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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师父,实在大妙。”
且说他们你追我赶,这边九华颜色喜动,拍掌笑道:“大尼姑忒也心急了,依我看,那位穆大哥虽然调笑戏侃,不过却是热心人。他法术很高啊,怎么会害怕什么大仇人?定然是去给风铃庵的大小尼姑帮拳了,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明说罢了。哈哈,那些妖怪胡乱威风,此番撞见了他,抵挡不过,可要倒大霉了。”施道人愕然一怔,心想:“不错,这娃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艳美少年看似仓惶急促,可是神情脸色之间,哪里有丝毫惊慌失措之意?”九华提着小槌,捧实小鼓,也要追去,却被金算盘拉入洞中,温言劝说道:“小兄弟,此事干系极大,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咱们本领再高,赤手空拳也不是敌手啊。先入洞来,寻些秤心合宜的厉害武器再去帮忙不迟。”九华眨巴眼睛,拍掌笑道:“金大哥说得对,兵刃在手,的确比赤手空拳的好。”金算盘受他夸赞,见他言处肺腑,不由讪讪一笑,心中暗自盘算:“惭愧,惭愧,我不过是想在洞中拖延得片刻,待以后出去,想必尼姑子和妖怪的战事恰好终结,可保性命无恙。”
他兀自盘算,既觉羞惭,又暗呼侥幸,甚至为了自己如此奇谋主意而大为得意,却听得远处蓦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半空的氤氲结界光影闪烁、芒色吞吐,扭曲的阳光打在地上,将郁郁葱葱的树下黑影打映得诡异难测。施道人掐指一算,不由大吃一惊,失色道:“了不得,看来精奈神尼有些抗撑不住了。”遂不敢怠慢,撩袍甩腿,急忙踏上小路,疾往后山奔去,也去救援。听得背后九华吆喝着寻找武器,不过是洞内的石刀竹剑罢了,金算盘嘟嘟哝哝,想尽设法拖延。
后山的小道蜿蜒迤逦,若非妖怪跑来偷袭,其实风景极好的,正与北面山顶的一处偌大石台衔接。石台宽阔,边缘峥嵘,多有些体现天地自然造化的奇山异水、秀木佳草。旁边崖壁甚是陡峭,翠藓拥蓝,松夹其中,修竹几缕,枝叶缠云。
却看场上双方正斗甚酣,一方是黄旗翻翻,萎靡跌扑,一面是黑旌猎猎,更长精神,号角兀响,金鸣穿空,刀刃并举,破甲损盾。精奈神尼与风铃庵群尼坐于黄旗阵后,默然指挥,黑旗阵后乌云滚滚,但迷烟缭绕,妖怪遁迹其中,却看不大真切,只觉得魍魉穿插,来往窥觑。虽然两阵之上,吆喝争威之声堪能裂石,搬招弄式之状好象魔舞,可是豆子兵将十折*,败象明显,抵挡不住黑旗下奇形怪状的兵卒攻击,连连后退。那些妖兵皆非真妖,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目眩迷离;银刃璀璨,眼花缭乱,施道人从远远观之,识别真切,原来都是用某些铁石之类变化出来的,自然威风神气,凶悍斗猛皆非黄豆并将可比肩的。左右不见穆双飞的踪影,看似他的确未来此地行援,不仅有些失望。
“嘎”的一声,便看最后一杆黄旗中间断裂,随风晃摆得几下,便摇摇欲坠,其势大为危急。一个豆子兵吆喝着跑去欲扶旗,身在半途之中,却被后面的敌人一箭射中后心,来不及哼哼,掉头摔倒,现出黄豆原形。豆子兵登时骇然失措,阵型大乱。精奈神尼叹道:“罢了,罢了,妖物变化厉害,果然凶残睥睨,斗恶威风,贫尼撒豆成兵之术,素来自负高明,毕竟还是不能生出抵御大效呢。”遂收了法术,将剩下的黄豆纳入布袋。对面的黑云朝此涌来,却看眼前亮光闪烁、精芒吞吐,一条虬龙状闪电从旁边一座山峰窜出,披洒着阳光,横亘穿越,正从黑云中穿过,但闻惨叫连连,“叮叮当当”响动不绝,待黑云尽悉散去,却见满地的破铜烂铁。然后有人冷笑道:“贵庵的《百胜莲花经》尘封于阁楼之中,页枯册黄,委实浪费可惜,便由在下收去吧。我替你除了这些变化的魍魍魉魉,亦算两不相欠。至于后面的妖怪,且恕在下不能襄助。”