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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尚见他双眼红红的,也感动他对主子忠心,拍拍他的肩,转身进屋去看唐锦。
无後为大…56(宫廷生子)
听见脚步声,唐锦微微转动了一下头,听著来人的方向伸出手去:“药热好了吗?”
“今天的药不能吃了,吃过饭就没有用处了。”秦尚坐在唐锦身边,帮他听脉。
“是秦大人……没关系的,反正我中午也没怎麽进食,小锺,拿来吧。”
秦尚放开唐锦的手,柔声道:“公子是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不觉饥饿……”
秦尚又在翻动了一下唐锦的眼皮问道:“公子今日觉得双眼怎麽样?”
“已经能模糊地看见些影子了。”
秦尚叹气道:“我真是辜负了皇上和云江的信任,一直都没能让公子如常视物……”
“秦大人不必自责了,能像,像现在这样,小锦已经满足了,这里的环境,这一月小锺已经都带我走熟了,也没什麽障碍了……”
秦尚让小锺伺候著唐锦将那药丸服下之後便让唐锦平躺在床上,准备这一日的治疗。
他如今用的依旧是护元针法,只不过从最开始的每日一次,变成现在的隔日一次,危危险险的保住胎儿在母体里有多待了一月有余。
而在这整日整夜的疼痛里,唐锦已经慢慢的习惯了,只要不做剧烈的动作,这疼痛也就不那麽的难以忍受,然而这每隔一日的施针,仍然是他必须面对的一关。
尽管辛苦,但胎儿如今已有了八个多月,还算稳妥的呆在他的肚子里一天一天的成长,他也觉得那些辛苦是值得的。
他被他爱的人抛弃了,但是他还有腹中的孩儿。冷冰冰的寒清阁里,这将是他此後生活的所有希望。
手指在秦尚行到第四针的时候,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关节在这过分的用力里泛著白。
冷汗顺著唐锦苍白的脸颊流下来,他也只是在难以忍受的时候闷哼一声而已。
这样的起落里,他就像是突然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小狗一样,茫然且沈默的,躲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便觉得安全了一般,只接触这两个熟悉的人的话,就不会再那样的紧张而胆怯。
他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变得超出人想象的有韧性。
然而秦尚却是知道,他只是将那些痛的、伤的都通通藏在了最深的角落里,他被这些压得连叫喊都不会了。
他已经接近垮掉了。
那是只有真心爱了的人才会有的最真实的伤心。
第十针的时候,唐锦突然瞪大了双眼,痛呼出声,腹部突然剧烈起来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在床上弹了起来,随後又重重的跌落下去。
秦尚一惊,一手按在唐锦的腹部抚摸,一手搭在唐锦的脉上。
脉象有力,完全不像是要早产的迹象,然而这突然的不一般的胎动却是个危险的征兆。
又再观察了一会儿,秦尚皱起眉头叹了声气,依现在的状况看,这孩子是真的不能再保下去了,好在现在胎儿已有八个月多,已经成型,早夭的危险也少了很多。
这一日只行到第十针,秦尚就停了下来。
无後为大…57(宫廷生子)
这一日只行到第十针,秦尚就停了下来。
虽然只有往日的一半,唐锦却觉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痛得多,停下来时後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得湿了。
“公子好好休息,今日就到这里吧。”
唐锦勉强动动上身,扭过头,对著声音的方向轻轻的点著头道:“谢,谢谢秦,大人……”
“公子今日不宜多动,最好是躺著静养,晚上要多吃些东西。”秦尚不想唐锦多担心,依旧只是温言嘱咐著而已。
小锺帮秦尚收拾好了药箱跟在他身後送他出去。
“我这几日都会留在宫中职守,要是公子夜里有任何不适,你就直接来御医房找我。”
小锺急忙忙问道:“大人是觉得我们公子有什麽不妥吗?”
