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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下嫁,这是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事情,也是满朝文臣难以接受的事情。
然而,一切都发生了,卫朝的太后,原本就曾经是前吴国皇帝的妻子,他们之间,还曾有过两个孩子,一个是沪阳郡王和明心郡主。
景林和景心多年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们紧紧相拥,哭诉着这么多年以来没有母亲的日子。他们躺在云涟怀里说着每个思念母亲的夜晚,说着他们的父亲景习幕为了击败大伯所承受的痛苦,说着他们的父亲景习幕为了让他们母子团聚,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景林和景心抱着那一双新生的弟妹,很是疼惜。宫女太监们看着这古怪的一家人,心里不知作何感想。赫连楚岚也是开心的,因为在他的心底,景习幕一直都是他最敬爱的父亲,景林和景心也是他最疼爱的弟妹。
只有云涟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即使此刻她再一次嫁给了景习幕,他们也不可能像住在草原时那样相互关心,相互扶持了。难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吗?还是苍天弄人?当她下定决心与赫连恒君重新开始时,他却彻底的离开了她的生命,景习幕又来到了她的身边。
然而,这一家五口团聚的景象看在幼小的赫连楚离眼中,却成了另一幅模样。最最疼爱他的爹战死杀场了,母后却嫁给了杀害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大哥不但不生气,还与他们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就连自己新生的弟妹,也被那讨厌的哥哥和姐姐抱在怀里。赫连楚离好恨,只有他是完全孤立的一个人,爹死了,他成了没有人要的可怜孩子,他好恨。赫连楚离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长大了,他一定要替爹报仇,一定一晃五年过去了,景林娶了郡王妃,景心也嫁人了。皇后连伊于顺元六年元月诞下龙子,云涟将这个孩子取名叫做赫连思君。
窗外白雪盈盈,云涟坐在铜镜前,蓓奴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为她梳头。
一支又一支贵重的金钗插入发髫中,云涟只觉得累赘。她看着镜中鬓发兜白的自己,轻叹一声,说道:“人老了,插再多的首饰也不会有用的。”
此时的蓓奴,也已经两鬓兜白,额上数道深刻的皱纹,怎么样也抹不平了。
蓓奴也叹了一声,说道:“太后,别想太多了。”
云涟轻笑起来,眼角一道道的细纹清晰可见,她说道: “是呀!生老病死嘛谁都避免不了的。”
“好了。”蓓奴插上最后一支金钗,笑着说道。
云涟站起身,轻声说道: “元宵团圆,孩子们都该八宫了。只可惜我心里是怎么也圆不了了。已经五年了,不知他在天上好不好。”
蓓奴道: “先帝无时无刻不在天上保护关心着太后。”
云涟摇摇头,说道:“他怕是怪我又嫁人了,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托过一次梦给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多想他。”
“先帝很爱太后,他一定知道太后是为了皇上,为了天下百姓,所以先帝不会怪太后的。”蓓奴走到云涟身边,轻声安慰她。
云涟道: “蓓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不唤我‘小姐’,只唤我‘太后’
了,我们两个的距离,难道也远了吗?”
蓓奴轻笑道: “怎么会呢!你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小姐’,我们两个的心,一直都是靠在一起的。别想那么多了,麟德殿的元宵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快些过去吧!别让皇上他们等久了。”
“嗯。”云涟点了点头,与蓓奴一道往麟德殿走去。
麟德殿内,灯火通明,皇帝赫连楚岚与皇后连伊已经八席,连伊手中怀抱着刚刚出生的皇子赫连思君,景林和景心也各自携配偶和孩子八席。赫连楚朝与赫连昭月这一对小双胞在麟德殿内蹦来蹦去,嘻嘻哈哈闹成一固。
云涟踏八大殿内,所有人皆起立离席,屈身向云涟行礼道: “孩儿叩见母后云涟看着这一大群子辈和孙辈,心中无限感慨,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了,自己也已经做了祖母和外祖母了。云涟说道: “都起来吧!”云涟看了看,没有见到她名义上的配偶景习幕,便问景林和景心: “你们的父亲呢?”
