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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懂得什么结界之术,否则寒芒贯空,飞剑逞威,为何要从洞口中央破穿最硬氤氲处而入呢?从双侧隐约空隙处偷袭,阻碍大消,其势不会减缓,岂非更构成偌大威胁?转念一想,却又了然,暗道那施展飞剑的主人必定是自恃法术了得,不将什么被“门匙杆”加工过的小金刚结界放在眼里,偏偏要循难而上,好教里面穆双飞瞧瞧自己的一番手段本领。
那意切尼姑看见他来,收起枪,顿势不出,初时略一惊愕,转而叹道:“道长来了,这里是固若金汤之地,谁也进不去。”气愤燎燎之际,银牙紧咬,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看势就要放火烧洞。施道人被她唬了一大跳,慌不迭阻止,劝道:“烧不得,一来风助火势,弄不好你烧洞反变成烧山;二来贵庵神尼正在和妖怪苦斗,要是看见此地火起,不明所以,心慌意乱之下,岂非正被妖怪有机可乘?”意切尼姑想想也是,不敢胡为,重又将火折子纳入袖中,恨恨不已,朝着洞内戟指喝道:“可是…可是难不成就便宜了他这坏蛋不成?”
施道人笑道:“有法子的,莫慌。”跳过石台棋盘,伸手便去探那结界右边的纤薄之处,才一贴触,便看手前一层旋光曲纹,跳跃出一道道金光银芒,便似洞口上方先前就垂下一层细薄之极的瀑布,如今那瀑布却被施道人的一双手搅乱了一般。施道人但觉若似无数的蚕丝跑来纠缠自己双腕,不敢再探,急忙蹬足后退,心中登时大震,忖道:“我并未施展丝毫法术,也不曾念咒作符,为何结界却自己生出反噬感应?要不我看错了,这里并非什么薄弱之处?”蓦然回过神来,啼笑皆非:“是了,适才看似万根蚕丝卷来,其实也是假的,只有那中间一处是真的,倒与九华幻雷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再要从侧往中破开结界,孰料蚕丝再出,缠绕手腕不得,竟然陡生寸劲,却将自己的两只袖子给戳了无数个微洞细坑。施道人大骇失色,退避丈后,百思不得索解,喃喃道:“见鬼,见鬼,这些蚕丝都是真的啊,原来不是虚幻之形。”穆双飞在洞内哈哈笑道:“这位道人目力极好的,看出了氤氲结界的脆弱之处,可是毕竟不懂得‘门匙杆’的厉害。但凡结界和这宝贝衔接,其虚弱之处都能生出守御蚕丝,这蚕丝最是厉害纠缠,道人可是见识过了,料想不敢再小觑之吧?”施道人满脸通红,大为尴尬,抱拳拱拱手,苦笑道:“不错,委实厉害无比,看来若要破开阁下的结界,非得下完那棋局不可了。”心里十分沮丧,他棋艺不高,对这南华北华二仙的神仙棋局更是高山仰止,哪里还敢上去对弈?实在是无可奈何,踌躇无措。再看那棋,连也不对,勾也不对,虽然周围空格虽多,可是竟似没有能够落子的地方。
听得远处又是一阵虎啸,风声簌簌,草叶惊飞,然后一声雷响不似从天而降,却似破地而出,击撞于树枝之上,断了几个横枝竖杆,其势不减,又穿在对面的崖壁岩石之上,撞出了一个白印子。旋即脚步声纷沓而起,有二人跌跌撞撞,申请惶恐地朝这边跑来。意切尼姑目力锐利,瞧得分明,不由大声道:“死要钱的,你又拐带了我家的小黑皮鬼出来?”金算盘骂道:“谁说我拐带了你家的…唉哟,痛死我了。”一个不留意,脚下踏入旁空的地穴中,在被那草根羁绊,“噗通通”滚落下来,滴溜溜就朝坡底滑去。九华人小力单,却毫不畏怯,急忙伸手去挽他的胳膊,虽然捉得正着,毕竟拉拽不能,叫了一声,也随着他跌落。坡底许多小石子,磕得人身上十分疼痛,稍撞即青,微碰便损,好在九华跌落的位置极好,正趴在了金算盘的肚子上,浑无大恙,只是脸颊旁登时青淤了一小块。他肤色本就甚黑,青色淹于黑色之中,若不仔细窥觑打量,倒也看不出来。金算盘躺在小石子上,本就苦不堪言,再被九华如此撞击,添势加力的,背上就好像被那石尖插入肌肤一般,不禁“哇哇”大叫,眼泪鼻涕泡子都流了出来。意切尼姑本是怒急,此刻见他们狼狈不堪,神情滑稽,扑哧一笑,榴齿洁白,急忙提着红缨长枪便跳了下来,将九华轻轻拎起,轻车熟路地挟于腋下,笑骂道:“你那屁股挨得很是不够,是不是,很好,瞧我很面怎么收拾你。”也不理会兀自半撑斜卧的金算盘,几个纵跳越过石台棋盘,轻轻落在洞口之前。
