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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夫人却再喷一口鲜血。
虽然自己也已受伤,但在这关键时刻,她还是以金霞夫人留给她的金钗,用“三寸金霞法”救下了蔺隆。
只是,就算这样,他们又能够再活多久?
白起一步一步的、冷冷地向他们逼近。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雷声消减了许多,夜空中却仍是时不时的闪出电光。
白起脚步一蹬,整个人与剑气和在一起,向二人疾冲而去。
就在这时,夜空中划过一道黑影。
这一刻,恰好是两道闪电之间短暂的黑暗。
雨夜漆黑,那划过的影,竟比雨夜还要漆黑。
白起顿在那里,眼睛有若电光一般,照向那往玉台掠去的影。
玉台的周围,布有结界。
蔺隆就是被结界反弹而回。
这人同样也扑向了结界。
一道电光闪过,夜空亮了一亮。
就是这么一瞬间,这人已经到了玉台上方,黑袍一卷,将台上的青硐碎片全都卷了进去。
守在周围,布下结界的二十八人脸色俱变。
他们根本没能看清这人是怎么进入结界的。
白起双目却是寒光一闪。
他清楚地看到,虽然这人破入结界的过程只是一瞬,但在这一瞬间,这人连换了四个方位、八种身法、十六般姿势。
就是这四个方位、八种身法、十六般姿势,让这人轻而易举的闯入了结界。
这闯入者,只怕比布阵的二十八名白袍,更加清楚结界所蕴藏的奥妙。
那是一个戴着木制面具,身穿黑袍的蒙面人。
黑袍一卷,台上的青铜碎片就这般消失不见,也不知被他藏在了哪里。
白起剑光一闪,剑身破开重重雨幕,惊雷般轰了过去。
蒙面人却是身子一纵,往另一端坡头投射而去。
桑弟?月夫人心中一喜一惊。
喜的是桑弟出手,夺得了徐州之精。
惊的是,那充满了可怕杀气,死神一般的金黄剑光,裹着白起,紧追而去,与桑弟一同消失在了坡上。
……
***
抢走徐州之精的,自然便是刘桑。
只因他已经知道,就算自己出手,也救不了月夫人和蔺隆。
在不完全激活第四魂的情况下,他的最强实力,也就是与月夫人和蔺隆相当,或许还比不上月夫人。
月夫人已经受伤,蔺隆已经胆寒,就算再加上一个他,也不可能是白起对手。
更何况,秦兵的数量要大于后方的墨者,僵持下去,对他们尤其不利。
而完全激活第四魂,与白起或许有一战之力,但要想胜出,可能性亦是不高。那个时候,他虽然杀了“东圣”尤幽虚,但自己也是伤痕累累,差点死在那里,而这个少年,风闻中却是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重创“火皇”姜狂南。
更重要的是,完全激活第四魂后,他无法控制自己,可能连月姐姐也一同杀了。
于是。在快速思考之后,他得出结论,要想救下月夫人和蔺隆,唯有抢走徐州之精,让白起来追他。
徐州之精的周围,布有结界。
当看到二十八名白袍者的布阵方式时,他便已意识到,那二十八人,采用的是四象、八卦、十六门的布阵原理。
之所以一半是男,一半是女。是因为四象中有太阳、少阳、太阴、少阴。八卦中有阳爻和阴爻,十六门中亦是有阳有阴。
看穿结界后,他直接便闯了进去,将徐州之精卷入巫袋。立时便走。一刻也不敢多留。
白起果然扔下月夫人和蔺隆。前来追他。
只是这样一来,月夫人和蔺隆固然脱险,那强烈到令人心寒的剑气。却紧追在他的身后。
将魔神之力提升至黄老之术虽能控制的极致,他在阵雨中不断的纵跃。
脚步一点,点中一滩积水,水花未起,他便已弹射而去。
他的身体有若黑色的炮弹,将打下的雨水荡出无数细小的水花。
那一圈圈的水花,又被后方紧追不舍的剑气击碎,碎散成更细更小的雾气。
疯狂的雨,疯狂的夜。
疯狂的剑气,轰隆的雷。
一道霹雳挟着惊雷,疾轰而下。
