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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瑞物,偏偏此龟大不同于常物,乃是世间罕见之极的鹰面鬼,为天地一股浩荡凶猛之混沌戾气所化,年代更久于那盘古开天地之前,属于三界巨兽之老祖宗。此龟戾气散漫,敢与日月争光,一些从它身上震脱出去的戾气分窜弥漫于宇宙各处,安养生息,吸取天地精华,又以岩石为穴,用草木为裳,壮大浓郁之后,趁着天地交相造化之机,又化作了凤饕、鳝猊以及冰山雪驼等巨兽,那凤饕、鳝猊成为以后火神祝融、水神共工座骑,因为它们主子的干系受了牵连,被天神*于偏僻地方。这些巨兽论就根源,也不过就是它的子子孙孙罢了,况且体型亦远不及这位老祖宗巨大。昔日上代剑仙杨起和他两位夫人、好友黄松以及青衣西游之时,曾将见过这凤饕、鳝猊等巨兽,也险些丧命于冰山雪驼巨爪之下。
这巨兽的老祖宗生平最为凶残,法力也颇为高强,双目运精光,能贯透三界上下,直延至魔山洞府;鼻中呼吸,氤氲是偌大狂风,只打得高云粉碎、山川悚栗、河流逆行、海啸迭起;巨口一张,势如吞天,什么不敢咽下,就是金刚佛爷到了它的腹中,也会被消化殆尽,倘若发出咆哮嚎叫,则天帝惶怖,阎君畏惧,十二魔帝凛凛而起,众生魂飞魄散茫然无措。它那身下有四足,堪比那撑天的庞大憋足,却犹然胜上几分,足爪奇异,各生出奇形怪状的猛兽之首。那四兽?在山海经中亦有具载,分别唤作“凶”、“煞”、“毒”、“恶”,“凶”兽为东,木行;“煞”兽为南,火行;“毒”兽为西,金行;“恶”兽为北,水行;龟身负壳居中,控中枢,为土行,这也正合金木水火汇于中而成土之理。
鹰面龟常日隐匿于南海极深海沟之中,那沟为邪寒汇集之处,滋生地阴,但阴气之中夹杂一股蒙蔽气息,如天魔般能扰乱心思,且更能吞噬血肉,化为无迹。神魔从附近经过,要是恰逢海沟邪寒之气喷涌而出,哪怕是隔得偌远,轻者也会被那层层乌黑翻滚,忽而又无色无形的邪气给撞翻云头,重者怕是三味真火也要被熏灭了。那三味真火若灭,哪怕道行再高、修为再是深厚,终不能回天挽春,只好哭哭泣泣地赶去地府投胎历劫,待劫难满了,方可重返仙界神宫。鹰面龟浑无在乎,它倒似颇为享受那股寒邪之气,颇有如沐春风之感,而且它身体中,也颇有些类似邪气,秉性正是相同,否则岂能在海沟存身?平日专以那巨型黑白鲸、乌贼、八爪章等充食果腹。此三样之大洋鱼兽,在渔民的眼中,那也是能吞舟食人的庞硕海怪,又有“鲸山”、“乌丘”、“八爪岛”之称,可是不过勉强能填塞鹰面龟的牙缝而已,要是再撞上其余龙虾蟹鳖,一口便能吞下千千万万,多少年来,南海海族,几乎俱被它食尽。龙子龙孙虽然是神祗,但无论是位列仙籍的,还是尚在修行造化的,被它撞上,那也是其口中的绝妙上等佳肴。鹰面龟最是嗜喜龙菜,又以为这般难得之龙肉美味,万万不可似其余海鲜一般囫囵吞下,于是百般琢磨,又化作人形在大陆上各处有名的庖厨探访学习,回到南海之后,果然生出许多的烹龙花样,如爆炒龙肝、清蒸龙腹、煎炒龙筋、红烧龙腿、盐椒龙脖等等,莫不案错叠陈、形式极繁,然后慢慢品尝欣赏,那“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之感慨一声声传入四海龙宫之中,龙公龙婆、龙子龙孙,无不听得异常分明,都是掩耳颤抖,惶惶不可终日。
是以海龙王对之恨切入骨,也早就有意处之,但打了好几仗,那天地巨兽的老祖宗委实厉害,非但没有除戮剿灭,反伤损了无可计数的水族龙族,都成了它腹中五脏庙的供品。其后灵山之石突兀落在它的背上,石为土性,它那甲壳更是土性充沛,于是石块汲取营养,遇风便长,长速惊人,很快就化为一座大山。此山方圆极阔,又甚高,远远望去,确实是群峰排戟,万仞开屏,好不气派。鹰面龟虽然是宇宙巨兽,力大无穷,但是它也是在南海深处慵懒惯了的,乍一扛着这般突兀起来且沉重无比的包袱,登时大觉不适,有心甩脱开来,孰料那风铃山竟然就在它背甲上生根扎牢,浑合一体,石脉和其血肉密密相生,竟然再也分不开了。