金算盘左右张顾得一番,显得甚是惶怖不安,意切尼姑抬脚方起,他便吆喝着挣扎爬起,顾不得浑身酸楚疼痛,也不及甩开双袖拍打沾染于华贵衣裳上的层层灰尘、斑驳泥土,急欲攀上坡顶。九华被意切尼姑放下,狠狠瞪了“大恶尼姑子”一眼,嘟哝了几句,遂大声道:“金大哥,不消害怕,慢慢爬,那老虎不在附近。”金算盘一鼓作气翻上了石台,双手按在棋盘上,气喘吁吁,转头朝后面看了看,点点头,道:“那凶兽果然未来,想必是害怕你的雷电,逃到别处去了。”九华搔搔头皮,吐吐舌头,笑道:“不是的,我是被你惊恐之间推撞了一下,手上的小槌不小心打在小鼓之上,才误发出那一雷的。”意切尼姑闻罢,嘴角一瞥,冷冷瞅了瞅金算盘,哼道:“这么大的人了,不过听见虎啸便失魂落魄的,还不比人家小孩子。换做是姑奶奶我,羞也羞死了。”
金算盘大为赧然,摸摸了腰间的口袋,适才一路狂奔,再甩跌一跤,几锭碎银子不知震甩到哪里去了,周围佳木葱茏,草叶繁盛,又到那里去寻?大为心疼,旋即怒道:“你这尼姑子,撞着谁谁便倒霉。我,我——”连说几个“我”字,不知该放些什么了不起的狠话,于是迁怒于棋台,在台缘的圆钵子里掏出一颗黑色圆石,愤愤恚嚣地重击在石台上,发出“啪”的声响。却听得洞内穆双飞忽然呵呵一笑,叹道:“了不得,了不得,不想阁下原来是一位棋艺大高手,不过随意挥弄布置,便下了妙招,将我这氤氲结界给破了。”但见洞口氤氲渐渐消散,光泽依旧璀璨,却大显薄势,看似中间的屏障果然被破了。意切尼姑又惊又喜,顾不得九华和金算盘,疾步窜至洞前,缩臂长推,拼尽全力地递出一枪,不想前面的结界轻微扑哧,甫然空虚通畅。她枪扎了个空,登时收势不及,“啊呀”一声便翻个踉跄跌倒。里面传来哈哈一笑,道:“不愧是风铃庵的尼姑,枪法高明,专扎空气,只是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何必扑在我的怀里?不过你容色照人,身段婀娜,体香幽幽,我将你抱在怀中,正若抱着温香暖玉,妙不可言之。罢了,罢了,结界既然破除,我索性出去活动一圈也好。啊!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不及说完,外面九华忍耐不住,道:“不雅,不雅,如此大白话,就好象大白菜一般,乏味得紧。”
就看洞内笑嘻嘻地走出一个人来,怀中果然搂定意切尼姑,彼此胸口紧贴,一条红缨长枪兀自被意切尼姑拽紧手中,枪头连柄被那人夹在腋下。想必是意切尼姑戳枪之时,那穆双飞恰好迎面过来,她闪避不及,结果不小心撞入了穆双飞怀中。她生平从未和男子如此亲密,只惊得魂飞魄散,半日不能回过神来,待发觉穆双飞一只手似是有意无意在自己臀部轻轻拍了拍,才“哎呀”惊呼,推开反奔,一直逃到九华和金算盘背后稍定,胸口砰砰大跳,想要喝骂那穆双飞几句,却骂不出口。
穆双飞笑道:“不雅?那好,那换作‘情至尽致难自抑,佛留妙龄不合宜’如何?”九华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但感觉比适才好多了,拍掌笑道:“好得很,好得很。”意切尼姑呸道:“好什么好的,讨厌死了。”浑身滚烫,趁众人不备,瞧瞧反起手背敲拍自己的臀部,可是无论怎么弹拍,也觉得好象有一个只手抓在上面一般。她低声道:“果然是,是登徒子,只是…只是…佛门之中哪里有什么男女之分,我…我才不怕呢。”这几句话结结巴巴,细若蚊哼,除了她自己,谁也听不见。
