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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郎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可知原籍何处?说出来我们也可以托人将你送回去。”
不料陆华龙却懵懂道:“我只知道主人家在西南,原籍是哪,却不知道。这大半年行旅在外,我早就糊涂了。我原是主人收养的孤儿。现如今主人不在,二公子又救我性命。求老夫人可怜可怜我,将我收留下来,给二公子当书童。这个差事是我惯会做的,保证不白吃饭。”
李贺听到后来不由地笑了。后面这些话他可没教过他,看来这些年没白看人怎么说话做事。才变成人形,就会摇尾乞怜了。
思及此,忙帮腔道:“母亲,他目前也无家可归,不如就收留他吧!我正好要采药行医,身边需要个帮手。家里的零活,他也可以顺手带上,倒也方便。”
郑老夫人见这童子,眉目清秀,聪颖懂事。心下已经同意。
叹道:“既如此,就先在家里住下吧!只是我们李家粗茶淡饭、寒舍简陋,怕你住不习惯。”
陆华龙连连拱手,忙道:“无妨、无妨,只要有个栖身之所,我什么苦都能吃。就是饿上几个月都没关系。”
李贺见这条呆蛇胡说八道了,忙咳嗽了一声。
陆华龙忙对愕然的郑老夫人讪笑道:“我说错了,饿上几天就受得住。”
李家众人除了李贺外,皆以为这童子肯定是被人丢弃后,吃过不少苦。都心生怜惜。
窦氏更是柔声道:“你饿了吗?我下厨给你做点吃的。”
说着就挽起衣袖,准备去厨房。
李贺忙拦住嫂子,笑道:“适才在山里,我见他饿得狠了。就将猎到的松鸡,给他烤了一只。他已经吃饱了,嫂子勿须下厨。只把这些野物处置了就行。”
窦氏见这个叫陆华龙的童子,并无饥色,这才忙活起地上刚猎回的野物。郑老太太却惦记着陆华龙的住处。
李贺建议道:“我隔壁书房尚有张空床,将他安置在那即可。”
郑老太太忙回到房间,将闲置的被褥,叫大郎抱到二郎的书房。李贺却帮助嫂子,将松鸡拔毛去肚,倒挂在梁上风干。又将獐子剥皮剖肚。
陆华龙见他们忙个不停,奇怪道:“今晚都要吃了吗?”
窦氏柔声道:“不是,先做成腊肉,以防腐烂。你没见过这般做法?”
陆华龙不以为然道:“直接吃了就是,还费这事作甚?腐烂了,更容易…”
话说到一半,就被李贺打断:“少废话,去水缸舀些水来。别啰嗦。”
窦氏却嗔怪道:“他还是个孩子,懂些什么?你和他凶什么?慢慢教来就是了。”
窦氏嫁到李家已近十年,却一直无孕。最是心喜小孩子。婆婆和丈夫虽然没有微词,她却心怀内疚。每每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舍不得错眼。陆华龙虽是书童,但在她眼里,也是一样的怜惜。
李贺听出嫂子今晚的声音格外的柔和,不由地一怔。待看了嫂子的眼睛都没离开去舀水的陆华龙,旋即明白过来。
状若无意道:“大嫂,你的身体有些虚浮。自明日起,我为你配副药,你早晚各服一剂。一个月后,心愿必然得尝。”
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停。将獐子的内脏一一取出,放置到窦氏准备的木盆里。
陆华龙笨手笨脚地端了半瓢水过来,一路还洒个不停。他实在不会用人类这些器皿,能把水舀出,已经很不错了。
还在恍惚的窦氏,忙接过陆华龙手上的水瓢,为小叔子冲洗污手。李贺见家人都精神奕奕,建议大嫂将獐子的内脏煮了当宵夜。窦氏当即应允,端着木盆,到水缸边清洗。
当一家人连同陆华龙围坐在正堂的饭桌前,都有一种苦尽甘来之感。
满满一大盆獐下水,被陆华龙一人吃了大半。末了还意犹未尽,拍着肚皮直夸好吃。
他以前进食都是囫囵吞枣,全没能品尝食物滋味。今晚这顿美味,可是生平第一遭。
他是啧啧赞叹,李大郎却被他的饭量惊得目瞪口呆。咱们家可没多少余粮,哪禁得起这般吃法;
郑老太太也暗暗称奇:这孩子小小身量,肚皮忒大了些。可别撑着了;
窦氏心里更加怜意频生:看来是饿坏了。
李贺看出家人的反应,暗骂小呆蛇没个吃相。
忙解释道:“他吃上一顿,三天不用吃饭。你们不用担心。”
“这如何使得?”一家人齐声反对。
“谁说的?我顿顿都要吃这么好吃的肉。”陆华龙也梗着脖子反对道。
李贺给了他一个爆栗,怒道:“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肉供你吃。要吃的话,每天自己去抓。”
“我抓就我抓。大少夫人,我每天都去抓些野物,您烧给我吃可好?”
