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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将石斧一抬,左手按在石斧锋利的斧刃上划过,还好,石斧也没事。
楚人狂心中一松,觉得左手一痛,发现食指被锋利的斧刃划开一道血口,殷红的鲜血顿时流淌,顺着斧刃的线条流动。
“真不赖,砍不碎石头,拿我这个老对手出气!”楚人狂不以为意笑笑,他从小与刀剑为伍,穿行在百兽山丛林里狩猎,划开一两道血口,很是平常。
鲜血快速被斧刃吸干,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红色血痕。
楚人狂放下石斧,继续进行吐纳,争取尽快回复身体内的小星星活力。他有一种感觉,这片属于自己的星空绝对不平凡,以后要用上的机会很多,眼前的石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进入启灵中期第六层,楚人狂进食的周期由先前的一天一次改为三天一次,体内有灵力循环,饥饿感不是很明显。
“啪!”手中两块中品灵石出现第一道裂缝,这是楚人狂仅剩的两块中品灵石了,要不了十天半月,他将面临没有灵气吸收的尴尬境地。
“或许到了我要离开的时候了!”
楚人狂站起身,像往常一样走出山洞,准备寻找猎物充饥。
这片山谷内早已失去野兽的踪迹,它们仿佛知道这里有一个最强大的敌人暗藏。楚人狂越过两座山峰,方才看到十余只山鹿跳跃在山石之间。
几只雄性山鹿在相互较劲,硕大的鹿角碰撞在一起,发出‘轰轰’响声,大量的碎石随着它们的脚步滑落山谷,而雌性山鹿们个个埋头吃草,连正眼也没有扫过去。
原本他只需一个法术过去,就可以灭杀猎物。想想手中的石斧还在,石头太硬,不会连山鹿也砍不死吧。
轻轻绕过一片荆棘丛,楚人狂瞄准一只围观的雄性山鹿,猛地跳出来一斧头砍下去。
或许是几年修练,灵力已经是无处不在,在他挥斧砍下之时,体内的灵力自然而然地涌起,融入石斧之中。
山鹿一声惨叫,鲜血迸射,半边脖子断裂,身体随之倒地,将吃草的,打架的其他山鹿吓得落荒而逃。
楚人狂很满意石斧的表现,不亚于一柄锋利的快刀。他提了提沉重的石斧,颇为感慨地叹道。
“可惜,我没有一只乾坤袋,否则不需提着你满山跑!”
正当他幻想什么时候得到一只装大量物品的乾坤袋之时,陡然觉得右手一轻,手中的石斧不见了。
………【第五十七章尘缘了去】………
手中石斧毫无迹象地消失,楚人狂立刻神识扫动,随着山鹿们狂奔而去,四周没有丝毫活着的气息。担心遇到南华子所说最爱打劫的散修,最强的法术凝聚在手中,随时可以发出。
山鹿尸体散发的血腥味弥漫在山坡上,十几息过后,楚人狂确定是自己误会,开始在身边寻找。
“你给我出来!”
楚人狂一声吼,心中也是这样想的。突然间,右手毫无征兆地一沉,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手指一紧,手中的重物便会掉在地上。
石斧就在自己右手,仿佛根本没有离开过楚人狂的手心。他眼睛眯起,细细地想着前因后果。
楚人狂回忆刚才自己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导致石斧无故失踪,现在却又突然冒出。
“收起来!”楚人狂随意说了一句,脑海意念紧随。
果不其然,石斧无来由地再次消失在右手。他抬起手掌,手心处出现一个淡淡的斧头印记。
“出来!”他意念一动,石斧显现,再看手心处,印记消失。
金丹期以下的修士使用法器,平日里装在腰间乾坤袋,受神识指挥,随时可以祭起。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则使用法宝,乃是放在自己丹田内,以金丹之力温养,借此提高法宝威能。
据说,修真界最厉害的化神修士,他们的法宝却是隐藏在元神内,威力更是惊人。但无任何等修为的修士使用法器或者法宝,必需进行祭炼,最后打上神识烙印才能使用。
像楚人狂这般既没有祭炼,也没有打上神识烙印,却随心所欲地收藏在手心,最起码南华子留下的玉简内没有介绍。
石斧怪异的表现超出楚人狂的理解,但藏于手心总比提在手中沉甸甸要好。他想了想,抓起山鹿返回到山洞。
山洞内,楚人狂三番五次地琢磨石斧的特点。无任是神识扫描,还是用灵力催动,石斧岿然不动,感受不到心意相通的联系。丹田内神秘的星光也处于恢复当中,楚人狂舍不得做出无谓的消耗,将研究石斧的事情放在一边。
十余天过去,最后两块中品灵石耗尽灵力,化作一堆灰烬。楚人狂轻轻叹息,终于到了自己离开此地的时候。
南华子曾经说过,这里是矢量山脉深处,距离花州城不过五六百里路程。玉简内记载里前往云飘宗的详细路线,让楚人狂省去不少麻烦。
对着埋葬南华子骸骨的地方九叩首,楚人狂不知说什么好。南华子为自己打开修道大门,却撒手而去,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想过许久,除了完成对方临死所托,没有其他豪言壮语。
山洞外,留有南华子临死前插下的几面阵旗,楚人狂依稀知道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对于禁制知识的匮乏,他无法将阵旗拔出,只好由它永远沉睡在此地,算作是为南华子遗骸保驾护航。
“尘缘未了,再最后一次看看海棠可好!”