就见那人满头雪白的银发,璀璨生辉,晶晶寒芒跳跃闪烁,宛若天际月色,娴雅精致,若是散开随风飘舞,必定别有一番韵致,此刻却用一条略显淡紫的书生缎带将头发扎绑得整整齐齐,随着举手投足,发似瀑布左右摇曳,亦然有姿生色。观之面目,却天生一股*态度,目如桃瓣,更比瓣花艳丽;睛似秋波,犹胜波光颦颦。圆瞠眯缝之间,瞳孔隐约发出些紫色波漾,摄人心魄,若长久凝视,便好像会痴痴迷迷陷入于一团紫幽潭水之中,偶一闪烁,星光点点,不能自拔;肤色如凝新荔,洁白胜雪,自有那寒梅绽雪之纯、秋菊披霜之素、月射寒江之神。身披一袭轻罗白袍,双臂展去,红袖金带,红色合宜,金芒适度,衽缘和衣襟下摆之处,取密密细线绣着千层水万朵浪、滔滔山川河海。斜肩插着一柄长剑,剑鞘透着一股轻灵,剑柄顶头缀着偌大的一颗明珠,上面有几个小孔,唤作“九孔夜明珠”,其中一孔传出一根红绳,绳下连接一颗紫色的小玉坠,坠子又引着三尺长泻垂挂的艳艳红缨。
施道人虽然游历神州,却何曾见过如此*倜傥、俊美赛花的锦绣人物,绕是把持稳重,也不觉瞧得瞠目结舌,上上下下打量那穆双飞,暗暗咂舌,心中咦道:“他究竟是须眉男子,还是裙钗女子呀?若说是女子,我看分明就是男子之身;要论是男子,如此妖艳美丽、容色照人,犹更胜时间女子无数也。”意切尼姑也是第一次看清他的真面目,适才洞中冲撞鲁莽,兼之幽幽昏黄,自己惊骇之下不及细细打量便奋力挣脱逃回,所以不知道穆双飞生得究竟怎样的模样,此刻觑看得清楚了,也不觉为之一窒,呆呆怔怔,转过几个念头,胸中碰碰大跳,脸颊绯红如虹。蓦然惊觉自己失态,慌不迭操起长枪,枪尖指着前方,想说什么,终究摇头缄默。
却看那人神情闲适,目光瞥处,如晓寒春花,清风拂面,再踏前半步,脸若盛开桃李,嘴角含笑,拱手躬身一礼,笑道:“那三位我是认识的,这位莫不就是天镇观的哈哈道人麽?”施道人打个稽首还礼,才要说话,却听得远处又是一阵虎啸,继而琴声高起,虽然看不见操琴之人,也不闻焚香之味,但那琴声好象就在附近一般。接着又传来一阵雷鸣,意切尼姑大声道:“不好,这,这是——”却看穆双飞眉头微蹙,笑道:“真人高名仰止,本该好好请教,可是那操琴者乃是我的大仇人,我不愿意和他纠缠。呵呵,他若往东,我就朝西,他要来此,我失了结界护持,自然要远远遁避。恕不能久陪伺候,在下既然胆怯畏惧,即可便要开溜,权且告辞,宽待之,宽待之。”言罢突然纵身一跃,拔地而起,在半空几个逾越,倒似江湖上的武林轻功一般。他第一跳之时,不偏不倚,恰好扑至意切尼姑面前,吓得小尼姑心慌意乱,提枪连连后退,被地上的石头磕绊,“噗通”坐在地上。见他低头微笑,似乎还说了句什么,但听不真切,疾步如飞,须臾消没于似环砌于树林旁的道路尽头。
施道人见他行动举止,不觉又是一惊,暗道:“好快,好快。”金算盘哼道:“哪里好快?他在树上跳来跳去的,要是我在下面全力奔跑,未必会输给他。”施道人道:“你若单单看他适才的速度,自然是寻常的,可是——”九华抢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位穆大哥看似仓惶逃窜,可是不过用了少许的足力,又不见他变身加劲。要是果真鼓足气力提升速度,只怕快逾闪电。”施道人笑道:“小娃娃好见识,快愈闪电倒未必,可是挪移本领,必不在红电鬼使快速穿行的法术之下。”他见金算盘哦了一声,依旧神情紧张地四下张望,不由心中冷笑,极不以为然:“你一个油头滑面的奸商,除了做生意,还懂得什么?也敢在这里当着行家的面妄出评断咧?”
意切尼姑心神不定,全然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翻身爬起,探臂捞起跌落一旁的长枪,不及拍打身上的灰尘,怒叱一声,朝着穆双飞便疾奔追赶而去。她心中打定主意:追不上倒也罢了,要是被自己追上,定然要狠狠地在他身上戳上百千个大窟窿,谁叫他敢调戏自己呢。至于穆双飞怎么一个无礼轻薄,仔细品究,却也说不出来。她跑了几步,陡然觉得不妥,师父和众师姊妹正在后山苦战,自己怎么能一味图报私仇?却见穆双飞逃去的方向,正好接往后山,不由暗暗欢喜,心想:“你这登徒子,慌里慌张地哪里不好逃,却偏偏抢在我的道路之前,我顺路捉你,又可赶去救援师父,实在大妙。”
且说他们你追我赶,这边九华颜色喜动,拍掌笑道:“大尼姑忒也心急了,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