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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都是黄衣妖姬想出来的,其实和自己毫无干系。那大力魔王哈哈大笑,道:“这两句好,这两句好。美人为我苦费思量,这等情意,我由‘精神奋长’改为‘儿女情长’,那也是应该的,否则岂非辜负了你们的一片芳心爱意?”
穆双飞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笑道:“看起来,这位黄衣的大姊多半是总兵大王的夫人吧?这么说起来,你夫妻情深义重,大力魔王既然是黄宗鬼王的座下爱将,他也该爱屋及乌,再封黄衣大姊一个一、二品的诰命夫人之称号才是。”那黄衣妖姬虽非大力魔王明媒正娶的妖妻,但在以前,若似听人夸赞自己和它关系亲密暧昧之时,往往会大为得意,现下却不知为何,胸中颇有几分不悦,待听得意切尼姑站立圈中嚷道什么“姓穆的,无论你好色与否,这位女妖既然是人家的老婆,劝你还是死了这一条心”,愈发无名火起,只是顾忌大力魔王在旁,不得不依旧堆填笑颜,强作欢状,心里却暗暗骂道:“死尼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图。”那大力魔王闻言,也是勃然大怒,手指戟张,遥遥戳点穆双飞,喝道:“半妖,你如何敢对我的女人有觊觎之心?作真是不想活了吧?”穆双飞不慌不忙,笑道:“我若欢喜倾慕某位女子,只会唤她小姐或小妹,便如对这位紫衣的姑娘一般,又如何会唤人家‘大姊’呢?”此言一出,紫衣美姬羞臊得满脸绯红,便好似一轮彩霞映照在池塘中,霞色艳艳,水波粼粼,端的秀丽无比。黄衣妖姬闻听,就好象如雷贯耳,当不得这晴天霹雳一击,呆呆怔怔立于场中,本来的一张俏脸忽而变白,忽而变青,忽而转蓝,忽而凝黑。她心中又恚又急,暗道:“好,好,原来我在你心中,远远当不得我的二妹妹。也罢,姑奶奶且看你能骄傲得几时,稍时待毁了这风铃庵,杀了尼姑,夺了琉璃宝塔,就想法子教这魔王将你擒获,赏赐给我,其时定要将你调治得服服帖帖的。”便在此时,听得场中精确老尼大声喝道:“我们风铃山乃是清净之地,你们妖怪要谈论风月,都给我滚到山下去谈,别在这里争风吃醋,羞死了人。”她见湖岛方向并无什么异状,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见意切尼姑瞪着眼睛、鼓起腮帮子看着那场中妖王、妖姬、穆双飞一行,便挪步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意切小尼姑的肩膀。
便在此时,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正是山间之湖、湖中之岛传来的偌大动静,精确老尼才貌似无事找事地“安慰”意切尼姑,此刻乍闻这般轰然,莫不唬吓得满脸惶怖,颤声道:“我,我当真是惹祸了?”精司老尼一直忧心忡忡地瞧着那方向,摇头道:“不想那雕像被封禁了这许久,终究还是捺不下胸中忿忿,师妹,你那一句话,毕竟还是解开了它的禁忌。”但听得那声音好象猛虎啸山,又似乎雄狮咆哮,听在众人耳中,莫不骇然失色,便是那大力魔王和它阵后的小妖怪,也不由面面相觑,大声问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天崩地裂了不成?”精奈神尼叹道:“不是天崩地裂,而是石开将出。当年天帝觊觎嫦娥美色,罔顾神界戒律清规,骄奢*,不是有逆天神将奋起反抗吗?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天罡地煞一百单八将。我们湖心岛中有一塑像,休看栩栩如生,其实乃是一位神将星宿变化而成的石头。它虽被封禁,但是偏偏听不得‘月娥’二字,谁若在风铃山说了这两个字,那石像便即复活,怨气煞气顿显,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精司老尼叹道:“那月娥就是嫦娥了,说‘后羿之妻’或是‘嫦娥’本名都无甚干系,可是就说不得这‘月娥’二字。”