秦尚低头沈思了一下,坦言道:“恐怕不能再拖了,於公子和孩子都不利,大约这几天就会有动静了,你千万小心观察……”
小锺连忙答应著:“是是是,大人放心……”
出了寒清阁,秦尚看看天色,向著玉新殿後殿走去。
就算他一贯的好脾气,现在也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皇上气色不错,体内的毒已经都清除干净了,可以放心了。”
慕庭烨淡淡答应了一声:“嗯。”
“那麽,皇上的气可是也消了?”
慕庭烨抬抬眼皮,神色冷淡:“气?朕有什麽事情要生气吗?”
秦尚顿来一下:“那……锦华公子的事……”
“朕累了,你退下了吧。”
“皇上……”
“朕还要再说一次吗?”
秦尚无奈,看著面无表情的慕庭烨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一只脚迈出门外却又停下来,低声自语道:“看来是要早产了,不知道锦华公子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啊……不要一尸两命才好……”
摇摇头,秦尚才离开後殿。
慕庭烨依旧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
秦尚走後,他仍然如常的批阅著满桌的奏折,那人的名字和那个人的事,他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干扰。心软无益。
他只是累了而已。
他只是看得比平日里稍慢而已。
然而,一个时辰的时间,他竟是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常福……”
换过干爽的衣物,唐锦就靠在床边发起呆来、
他没有了从前每日等待的那个人,身体也在这变故里变得不堪一击一样的,里里外外剩下的就只有这大把大把的时间而已。
尽管窗子已经关得严实,唐锦还是在这渐渐入夜的时间里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腹部的疼痛比前几日严重了一点,他伸手慢慢抚著,眼前的一点光影也在昏暗的天色里消失了。
小锺小心的扶著唐锦坐正,一口一口的喂著他吃了一碗清粥,再喂却是一点也吃不下了。
“公子,和点汤吧,秦大人说您得多吃点东西才行……”
唐锦摇摇头:“算了,我觉得腹胀,过阵子再喝吧。”
小锺想要再劝,见他皱眉也就只好放下手里的碗。
“我想自己呆著,你就休息了吧。”
闭著眼睛听小锺出去了,唐锦才再睁开眼睛。
他其实睡不著。
这安静的黑暗里,他只一遍一遍的想著那如梦的半年多的光景,渐渐的觉得心酸。
无後为大…58(美梦……)
这安静的黑暗里,他只一遍一遍的想著那如梦的半年多的光景,渐渐的觉得心酸。
他已经是带罪之身,无论腹中孩儿是男是女,他都已经没有了未来,他剩下的时间将都是在这冷冷清清的寒清阁里度过,这些他其实并不在意,他已经有过了那满满的幸福的时光,也觉得没有遗憾了。
然而,他还是想要知道,为什麽他的真心那麽轻易地就被否定了。
他在心里为慕庭烨想过很多种理由,只是哪一种才是真的却没有人来告诉他。
胡乱的想了一阵,唐锦撑起身体稍微的移动了一下,全身都是酸痛的,每夜的低烧又开始了,只是今天似乎比每一次的温度都高些。
大概是刚刚换衣服擦身的时候著了凉。
小时候的时光都只有练功而已,师傅严苛,师兄弟也并算不上亲近,那时候,没有人给过他叫做的感情的东西,直到他遇见慕庭烨。
那个人给他微笑,给他拥抱,给他亲吻,也给了他一个虚假的转瞬即逝的家,他知道这些的珍贵,他也小心的珍惜著。
记忆里的那张英挺却冷俊的面孔还仿佛就在眼前,只是他眼睛瞎了,再怎麽努力,也只是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
他又在做梦了,发了烧的时候就爱做梦,所以,尽管常常夜里发烧,他却一次也没有叫醒过小锺,他还是希望在迷糊的时候能见一次他爱的那个男人,就算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著个身影也是好的。
“你瘦了好多……”