景林道:“回母后,父亲他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下点雨雪,风湿病就犯了,所以不能来参加晚宴来了。”
蓓奴扶着云涟走到正中央的席位坐下,云涟说道: “年纪大了,总免不了这样那样的毛病。待会你们出宫的时候,到孟府把孟太医请去给你们父亲瞧瞧。”
“是,孩儿遵命。”景林退回了自己的位子。
云涟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雍王赫连楚离,便问赫连楚岚: “皇上,你弟弟楚离呢?”
赫连楚岚站起身,抱拳弯腰答道:“回母后,楚离他还没来,儿臣已经派人去催他了。”
云涟点了点头,对皇后连伊说道: “皇后,把思君抱来给哀家瞧瞧。”
“是,母后。”连伊恭恭敬敬地将皇长子抱到云涟怀中。
云涟接过刚刚出生的赫连思君,看着他小小的脸蛋,不由得在内心深处轻轻一叹,说道: “跟皇上小的时候一模一样。”云涟再一抬头看着赫连楚岚,心中更是酸楚一片,此时的赫连楚岚与二十五年前她在蓬莱岛上遇到的那个皇上也是一模一样的啊过了一会儿,雍王赫连楚离还是没有来,云涟奇道: “怎么楚离还没有来殿外进来一个赫连楚岚刚刚派去请赫连楚离的太监,那太监说道: “启禀太后,皇上,雍王他说他身体不舒服,所以不来参加晚宴了。”
云涟不悦地道: “这孩子,不来参加也不派人通知一声,让大家干等他,太不象话了”
景心抱着自己的女儿,颇为伤感地道: “母后,也许是三弟不想见到我们吧云涟道: “不用理他,咱们用膳。来人呐!上菜吧!”
芙蓉池畔想旧人
众人的心情都沉了半分,一顿原本应该其乐融融的元宵团圆饭就在这样的气愤中结束了。众人正要散去的时候,沪阳郡王府郎的家丁忽然进宫来报: “不好啦!郡王爷,太上公他、他忽然疼痛难当。”
“究竟怎么回事?”沪阳郡王景林厉声问道。
其他人也顿时肃了颜色,云涟道: “先别急,听他慢慢说。”
那家丁道: “就刚才一会儿的功夫,太上公他就忽然捂着肚子滚到地上,下人们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涟道: “既是风湿,怎会鹰痛难当?事不宜迟,哀家立刻随你们出宫去探望太上公。皇上,你找人去孟府把孟太医接到沪阳郡王府去。”
“儿臣遵命。”赫连楚岚答道,随即又道: “母后,儿臣随您一起出宫去探望太上公。”
皇后连伊忙道: “皇上,臣妄也随您一起去。”
赫连楚岚淡淡地说道: “皇后还是留在宫里照顾思君吧!”
连伊神情一暗,失落地道: “是,臣妾遵旨。”
众人匆忙准备出宫前往沪阳郡王府,登上马车,带上侍卫使出了大明宫。
马车路过芙蓉池的时候,一对对年轻的小儿女相依在池边准备放下许愿花灯,云涟心中无限感慨,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她与赫连恒君在芙蓉池边放花灯的景象。这么多年过去了,上元灯节在芙蓉池放花灯的习俗依然不改,只是放花灯的人早已不同,当年那名卖给她们皮影和花灯的老伯也许已经过世了。
真的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云涟内心不由得一阵感慨,忽而瞧见芙蓉池畔有人正在卖花灯和皮影,那一抹顾长熟悉的背影。云涟内心一震,这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啊!已经五年了,怎么可能是他呢?可是那道背影,怎会如此相似?云涟大声疾呼: “停车,停下来,立刻停下来!”
坐在云涟身边的蓓奴惊了一下,忙问道: “太后,你怎么了?”
云涟抓住蓓奴的手,激动地道: “蓓奴,我看到恒君了!我刚刚看到恒君了蓓奴觉得很不可思议,便道:“太后,你是不是看错了?先帝已经过世五年云涟蹙着眉,摇头说道:“太像了,背影太像了,我一定要下车去看看,说不定就是他,就是他在卖皮影和花灯,这是他在很久以前给我的承诺,我一定要下车去!”随即又喊道: “停车!立刻停车!”
