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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增长她的胜算更小。
戚长缨心念一动,腾云往西面飞去,狐妖在后面紧追不舍。
她飞到山腰密林时,感觉到狐妖的妖气淡了些许,微微松了口气,心道果然是该拖个一时半会儿再打,叫他泄点妖气她再应付。谁知松懈之际,眼前横出一道石壁,她要再飞身上去根本来不及,只得转身迎击。
狐妖早在袖中蕴着一团妖火,他一挥袖,妖火以雷电之势涌了过去。戚长缨飞速合掌,施尽全力推出两道真火。砰的一声,火花四溅,雾气弥漫。
妖火烟气沾上戚长缨的袖口,伤了她一点元气,她握住手腕后退了一步。
狐妖亦被真火灼到,颊上现一条新疤,气得七窍生烟:“你敢伤我的真身!”
第005章
传闻狐族对外在十分注重,看来所传不假。烟雾散开,戚长缨负手在背,佯作气定神闲:“你这么怕伤了真身,干嘛不变回土狗与我打?”
狐妖气得找不出话来回骂,只能重复之前的话:“你才土狗,你全族都是狗!”
“你的嘴这么笨,那农妇竟也被你骗了。”戚长缨叹了口气。
“凡人最重是色,本大爷生得风流多情,光靠脸就能唬人!”狐妖说起自己的脸变得颇为得意,至忘乎所以。
戚长缨见他虽然生一张笨嘴,但说到自己的美貌时就相当利索,觉得很是好笑,忍不住道:“你弄错了,以色诱人不称风流多情,而称自命淫贱。”
狐妖正欲发作,却忽然妖气大散,一阵非比寻常的气息压顶而来:“妖怪,还不束手就擒!”咻的一声,狐妖还未看清来人,突然左腿吃痛,低头一瞧,竟是被箭射中!而且这箭并不寻常,一下就将狐妖射回了原形。
只见一名十岁上下面容尚有几分青稚的少年背负羽箭,手拿长弓,骑着马看着他们。戚长缨见那少年是个凡人,脖颈后却隐隐约约有一条小龙的模样,龙气逼人,想来刚才那股威慑狐妖的气息正是龙气。
妖怪最怕至刚至阳至纯的龙气,狐妖见势当下落荒而逃。
戚长缨眼见狐妖逃走,正顾虑这少年会不会把她也当成妖怪射她,她刚才伤了元气,施不动仙法,一时也逃不开去。
少年收弓下马,突然大步冲过来一把拉住她,神色复杂道:“你看到了吧,刚才那个妖怪?”
戚长缨刚想摇头,他又道:“我看到你跟他说话了……”
她语塞,少年的眼睛却霎时变亮,语气相当兴奋:“我就知道这世上是真有妖怪的!”他转而看向戚长缨:“你又是什么人……”
戚长缨忙道:“我是人,不是妖。”
少年双手抱胸:“我知道你不是妖,我是问你姓甚名谁,是干什么的,还有你为何能与那妖怪说话?”
“我姓戚,名长缨,是……是……专门降妖捉鬼的。”
少年一副了然状:“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与妖怪说话。”
他还欲问什么,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皇上!”,马蹄声隐隐约约,大队人马正往此处赶来。这一声“皇上”震得戚长缨后退一步,怪不得这少年身为凡人,却携着龙气,原来他是凡间皇帝!
马蹄踏得尘土飞扬,她感觉到胸前一片灼烫。那男子骑马破尘雾而出,勒马落地,气度高华,正是上回她在酒楼遇见之人:“臣,护驾来迟——”
……
戚长缨在宫门外面候着面圣的时候,听到一个相当不得了的传闻。说是这楼相楼世礼如今在萧京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靠以色侍人。那墙角内侍颇为胆大,推敲得头头是道、声色形象:“这个楼相,年纪那么轻,怎么做的丞相?不就是睡出来的嘛!”
听到此处,戚长缨闷声一咳,那内侍斜着眼睛刮了她一眼,吓得她浑身一哆嗦。
最可怕是她被宣进去的时候,楼世礼也在。他穿了一身官服,风姿挺秀,仍然是沈腰潘鬓的翩翩佳公子之态。戚长缨默默看过,想起刚才那内侍所说,忽然觉得此人还真真切切是有几分狂蜂浪蝶的气质。
萧渊换上了明黄色的龙袍,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也颇有气势:“戚长缨是吧,你说你是专门捉鬼降妖的,那你师从何处?”