红电鬼使大声道:“神尼,这可就不对了。那神将不是反抗天帝暴戾的大英雄么?怎么出来之后,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呢?”心中暗道:“原来你早就知道那石像是活人变化的,昨日在湖心岛游赏之时,偏偏故意不告诉我们。”精奈神尼摇头道:“他们被压制了许多年,胸中一股怨气无从宣泄,出来之后,自然要寻一些事情泄愤。昨日我没有告诉诸位石像来历,也是抱持‘天机不可泄露’之念,尊称当日几位神界大仙将此神像安置于岛上之时所定下的规矩,绝非有意欺瞒诸位贵客。”说完话,便看一道黄光冲天而起,须臾化作一面大黄旗,那正是逆天神将的大王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三回 一语惊醒石中人(上)
第十三回 一语惊醒石中人(上)
那旗帜的颜色极是明亮,几若能与天上的太阳争辉。摇摇荡荡之间,只显出一股桀骜不驯的豪迈气概,可比那大力魔王自吹自擂要强得许多。稍时就看那大旗发出扑哧扑哧响动,越长越大,从东往西,至南向北地延括开来,形迹却随势渐渐消淡。待响声歇停之后,那面大王旗便化得无影无踪,然后就看一棵大树若似青烟一般冉冉升起,那树通体乌黑,树皮皆是饱墨浓蘸的褶皱,虽然看起来未免有些诡异,却和阴间地、妖山魔谷的那些恶树大不相同,一阵风从树旁掠过,竟然吹掀得那乌树颇有几分摇曳之姿,原来此树并非真树,却是那石像活显之后,一股地下的灵气冲天而起,和着山中湖泊的绵绵水汽,幻成的一棵飘渺大树。此树又叫“旗下树”,非得在黄色的大王旗召唤之后,方能窜出。
那树上站立一个顶盔贯甲的将军,满脸赤红,红彤赛火,暴睁之双目架着两道浓浓的绿眉,国子脸生得方方正正,环腮而下托着一大圈硬如钢针的虬髯,倒和那红电鬼使甚又几分善切相似,但较之后者更有一些霸气。生得腰圆膀阔、坚胸厚背,极为健壮昂然,真是“虽无良骑胯下马,犹闻易水壮士吟”。
头上一顶冲天冠,两根长长的雉尾顶戴金光闪闪,五彩斑斓;浑身上下,皆用袍束齐整干净,袍束丝绦中间,那“斗天甲”褪去斑驳陈旧的石色,露出本来真容,果然是“密密片片,鳞甲如珠串,无穷岚光;上下左右,狮衔抖精神,最是傲气;动则似霄汉白虹冲天起,千寻雪浪乱乱飞,管教奸佞恶鬼魂魄散;静则如九渊寒冰盘崖蹲,万层冷气凝凝扶,定要宵小邪魔性命亡”,端的溢彩照耀,绝非凡品;足下宝靴绣着金线银丝,与白云相映成趣。他手中提着一柄长长的方天画戟,腰间挂着一条青布长囊,里面露出一端物事,正是那五弦古琴,琴下的红绳随风飘曳。翻转了几个筋斗,自是腾云驾雾的常客,然后定定漂浮于半空之上,又手搭阳篷,低下头来细细地窥探。
众人群妖尚有些不知所措,却看这位披着“斗天甲”的神将忽然口中发出一声吼叫,装若虎啸龙吟,方天画戟随声疾攻而下,那戟尖推着风息划出一道破痕,痕迹两旁之云雾似波浪翻滚,径直戳向大力魔王的脑门。施道人瞧得真切,看得他手中的兵刃,不觉眉头微蹙,打个稽首问道:“神尼,昨日上岛之时,看的那石像本是执剑,或说是极宽大的刀刃,奈何此刻他活转过来,手中竟不见那长剑,却提着一把无比锋锐的方天画戟咧?”多闻结界之外,红点鬼使也有如此问题。绿雾鬼使自有一番解释,道:“依我看,那方天画戟本就被包藏于长剑之中,石屑脱出,于是就露出本来形貌。”众人恍然大悟,连连颔首,直言有理。精奈神尼目有诧异之色,说道:“你说得的确不错,还揣测,好洞察。当年三千斗天神将被*之后,下场凄惨,其中有两千八百九十二人被十殿阎王、八万阴兵押解,分送至黄泉地狱、各处丹崖离渊受苦遭难,而余下最为厉害的一百单八深神将,恐就是阴兵鬼卒也看管不住,稍有疏虞便能逃上天界人间,权衡之下,皆被化为石像,从此难以动弹。这一百单八将的神像待仙臣封禁之后,又幻化了各自的兵器,无论以前是使刀弄枪、挥锤舞戟的,还是仗剑持棒,提斧捏钺的,都变成天宫长剑的形状,却更为宽大一些,然后被安置于各处。”紫目鬼使道:“我说呢,昨日我见了石像,总觉的哪里不对劲。只是神尼就在一旁,贫道也不敢失了礼数,随便运展目力窥觑究竟。”精奈神尼道:“你要是运用目力,只怕也瞒不住你。”那意真小尼姑听得庵主夸赞他,不由眉开眼笑,瞥了紫目鬼使一眼,心想:“你有这般本领就好。”
