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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贰S诮纺耸乐绮懿儆谡判逯液螅卓诳淦涞溃骸皽U水之难,吾其急也,将军在乱能整,讨暴坚垒,有不可动之节,虽古名将,何以加之!”于是记录下于禁的前后种种功劳功,封益寿亭侯,若非被关羽擒辱,只怕传给后世的声名,又是另外一番威赫,他急堕推招,怎么不会知道自己的招法缺陷,当下微屏呼吸,稳固肩肘。他调整得快,却不及钟月敏动作更迅,正如穆双飞对她武功造诣颇有信心那般,刀偏破绽才显,钟月敏已然收挽双脚,待于禁刀刃重来,呼呼扑空,不过虚斫空气。
忽然青衣手指一颤,琴音倏忽转下,箫声随着长趋渐伏,周围气氛,登时为之一凉。于禁刀错敌踪,谁也知钟月敏武功高强,不甚容易击败,然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怏怏后悔,忖道:“适才要是干脆将大刀狠狠劈砍下去,或者左腿再加使半分气力,不用顾及守御太多,说不得此刻她依然血溅当场,受了讥讽言辱我之报应。”方默叹可惜,听得青衣琴声斗又变化,不由心神悸恍,慌不迭靠着树干紧紧贴立,险些摔倒。自觉那琴声如无数小手,在自己面前描绘昔日情景:自己如何投军,归如曹操麾下;如何剿杀虽归降大魏却兀自贼心不改骚扰百姓的黄巾军;如何于官渡之战督战土山、结营布垒,做好后勤防备之事。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志得圆满。可是转瞬景致倏幻:自己在洪水潮流之中,被关羽部下擒获,其后虽归许昌,却已年历沧桑、皓发潘鬓,憔老不堪;曹丕在功臣阁中专书壁画,庞德英雄不屈,自己却是俯首投降、哀告求饶,因之羞惭恚怒,添病不治而亡。他的脸色青白交加、红黑混杂,显是胸中情绪如涛转浪打、起伏难宁。钟月敏眼见将触地面,长枪下笃,拧腰拔背,如撑杆似的歪掠旁边,恐于禁追来,即使未察觉身后有甚奇异动静,也先将红缨长枪从腋下空隙反刺而出,然后回身摆个招式。她见于禁犹然站立于树上,面目朝天,若视远方,神情呆呆怔怔,奇道:“怪哉,他这是怎么了?”于禁一时万念俱灰,神气疲惫,好半晌方从树上跳下,转身朝城门走去。钟月敏喊道:“高下未分,怎么走了?”于禁也不回头,胡乱摆摆手,叹道:“投降之将,何以言勇。姑娘,便算你胜了。”钟月敏不知所措,对方既已认输,刻下她也不好穷追猛打。歪着脑袋想了想,转回穆双飞、紫姬身旁,却没有获胜的喜悦之感。
这时半空忽然一道白光闪烁,旋即团簇云色之中,风开雾退,露出三位神祗。当中端坐一人,头戴纶巾,面如重枣,眉如卧蚕,颌下三缕长髯飘洒胸前,身上披着金色龙鳞铠甲,威风端庄,外面斜披一袭绿色战袍,右手抚须,左手握着一册《春秋》。右边站立一员年轻将军,英气飒爽,体量中等,腰悬三尺青冉冉宝剑。左边则另外侍立一位黑脸虬髯的大汉,头戴平展毡帽,从上到下裹着一袭铁甲,腰间挂着圆月弯刀,而肩上另外扛着一柄丈许长的大刀。那大刀了得,寒气逼人,森然雪亮,开天天变色,劈地地惶惧,正是赫赫有名的“青龙偃月刀”,俗称“冷艳锯”。青衣放下琴,拱手朝天,抱拳道:“是武圣真君关云长么?久仰久仰,如何有幸来此观战。”张飞和典韦同时停手罢斗,各各牵绊坐骑朝上望去。张飞惊喜难抑,大声道:“二哥,你,你如何来了?多年不见,想得我好苦啊?”关羽朝他点点头,转对青衣道:“云长久知青衣观观主性情恬淡,本不敢妄来拜访骚扰,后听闻舍弟为观主收容,栖歇于贵观,因此方冒昧揣拜,一则欲超度舍弟,送他到阎罗殿谋个好差事;二则特替舍弟向观主致谢。”青衣笑道:“不敢,不敢,区区举手之劳,真君不必客气。”张飞突然神情愤怒,将那丈八蛇矛朝地上一扔,跳下铁虎,攀着岩石而坐,气鼓鼓不再瞅关羽半眼。典韦忍不住问道:“云长已为武圣,可喜可贺,只是你既然在天界贵为大帝,何等位高权重,却为什么不肯早早替你兄弟谋条出路?”