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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启临-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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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泽湖,但这已不是它原来的意思,皆因按《尚书》记载,“淮海惟扬州,三江既入”,又或是《周礼》“东南曰扬州,其川三江。其浸五湖”,这三江五湖,俱是在扬州境内,专指震泽一带。
    按理说,九州崩裂,又经过数百年的变迁,许多地貌都与先秦之前截然不同,更不用说是大荒时期的禹贡九州。
    就比如和州,虽是禹贡九州中的青、徐二州裂成。但就山川河流来说,早已找不出当年青州、徐州的影子。
    但是扬洲北部。不但在九州崩裂的过程中并没有多少改变,反而在数百年的地貌演变中,慢慢变回大荒时期的样子,如涂山,如震泽,如大别山,其中震泽周围甚至恢复成大荒时期“三江五湖”之貌,不得不说是一件奇怪的事。
    而其它各洲,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当然。九州崩裂的原因,到现在都还无人知晓,当年服食不死仙药后,三百多年不死的秦始皇去了哪里,是否真的已经死去,秦始皇之失踪与九州之崩裂又到底有何关系,俱是无人知晓。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弄清扬洲北部为何会慢慢回复大荒时期的地貌,自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也许这一带的地势,原本就适合这样的演变。
    刘桑坐在船头,看着手中地图,闲来无事,研究着扬洲地形与当年禹贡九州中扬州之记载的区别,身后香风飘至。
    他回过头,于是便看到了夏萦尘。
    夏萦尘轻拢下裳,双膝向前,以“正坐”的姿势,坐在他的身边。
    刘桑道:“娘子……”
    夏萦尘轻叹一声:“为妻先行回去,夫君在扬洲诸事了结之后,也早些回去吧。”
    刘桑点了点头。
    初始时,他们本是打算一同来扬洲,一同回去,但现在情况却是有变。凝云城附近已是生出战乱,在这种时候,夏萦尘不得不赶着回去。
    而刘桑既要将转心灯送至御皇山,想要离开扬洲又必须得到大齐朝廷的许可,自然无法与她同路。
    夏萦尘无奈的道:“黛玉与宝钗就跟我回去,召舞却是非要跟你和夫人到御皇山去,凑凑热闹,你看着她来。”
    刘桑道:“知道了。”
    夏萦尘瞅他一眼:“我只是叫你看着她来。”她把“只是”两个字说得很重。
    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还会把你妹妹煮来吃掉?
    另一边,小婴怯怯的探出头来,夏萦尘向她招手。
    小婴来到他们身边,夏萦尘拉着她,一同坐下,让她偎在自己身边。
    刘桑心想,娘子好像对小婴很好。
    他却不知道,夏萦尘之所以对小婴心存怜悯,实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与小婴一般,都是yīn阳家“造圣”的实验品,只不过一个出自蟾宫,一个出自星门,一个魂魄虽是上古神明之残魂,身体却是血肉之躯,一个连身体都是巫灵之气具现而成。
    看到现在的小婴,夏萦尘的感觉,就像是看到小时候,母亲离开后的自己,孤单害怕,不知所措,物伤其类,自是同情。
    搂着小婴,她低声道:“你是要跟爹爹在一起,还是要跟娘在一起?”
    小婴看看刘桑,又看看她,都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夏萦尘道:“那就跟我回去吧。”
    小婴也没有多少主见,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
    刘桑却是想起一事,赶紧道:“娘子,你回去以后……”
    夏萦尘侧过头来,定睛看他。
    刘桑道:“那个,忧忧那孩子,万一做了什么错事……咳……”
    夏萦尘缓缓的道:“夫君莫非觉得,徐东路发生的事态,很可能与她有关?”