琴声高扬,与冷冰冰的话语合于一处,清风吹过,音息杳然。听得黑云后面群妖阵中有人骂道:“他妈的,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将大王的法术给破了?”、“他能有多大的本领,不过是大王体恤他可怜,索性卖他一个人情罢了。”、“咦!大王认识那施放飞剑之人么?”、“呸!这种专偷偷摸摸弹琴,不敢露脸显面的人,鬼鬼祟祟之辈,大王怎么会认得他咧。”、“这话就不对了,大王若是没有见过他,怎么会好好的卖他人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王宅心仁厚,随便卖人情寻常得紧。”七嘴八舌,议论不休,但是黑旗背后,森森迷雾,那些妖怪被瞧得不甚真切。
施道人忖道:“原来那操琴者窃走了风铃庵的《百胜莲花经》,果然居意不善,哼哼,想必其余道观寺庙的经书被窃,也和他大有干系。”看看周围道路,枝窗叶幔,翠绡红幄,真是春浓夏美之际,除却眼前场中恶斗,不见其余人影,甚是安静,不过咫尺之地,却安似水火两重天。心中大未诧异,暗道:“奇怪,穆双飞不见了踪影,如何那意切小尼姑也不在此地咧?敢不会是追赶穆少年而去,却忘了回来救援吗?”他不敢大意,拔出长剑,躲在树后观看。
豆子兵既然抵御不得,风铃庵诸尼姑无可奈何,只好亲自上阵,虽然佛家戒嗔戒怒,她们俗身更是女流之辈,可是此刻群要犯山,攸关风铃山的数百年菩萨庵基业,是以不得不强打精神降妖除魔。庵中尼姑依论辈分之不同,身穿服色也大为迥异,黑袍老尼多与精奈神尼平辈,平日专意打坐修行,深居简出,少闻庵务,这时却双手合十,推搡佛珠,排列成一个小圈子,各人眉目端凝,谨慎异常。灰袍尼姑年纪轻,纷纷手执法器,盘成一个大圈子绕在外面,肃然站立,不苟言笑。
大小圈子中间,盘膝坐着静奈神尼,但见她双手捏定佛珠,一颗一颗地缓缓推动,双目凝视前方,口中不住念叨咒语。周身光芒灿烂,好似朝霞映出,清雅艳阳方照四方。那光芒直立而起,约莫拔三丈高,荡漾层层氤氲朝下蔓延,远远观之,好象一把大伞,势同避雨。稍时看她目中精光暴射,口中忽然厉声喝道:“咄!魍魉妖魅,还不出来,躲在黑雾之后,见不得人吗?可笑,可笑,你们这些胆小鬼,却连自己妖界魔域的名头页亦堕落了。”
话音甫落,听得黑雾之中登时骂声大起:“这老尼姑真不要脸,明明自己抗撑不住,反说我们折了威风。”、“嘿嘿!可见老尼姑是恼羞成怒了。”“大王说了,散去黑雾,就让她们见识见识咱们爷们的雄伟姿态。”、“庵中的尼姑该不会是长久没有男人,所以急切想看看我们雄妖吧?老子我对老尼姑不感兴趣,要是年轻尼姑,更兼貌美,便是温存一番也无不可的。”“诶,人妖岂可相恋?”、“有什么不可以的,当年的剑侠杨起和胡媚娘不就是人妖结合的吗?听说还生下了个半妖的小崽子呢?世间半妖极多,却未免给我们真妖怪脸上抹黑,要是教我撞见,非象杀凡人一般将他们屠戮干净,还我妖界根正苗红的。”“别吵了,别吵了,大王说了,要破开黑雾了。哎哎!将黑旗收起来,我们列好阵。”乱七八糟,颇多污秽不堪之戏谑嘲讽。
果然便听风声大作,风过处,雾幔张开,露出后面的许多妖怪,皆是衣甲鲜明,亮枪银戈。一队队妖怪鱼贯而出,步入圈前十数丈,分左右排列,高高矮矮各不相同,形容互异。观之外貌,无非是些豺狼虎豹、鹿貉貂獐之属,有的额头生瘤,有的双鬓探角;目有红赤,瞳显碧湛;血盆大口腥臊足,锐利獠牙啮石轻;或是长须飘飘,上面兀自沾惹着血迹;或是八字翘挑,曾触碰无辜白骨几何。都是些吃人的恶物、害命的凶怪。从高出俯视,群妖似乎结成了什么鱼丽阵,但是不太齐整,再加上妖怪不懂礼仪,乱叫乱嚷的,愈发显得凌乱不堪,凶悍残暴有余,却远远谈不上什么威风雄壮。
