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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传说2-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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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大门左右都会立着狮子或是麒麟,前者驱煞辟邪,后者吉瑞招祥,可是此地台基之上,既各跪着一座妙龄女子雕像,乳石为材,别有温意暖情,配上精雕细琢的手工,愈发显得奕奕若生,迷人魂魄。也不知是哪一个工匠杰作,塑像美则美矣,偏偏衣裳裙带皆不甚齐整,肩曝胸显,裙短腿长,神情亦颇多飘荡不正、眉目妖娆,堪堪撩火泼油,催促气血精神。一个女子斜摆身体,极致婀娜,双手反盘脑后,若似修饰略略嫌散的发髻,却丰胸挺凸,更显得腰肢盈握,第二个女子则躬身长探,伸颈眺望,臀部高高抬起,裙下褶皱衣摆好象要随风掀起,故意彰显裙下*风景。九华吐吐舌头,也觉不好意思,朝地上啐口唾沫,呸道:“原来洞里住的妖怪,毕竟不入流不上品,是个流氓罢了。”穆双飞打趣道:“不会是*之妖么?”九华不容置疑说道:“肯定是下流,绝不会是*,不然早该给她们多穿一件衣裳,多加一条裤子。”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大门半合虚掩,缝罅幽幽,忽然里面“啪啦”响动,继而传出一阵阵笑声,旋即又闻听得一通接踵怒骂。紫姬本来眉目清雅惬意,这时竟面色绯红,局促忸怩,原来听得那笑声并非旁人,正是她结拜的义姊黄姬所发。此女笑声种种,虽都是风情万种,然每一种笑声含义不同,这等风打铜铃、雨洒芭蕉的笑声,可知她…她正该愉洽鱼水之时;钟月敏却是脸色大变,惶惶忐忑,认得那骂声泼辣凌厉,何等熟悉?脑中登时升起一个握剑戟指的俏丽人影,想起此人或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姊姊,未免情绪百漾,胸潮起伏难定。孟三公揉揉红鼻子,奇道:“怪哉奇哉,这里如何又有一扇弄乐门户,却和桔黄石梁桥那物浑无二致。”李逢春道:“可见这里的妖怪更喜气派,果然将山门修筑到百里之外,偌此圈地,倒也贪心。”金算盘道:“太平郡主,那骂声,她便…便在洞内?”钟月敏忍耐不住,甫然拔身跳起,双脚就朝那大门踹去,将触未触之时,陡然脚下一阵麻痹,却见朱门之上的五块宝石濯濯发亮,斗射出各色华芒,于土行宝石中央聚合,瞬间幻变成一只偌大的拳头挥出,不偏不倚,恰撞中她的足心。穆双飞见钟月敏反撞而出,猱身起步,探臂轻轻一抄,将之搀扶,低声道:“鲁莽不得,此门拳出裂石,劲力千钧,幸赖你武功不错,应变机敏,否则腿便断了。你听姚姑娘骂声响亮,中气充沛,便可晓得她精神极好,并无甚么大恙。”钟月敏嘟哝道:“难不成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操琴吹箫,和那怪门交相呼应么?”兀自不肯甘心,从袖中摸出法宝,迎风抖索,变成丈余红缨长枪,娇叱一声,便即要再复扑上。紫姬瞧出门道,原来那五块宝石若不能依乐律共鸣而强遭开启,便能蓦生出结界气氲,外形看似一只硬邦邦的拳头。此拳本身并无什么厉害,却颇得借力打力之妙,能在对方力道尽施之前,即抢先一步拨转劲势,反将对方被其自己的气力所伤。你若轻轻抚摸之,自然不受戕害,可运力太轻,哪里能推开门户?石门沉重无比,要想开启,必运猛力。紫姬登时急道:“钟姑娘,你不要乱来啊。你出力愈大,那拳头气力也愈大,正是遇弱则弱,遇强更强,暴躁不得。”李逢春和孟三公相顾点头,倏忽身形晃动,从两侧突然欺近钟月敏身边,手出如电,扣住枪颈枪柄,喝道:“丫头,她说得很对。”