变成人的陆华龙不比以前,他现在可是有手了,能拿猎物。不像以前,抓到什么,就得立马进肚子。在窦氏的温柔声中,陆华龙乐得手舞足蹈。
郑老太太看了微笑着摇头,这孩子哪是当书童的料?罢了,先收留着吧!让大郎平日留心些,早日打听到他的主家,好给人送回去。
晚上李贺回房睡觉,对在里面书房安歇的陆华龙警告道:“不但我家里养的鸡鸭不能碰,就是村里人家养的家畜也都碰不得。你要抓野物,就自己进山去抓。还有,你必须学会晚上睡觉,白天做事的习惯。”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这一百年在人间是白晃荡的吗?怎么这么啰嗦。”
陆华龙竟嫌弃起李贺啰嗦了,这让李贺愕然。
刚闭上眼睛,陆华龙在书房说道:“你母亲和你大嫂人可真好,就是你大哥有些不好亲近。”
“闭嘴,我要安歇了。你要是再啰嗦,我就将你赶到山里去。”李贺的威胁让陆华龙安静了不少。
李贺刚要入眠,陆华龙又道:“难怪大家都要修炼成人,煮熟的肉实在太好吃了…”
话音还没落,就发现李贺身着里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陆华龙忙闭了嘴巴,连连摇手。
可他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觅食的。要他马上就睡,可有点勉为其难。平生第一次睡到床上,软软的床榻颇有些不习惯。翻来覆去地一个时辰,也没闭上眼睛。最后还是偷偷地溜出房门。
李贺却在这一夜的梦中,得到了“道”字门中的经卷,兼含三百六十种旁门的原理变化。瞬间就深入脑海。早晨起床只觉得浑身通泰,神清气爽。
等他走出正堂,来到院内,却被眼前堆积的野物给惊呆了。野鸡、山羊、獾子、小狍子…横七竖八地丢弃在梨花树下。
比他早起的家人也都对着满地的野物,相对无语。
第八章 救治
“陆华龙”李贺一声怒喝,见没有回应。李贺转身进屋,疾步来到书房。一把将卷曲在床上沉睡的陆华龙给拽了起来。用手一捏他的后颈,顿时就让他惊呼起来。
“老实说,你昨夜都去干什么了?”
“哎呀!快放开我。我要死了,要死了,快放手。”
陆华龙连连哀告,却浑身无力。
李贺将他往床上一扔,怒道:“院子里的野物是不是你捕的?”
陆华龙摸摸被撞疼的头,不忿道:“我没有夜里睡觉的习惯,顺便去抓了些野物来。你不夸也就罢了,干嘛还打我?”
李贺低声怒斥道:“看你和我家人怎么解释?”
陆华龙一愣,随即就嘿嘿笑了起来。不以为意道:“你在为这事犯愁啊!怎么不早说?害的我连觉也睡不成。”
说着横了李贺一眼,一骨碌爬起来,下床穿鞋。一溜烟地跑到院子里。
拱手对李家众人笑道:“我昨日下午在石洞里睡了三四个时辰,夜里反而睡不着。惦记着大少夫人烧的美味,仗着自己有些武艺,就深夜进山捕猎。不曾想,我的运气不错,竟抓了不少。分了几次才把这些野物送回来。我刚睡下不久,就被二公子喊醒,非让我向您们解释。都是小童的不是,让您们受惊了。对不住、对不住。”
说着拱手作揖不已。
郑老太太责怪道:“你小小年纪,岂可深夜贸然进山。如有意外被野兽所伤,让我们如何向你家人…”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他是无家可归,“交待”二字也就无法出口。继而怜惜地看着陆华龙。
慨然一叹道:“罢了,你辛苦了一夜,赶紧睡去吧!以后万不可如此莽撞。”
窦氏更是向前揽着陆华龙进房,等他脱鞋上床,又给他掖好被窝。
才对站立一旁拉着脸的小叔子道:“怪可人疼的,你可别再凶他了。让他好生睡吧!”
