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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飞骑-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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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瑞点头表示应承,两人均手执蘸饱黑汁的大笔,皇甫瑞干脆从堡丁手中将那装满墨汁的大碗也一并端在手中。担任公证人的舒征当下发出口令:“预备,一,二,三,开始!”只见两人飞身而起,直拔竿顶,运笔在那白布上奋笔如飞地书写起来,两人飞身空中,振笔书写的姿态各有不同。

  那郁得保身在空中,运笔如飞,缓缓落下,眼看身形已落下,离地不足一丈,他左掌向下拍了一掌,借这一掌拍在地上反震之力,又向上升起丈许,又运笔接着在白布上书写起来,在空中约有一盏茶许,方始落地。

  再看那一边,皇甫瑞在空中显得十分悠闲,一付从容不迫的样子,身子如云絮、似飞羽,在空中飘荡,右手虽然也是运笔如飞,却还不时将笔在那左手盛着墨汁的碗中蘸上一下,颇有一点“胜似闲庭信步”的样子,当郁得保已落地写完那一幅字时,皇甫瑞离地尚有丈许,又过了丰盏茶许,他方才落地,将笔和墨碗放在地上。走到旁边负手而立。

  …70…

  单从在空中停留的时间来讲,郁得保已经输了,三位证人及在场众人再看那两幅白布上的字,郁得保用的仍然是草书,写的仍然是王之涣的《登鹳鹊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再看看皇甫瑞这幅白布上用的字体却是隶书,写的却是唐代诗人岑參的《赵将军歌》:“九月天山风似刀,城南猎马缩寒毛。将军纵搏场场胜,赌得单于貂鼠袍。”这郁得保是五言绝句,字体为草书;而皇甫瑞写的为七言绝句,且用的是隶书。谁优谁劣,谁胜谁负,勿需证人评定已然摆在面前。

  三局较技,郁得保又输其二,只剩最后一局,那可真是孤注一掷了。当下他强制心情道:“这最后一局,乃是比试暗器,我们两人相距一丈,互相用暗器对攻或防守,失手者判负。”

  皇甫瑞道:“在下素来不使用暗器,也从不带任何暗器。但堡主既然订有这一局,那便勉为其难相陪便了。”他四下看了一下,见庭中一棵榆树,便飞身而起,从树上摘了数十片榆叶拿在手中,飞身落地道:“在下就以这榆钱权当暗器以应付郁堡主这最后一局吧。”

  他这么一说,可把在场的人都唬得一惊,须知这飞花摘叶那可是内力非登峰造极所不能为也。皇甫瑞敢以榆钱作为暗器,确实令人吃惊。

  郁得保也一愣后道:“且先让下面把这比试暗器的场地布置一下,我也要换身合适衣服,畧作一下准备。请皇甫少侠畧等片刻。”说岂后起身向后面去了。

  这里只见来了几个堡丁,推了几车沙来,在相距一丈的地面,铺上了见方五尺的厚约一尺的沙,然后在上面挿了五支小指粗、尺五长的香,那香挿入沙中约五寸,露在沙上一尺。

  这一切布置完后,只见郁得保一身灰色劲装,腰间一条五指宽的皮带,那皮带套上挿着二十四把柳叶飞刀,腰间还悬着一个大革囊,背上挿十二柄飞叉。其他还暗藏有什么暗器,则不知道了,看来这郁得保已把这比暗器当作孤注一掷,也是全付武装而来了。

  这郁得保在西北道上,名号虽叫“金锏太岁”,但他的暗器却被认为是鲜有对手的,这也是他提出与皇甫瑞比拼三局的最后仗恃。

  他出来后,对三个证人道:“这一局我们二人比试暗器,每人站在一方沙上的香头上,发射暗器、腾挪闪躲都必须站在香头上,人如落在沙上,或者落在这一方沙外,均判为落败。总之一句话,沾沙则输。郁某忝为主人,请皇甫少侠先选占方位,以示公平无弊。”

  皇甫瑞恰巧站在左边,当下说道:“在下对些无所谓,那就选左方吧。”说完也并不脱去身上长袍,飞身便跃上左边沙堆上中心那支香头,脚尖点在香头上,一式金鸡独立,抱拳道:“郁堡主请赐教。”

  郁得保也飞向右边沙堆上的香头上跃去。他飞身跃向香头时,左右双手在挥舞间,已有两柄飞刀,在无声无息、毫无征兆中射出,去势如电,指向皇甫瑞胸口。

  皇甫瑞道:“好刀!”并不躲闪,等那飞刀来到身前五尺许,左手袍袖甩出,将那两柄飞刀卷住一抖,那飞刀“笃笃”两声,飞射客厅檐下的一块书有“侠义可风”的匾上,齐柄而没。