楚人狂已是启灵中期第六层巅峰修为,各种一般法术已是轻车熟路,在凡人眼中属于仙人般存在。只是对于孟海棠伤害太深,始终是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按照南华子说法,修道之人要以自我为主,一切情感都在为自己利益服务。但楚人狂读懂表面含义,内心还是处于一知半解挣扎当中。
体内灵力充盈,远比原先习武的内气来得浑厚千倍。楚人狂行走在山峦中间,显得轻松自在。
“如果有一把飞剑法器,那该多么惬意啊!”
想想玉简内记载的信息,楚人狂脸上充满向往。既然进入修士门槛,以后生存的重点就要在修真界好好活着,成为真正的仙人。
很快,花州城就在眼前。楚人狂缓缓走近城门,高大的城墙上贴满各种告示。他眼光扫过一张破碎不堪的告示,不禁哑然失笑。
告示已经残缺,但通过剩余的半边脸相加上底部有青衣楼留下的悬赏印记,楚人狂知晓了自己身价,白银五万两,这可是足以让百户老百姓过上一生的钱财。
两年多过去,一代新人换旧人,青衣楼弟子们早已忘记楚人狂的存在。来到昔日的青衣楼总坛大殿,依旧有人进进出出。
物是人非,吴国皇室派遣另外的精兵强将加入青衣楼,要将江南三洲的财富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大···大侠,我去年才加入青衣楼,真的不知道昔日的大小姐孟海棠身在何方,听前几年见过那场灾难的香主说起,好像是跟随青衣楼一位女长老离开此地!”
一名青衣楼巡逻的小头目被楚人狂一把抓在手中,吓得屁滚尿流。他自负也算是江湖中二流高手,否则也不会被青衣楼招进来,但无声无息间被楚人狂拧小鸡般抓到墙角,顿时手足无措。
没有孟海棠的消息,楚人狂既失望,又感到欣慰。失望的是看不到孟海棠最后一眼,无法确定她还活着;欣慰的是,云如意情深意重,甘愿照顾孟海棠,争取有个好的归宿。
漫无目的地走在花州城大街小巷,一个个红男绿女穿梭不息。他们各自有着自己的快乐与忧愁,根本未曾注意楚人狂寂寥的身影。
李若离是他缺席定亲的未婚妻,现在已是修道者,以后见面是否相认也是个未知数。两人相交时间不长,留下的是少男少女懵懂的情怀。
孟海棠则不一样,与他萍水相逢却留下深刻印象。清纯少女的柔情似水令他难忘,更难以释怀的是自己利用孟海棠情意,完成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仇恨。
心中一份歉意如同尖刀,每天都要切割楚人狂五脏六腑,让他时刻记起对孟海棠的伤害。
“修士本无情,我却难自持!”
不知不觉间,楚人狂走到汉河边,两岸数不清的垂柳摇摆着初春的嫩叶,告诉路人新的一年开始了。
沿着汉河走过数里,一个不大的道观出现在眼前,两名道姑频频垂首,对着进进出出的香客示好。
道观不大,仅有三进三出,十余间房舍便是道观的全部。感受到门口道姑善意的微笑,楚人狂漫步走入其中。
大殿内,高大的道祖泥像耸立,一名老年道姑默默地唱诵道经。她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诵经,身边有个年轻的小道姑陪着香客弯腰稽首。
“无量天尊,施主前来是求缘还是还愿!”