李贺在嫂子的拉扯下,不甘地出了书房。临出门前,回头眄了一眼。见那小呆蛇两眼圆睁,呼吸匀净,已经酣然入睡。
李贺哑然失笑,这个呆蛇变成人样,还睁着眼睛入眠。怕被嫂子发觉,忙跟了出去。李贺来到院子中,见大哥正摆弄着野物爱惜不已。
郑老太太笑道:“咱家也吃不了这些野物。留下一些给你岳家送去,其余的都拿到集市上换些家用吧!”
窦氏忙谦辞道:“不年不节的,母亲不必为我娘家着想。他们衣食周全,不缺这些。让大郎都拿去卖了吧!家中油盐米面正缺,不如就多购置些。”
郑老太太慈爱道:“儿媳自来贤惠持家,为娘岂会不知。只是我们李家如今家道中落,连带你在娘家也受了委屈。为娘每每想来,都心下惭愧。现如今,你二弟已能成为家中梁柱,日后日子自不会差。些许野物虽不值钱,却是我李家对你娘家的心意。不许推辞了。”
窦氏还待推却,李贺笑道:“母亲所言极是。长吉既从齐家做起,不敢说能让咱们李家比肩豪门望族,丰衣足食自是不在话下。大嫂且为大哥准备出门衣衫,我来打点日常所用。”
窦氏感激婆家体贴,也不再矫情。行礼告谢后,自去厨房准备早饭。
李贺将地上的野物一一收起,对拿着箩筐的大哥道:“大哥,你将送礼的和欲卖的,分成两担。你今日财旺东南。吃过早饭后,你就挑着野物,在午时赶到城里东南角的翰清楼门口。如有掌柜问价,你就开价五两银子。必可成交,其他的无需多言。”
“五两银子?”郑老太太和李大郎母子齐声惊道。
五两银子可够他们李家一年的家用了。这些野物都卖了,充其量不过一两银子足矣,何故能卖出这等高价?
李贺高深莫测道:“就是五两银子成交,否则就挑担而去。掌柜的必追你还价,大哥只坚持原价即可。如二郎所言有虚,大哥自可回来向二郎问罪。”
“二郎如今市侩如斯,可不是读书人作为。”
郑老太太虽言语责怪,却面带微笑。
李贺笑道:“劳动所得,非偷非骗,又不强卖?非市侩也,实乃生活所需。读书人也得吃饭,非清高之能事。且二郎如今放下书本,专心齐家。日后不但常会等价易市,兴许会四处行商。以兴家财。”
郑老太太慈爱道:“二郎强你父亲多矣,读书善用,不至于迂腐自闭。为娘甚慰。”
早饭后,李大郎果然换了身簇新衣裳。将陆华龙捕来的野物分成两担,另留了一些作为自家膳食。收拾停当后,就挑担奔县城而去。
李贺却又拿起了箩筐、小锄,进山采药。为了调养大嫂的身体,李贺上午更注重于采集妇科的药材。翻遍了五岭三山,踏遍了荆棘密林。直到午时方回。
刚背着满满一箩筐的药材进村,就见村口的一户人家门口围满了人。里面不时地传来女人凄厉嘶喊声。也在人群里观望的王二牛,见到了李贺。
忙奔近急道:“二郎,你不是会行医吗?吴大嫂从昨夜开始发动,到现在仍在挣扎。刘四婶说吴大嫂是难产,恐一尸两命。你快进去瞧瞧,看还有救不。”
王二牛话音刚落,就被几个年长的老者训斥。
“胡闹,二郎身为男子,如何能为妇人医生产之事?不说主家不愿,就是二郎也嫌晦气。”
不料李贺却正色道:“医者父母心。在医者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专注于病者病情。二郎既有悬壶济世之心,又岂会有所顾忌。二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