  孰料钟月敏行动迅速,其时运力又猛,实中含虚,虚中纳实,劲道倏忽万变,李逢春和孟三公纵是修行千余年的老仙,各出阻拦,却蓦觉手臂嘎达抖动,竟然夹持不住,大吃一惊,见她已然疾窜而出。钟月敏虽然情形暴烈,有时鲁莽,却并非浑噩糊涂之人,既然听得紫姬良言提点,如何不晓得此招甫出,或就是无穷大难,劫火烧身,只是她听老狐仙说起自己身世,支吾隐晦之中,显是说那太平郡主姚纹月和她正为精确老尼一母亲生的同胞,因之心中忐忑难安,尤闻听得姚纹月泼辣喝骂,愈发焦躁忧虑,以为妖怪正如九华所言,不过是个颇有能耐法术的妖界“流氓”,深恐她姊姊被其玷辱了清白,于是顾忌不得自身安危,奋勇逞前抢斗。气氲铁拳倒也玄妙,似也知晓这一枪的厉害,转瞬变化成一面半圆铁盾,中央凸部光滑滴溜,堪能卸力,周围镌刻无数狮虎豹罴的雕像,浮雕高起,团簇一周,正好防护对方兵刃顺势滑下,竟削斫盾后臂膀。钟月敏大吃一惊,银牙紧咬,哼道:“这样便成了么?”手腕微颤,长枪枪式陡然斜走,正贴着那铁盾左边,猛然叫力,喝道:“滚蛋。”用力朝右边划拨,好象推门闩一般,极其古怪。这一招委实变出不意,众人诧异之余,俱是忍不住拍掌称赞。便看铁盾跌跌撞撞飞出,落于朱红五彩门台阶之前,背后似系着一根烟雾隐约的绳索,兀自抖弹不停。钟月敏大喜,拽步就要推出第二枪,此番矢的非要撞破门扇,冲入城隘,穆双飞脸色勃变,惊道:“不好。”身随话出,似一只大纸鹞子纵拔而起。李逢春和孟三公也瞧出端倪,叫道:“仔细。”两人四掌齐出,四道火光煊赫暴长,笼罩在穆双飞周围,浑体上下形成一层守御金罩。原来那铁盾斗然被背后绳索反牵,幻变成一根獠牙森森的狼牙棒,急冲钟月敏。钟月敏听得左近风声,呼呼轰然,情知不妙,慌不迭抖枪抵挡,枪棒交迎,一股偌大劲力传来,胸内气血翻涌,身体摇摆得几下便要昏厥。那狼牙棒一击不中,虚晃半圈,歪拉出一道弧线,又是顶撞而出,此时气势愈雄、更加迅捷。说时迟,那时快,穆双飞猱身抱起钟月敏,双足一蹬,跳起丈余,狼牙棒正击于外面那层金罩之上,只打得火星四溅。幸赖里面二人浑无伤碍。轻飘飘落回原地,紫姬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忙过来窥看究竟,暗呼好险,适才穆双飞挺身救援,若非得李逢春和孟三公及时襄护,只怕适才便被那狼牙棒击打。再看朱红五彩门户,发出叮叮当当奇异之音,节奏诡异怪谲,若似一人正在咧嘴讥诮,嘲讽面前的几人不通情势,胡乱攻击,反落得灰头土脸的模样。

  便在此时,里面又是一阵*荡语响起,旋即便听姚纹月骂道:“呸,呸,不要脸,你们真要恩爱,何不就在此地布置摆设,然后拜堂成亲,可不比做一对野夫妻要强?”里面蛇怪笑道:“人家千岁说得很是,也算金口玉牙,既然颁下诰谕,美人儿,你我何不遵从为之。我是丈夫,你是我的妻子,我必然百般疼爱你咧。”紫姬笑道:“依我看,成亲太过俗气,怎比得作一对野夫妻有趣?且说了,你我成了亲,我必会从此步步看管、紧紧约束你,以后我年老色衰,你便想再去别处寻花问柳亦有所不能。”蛇怪哈哈大笑:“美人还真是开通豁达,也罢,你我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是皇帝的甚至,妖不服人王管束,你我也不必遵守。”大伙儿在外听得分明,俱是连连摇头,暗道那一对男女妖怪委实恬不识羞,又不禁感到奇怪:门外面被钟月敏连番冲撞,动静煊赫,它们在里面怎能充耳不闻?莫非此门十分能隔音,纵然外面闹得天翻地覆,里面依旧清水平和、波澜不惊。钟月敏见险些因此牵扯穆双飞,要是害得他也受伤,那可如何是好?胸下未免愧疚难当。穆双飞笑道:“可知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美人’,和姚姑娘看似不和,倒也关切殷甚。”钟月敏脸色赤霞绯照,嗫嚅道:“如今情形不同。”忽又愁眉不展,低声道:“难不成就此被阻隔于外面么?”又听门户两响,音色高扬,似乎说道:“是也,是也。”