精奈神尼叹道:“不知你们是哪里的妖怪?可否请主事的出来说话?”透过伞盖结界望去,群妖手执兵刃,挥舞呱噪道:“你们这些尼姑要见我家的大王,却不忒容易。”精奈神尼冷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们大王一辈子仅能藏匿于阴暗处,不敢出来见人么?若确实如此,贫尼体恤它,也不强求了。”群妖闻言,愤愤怒道:“尼姑胡说八道,真是该死,我们大王光明磊落,是堂堂的妖怪汉子,什么不敢见人的?”便在此时,有人厉声喝道:“你要见我们大王,其实也有办法,只需要答应一个条件便是。”意真尼姑哼道:“你们大王又不是什么金面,不见就不见,很稀罕么?还谈什么鬼条件的。”精奈神尼轻轻劝阻她,淡淡道:“什么条件呢?”便看群妖怪中闪出一个小怪,道:“咱们打一个赌如何?你们要是侥幸胜了,自然帮你引荐见我们的大王。”群妖都是换好热闹的,闻言大喜,呱噪喝嚷道:“不错,不错,这个主意是极好的,要是尼姑能够打赢赌,我们便帮她们引见我们大王,否则那一身的细皮嫩肉便裹了我们的肚腹。嘿嘿!有那漂亮的,便收作咱们大王的夫人。”群尼听它们口出秽言,又气又羞,严词喝骂。
精奈神尼摇头道:“好没有风度的一伙蠹妖,你们要打什么赌?”就看那小妖怪颈脖周围绕着一圈黄鬃,极张暴戟,又有些弯曲,身形魁梧,膀宽腰圆,虽是小妖,却自有一股雄伟恣意之态,看模样,似乎是只黄狼盘鬃妖。这盘鬃黄狼本是大狼窃食狮子尸体变化而成,体态较之寻常灰狼、黑狼、苍狼等俱要庞巨,颈脖周围的似狮鬃毛,金色发亮,灼灼耀眼,更显出不同:正是三分的威风、七分之凶狠。盘鬃黄狼既已成妖,形貌豪壮,高人半头,在群妖之中自然也颇为醒目。
群妖笑道:“哄哄猪,你把主意说出来听听,你想和尼姑们打个什么赌?”精奈神尼暗道:“它如此壮妖,看似强悍无比,怎么会叫做什么‘哄哄猪’的?哎!妖怪取名,本就乱七八糟的,说来也不奇怪。”红电鬼使诸兄弟各自持剑守在结界周围,绿雾鬼使抚须笑道:“来来来,你说出那个主意,且让本雅士替你品评品评。要是不好,我再慈悲些,替你出个谋划,岂非妙哉?”它年岁本就不轻,此刻愈发摆出一副老气横秋之状,显士故意蔑视那哄哄猪。红电鬼使大笑道:“它皮子下面是什么,老子早就看得一清二楚,还在这里显摆威风呢。”此言一出,那哄哄猪浑身抖动,颤声道:“你…你说我皮子下面是什么?”红电鬼使朝地上吹口唾沫,挤眉弄目,大声道:“还用说么,皮子下面就是筛糠杂草,你便是个大草包。”
群妖本就极好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率先哄笑起来,皆道:“阿猪,原来你是草包,怎么我们都不晓得呢?”那哄哄猪听了,非但不生气,反似松了一口气,冷笑道:“原来如此,承蒙谬赞!我是小妖怪,小妖怪也,便是作了草包也无妨。”那些压阵的小妖也笑道:“这家伙是坏,惫懒无赖得紧,自己作了大草包不算,偏偏还要将咱们也一并拉进入草包大营。”有个鹿妖怪捧腹笑道:“可见哄哄猪皮子下面果然是大草包了,竟不知道咱们妖魔鬼怪之解,也有许多才俊高明之士,芸芸簇簇,实不在那些神仙*、人间高雅之下也。”群妖大呼:“极是,极是,阿猪连这点都不知道,可见它确实是大草包了,我们其实皆胜之高明。”
哄哄猪听群妖起哄,手指戟张纷纷朝着自己遥遥指点,各各前俯后仰,便似甚高兴看自己的笑话一般,干干一笑,依旧不以为然,瞅定守御光伞下的尼姑,咳嗽一声,说道:“我的确是孤陋寡闻,不过见识再是浅薄,却也听闻过风铃庵的尼姑法术极高,平日深居简出,不理事事,可是旦夕外出,便好管闲事,专门降服我们这些妖魔鬼怪,是不是啊?嘿嘿,我便想看看你们究竟有些什么手段,能够降服我这大草包的妖物。”红电鬼使长剑虚晃,大声道:“说来说去,你就是要和咱们打架了,这和赌博有什么干系?”哄哄猪打眼瞥看,嘴角一歪,颇有几分不屑,冷笑道:“你这红脸的猴子屁股不要着急,这个赌法其实甚简单:先去捉一个人来,我来专意杀他,风铃庵中便出一人阻拦我。既然能降服我,那我自然是伤害不得其性命分毫的,对不对啊?”此言一出,众尼心中凛凛,齐把眼朝精奈神尼瞧去。清风龟使冷笑道:“虽来阻拦你呢?为了万无一失,自然是精奈神尼亲自出马了。可是如此守御阵法,老神尼乃居中枢之重,她若运法和你相斗,阵法脆弱,不消多大气力便可被攻破。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你心谋深远,默行策划,不是大草包,其实奸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