    刘桑苦笑道:“忧忧其实不是坏孩子,只不过……”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怎么解释。
    夏萦尘轻叹一声:“夫君有事情瞒着我。”
    刘桑硬着头皮,无奈的道:“娘子。其实忧忧,就是星门的文曲星主。”
    夏萦尘错愕道:“她只是一个孩子?!”虽然从直觉上,她便已觉得忧忧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但她竟然会是星门四星主中最为神秘、传说中也最为yīn毒的“文曲”,这却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刘桑却也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他深切的体会到,忧忧对他所拥有的那强烈的占有yù,而且她人小鬼大,计谋太多,如果不把事情跟夏萦尘说清楚。夏萦尘对她防范不够,真有可能会被她害死。
    忧忧是做得出来的。
    他将忧忧其实是另一个“婴”,两个女孩子一个是黑暗天女,一个是吉祥天女,由于星门早已被人遗忘的实验,“婴”在星界的两三百年间,分裂成两个心灵,其中一个借着古音移魂**取代星门文曲星主,变成“忧忧”的事说出。
    如此奇诡的事情。纵连夏萦尘也听得动容。
    她看着刘桑:“夫君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刘桑低声道:“对不起,娘子。”
    夏萦尘沉声道:“难怪当rì在天女峰。那女孩竟也跟小婴一般,能够使用梦幻灵旗。”又看了刘桑一眼:“你既然知道她就是‘文曲’,既然知道她心中有那般多的怨恨和黑暗,为何还敢将她留在身边?”
    刘桑道:“这个……”
    夏萦尘长叹道:“夫君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刘桑心中涌起愧疚,既然忧忧的事已经说出,那许多事情,自然一下子就变得难以解释,就比如心灵如此黑暗。毁了整个星门的忧忧,为什么会缠着他来,难道仅仅就因为在绝冀洲时,他们偶然相遇,他把忧忧认作女儿?
    既然他与忧忧的关系如此奇怪,那连带着,他与小婴的关系自然也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明明这两个女儿,在那之前,跟他并没有多少接触,为什么却又都跟他如此密切?
    刘桑正想着。到底该怎么解释,夏萦尘却是看向远处雾气间的湖光与山岚,缓缓道:“其实我也早就知道,夫君身上必定藏有一些秘密。当rì夫君天外飞来,将为妻撞到台下,后来夫君解释说,是在荒郊遇到妖怪,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妖怪扔上了天,因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个时候的夫君既黑且瘦,一看就知从小缺乏营养,且显然不曾修过任何功法,不管怎么看,都确确实实是个农家孩子,为妻也就信了。”
    刘桑苦笑道:“这个我却没有骗娘子。”至少这一部分是真的。
    夏萦尘道:“后来,我也曾问过夫君,家在何处,夫君说你只知道村名,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郡什么县,因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人终其一生活在山沟,不曾见过世面,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为妻自然也未在意。”
    刘桑道:“这个……”
    夏萦尘道:“但后来,夫君所展现出来的才智与学识,却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夫君以前或许真的是从农家出来的孩子,但却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夫君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小所待的地方,到底是哪郡哪县,初始时虽不致让人怀疑,但与夫君后来rì益表现出来的见识,全然不符,夫君懂得很多东西,那些东西都不是一个从小生活在山沟里,连自己属于哪个县城都弄不清的孩子能够知道的。”
    刘桑道:“就算有那个在河边一动不动,坐了一年多的高人,也说不通?”
    夏萦尘一本正经的道:“就算有那个高人,亦说不通。”
    刘桑挠着脑袋,他确实是瞒了夏萦尘很多事情,但他到底瞒了她什么?这个东西其实他也很难说个清楚。他是一个农家孩子,这没有错,他被一个妖怪抓住,醒来时就已是掉进了凝云城,这也没有错,他只是没有告诉她,那是九百年前的事。
    谎言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一开始只是一条细细小小的缝儿,为了堵这个缝儿,不得不制造出更多的谎言,无形间将原本只是微不足道的裂缝越拉越大。
    没有把他原本是生活在九百年前大秦时期的事说出,连带着胡翠儿和她爷爷找上他,助他将体内魔神元神炼成魔丹的事也无法说出,魔丹和第四魂的事不能说,后面的一连串事情自然也不能说,小婴、忧忧和他之间那奇妙的关系还有他就是“暗魔”的事都不能说,谎言自然也就越扯越大,无法弥补,直到最后,再怎么扯都扯不下去。
    但是,如果从一开始就把事情说出来,又会变得怎样?那个时候,他和夏萦尘之间,就算有所谓的婚姻之名,实际上却是等同于陌路,如果他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农家孩子,也许他会被当成怪物,也许他会被重点怀疑,一个来历不明,体内封印有上古魔神元神的奇怪少年,会被怎么样对待,谁也说不清楚。
    以夏萦尘常年修习玉女玄经,心如冰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xìng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得无足轻重,根本不值得让人关心,她才能放心的将他留在身边,而他也才有机会,慢慢的了解她,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否则的话,他们两人很可能根本走不到现在这一步。
    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秘密”这种东西,无形间便成了梗在他们夫妻之间的一道坎,若是能够越过这道坎,两人之间的关系无疑会更进一步,但若是处理不好,这道坎,很可能会变成将他们两人重重隔开的深渊,谁也无法跳到对方心灵所划定的位置,那样的话,两人甚至有可能回归到最开始的状况,再一次的变成陌路。
    世上的一些事,就是这般微妙,许许多多的事情,谁也讲不清楚。
    小婴偎在夏萦尘身边,左看右看,不是很懂的样子。
    刘桑却是蓦一转身,看着夏萦尘,道:“娘子……”他已经决定,把该说的事都说出来。
    ……

第293章 玄关显秘?