一棵大树轰然倒在刘桑前方。
白起的脸庞几不可察地闪过冷笑。
这棵倒下的树必定会将前方的蒙面人阻上一阻。
哪怕只是一个瞬间,他的金剑便足以将这人的身体贯穿。
蒙面人撞上了大树。
白起的金剑势不可挡的轰至。
但是蒙面人的身体突然倒了下去,不但让金剑轰了个空,且以一根枝头为圆心,玄之又玄地转了个圈,从斜下方一拳轰向白起。
没有想到对方能够这般应变,白起略一动容。
只是这一拳所蕴藏的劲气实在是过于猛烈,连他也不能不惧。
金剑闪电般一划,挡住了蒙面人的拳头。
接下来却只是轻轻轻轻的,“嘭”的一响,蒙面人倒飞而去。
白起却也滞了一滞。
倒塌的大树,直到这时才砸在地上,溅起泥水。
虽然距离拉得远了,但白起的杀气更加的浓烈。
这蒙面人竟能把握住大树倒下的微妙过程,反攻一招,借力拉远,其反应力和感知力确实惊人。
但借来的力道,终究不是自己的力道。
白起心知,在他的剑与蒙面人相撞的这一瞬间,剑气已经轰了过去,蒙面人虽然接力拉远,接下来,却必须要用内劲化解轰过去的剑气,否则必受重伤。
所以,这距离上的短暂拉远,带给蒙面人的并不是福音,而是凶兆。
白起在倒下的树干上一个借力,金剑在雨夜中划出比雷电还要耀目的光芒,一剑斩了过去。
却依旧斩了个空。
这不可能。
白起蓦的顿住。
蒙面人竟然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也许不是消失不见……而是掉了下去。
白起低下头,雨夜虽黑,他目光如电。
在他的脚前,竟是一座悬崖。
他立刻意识到,原来那蒙面人以拳击剑,宁可硬挨他的剑气也要拉开距离,并非饮鸩止渴的无奈之举,而是因为,他早已知道这个地方有片悬崖?
眼眸闪过冰冷的杀意,无喜,无怒。
白起跳了下去……
***
刘桑裹着雨水,不停的往下落。
他当然知道这里有座悬崖,在进入骊丘前,他早已将这驸近数里的地势全都看了一遍。
他甚至知道,就在自己跌下去的这个位置,有一棵伸展出来的斜松。
下坠的过程中,化去侵体的剑气。
上方传来呼呼的风响。
那半身是金,半身是人的少年果然不可能就这般将他放过。
刘桑和着雨水蓦一翻身,脚尖往下一点。
无巧不巧地点中了崖上伸出的枝头,紧接着,便随着那轻轻的颤动,电一般弹射出去。
在他的身后,传来枝头断裂的声音。
然后却是白起的怒哼。
刘桑脚点枝头的同时暗施巧劲断去枝头,白起无处借力,自然只能继续往下坠。
两人的距离,进一步拉远。
但是刘桑却也知道,单是靠着这样,不足以让他甩下白起。
仅仅凭着他在雨夜中带出的风声,白起便能轻而易举的锁定他的位置。
但只要按着这个节奏,一步一步的拉远距离,他最终必定能够在天亮前,将白起完全甩掉。
原本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他却忽地点在一处枝头,顿在那里,动也不动。
雷电越来越疏落,阵雨却越下越大。
就仿佛,老天要将这些日子里积下的炎热,用这一个晚上清扫干净。
天昏,地暗。
唯有偶尔出现的雷响,与刷刷而下的雨声,响彻在天地之间。
对于刘桑来说,这些声音都已被他自动忽略。
但是他想听的声音却没有听到。
那半身是金,半身是人,与“人屠”白起同名的少年将军,掉下悬崖后便完全失去了动静。
刘桑自然不相信,那样的悬崖能够将他摔死。
他也不相信,自己已经将他完全甩开。
然而,风狂雨骤,他想要听到的风声却没有出现。
那少年将军要追他,必定会在雨夜中带出风声,就像他要逃,也同样无法避免空气和雨水的振动。这些声音,混在狂风与骤雨之中,几不可察,但对于拥有四魂八魄,感知力已提升至极致的刘桑来说,它们却是那般的明显。
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听到那少年将军的声音。
是对方已经放弃了对他的追逐,还是对方有自己不知道的策略?
