蒙毅最小的孙子,父皇让他进宫我 的伴读“哦一’薛怀仁的这一生哦拉得很长,还故意拐了个调,接着又说道 : “长得真是漂亮啊!”
赫连楚岚听得出他有意刺探,并不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 题,说道:“薛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朝中之事,都是母后负责的,我并不知 晓。”
薛怀仁也知道那张愿之的事情再问下去,太子必然翻脸,所以薛怀仁也 不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道: “微臣是特地来见太子殿下的,皇后娘娘要 去大慈恩寺看望太子殿下的皇姑姑,说是朝中粮草运送的事情,都交给太子 殿下来处理。”
赫连楚岚剑眉紧锁,疑惑地开口: “朝中之事,一向都是母后在管, 父皇虽夸我监国,但基本上还是母后掌权,为何突然问母后要我理政?”
薛怀仁巴巴地跟到赫连楚岚身边,说道: “也许是皇后娘娘觉得太子 殿下长大了,应该让太子殿下接触国家大事了。这两军对战,最重要的就是 粮草供应,娘娘让太子殿下来处理,就是想让太子殿下能从中积累到许多处 理国家大事的经验吧!”
赫连楚岚狐疑地看着薛怀仁,他知道薛怀仁一直是母亲云涟的幕僚,当 年逼反袁謇也是薛怀仁出力最多,但他并不怎么喜欢这个薛怀仁,不仅因为 不喜欢他总与母亲接触,还因为薛怀仁这个人过于滑头,而且诡计多端。有 人把薛怀仁比作张艮,云涟让他做萧何,赫连楚岚倒是觉得,这个薛怀仁整 个就是一个东方朔但是,不管赫连楚岚有多讨厌薛怀仁,毕竟薛怀仁是尚书 令,又是他母亲的得意谋士,再怎么说,他不能和自己的母亲做对。赫连楚 岚说道:“母后当真是这么想的?她愿意退出朝野?”赫连楚岚的口气里包含 了极大的不信,他知道他的母亲为了今天的权利经历了多少艰难的斗争,他 甚至曾经怀疑过母亲要做第二个武则天,所以此时薛怀仁告诉他母亲要他亲 政,他想去相信,都不敢相信。
薛怀仁忽然击掌“啊”了一声,说道: “忘记了忘记了,忘记告诉太 子殿下了,皇后娘娘之所以要去大慈恩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太 子殿下的皇姑姑晋国长公主即将归天了。”
“什么 ? 1”赫连楚岚惊了一下,当年那个用E首割伤爹手掌的皇姑姑 ,要死了?赫连楚岚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都是他的亲人啊!就拿这一 次南北征战来说,两边的皇帝都是他的父亲,无论是他的亲生父亲赫连恒君 ,还是他的养父景习幕,他都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可是,战争 已经不可避免了。母亲要他负责粮草的时,就是变相的要他帮助自己的亲生 父亲对付养父景习幕啊!这一个差事,他怎么能接。
忽然问,赫连楚岚似乎明白了母亲这一次到大慈恩寺去,不理政的另一 个重要的理由,是的,母亲不想对付爹。可是,母亲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艰 难的差事交给他呢?他也不想接啊薛怀仁看到赫连楚岚为难的样子,顿时笑开 了眼,说道: “太子殿下,怎么样?亲政吧!皇后娘娘夸微臣辅助太子殿下 处理粮草供应的事,到时候灭了吴国,杀了吴国皇帝,太子殿下就是第一功 臣呀!当年汉高祖刘邦打天下时,就是萧何坐镇后方供应粮草,才有了后世敬 仰的大汉王朝。刘邦称帝以后,也是把萧何当作第一功臣的。”
赫连楚岚眉端紧锁,摇着头,一甩袖子,说道: “我不想理政。”
薛怀仁佯装着急,说道: “哎呀,太子殿下这可不行,皇后娘娘是交 待了微臣辅佐太子殿下亲政的,现在太子殿下不肯亲政,微臣实在为难,这 粮草供应之事要怎么办嘛!”
赫连楚岚到底只有十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经不住老谋深算的薛 怀仁一激,脱口就说: “朝中的事薛大人处理就够了,皇姑姑病重,我也 应该去看看她的.”
薛怀仁眼底闪过一道痛光,却依然急道: “这、这怎么行啊!皇后娘娘 交待了要太子殿下亲政,倘若由微臣全部负责,皇后娘娘知道了,一定会怪 罪微臣的赫连楚岚双手一负,转过身瞪着薛怀仁,怒道: “你不说我不说 ,母后怎么会知道呢?”