  郁得保在香头上刚刚立定,一扬手,又是三柄飞刀,成“品”字形,一前两后,分射皇甫瑞咽喉及左右乳中穴,惊接着左手一抬:“嗖嗖嗖”射出三支袖箭,也是“品”字形,上一下二,上射膻中穴,下射中腹左右太乙穴。这三刀三箭,把皇甫瑞上下全部封死。只见皇甫瑞仰面朝天往后一倒,除却右脚仍点在香头上外,一招“雁落平沙”,整个身体呈仰卧之势,与身下的沙面平行,那王刀三箭,从他身上尺许搞过,全部落空。

  皇甫瑞一个“风摆杨柳”,站立起来,稳稳地立在香头上,这一式赢得了在座客人一片叫好之声。

  皇甫瑞刚刚长身站起,郁得保已探手革囊,手一扬,“漫天花雨”,一把金钱镖,大约不下三四十枚,上中下左右,直向皇甫瑞各处大穴打来,皇甫瑞身形如烟,袅袅而上,在金钱镖打到之前,早已升高一丈,这一把金钱镖全部从他脚下飞过。皇甫瑞仍然飘落在那正中香

  …71…

  头上。

  郁得保双手齐扬,五把飞刀齐发。他这次五柄飞刀,打得有点蹊跷,只有一把是打向皇甫瑞,其余四把,却是贴地打出,都是射向皇甫瑞那沙堆上挿的四支香。皇甫瑞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根本不管那射向那四支香头的飞刀,只是伸出两个手指,轻轻地就将那射向自己的飞刀拈在指间,两指一夹,“呛!”那把飞刀被夹断成两截,掷于沙上。

  郁得保的这一诡谋得逞了,不由得意地一笑,因为现在挿在皇甫瑞这一堆沙地上,只剩下他脚下站的那唯一的一支香头,其余四支都被他的飞刀齐次面斩断。如果这脚下的香也被打折,那么皇甫瑞便没有立足之处,只好落在沙上,那岂不是便会输了么。                        

  只见郁得保“刷”地一下,从背后拔出五支飞叉,双手齐扬,那五支飞叉分上中下左右向皇甫瑞打来,与此同时,他在叉中还夹著一柄飞刀,不过那柄飞刀没有射人,那柄飞刀悄无声息地射向皇甫瑞脚下的那支香。

  皇甫瑞飞身而起,双手齐挥,那五柄飞叉,全被他抄在手中。但与此同时,那柄飞刀,已将那支唯一的香齐沙面斩断。看得在场的人,不禁齐声叫出:“啊……!”

  身在空中的皇甫瑞,已在沙上没有立脚之点,看来只有落在沙上了。那落在沙上,这一局岂不是输了。可是,皇甫瑞手中那一迭榆钱,一张都还没有打出。也即是说至少目前他还没有还击对方一枚暗器哩。就这么输掉这一局,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在场众人正为他惋惜之际,只见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皇甫瑞右手一抖,那手中五支飞叉,一齐挿在刚才那五支香挿的地方,叉杆朝上,他仍然右脚点在中间那支叉杆上。这样奇兀的转危为安,当场又引来一阵喝彩与掌声。

  郁得保不虞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自己真是算尽机关,那五柄飞叉到代替了那五支香,这可是自己送上的。当下一咬牙,只见他头一低,一组紧背低头弩射出,手一抬,两手的袖箭连珠弩,余下的飞刀、飞叉、金钱镖、铁蒺藜……他身上还带了喂毒的七煞追魂针,不下十几宗暗器,如飞蝗般连绵不断地向皇甫瑞射去。

  这一次皇甫瑞站在那叉杆上,干脆却不闪不躲了,只见他全身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天青色的气雾之中,人像披了一袭轻纱。那些暗器,都被吸附在这轻纱之上,如一堵攻不进的无形铜墙,悉数被挡在距身前一尺之处,却也不坠下来。

  眼看郁得保一气狂攻,发射的暗器不下百数十种。这时听得皇甫瑞笑道:“郁堡主的暗器功夫却也不凡,在下已领教了,现在我也该回敬一下了,以免在场客人会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只见他话音一落,他身外那袭轻纱般的天青色气往外一膨胀,“啵!”一声轻响,那附着在上面的所有暗器,一齐飞起,如天女散花,全部从四面八方向郁得保倒射而回。