戚长缨咯噔一下,她若随便胡诌,要是查证起来岂不是犯了凡间的大罪?萧渊见她犹豫不答,猜想这一类事往往忌讳重重,也不为难她:“朕准你不说,不过,朕要你留在宫中好好驱一驱这后宫鬼秽。”
戚长缨心里哇凉,将头伏得更低,恳恳切切道:“皇上,长缨以为,有皇上您的龙气镇宫,四方鬼魅妖孽断然不敢近前,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萧京城内,妖鬼肆虐横行,贱民若留在宫中,萧京百姓就更受其苦。”
萧渊一怔后沉默不语,他若强留她在宫里倒是不体恤黎民百姓之苦了。这时楼世礼一侧身道:“皇上,臣有一个提议。”
萧渊给了楼世礼一个“说下去”的神色,楼世礼睨了一眼戚长缨道:“不如将戚姑娘安在臣府中,一来皇上有事便可宣她,二来臣可相为照看,三来以防她居心不良威胁圣安。”
此人当着人面说人居心不良还面不改色、稳如泰山,果然不是善类,戚长缨愤愤想道。
“楼相言之有理。”
“皇上!”
“嗯?”
“贱民乃天煞孤星,命犯太岁,若是到楼丞相府上定会连累他运势变差!”
“这……”萧渊一顿,神色犹豫。戚长缨一见,险些热泪盈眶。
楼世礼在旁淡淡道:“为了皇上,臣甘之如饴。”
“……”戚长缨止不住眼里水光微微。
“戚长缨,你怎么哭了?”
“贱民,是被丞相大人的一片赤诚忠心所感动,一时……情难自禁。”
第006章
萧京,入松小筑。
微雨蒙蒙,窗中可窥远黛奇青。
“湘水流,湘水流,九疑云物至今愁。君问二妃何处所?零陵香草露中秋。”苑娘坐在珠帘后面轻轻拨弦,柔柔吟唱,盈盈若无骨,楚楚似扶柳。她已近三十,在春风醉算是半老徐娘,姿色也不出众,只不过低眉顺眼,很是温婉。
楼世礼一进屋看见苏梓辛坐在那儿意兴盎然地听曲儿,转头看见坐在那儿弹唱的苑娘,心下了然:“怎么,李将军找麻烦找到春风醉去了?”
苏梓辛递给他一个酒杯:“贤昀这回胆大包天,受家法的时候冲撞了他爹几句,气得大将军……啧啧……”
楼世礼端着酒杯悠然地喝了一口:“他是什么时候差人来知会你去春风醉接这苑娘的?”
“昨天派人来的,本来他是派人捎信给你的,可是你那会儿正陪着小皇帝春猎,这破事儿不就找上我来了嘛,恐怕他这回是料到他爹气急要去春风醉斩草除根了,”苏梓辛挤眉弄眼地朝苑娘那边看了一下,“这不,我接到他求救就把人接到自己的地盘来安置了,不过我想将军顶多是把人弄走还不至于滥杀无辜吧?”
楼世礼轻描淡写道:“不一定,我虽不知道将军在战场上如何如何,不过在朝堂上也与他有过不少交集,他也算是……奇货可居。”
苏梓辛被这个说法逗乐了,笑了一会儿,瞥了瞥苑娘:“话说这个臭小子也真是的,哪根筋不对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将军摆明了是想看儿子成为跟自己一样的须眉男儿,如今看来,这小子是离将军之所期望渐行渐远了。”
楼世礼手指敲着桌面,悠悠一笑:“须眉男儿——你指李贤昀?”
……
这日戚长缨很是郁闷。
她四处摸索相府中鬼怪之迹却一无所获,已经很是颓丧,想探一探这楼世礼与妖石的联系也是毫无所成,可谓是心灰意冷。谁知忽有一位肖员外登临楼府,他请了一位凡间法师竟意欲与戚长缨这个御用法师斗法。
肖员外生得膀大腰圆,其眼鼻被横肉挤得无处容身,嘴角边有一颗巨大的肉痣,肉痣上有一根乌黑发亮的毛。由于那颗肉痣实在是大得离奇,戚长缨总忍不住频频注目。
至于肖员外请来的那位高人,传闻他长居于七岐山中一处水帘洞,吸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从不为饱腹屠戮生灵。这回他是破例下山,屈尊大驾到萧京来。
肖员外哈腰侧身,请高人先进屋。高人面目凝重地点头,神神叨叨地扫了一周,方在饭桌边正襟危坐。
“司徒仙人,这位是楼大人——”肖员外颇为恭敬。
那司徒仙人看了楼世礼半晌,面色微变:“这位大人眉宇生辉、才思熠熠,是大富大贵之相啊!”