侍卫听到云涟的呼喊,急忙停下马车,坐在前面马车上的赫连楚岚等人也停下了马车,走到云涟这边来,关切地问道: “母后,您怎么了?”
赫连楚岚扶着云涟走下马车,云涟放眼朝芙蓉池边望去,那方才卖花灯的小摊前聚满了许许多多的垂髫小孩,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风车和泥人在把玩。
云涟匆忙奔到那小摊前,适才卖花灯的摊主早已经不知所踪,小孩子们只是国在小摊前玩风车和各种小玩意。云涟轻声询问其中一名孩童: “孩子,这个小摊的摊主到哪里去了?”
被问的那名小孩答道: “不知道君爷爷到哪里去了,他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让我们给他看着摊子。”
君爷爷!云涟内心更是一惊,连忙问道: “你们说的君爷爷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几个孩子都摇头,说道: “不知道,君爷爷让我们叫他君爷爷,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有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说道: “奶奶,您认识这个君爷爷吗?”
云涟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识他,我刚才远远的看见他,感觉很像自己年轻时候认识的一个人。”
“是奶奶的相公吗?”另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孩仰着头天真地问。
“是,是的。”云涟点了点头。
那年纪大一点的孩子又说了: “哦,我知道君爷爷他身体不好,好像是以前受过稚严重的伤,不过君爷爷他每年元宵节前啥出来卖花灯和皮影。君爷爷很慈祥,他每年都会准备很多好吃的发给我们,还会给我们演一出很好玩的皮影戏。
云涟忙问: “这个君爷爷卖花灯卖了几年了?”
那孩子想了想,说道:“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反正从我很小的时候君爷爷就在这里了,大概有四五年,五六年了吧!不大记得了。”
云涟的心狠狠的纠结在一起,难道真的是他?他真的没死?四五年,这个时间竟然也是如此的接近。云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如果他真的没死,为什么他不来找她呢?为什么要她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痛苦和煎熬呢后方的赫连楚岚等人走上来,看着云涟焦急的模样,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赫连楚岚问道: “母亲,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要先去探望了父亲再回来解决?”
方才那名天真的小女孩又问道: “奶奶,原来您已经有相公了,那你怎么说君爷爷像您以前的相公呢?奶奶您有两个相公吗?”
赫连楚岚、景林和景心等人全都是一愣,难道母亲这么激动,全是因为看见有人长得像先帝?赫连楚岚扶住云涟,关切地问:“母亲,是不是太累了?如果太累就由孩儿和弟妹去探望父亲,母亲就先回去休息吧!”
云涟用手捂着额头,摇摇头,疲念地道: “我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赫连楚岚不放心地道: “母亲真的不要紧?”
云涟摇着头,把手放到蓓奴手中,让蓓奴扶她登上马车。
赫连楚岚兄妹几人被此对望一看,心中也是无限感伤,只得全都登上马车,继续朝沪阳郡王府赶去。
年年岁岁伤离别
沪阳郡王府
赫连楚岚、景林和景心三人伫立在床前,云涟坐在床边,手中握着景习幕干枯柴瘦的双手。看着景习幕凹陷的双眼和双颊,灰暗苍老的脸鹿,云涟心里涌上无限的酸楚之情。
景习幕的头发已经花白,眉头紧皱,额头和眼角数道深如刀刻的皱纹,干枯开裂的嘴唇,一切都显示着,这个老人即将走到他生命的尽头。
同样是满头华发的太医孟非站在床边为景习幕扎着针,几十支银针很快就扎在了景习幕的各个穴位上。扎完针后,景习幕所受的痛苦似乎才微微减少,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些。
孟非站起身,额上已经出了一头汗,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微微叹了一声景林急切地问道: “孟太医,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赫连楚岚和景心也把焦虑的目光投向了孟非。
孟非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皇上,郡王,郡主,请随微臣到外边详述云涟一听孟非的口吻,心里顿时有了底。云涟握着景习幕的手,内心无比伤感,多少年过去,当年她在扬州城外的树林里遇到的那个年轻开明的男子,如今竞已经苍老至此。他与他哥哥明争暗斗的那些年,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心思,偌大的一个吴国,就这样拱手让给了并非自己亲生的儿子。
赫连楚岚等人与孟非一道离开了房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