薛怀仁表情一呆,紧接着又“可是、可是”了几声。
赫连楚岚不耐烦地“哎呀”一声,说道:“可是什么 ?没有可是了。” 赫连楚岚有些恼火,母后原来不是真的想把政权交给他打理,母后只是想把 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要他变相来对付养育了自己十年的养父,他做不到薛 怀仁道: “微臣是想说,可是太子殿下到大慈恩寺去看望晋国长公主,皇 后娘娘一样会知道啊!”
赫连楚岚楞了一会,便道: “这个我自有分寸,不会让母后发现的。 ”赫连楚岚又想了想,就算是他不亲自处理粮草供应的事情,他还是不想看 到两个父亲有任何一个战败了,手心手背都是内,如果能有一种方法既能让 天下统一,又能够不打战就好了。
赫连楚岚叹了口气,他只不过是痴心妄想,怎么可能不打战就和平统一 呢如果父皇胜利了,他就祈求父皇放过爹的性命,如果爹胜利了,他就祈求 爹放过父皇。赫连楚岚兀自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薛怀仁眼底那抹一闪而过 的精光。
姑嫂之间释前嫌
大慈恩寺在一条悠长的林荫道上,慢慢走着两名身着青色素袍的女人,其中一个身段略略丰腴。
“敏敏,真的要走?”云涟的声音惆怅地传来。
另一名素袍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他……是为你来的,我在他心中始终是个多余之人。天下之大,总该有我的容身之处。”
说话的女人正是早前传出即将仙逝的晋国长公主赫连敏,她的身体依然健康,三十六岁的年纪,眼角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云涟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天下之大,长安才是你的家啊!皇上和我,才是你的亲人啊!”
赫连敏凄凄一笑,说道:“嫂子,南北之战打起来了,我只能选择离开。和萍萍那样,也许常伴青灯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大姨母和萍萍在蜀地,我会去找她们,嫂子放心吧!”
两个人静静地走着,云涟抬起头仰望苍天大树,幽幽地叹口气,说道: “你哥哥知道你走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哥哥有嫂子你,有岚儿,有离儿,还有嫂子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他不会孤独的。”
云涟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右手轻轻抚在上面。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再一次怀孕了,赫连恒君临行前的那一晚留下的。
赫连敏道: “嫂子,哥哥知道你其实早能说话了吗?”
云涟轻声道:“我想他知道了,正如我知道他不再畏寒一样。”云涟的思绪转到赫连恒君临行前夜时她说的话,他说:你会装,我也会装。比比看,谁更会伪装。云涟戚戚一笑,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害怕严寒的呢?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都要在对方面前将自己伪装起来,这一切到头来,又有什么意思赫连敏淡淡地笑了起来,说道: “嫂子,其实哥哥三年前就不畏严寒了。三年前大姨母和萍萍回到京城,哥哥所中的玄冰掌的寒毒,大姨母给他解了。”
云涟只觉得此刻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融化了, “原来是这样,他骗了我三年,我也骗了他三年。现在他御驾亲征了,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人往往只有走到这一步,才会明白究竟有没有意义。嫂子,我三天后就要走了,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赫连敏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云涟。
“你说。”云涟也停下了脚步。
“如果,如果南北之战,习幕胜了,哥哥输了,你还会再和习幕在一起吗云涟淡淡地笑了,说道: “你希望呢?”
“嫂子,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嫂子,虽然曾经的我激动得想杀你,但是时至今日,我都明白,一切都是不能勉强的。我想,在嫂子心里,最爱的人是哥哥。其实习幕和我一样可悲,都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赫连敏自嘲地笑了笑。
云涟静静地看着赫连教,说道: “敏敏,我一直相信上天是公平的,上天在聿走你一件珍贵之物的同时,也会补偿你一件同样珍贵的物品。这件珍贵的物品,很多时候不一定是一种实际存在的东西,也许是一种领悟,一种觉醒,一种大彻大悟。”
赫连敏幽幽地把目光投向远方,“嫂子说的对,是一种大彻大悟,从迷茫中超脱出来的大彻大悟。人活于世数十年,如果不能像哥哥和嫂嫂那样,做一个名垂千古的人物,至少此刻,只需要安分的完成自己的事情,匆让五感受扰。”
云涟释然地笑了,看来赫连敏真的从她对自己设下的情感的漩涡中脱离出来的,或许过去的种种会将她折磨得很累,至少现在的她已经解脱了。云涟道: “敏敏,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嫂子还没有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如果习幕胜利了,嫂子还会和习幕在一起吗?”
云涟楞了一下,抚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你哥哥临行前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