戚长缨噗地一声,将茶水喷尽。
楼世礼气定神闲道:“哦,是么?”
肖员外十分惶恐:“楼大人,仙人有通天法眼,是不会看错的……这位,这位该不会就是?”
楼世礼看了一眼戚长缨,见她在擦刚才溅到嘴边的水渍,点了点头。
肖员外轻轻地“咦”了一声,意味不明。而那司徒仙人则高深莫测地睨了她一眼,然后便淡淡地移开眼去。
戚长缨忍不住腹诽:这楼世礼擅自答应人家要她去跟什么高人斗法,摆明了是在怀疑她居心叵测、用心不良,想试探她一二,真是岂有此理!
这时楼世礼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肖大人,你想怎么个斗法?”
肖员外呵呵一声道:“仙人说了,谁先找出这府中的妖怪谁就赢了。”司徒仙人点了点头。
戚长缨心想自己摸索了这么多个时辰都找不到妖怪,要是真被这所谓的凡间高人找出个一鬼半妖来——师尊他老人家在天上看的话,估计她就再也不用回仙界了……
这时那高人忽然站起身摇起他两只手,咿咿呀呀地叫,叫了半晌,又从背后抽出一个鸡毛掸子挥来挥去。
戚长缨看着满屋子鸡毛乱飞,呆若木鸡。
楼世礼面无表情地把落进了一片鸡毛的酒杯放下。
肖员外诚惶诚恐地仰着头,嘴里窸窸窣窣地不知在念叨啥。
正此时,一名下人端着一盘刚出炉的烧鹅走了进来。他撞见屋内奇景,吓得滞住,不知是进还是退。说时迟那时快——司徒仙人眼中精光一闪,身形一顿,飞身跃起,扬起手啪地几声,直接用鸡毛掸子将烧鹅劈成了数块,一旁戚长缨看了心痛地轻呀了一声。
肖员外大义凛然,伸手一指:“妖怪,哪里逃!”那下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大叫“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戚长缨五体投地,佩服到不行,憋笑憋到内伤,用手紧紧攥住袖子。
楼丞相不露声色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起身离桌,走了三步顿下,而后转身温和地对着那二人说了一声——快滚。
……
当日,近傍晚时分,萧渊忽然宣戚长缨进宫。
戚长缨一进大殿,就见萧渊一个人站在一小盆玉松前若有所思:“皇上?”
萧渊一怔,摆摆手屏退了内侍,而后道:“你过来看看这颗盆栽里可有妖怪——”
戚长缨上前一瞧,眼前这玉松盆栽叶色墨绿,枝条曲折,不过没有妖气,只是寻常盆栽,于是摇了摇头。
萧渊有些失望,默了片刻道:“朕六岁时,在冷宫撞见过妖怪。”他踱步到灯盏前,伸手轻轻一掠焰火:“那妖怪眼睛细长,下巴极尖,看起来跟十五六岁的少女无异。朕站在她背后,看见她站在镜子前面端倪她自己的模样,觉得十分古怪,直到她转身,那条手臂伸长了好几丈搭到朕的脖子上的时候,朕才……”
灯火跳动,少年人的表情闪闪烁烁,有些奇异:“戚长缨,你知道那是什么妖吗?”
“是花妖罢。”
“不错,”萧渊一顿,“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一只花妖?”
戚长缨点点头,他继续道:“那妖怪要掐住朕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不见了,朕只记得那时她消失前神情十分惊恐。后来朕才得知当年朕无意闯进的冷宫,是早些年盛宠一时又被打入冷宫的华贵人所居之处,传闻华贵人整日对着先帝宠幸她时相赠的一枝桃花,她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只是日夜看着那枝桃花,奇的是那桃花一直不败。之后华贵人上吊而死,那桃花枝也没有败掉,下人忌讳鬼神一事不敢动它,它便一直安在冷宫中。朕因为受了惊吓,昏睡了一日多,后来才听下人说起那株桃花的奇事。听他们说到桃花自那日后不知所踪,朕就有所感觉,想着朕撞见的妖怪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