  试问这么多、也许不下百多两百件暗器如狂风暴雨般打将过来。再高的身手,也是根本躲不过的。何况他这些暗器,还有喂了毒的。郁得保慌得什么也顾不得了,就地仰面倒下和身一滚,那些暗器,呼啸着从他身上一齐射过,有的只距他身体寸许,惊得他一身臭汗。他从沙堆上滚了下来,忽觉得面上一凉,额上和两颊,不知什么时候,分别紧紧贴附着一片榆钱,胸前玉堂穴上还贴有一片哩。

  这一局他不仅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皇甫瑞已从沙上跳了下来,双手抱拳微微一笑道:“这一局又承郁堡主相让了。”

  郁得保面如死灰,他心有余悸,明知对方也算手下留情,没有打算要他性命,否则就这几片榆钱,就要了他的命了。

  他惨然笑道:“我们已然全输了,还有什么话说。三位少侠请吧。以今日起,江湖上再没有郁家堡这块牌子,也没有郁得保这个名号了。”

  皇甫瑞、紫琼、小兰站起来一抱拳,异向在场众人一揖:“如此告辞了。”

  …72…

  郁得保几人也真是机关算尽总成空。流传到江湖武林,也成为一时酒后茶余的笑柄。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0回   崆峒南来只为贪
天水东南,有一座山,因其山形团团如麦垛,故名麦积山。这麦积山说来十分有名,乃是因其在峭壁之间,镌石成佛,万龛千室,虽是人功凿成,可比鬼斧神工。它与敦煌的莫高、山西大同的云岗、河南洛阳的龙门、四川大足的宝顶,都是十分有名的石窟。

  据史籍记载,这麦积山石窟佛像的开凿,始于南北朝北魏景明三年。这景明乃北魏宣

  帝元恪年号。北魏由拓跋硅立国,到孝文帝崇奉汉族文化,改拓跋姓为元姓,故名元宏。因为南北朝许多皇帝都笃信佛教,北魏尤盛,因此凿山造佛之风盛极一时,麦积山石窟也是其中的一处。来北游览、膜拜的人常年不绝。

  离开畧阳郁家堡以后,皇甫瑞、紫琼、小兰三人继续北上。

  在途中,三人对于在郁家堡发生的事,不免也议论了一阵,对于郁得保等人的贪,也不免叹息了一番。

  紫琼从贵阳出来,所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件,不紫感叹不已,她说道:“古人常说蜀道难,过去对于我来说,可真的没有多少实际体验,对于李白的‘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过去点觉得是否说得太过恐怖了一点。现在才体会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引仅仅指的是山路的崎岖难行,而且还有着这‘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绣人为因素,这比那崎岖山路更难行,才令人有‘侧身西望长咨嗟’叹呀。”

  她瞧了一眼与她并辔而行的皇甫瑞,接着说道:“这次北上,也幸亏有皇甫兄陪同一路,不然的话,光是小妹和小兰,虽说也会一些武功,可是少在江湖上走动,碰上许多事情,还真不知该如何应付呢。这一路照顾之情,还不知如何谢你呢。”

  皇甫瑞道:“紫琼妹子说这话到是令愚兄感到惭愧了。我们同是乡里,两家交往多年,也曾同在峨嵋学艺,情同兄妹,自当互相帮助照顾,这是很自然的事。何况我这次也是受家表兄之邀,要去山丹,一路同行,相互关照也是很自然的了。再说这一路发生的事,如在华园严府寿宴上和这次郁家堡,还有路旁茶棚所发生的事,都是因我而起。到是如果没有妳和小兰相助,我也很难从容平安度过。要说感谢的话,那到应该是我才对。”

  小兰跟在后面笑道:“好嘛,你们两个感谢过来,感谢过来去,不觉得太生分了吗!其实这一切都是缘分,过去有缘分,现在有缘分,今后还会有缘分的。既然是有缘分,那就没有必要妳谢过去,他谢过来。是缘就随缘,才不致落入俗套。未识小婢这一番话,能否入公子和小姐二位的法眼么?”

  小兰半带趣谑的活,说得皇甫瑞与紫琼脸上微微一紅。

  紫琼道:“妳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话语,呌人听起来还以为妳是哪座庙里钻出来的老和尚,在这儿说禅语来了呢。”

  皇甫瑞道:“其实我到还十分赞同小兰说的那个‘缘’字。”

  紫琼瞧了皇甫瑞一眼,低头默然不语。

  这一个“缘”字,不由勾引起她心头万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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