张飞声如雷动,叫道:“苟富贵,勿相忘,早不把我这个村野莽夫放在心上,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关平躬身抱拳,赔笑道:“三叔,您误会父亲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您,只是三叔行踪扑朔迷离,今儿在东,明儿在西,每每我们赶去哪里,却又不知您又去了哪里游逛。后来得观世音菩萨指点,说你前生杀孽太重,必要在困苦穷顿之中流离颠沛多年,方能洗刷干净罪过,得到超脱,所以我父亲便不敢再寻,而是耐心等候三叔脱厄解难的时日到来。”张飞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二哥,平儿说得,可是真的?”周仓急道:“二老爷怎么不相信人啊?当初我家老爷过五关斩六将护送两位皇嫂回来,你也是不分青红皂白,提着丈八蛇矛上来就打。”关羽喝道:“老周,不可无礼。”旋即喟然叹道:“观音菩萨既然点化,我焉敢违逆天意,擅自救助三弟呢?如此一来,岂非既害了你,又害了我自己?只好顺从佛旨,磨日月、洗沧桑,等待此日到来。”青衣颔首道:“张将军,事实确是如此。其实今日厄满难脱者,喝止是你一人呢?后面的典韦、于禁两位将军,也大可从此超度。”此言一出,典韦忍不住“啊”了一声,欣喜无比。那于禁本在城门边无精打采坐着,他自见了关羽腾云而来,便吓得不敢抬头,此刻也情不自禁跳起来,颤声道:“观主之言,可是玩笑?”青衣摇头道:“不是玩笑。今日其实便是凌霄金殿垂恩之日,千万年的老规矩,今日正该特赦汝等,自由逍遥。”
于禁犹然不信,问道:“观主怎么知道今日是垂恩布德之时?”青衣道:“如此吉时,便有吉像瑞兆显现,你们看看常春城墙之内。”众人看去,却看箭楼之后,不知何时,又冒出许多屋舍,皆是雕梁画栋、彩绘精描,十分华丽精致,周身瑞霞闪烁、光芒照耀,气势蔚为壮观豪美。典韦叫道:“君王的‘梦闺阁’,本在结界之中,如何却莫名显形了?”于禁喃喃道:“这便是垂恩之日的象征了,不想今日,果能得脱大难,从此逍遥超度、快活轮回了么?”说着话,顿时滴淌几滴眼泪,呜咽难语。 。。
第八十七回 杏花林 叔侄斟酌小聚(上)
此刻又是一道清风吹过,莫说张飞浑身大觉快意,便是典韦和于禁也登感浑身一阵轻松,正是长久郁结体内的那股怨气终于能淡淡化去,获得解脱。关羽颔首道:“说起来,咱们都是昔日战场上争杀得你死我活之老熟人。典韦勇烈,天下传名,适才和吾三弟的一番打斗,亦足显阁下神功妙法,委实令人佩服。”他说道“佩服”二字,却是面色浑无改变,可见其赞誉之辞,未免多是客套虚张。吕布之后,魏蜀吴诸多名将之中,关羽排行第一,又谙熟兵法春秋之道,所以他眼睛里素来是瞧不起谁的,除了义兄刘备、军事诸葛孔明、尚有张飞和赵云勉强堪入其眼,普天之下,再没有别人能够放在心上。譬如刘备进位汉中王,诰封五虎上将,除了关、张、赵、马之外,还有一位便是耄耋将军黄忠,孰料关羽闻之,竟勃然变色,道大丈夫焉能和“老卒'为伍,轻蔑之态,可窥一斑;马超初时中孔明之计,投奔刘备,这边才待加以优遇,那边关羽便传书挑战,说马孟起武功卓越,威震西凉,罕有敌手,他却不服,预备入川来和马超比试,惊得刘备失色骇异,非要诸葛亮回书一封,送上几顶高帽子,方才得意作罢。典韦是个粗人,听关羽颂扬,已然欢喜不尽,哪里还管之实情假意?只是抱抱拳,将双戟反插于背上,咧嘴而笑。关羽又看看于禁,道:“于将军,多年未见,如今可好?”于禁满脸通红,胡乱拱拱手,支吾道:“武圣手下败将,有何面目相对迎谈?至于过得怎样,不过如惶惶丧家之犬,到处游荡逛走而已。”忽然苦笑一声,叹道:“不想今日又有如此狼狈模样示人了。”关羽道:“旧年恩怨,各为其主。我送三弟去阴司谋职,两位若不嫌弃,何不随我一并而去?我看冥府如今也不甚太平,常有魍魉鬼魅谋逆悄动,阎罗殿诸位大王倘若得汝两位大将襄助辅佐,各领鬼兵统镇一方,既不辱没你们威名,又可建功立业,积累成仙得道之功德,岂非妙哉?”典韦喜道:“此言作真?如此多谢关老爷。”于禁犹有些忸怩摇摆,讪讪道:“我们如何当得冥府将军?”关羽笑道:“我替三弟谋觅职位之时,悉闻阴间武将,尚缺三个职务,为首便是昊天大帅,已然被翼德得了。余下的黑风将军,统领先锋营,往往需身先士卒、披坚执锐,典韦正好合适。尚有一位辎重将军,倒是极合于禁。”