南海龙王看它行为不便,心下大喜,于是召集它的另外三位兄弟,倾四海之力,聚百万水族兵将,提兵刃的提兵刃,执法器的带法器,对之展开迅猛攻击。若是素日以往,鹰面龟还真不将这些虾兵蟹将、龙子龙孙瞧在眼里,可是它驮着大山,抵挡艰难,苦撑了良久,好象还架不住蚂蚁啃,最后委实抵挡不住,于是仓皇爬上海岸,往内陆逃命。它一路狂奔,也不知撞开了多少山谷,碾平了多少河川,动静之大,与当年盘古开天地相较,亦然不遑多让,可谓之鬼神色变,魂飞趋避;百兽骇然,魄散逃亡。那巨兽的老祖宗足足逃了数千公里,力疲懈怠,再也动弹不得,昏昏睡去。它这一睡就是三万三千年,皮肤表面亦化生出一层层灰色岩壁。四海龙王一者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恐逼迫得极了,那鹰面龟再使个什么回马枪,自己麾下群兵未必便能架得住;二者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这心头大患既然已经离开了南海,远遁内陆,且看起来是不能回来了的,那么它再怎样为祸当地,又和自己何干?于是收兵回宫,摆出酒宴,四海普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六回山崩地裂乱斗无疆(上)
第十六回山崩地裂乱斗无疆(上)
如今这远古巨兽酣眠之中,受了它背上风铃山“龙目”乍开之影响,更兼群妖呱噪上山,炫逞武力,终于悠悠醒转。此刻天色渐近垂暮,九华那幻雷散开之后,残阳退却,渐渐隐匿于天际垂下的乌色迷雾之中。众人正自惊恐,突然万道魍魉鬼魅从地下升起,或是恻青色,或是阴白色,或是灰蒙蒙,或是蓝兮兮,化作无数奇形怪状,贴着岩石草木、土泥颤花往来飞舞。那多闻结界似也挡不住这等怪魔。精奈神尼惊道:“这是…这是天魔?”话音才落,但见一团狰狞面貌般的火光倏忽冲至跟前,咧嘴一笑,便昏厥过去。
待她醒来,但觉浑身动弹不得,便是呼吸也颇为费力,此刻已然天月高挂,但月色之中,赫然闪现着一大块斑斑红迹,远远望去,就好像弯钩之白璧上,镶嵌了一大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只是此宝石亮如血艳,观照魂魄,中间散发出浓浓难掩的邪恶阴寒之气。“蟾宫月,辨正邪,盈盈血泪晴光结。为谁泣,恸伤心,浩浩劫难魂魄惊。”月本无瑕,银泄万里,可是要是月上显出红斑,那便是感应到了天地至重极浓之邪气,血色愈是鲜艳,即昭示着邪气背后的危险就愈大。精奈神尼修为深厚,见识广博,深谙此理,抬头见到月色光景,心中登时一凉:“完了,完了,这鹰面龟出世,人间必有大劫。”其全身被笼罩于一个灰色光球之中,球内生出无数蔓藤状的暴节锁链,说是锁链,倒勿论说更似那极长的斑斓毛毛虫一般,牢牢攀住自己身体四肢,且极富粘性,就是小指头也挪翘不得半分半毫。
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叹息,有人道:“庵主师姊,你也醒了?咱们可被困十三天了。”却是精昙老尼被困在另一个灰色球中。她被那蔓藤锁链左右绕捆,尚是保持盘膝打坐的姿势。一条蔓藤在她颈脖旁扣了几个小麻花,分别夹住其双颊,顶住她的下颌。如此钳锢,非但要稍事动弹是不成的,便是说话亦甚为辛苦异常。莫怪她声音有些怪怪的,多半是喉咙气息不太顺畅、发音艰难所致。精奈神尼闻言,又是一惊,问道:“师妹,你说我们不知不觉昏睡了几天?”精昙老尼嗯道:“这可是第十三个晚上的中天明月了。”精奈神尼*肚中一阵饿意,嗫嚅道:“不想转眼之间,就过了十三天?”精昙老尼面有忧色,道:“大师姊,困住我们的,可不是什么天魔,这些蔓藤,皆为龟甲的邪气所化,只怕,只怕今夜就是——”