要不然就是对方故弄玄虚?
刘桑陷入了沉思。
失去敌人的动静,比敌人紧紧地追在身后,更加的让人心悸,因为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就好像一张试卷,你原本都能够解答,但是有一题连题目都被遮去,却非要你写下答案。
失去了白起追逐的声音,刘桑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的紧张。
只是留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一道闪电划下,紧接着便是雷声。
雷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他腾起。
雷声消失的时候,他落下。
他就这般,借着雷声,一点一点的前行,利用雷声来掩护自己的行踪。
……(未完待续。。)
第421章 少年将军:其利断金!
只要成功的改变位置,让对方无法摸透他所在的方向,月黑风高,对方就难以做些什么。
雷电的节奏不快。
刘桑纵跃的节奏也很慢。
他一边远离,一边倾听着后方的动静。
他来到了森林的边缘。
他心中判断着,这个时候,他应当已经远离了白起。
身子一窜,贴着山坡,急掠而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满地的血。
如此的大雨,雨水席卷了大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能够看到如此多的血。
可想而知,这些人都是方死未久。
尸体的中央,立着一个人。
他心中一惊,难道白起竟能未卜先知,挡在他的前方?
但是,背对着他的那人不是白起,而是一个女人。
雨夜太过深沉,一时间,他无法看清那人,只知道,那是一个美丽而动人的背影。
他不敢停,从那人身边错身而过。
那人感应到他的存在,亦是扭过头来。
一道惊雷轰下,两人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快速地交织。
她怎么会在这里?刘桑心中极是错愕。
这个美丽的女子,这个倒持宝剑,冷艳地站在如此多的尸体间,站在如此密的血水间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娘子。
夏萦尘亦是看着这戴着木制面具,仿佛正被饿狼追逐一般。从自己身边窜过的蒙面男子。
阵雨贴着深衣滑下,却未将深衣沾湿,她的护身劲气形成薄薄的透明屏障,雨粒打在上面,轻巧的反弹、滑落,让她有若覆上一层无形的蓑衣。
如此的雨,如此的夜,两人的视线刹那间交错。
却听“刷”的一响,一道剑光从黑暗中疾刺而来。
刘桑心中暗惊,他竟然没有摆脱白起。反而被白起接近到如此距离?
没有思考的空间。他蓦一转身,魔神之力高密度的暴射出去。
金蟆吐耀!
虽然简单,却也最为实用的杀招。
黑色的劲气轰向那破开夜幕,闪电般冲来的金色剑光。
紧接着却被一节节的击破。
刘桑大吃一惊。这道剑光。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尖锐和凌厉。
“嗤”的一声。剑光已迫近他的胸膛。
“锵”的一响,精光四溅。
夏萦尘的雷剑,抢先一步截住了敌人的剑光。
金剑顿在那里。白起像是从虚空中踏出,依旧是半身的金,半身的人。
刘桑与夏萦尘一同飘退了半丈。
刘桑眯着眼睛,盯着白起……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是只看到剑,未看到人,然后,人才在剑的后方出现。
这是什么功法?
夏萦尘手臂微麻,看着这奇怪的少年,心中亦是讶异无比。
她清楚的知道,夫君化身成“暗魔”后,他的黑色劲气是如何的浑厚,以那般浑厚的劲气,配上“金蟆吐耀”这样的杀招,如此高强度、高密度的气劲,竟然仍是无法截住这少年的剑。
而即便有夫君的强大劲气在前方挡着,自己以雷剑去接这少年剑势之末,仍然被这一剑震得气血翻涌。
这、到底是什么人?
夫君怎会惹上如此可怕的高手?
不过相比起来,刘桑心中更加的惊讶……娘子怎么会在这里?
原本应该留在有翼城处理政务的她,为什么会跑到羽山来?
只是,虽然心中极是惊讶,很想问个清楚,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白起持着金剑,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
那汹涌的杀气排山倒海,这一刻,刘桑与夏萦尘同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