年轻的小道姑稽首,用眼睛的余光打量楚人狂。师傅们的言传身教,让她能够从衣着上判断来者是不是属于大主顾,看看楚人狂陈旧的衣袍,她微微叹息。
这两年来,青衣楼一改过去作风,对于花州城的保护费收取得越来越重,就连这座不沾尘世的道观也在所难免。一个大的主顾上门,留下的善缘香油钱有时候可以当做半年的赋税。
“求缘?还愿?”
楚人狂喃喃自语,眼睛盯着凡世间供奉的道祖泥像,心中起伏不定。
神识扫过,察觉到大殿一墙之隔也有两名道姑在诵经,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息。只是此地属于女子道观,乃是道家净地,他不便强行探查。
“我来求一人平安!”
楚人狂沉思几息,手中几张银票轻轻飘落在香案上放置香油钱的圆盘内。
“十万两!”年轻的道姑差点喊出声,双眼鼓出的厉害。手臂频频颤栗,不知所以。她一辈子也没有看到过如此大额银票,激动之余转头看着老道姑,口中啊啊半天说不出话。
老道姑停止诵经,斜眼看过楚人狂的香油钱。不紧不慢地转头稽首,神色古井不波地说道。
“居士见笑,小道观从未见过居士这般豪客。还请报上祈福者姓名,小道观将日夜供奉,保佑平安!”
“孟海棠,她就是我祈福平安之人!”
楚人狂闭上眼睛,孟海棠的身影一遍遍地划过脑海。事到如今,或许是他能够为孟海棠做的最后一件事,以此了却尘缘。
老道姑闻言却是身体一震,手中拂尘也是差点掉落,一扫先前稳重如山的神态。她勉力将眼睛睁开的更大,点头说道。
“居士放心,小道观必定会为孟海棠姑娘祈福!还有,居士是小道观存在千余年来最大的香主,请报上名,在功德簿上留下永久痕迹!”
楚人狂神色明显感到隔壁房间两名道姑浑身轻颤,这也难怪,任谁听说有人奉献十万两白银的香油钱,都会发出惊叹。
“孟海棠,功德簿上就留下孟海棠的名字吧!”他点燃一炷香,对着道祖泥像跪拜三叩首,神色凝重地起身将手中香火插入香炉内。
“孟海棠,好!好!施德者是孟海棠,祈福者也是孟海棠,居士好气魄!想那孟海棠一定是有福之人,能够得到居士眷念,这一生必定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老道姑第一次露出笑容,翻开香案上的厚重功德簿,翻到首页处,拿起毛笔郑重地写下孟海棠三个字。
“尘缘了去,我也该走了!”楚人狂喃喃自语,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过了片刻,隔壁房间走出两名道姑,其中一人饱含泪水,无声而泣。
………【第五十八章云飘宗】………
走出道观,楚人狂顿觉一身轻。默默的祝福无法抚平孟海棠心灵的创伤,但起码让他心性平稳一些。
几步之外,便是汉河。春天的风儿虽说温暖,但其间依旧留有一丝冬的寒意。楚人狂挺起胸膛,听着汉河水波流淌,感受着春风的复杂。突然间一股暖流再起,让他不由自主地呻吟一声。
“想不到呆了几个月的启灵期第六层就这样突破了!”
楚人狂苦笑一声,如此气氛下突破瓶颈。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无奈。
离开花州城,才是踏上真正的修真者之路。根据南华子玉简内的描述,云飘宗所在的马鞍山脉离此足有三万里,几乎到了吴国南边最边缘处。
如果按照普通人行走速度,到达马鞍山脉起码要年余。楚人狂手中没有灵石修练,心中每天憋得慌。干脆白天休息,夜间展开修士的速度,全力施为之下,往往能够一夜千里。
楚人狂走的是凡人常走的道路,为的是避免南华子口中以打劫为生的散修刁难。他现在处于萌芽状态,对于修真界相当陌生,手中也没有一件法器,遇到危险自保的能力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