精奈神尼亦已经察觉出来,道:“咱们都是被它身上的寒邪之气给困住了,幸赖你我师姊妹都不是神仙,虽然经年苦修,但算起来也没有多少年的道行,页不曾炼出佛家、仙家之三味真火,所以不会被这股邪气灭了魂魄,投往地府冥界备案。”精昙老尼道:“那些妖怪可不同,它们没有三味真火,却修炼得体内妖焰,只怕吃苦不少。”她们虽然老迈,年纪沧桑,但是和那巨兽的老祖宗被压在山下昏睡的三万三千年相较,不过是弹指一挥,以前从来便不曾亲眼见过山下沉睡的山岳大物。那鹰面龟历经无数风云过往,日月逡巡,山角磨砺,河道变改,整个身体皆埋入地下,从来不能露出半分异兽身体的痕迹线索,实谓之“咫尺天涯面目远”,渐渐只形似一个传说罢了。传说有真有假,风铃庵历代尼姑,都不知它生得什么模样,甚至怀疑所谓山下填有巨兽元祖的传说,也只是杜撰出来以娱耳目的故事罢了,虚幻的很,当不得真。精奈神尼的师父便对此所发嗤之以鼻,颇不以为然。可是精奈神尼卜算之术天下无双,远胜其师父师祖,更兼得云梦石灵性襄助,每每展开慧目洞观山下,隐隐约约能看到极深处好象有一大团黑影,方圆数百里,本山就是架构于此团偌巨的黑影之上。她曾将这番发现告之于几位师妹,她们闻听,态度皆有不同:精司老尼毫不相信;精确老你颇为兴奋,嚷嚷要见识那巨兽祖宗,窥看究竟,只是总不能掘挖山根吧,只好悻悻作罢;精昙老尼淡淡而笑,不置可否。其后一段时间,精奈神尼在各地游历,曾在普陀山广化寺中看过佛祖传下的一册经卷,里面专事一章,对南海巨龟有所论述,言道此物身体庞大,天下无双,法术亦强悍之极,浑身寒邪之气,撞得神佛,能灭三味真火,撞得妖魔,可吸纳其体内妖焰更滋邪毒。那经上有说道:“龟沉数万年,身体肤发,皆与地壳连融,四肢为巨岩,但凡醒转而来,虽则力大无穷,毕竟不能破土负山而出。若要出山,一则吸纳周围妖焰,滋状邪气,二则收正道修行之士,神仙佛祖、求道居士皆可,困于血毛球中,以邪气熏烤,待第十三日夜,化正道之人为血蝴蝶,幻生出月蝴蝶之翅,提拽巨身,松动万千石壤也。”
此刻正是第十三日,莫不成众人都要化成什么月蝴蝶之翅?饶是精奈神尼厚重老成,也不由心惊肉跳,暗念“阿弥陀佛”,祈求佛祖能够显灵保佑。再看周围,那无数的小妖怪纷纷仆倒在地,身上虽无什么血毛球包裹,却有无数磷火燃烧,旗幡兵刃丢了满地,悉数死去。它们体内妖焰燃烧,一缕缕诡异青烟升起,拔出不过数丈高,又沉沉灌入地面,正是滋生那山下的龟身寒邪之气之状。大力魔王毕竟有些本领,左手提着九瓣莲花长锤,右手提着狼牙棒,彼此兵刃在膝前相交,撞出了一个黑旋风裹住自己,正是“黑衫风”。几处邪怪魍魉不能穿透,便懒洋洋地在那黑旋风外面徘徊,隔着那风壁燃烧它体内妖焰。如此一来,虽然燃烧得慢些,却也是细水长流,终究能将其体内妖焰抽烧殆尽。大力魔王满脸苦楚,兀自拼命抵挡,但脸上死气沉沉,哀亡之相顿显,不过是勉强垂死挣扎罢了。
便在此时,听得半空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道:“哎呀呀,佛家的尼姑子怎么会沦落如此下场。那如来不救你们,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精奈神尼颈脖子尚能动弹,愕然之下,抬头往天际瞧去,十三日的工夫,风铃山的外部结界早已被鹰面龟的寒邪之息给溶化殆尽,一人身披僧袍坐在筋斗云上,双手交互抱于胸前,笑嘻嘻地瞧着自己。和尚背着月光,桥不清楚他的面貌,黑漆漆一团,唯独牙齿甚是雪白,左右上下各有一颗獠牙,依旧尖锐,却杀无煞气,显是早已经印证正果,为佛成祖。便是精昙老尼这般万事不萦于心、性情沉似离渊之人见状,也登时愕然不已,心中暗暗称奇:“这不晓得是那一路的佛爷,距离魍魉邪魅如此之近,却浑然不怕,法力之高,委实三界罕见。”精确老尼此刻醒来,懵懵懂懂睁开眼睛,略微回神,便即惊呼一声:“意切儿,意切儿,你在哪里?”她一咋呼,惊动了不远处的精司老尼,叹道:“师妹,意切小徒不就在你的后面么?”意切尼姑被那蔓条钳住,其困窘形状便和精昙老尼毫无二致,想扭转脖子看个真切,却推不动蔓藤锁链,怒骂了几句,问道:“师姊,她…她没有什么事情吧?”精司老尼叹道:“还没有醒转过来,暂且无恙。”精确老你脸色略释,苦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这什么劳什子,竟敢将本姑奶奶的捆缚得象个大粽子一般,喂喂,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