第七十一回  鬼泥菩萨(上)
便在此时,听得后面忽然传来咦的一声,却见一个汉子瞪圆了双眼,怔巴巴地瞅着前面几人。李逢春和孟三公不认得他,但观之气息,隐约觉得几分妖气,不由脸色倏变,才待说话,却见金算盘已然喜滋滋地踱步过去,拱手作揖,笑道:“哎呀,这可不是南兄么?你如何会在此地出现?”南烈满脸尴尬,讪讪道:“不想你们几位也到了此地?可见天下说大极大,说小也是极小的。”瞥眼瞅见李、孟二人,心中凛凛,原来仙家自有一股端庄凝肃的隐约光华,无论为人性情如何,或不苟言笑,或滑稽轻松,或循规蹈矩,或荒诞不经,这一股光华氤照始终是不灭难掩的。钟月敏、金算盘凡眼不惠,看不出这等光色,但穆双飞、紫姬和九华,皆能窥辨晰历历。李逢春见南烈神情极不从容,一双眼睛只瞧着自己周围,显是也瞧见了如此华色,朝孟三公递个眼色。孟三公大声笑道:“瞧你模样,多半是妖,却非凡人,不过想必多年俱在人间走动,却也沾惹得不少人气,若能调匀合度,倒能够略藏妖息。”南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那金算盘听说他是妖,不知其吉凶好歹,吓得噔噔后退数步。南烈慌不迭道:“金老板,我虽然是妖,却也同你一般,也是游走贩卖、赚些低价高出之利润的商贾,彼此都是同行。”金算盘如此方才安心,斗然生出一念:“它也懂得谋赚差价,难不成我卖它红宝石,却卖得便宜了,其背后的买主,购价必然更高。”转念一想:“我何必贪心,那一笔买卖,已赚得一大笔银子,若非机缘巧合,怕是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财。”于是依旧笑脸相迎,问道:“南老板,你在此地作甚?莫不成——”他手指崖壁下的朱红门户,试探道:“里面的大王,也是你的客户?”南烈有些尴尬,点头道:“它也算是我的老主顾了。”钟月敏眉色顿喜,忖道打开五彩大门的钥匙,便系此妖商身上。

  她心念如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出手指疾探南烈手腕。那南烈登时错愕不已,以为此女嫌弃金算盘和自己生意吃亏,此刻竟要报复,侧壁拧腰,轻轻转了开去,本该还手,可是顾忌对方人多势壮,又有两位看似不太招惹的起的老神仙为后盾,终究不敢猖狂。何况它素日以“妖界第一商人”自居,讲究偃祸息恶,和气生财,遂陪笑道:“在下做错了什么,却惹得姑奶奶火气冲天?要是反悔昔日的红宝石生意,毕竟迟了些。不瞒你们说,那些红宝石我都已兜售于洞内的金蛇大王,被它用来补缀门户。”金算盘讶然道:“几百万两的银子,皆用来补门,委实太过奢华。”南烈道:“它做那神仙乐的买卖,每年所赚,何止百万白银?如今掳掠太平郡主而来,若得她牵线,和九王爷一并扩大药品业务,那愈发钱源滚滚,金山银山也瞧不入眼中。”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大吃一惊。穆双飞眉头微蹙,道:“九王爷身为朝廷权臣,位高煊赫,竟也加入神仙乐的行当之中?”南烈不以为然,说道:“此乃暴利,天下人谁不爱钱,谁不动心咧?何况那九王爷颇有不臣之心,只是顾忌八王爷和皇帝对之皆有提防,才不敢轻举妄动,暗下却不住招贤求才、厉兵秣马,这一切,可不都要钱么?”金算盘哦道:“昔日太平郡主对野郎中的墨金貔貅虎视眈眈,便是为了其兄长敛财。九王爷,他…他若似要在各地开设神仙乐馆,那可了不得。”李逢春挼掌击拍,勃然怒道:“可谓之利令智昏,如此铺设,苦心筹谋,纵然能当上皇帝,接手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国贫民弱的烂摊子,那又有什么鬼意思咧?”南烈眨巴眼睛瞅着他们,咳嗽一声,道:“诸位都是正义耿直的好汉,可惜想来少在各地走动,如今大江南北,但凡繁华一些的地方,都已经有了神仙乐之药馆行铺,有的是地方官府开办,有的却是九王爷连锁资营。”钟月敏忽然问道:“她…我说的是里面那位姚纹月,她…她也晓得其义兄,竟…竟做下这等害人敛财的勾当么?”南烈摇头道:“里面那位女千岁么?依我看,她多半是不晓得的。金蛇大王和她说起前后原委,央托她牵线搭桥,和其兄共同壮大事业,却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直说两人如此勾当,实在狗屁不如。嘿嘿,这‘狗屁不如’非我爆粗口,确实是那位女千岁自己说的。”钟月敏笑道:“原来她还是好人哩。”

  南烈秉性不愚,此刻逡目环顾,鉴貌辨色、听语识音,渐知众人的意思,即要自己前面引路,避开那无比坚固却又玄妙异常之朱红五彩门户,将他们顺顺利利带至黄宗鬼王座下的第三城隘之内,又瞧出穆双飞等人对蛇怪绝无什么善举。忖通此节,心中大为骇然,暗道那金蛇大王乃是个睚眦必报、从无半点宽厚仁慈之德的狭隘妖王,倘若知道自己引来对头,焉能轻易绕过自己性命?于是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摆手,说到万万不可,推托生意人即有生意人的遵从规矩,纵然晓得一条弯弯曲曲、迤逦晦暗的隐道匿途,可是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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