那大力魔王怒道:“你这厮好不将道理,打了照面,连名字也不报上来,就要打架。他奶奶的,老子怕你么?”推开双臂,将那黄衣妖姬和紫衣美姬逼退几步,然后张口喷出一股火焰,便朝那神将卷去。那神将冷冷一笑,哪里会将这般妖火放在眼里?轻轻一提足下的驾云,身体就斜斜飘出三尺,不快不慢,堪堪能将烈火让过,然后回手抡臂,那画戟在半空顺着一道饱满弧线从前往后滑过,挑卷之下,登时将那火焰击得粉碎。他从云上跳了下来,双足甫才落地,那大力魔王大吼一声,张开双臂就要搂抱过去。
九华大声嚷道:“那大妖怪好厉害,他要空手夺白人,抢下那大叔的方天画戟了。大叔比不得那妖怪健壮,这一回要吃亏了。”那神将高人一头,哪里矮小?只是和大力魔王相较,体谅身材的魁巨未免就有点相形见绌。他面色本就抑郁沉重,自被封禁化石后,日晒雨淋,难以动弹,吃了许多的未可言传的苦头,心中早就压了一大团怒火,急切便要寻人狠狠干仗、拼个你死我活以求发泄,所以随“旗下树”攀上半空、看清楚下面的情形之后,索性二话不说便攻向大力魔王。此刻听得这浑身乌黑、胜似煤炭几分的小娃子说话,不由忍俊不住,哈哈大笑,道:“大叔我只有一丈来高,这大妖怪足足有三四丈,便好象一个半巨人似的,我自然不及其结实健壮了。不过在我眼里,我是金刚豆,它是大块儿的臭豆腐,我这方天画戟轻轻滑过,那臭豆腐就破了,变成不值钱的碎破烂豆腐。”突然如此一笑,胸中久抑的愤怒竟然就化消了三分,略略感觉有些畅意豁达。
一道寒光闪过,原来是那神将收了方天画戟,喝道:“当日在神界之时,我也向那地巧星学过一些相扑摔跤的本领,你要空手战我,我也赤膊斗你,只怕你这妖孽空有一身蛮力,却未必就能挡得住我二十招。”言罢,果然也摊开巴掌,左右分合,就往那大力魔王迎去。意切尼姑惊道:“庵主师父,这位神将究竟是谁?他作了我们风铃庵的邻居,我们可是对他来历还不知晓。”精确老尼道:“不是不知晓,我们这一辈‘精’之辈的尼姑都知道,只是没有告诉你们年轻姑子而已。”精奈神尼面色隐约忧戚,低声道:“他便是一般单八的天罡地煞星之一、地佐星火温侯吕伯涉了。此人虽然因为秉持正义逆反天帝,与其余一百单七将共被化为石像,但是天帝犹未解恨,中间一度迫他投入地狱之中。却非和那早先被押解入阎王地府的二千八百余战友会合,乃是投入轮回之中。”施道人眉头微蹙,低声道:“听闻天帝气量极狭窄,他将地佐星投入轮回,托生人家,只怕不安好心。”意切尼姑哼道:“自然没有好心。”
精奈神尼叹道:“那天帝令冥府的诸神诸鬼挑个好日子送地佐星上路,所谓‘好日子’,你们也明白吧?贫尼就不好多言了。待轮回盘的指针堪堪定向东汉末世之时,那冥府诸鬼以为就是‘好日子’了,便按照天帝吩咐,将这地佐星推入了盘中,此后便投生于某户吕性人家。那家人得了麟儿,大为欢喜,于是取名吕伯奢,说来也巧,和当年这位地佐星的本名不过就相差一个字罢了。这位吕家有位世交,叫做曹腾。此人早年接受吕家救济,感念颇深,后来入宫作了太监,且是掌控实权的常侍太监之一。曹腾收了一个干儿子,唤作曹嵩。吕伯涉长大后,和这位曹嵩交情不错,只是他毕竟小曹嵩许多,两人虽然交情后契,不过双方言谈重略嫌客套,如此一来,吕伯涉倒是和曹嵩的儿子颇为交好。吕伯涉长他几岁,年纪相仿。这位曹嵩你们或许不太知道,可是他的那儿子却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乃是三国史上的魏武帝曹操。”
旁人听言,无不错愕,睁眼往场中瞧去,但见那地佐星吕伯涉矮身避开大力魔王探来的一双毛茸茸大手,双拳击出之时,真击向对方的服下,看样子欲撞其丹田关元之穴,不料招走半途,反留下余势,但见这位神将推肩引膀,双手从下往上举起,正托着大力魔王的双肘。大力魔王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力猛然掀撞,“啊”的一声踉跄倒出,一屁股跌坐于地上。它身沉体重,这一坐不打紧,却将好好的地面压出一个大窟窿来。红电鬼使不由拍掌笑道:“好,好,当年蓝采和大仙坐出一个大湖泊来,你道行虽然不及八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