青衣忽然眉头微蹙,掐指而算,脸色愈发凝重。关羽观之神色,摇头道:“观主莫非已然察觉什么端倪?”青衣颔首道:“虽察觉一些天地异动,然不敢妄揣定测,试问真君,莫非有人在召请尊驾?”关羽道:“先生忖料丝毫不差。如今下界甚不太平,天子、八王爷和九王爷三方权势争夺愈发喧浓,就在不久前,便有一支军队受九王爷派遣,驱逐民夫,来此开采精钢铁矿。孰料在半路之中,却和八王爷的一支觅矿兵马相遇,两下狭路相逢,二话不和,便即动起手来。战了一场,互有胜败。军营统帅,此刻皆在营中焚香祷告,希冀我能添助一臂之力。说来好笑,便在铁矿山数十里外,两位王爷以‘联袂同盟’之名,派出羽缇禁军,挟随诸多法师,想要克制墨家高云之众。”他晃了晃手中的《春秋》,道:“墨家之人,虽已入魔,其实侠义肝胆未改。所谓‘羽缇三杰’,在他们跟前,反是无义之师。”穆双飞、紫姬、钟月敏面面相觑,忆起猪星君召唤土地神时、那老头儿神仙说道被金铁气息熏得迷路之言,暗道此地铁矿,莫非是天下难得的优质良矿,否则八王爷和九王爷焉能为此大动干戈?听关羽语气,他似对八王爷和九王爷皆颇为不屑,只怕勿论哪一方祈祷,他都不会去帮忙。果然,关羽冷笑道:“我是何人,素来以忠义享誉三界,这些浑浊腌臜的东西,要召请我?呸,只怕烧了三天的香,磕上三天的头,也无济于事。只是不妨看看他们狗咬狗,凑凑热闹也有趣。”
张飞豹眼圆瞪,喝道:“二哥,依我看,你就该在上面添加一把火,教他们彼此双发,厮杀得天昏地暗,最好一个不活才成。这些恶卒,皆不是什么好鸟,平日戕害百姓、无恶不作。”关平笑道:“二叔,父亲如今是真君大帝,不敢如此胡为,坏了天界的规矩。”张飞道:“我张翼德就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天界地府的规矩,要是不合道理,就该将之——”不及说完,周仓急道:“三老爷,你口没遮拦倒也罢了,却休要将我家老爷和大老爷给牵扯进去。”关羽脸色微微一沉,旋即无可奈叹道:“三弟,大哥目下乃是天界王爷,和两位轮值天帝素来交情不错,你叫我为难不打紧,可别让兄长为难。”挥了挥手,便看身后蓦然又显出一团五彩云朵,上面站立两个神将,皆捧着盘盏,道:“大哥亦得了观世音菩萨的指点,知你历经劫难,也是应数所致,不敢过来骚扰,于是亲手为你编制了一套柳叶灿烂金鳞甲和一双内衬瑶池不老清香仙草垫之乌云皂靴。本来他也要随我一并前来迎你,可是中途被黄石公请了去谈论劲道。黄石公年高德劭,大哥不敢不从,便嘱咐我将此物什转托于你。”张飞又惊又喜,从地上捡起适才被扔下的丈八蛇矛,躬身笑道:“大哥有心。哈哈,他没有作神仙之前,只会编织草鞋和一些小玩意儿。如今成了九天之上的王爷,本领自然不同寻常,编织手艺必也愈发进益了。”关羽忍不住笑道:“你是杀猪的地主起家,要是在阴间累功行满,终有一日也能作得神仙,那时岂非亦属妙趣无穷?”语毕,朝关平点点头。关平遂从身后转出一座莲花灯,将神将所托之盘盏放于其上,挥手之间,那莲花灯便乘风缓缓落于张飞跟前。张飞手指方才触碰得盔甲,登时万道瑞彩摇曳照射,浑身笼罩于无数光华之中,教人不能逼视,须臾华晕褪去,但见其早已换了一身装束,神气容止,和先前顿为迥异,威风雄壮,睥睨桀骜,手中的丈八蛇矛也更加流光溢彩,大伙儿不由啧啧称赞。张飞回身朝青衣抱拳长揖,道:“燕人张翼德落难之时,全亏了观主先生好生照应,如此恩德,没齿难忘。他日我有了假期,或也得了神仙身份,入了仙班,再来青衣观讨茶喝。”青衣微笑道:“不胜荣幸。”但见张飞拍拍铁虎,道:“你随我时日不久,如今我去了,你自己好好修行吧?有了青衣观主在旁,说不得某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