    刘桑认认真真的看着夏萦尘,前方却有一队官船停在那里,颇为热闹。
    “神息灭魔”万归尘亦在前方,与一官员交谈。
    刘桑与夏萦尘俱是知道,到了这里,他们差不多便要暂时分开,只因前往南方港口和御皇山的,乃是两条河道,一条是经由胥湖,另一条则是经过游湖。
    他们早已商量妥当,接下来,刘桑、月夫人与神霄宗众道者将高调的护送转心灯前往御皇山,途中更会让转心灯露一露面,而夏萦尘则利用她白凤国公主的身份,和神霄派在大齐官府的人脉,不为人知的换坐用于官盐运输的官船,在官府的护送下南下,前往南方港口,出海回国。
    回视着刘桑那毅然的目光,夏萦尘柔声道:“看来夫君已是打算和盘托出,不过此时此刻,略有些不太适合,我便先回家中,等着夫君归来,到那时,夫君再一一告知于我。”
    刘桑讶道:“娘子不急着知道么?”
    夏萦尘看向天际:“天长地久,为妻有的是时间。”
    刘桑心中涌起暖意。
    “其实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隐秘,为妻也不是喜欢究根问底的人,夫妻之间,本该相互信任与体谅,如果夫君真有不可说的秘密,我本也并非非得知道不可。”夏萦尘缓缓道。
    刘桑想起,在凝云城的时候,夏萦尘其实便已说过,他有些事情瞒着她。那个时候,他回了一句“娘子也有些事情瞒着为夫”,夏萦尘沉默一阵,便没有再问。
    但是现在,自娘子在涂山时将她幼时之事,和她诸多心事都告诉了他,以夏萦尘的心xìng,会将这些事告诉别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丈夫,都是难以想象的事。他觉得自己若是还反过来对她隐瞒,实是有愧于心。
    夏萦尘却又道:“夫君若是觉得,我已将心中许多事情告诉夫君,所以夫君再有隐瞒,便是对为妻有愧,那大可不必。秘密这东西,原本就不是用来交换的,我向夫君说出那些事后,自己也觉好过许多。那些事情一直梗在我的心头,直至说出来后。才终于放下,我将那些事告诉你,是因为你是我丈夫,仅此而已,夫君若是觉得我说出一件秘密,你便要回报一件,为妻反会觉得难过。”
    刘桑错愕道:“娘子既说想要知道,又说不是非得知道不可,那娘子到底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确实。夏萦尘显然早已知道他有事情瞒她,却在这个时候提起,虽然这本身没有什么不对,但时机还是有些奇怪。
    夏萦尘俏脸抹过一丝飞红,扭过脸去:“谁让夫君看到我那个样子?”
    刘桑立时想起她扮成兔女郎,摇着**说“妾身也有”的可爱模样……
    “妾身最羞耻的样子都被夫君看到了,结果夫君却还有事瞒着妾身。”夏萦尘不甘心的轻哼一声,“凭什么啊?”
    呃……刘桑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不是因为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所以想要知道他的秘密,而是因为觉得自己被他抓到了把柄。所以想要知道他的把柄?
    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有这般小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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