唐锦努力的望向眼前的影子,死死抓住男人握著他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梦得这样真实,他舍不得立即就醒过来,听著那日思夜念的声音也不敢张嘴答话,只是屏住呼吸的小心的听著。
“锦……小锦……”
男人唤著他的名字的时候总是这样温柔的,他只听著就能想象出男人脸上的表情,是带点微笑的温和,和他惯常的脸上的冷清是那麽的不一样。
“朕是有苦衷的……”
其实他不必解释的,他便是真的只是厌恶和嫌弃了,他也并不觉得伤心,他只是不想被误会和错怪而已,他只是不想他的真心变得像别人口中说得那样不堪。
“朕……我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
“……”
“但是我现在不能跟你太亲近……”
“……”
“你能原谅我的暂时离开吗?……”
“……”
“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
“我……那麽喜欢你……”
唐锦安静的听著,他并不能明白这些话的意思,然而他却愿意相信这话里所附带的承诺,即使只是在梦里,这承诺也还是给了他勇气和安慰。
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他要的并不多。
男人抚摸唐锦腹部的触感也像是真的一样,他颤抖的抓著那只手,觉得苦涩又安慰,眼里本就模糊的影子在泪水里更加的不清晰了。
他却舍不得松开手去擦,要是就那样醒了该怎麽办……
无後为大…59(宫廷生子)
男人抚摸唐锦腹部的触感也像是真的一样,他颤抖的抓著那只手,觉得苦涩又安慰,眼里本就模糊的影子在泪水里更加的不清晰了。
他却舍不得松开手去擦,要是就那样醒了该怎麽办……
“你要为了……我和我们的孩儿……好好的……”
“你啊……我怎麽舍得让你受苦?”
“我是……我是不得已……”
唐锦只默默得听著,不答话,却已经泣不成声的,他努力的克制著,也还是抑制不住身体的轻微的颤抖。
他感觉得到那身影的靠近,而後是熟悉的清冷的味道,男人的亲吻从额头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眉头、双眼、鼻尖、脸颊……最後是嘴唇。
唐锦这一次是真的烧得糊涂了,那温柔的亲吻实在是太过真实了,只不过是梦境里的唇舌交缠的感觉,却让他忍不住的战栗了。
亲吻了一阵,那嘴唇才不舍一般的离开了,而後有人送进嘴里一粒药丸。
“公子……公子……”
小锺拿著布巾小心的放在唐锦的额头上。
一阵清凉,唐锦在一片混沌里慢慢张开眼睛。
果然只是个梦而已。
他是烧得糊涂了,才会在梦里梦见慕庭烨抱著他说这些话,是他太想知道原因,太想得到这样的安慰了。
然而现在清醒了,他也就知道那些都是假的,都只是梦里的。
苦笑一下,唐锦摸上阵阵发痛的腹部,有些恍惚。
尽管知道那些好听的话都是假的,他也还是愿意相信,甚至在这样的相信里,觉得那梦里的抚摸和亲吻的感觉都变得更真实起来。
“侯爷……侯爷……皇上说……不见……”见云江一脸怒气的要闯玉新殿书房,常福急忙的拦在他身前。
“每次都是不见,不见,这次我非要见!”云江伸手挡开常福,一脚便踏进了书房。
眼前景象却让他一愣。
慕庭烨面无表情的看著闯进来的云江,身边坐著的是大腹便便的董佳宁。
“云江,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
“你闯了朕的书房就是要让朕看你的目瞪口呆吗?”
的确不是,然而云江看著眼前的情景却是怎麽也问不出来了,即使不问,他也猜到了答案。
慕庭烨搂著董佳宁肩膀的手便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那个可怜的人千辛万苦保下来的孩子,和他的人一样,都被眼前这冷漠且无情的皇帝忘记了,干脆利落的忘记了。
董佳宁扶著肚子站起来轻声道:“嘉定侯想是有话不方便在臣妾面前说,臣妾还是告退了。”
慕庭烨伸手扶住她,温柔的:“小心些。”
直到董佳宁出了书房,云江也还是没理出个头绪来。
慕庭烨也不催他,随手拿起案上奏折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云江才慢慢问出声音来:“皇上是真的相信了吗?”
“相信什麽?”慕庭烨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