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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捧珠,或是捧玉,齐齐整整地跟在身后。
刘桑问:“娘子,这两日怎么没看到小婴?”
夏萦尘道:“北边发生了一些暴乱,事态紧急,为妻又没空,就让幽素带着小婴和玄鸟兵团赶过去了。”
刘桑道:“暴乱?”
夏萦尘轻描淡写地道:“也不知怎的,近来南原各郡,不断有人闹事,我也只好让人四处救火。”
刘桑道:“这样啊……”沿阶而上,行至山腰,往山下看去,见山脚其他各处,亦聚集了许多游客与百姓,这些游客好新鲜般聚集而来,极是热闹,另有一些士兵,在山下维持秩序。
他问道:“娘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夏萦尘道:“也不是啥好日子,为妻只是发出通告,要于今日前来祭祀女娲娘娘,那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又道:“女娲娘娘造福万民,可惜现在圣德不显,香火不彰,为妻已令人四处修建女娲神庙,以身作则,加以祭拜,希望女娲之信仰,能够再次传播天下。”
刘桑心中一动,想起当年在绝冀洲上,扶桑教四处宣扬“扶桑大帝”,在其治下,凡不肯祭拜“扶桑大帝”的百姓,尽皆治罪的事。扶桑教便是金乌谷,其目的乃是为了造出“扶桑大帝”这尊神灵。
娘子的目的,难道也在于此?
当然。扶桑教所用的,乃是威逼的手段,而女娲之信仰虽然已弱,但千百年来,却仍是不断延续下来,香火始终不断,其数千年之传承,绝非“扶桑大帝”可比。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如今娘子名震天下。又会盟诸侯。为和洲诸侯之盟主,有她大肆宣传,女娲的信仰肯定能够再次兴盛起来。
他们登上山头,来到神庙。只见庙前两座金炉。五彩金妆。檐上两条翠凤,口含圆珠。
进入庙中,整个庙是一个完整的大圆。左右有两座小殿,中央一座大殿。黛玉、宝钗、探春、惜春四人让至两边,刘桑与娘子进入正殿,又见大殿中间是一座人身蛇尾的神像,这个自然便是女娲,女娲前方,一左一右,又分立着两个小像,这两个小像俱是女童,有若女娲之侍女,模样仿佛,只是左边的女童身披绿柳,手捧鲜花,右边的女童腰缠荆棘,手持白骨。
刘桑讶道:“娘子,她们是……”
“我让人新造上去的,”夏萦尘道,“左边的是吉祥天女,右边的是黑暗天女……夫君你看像不像?”
刘桑仔细看去,见果然与小婴一般无二。夏萦尘道:“大荒之前,女娲娘娘座下有金、木、水、火、土五位属神,现在五神已殒,女娲娘娘无人使唤,不如再给她安排两个小属神,夫君你看如何?”
刘桑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星门当初确实也曾做过实验,就像金乌谷造“扶桑大帝”一般,他们想要造出“吉祥天女”和“黑暗天女”,为此曾将小婴一分为二,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以巫灵之气造神容易,要让世人供奉却难,而没有香火,根本无法造神。
只是,虽然放弃了这个主意,他们却并不知道,“黑暗天女”已经在小婴体内苏醒,并最终毁掉了星门。
但是娘子这又是在做什么?难道她想让小婴和忧忧变成“神灵”?
夏萦尘拉着他的袖子:“夫君,女娲娘娘造福万民,来,我们且向她拜上一拜。”
刘桑道:“与其去跪这没用的石像,我不如直接跪娘子好了。”女娲的“灵”现在已经在娘子体内,而世人所供奉的女娲,其实根本不是真正的人皇女娲,而是女娲的女儿“娲皇”,人身而蛇尾,这原本就是女娲所生下的女儿的模样,女娲生的本是一个怪胎。
现在,娲皇的金身已经跟娘子的肉身融合成一体,而女娲的灵又在娘子的体内,从某种意义上,他娘子才是真正的神灵“女娲”。
夏萦尘道:“夫君不肯跪么?”
刘桑道:“我为何要跪娘子?”
“夫君整日让为妻在榻上跪着,”夏萦尘吐槽道,“为妻只是让夫君对这石像拜一拜夫君都不肯。”
“这个,”刘桑汗道,“那我们以后多换些别的姿势。”
夏萦尘拉着他,往下跪去。
刘桑无奈,也只好跟着跪倒。只是,拜这神像到底有何意义,他实在是弄不清楚。扭头偷看娘子,却见她虽然跪在那里,双手合什,像是在默祷什么,俏丽的脸庞,却带着深深的讥刺和嘲讽。
忽地,外头一阵喧闹,甚至连山脚下都有哗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片安静,静得像是所有人都在刹那间,被人蒙住了口鼻,无法透过气来。
他心中疑惑,心想出了什么事?于是站起身来,踏步而出,却见神庙前,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目瞪口呆,不止如此,山脚下本是喧闹的百姓亦是纷纷跪倒,顶礼膜拜。他诧异地扭头看向天空,紧接着亦是一震。
天空中,五彩的光芒如鲜花般绽放,一尊人头蛇尾的女神神像有若海市蜃楼一般,从虚空中出现,只见她双目有若电光,蛇尾盘旋,白发如瀑,那耀目的神光,将整座神庙隐隐罩定。
幻术?这是刘桑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只因,他也曾做过类似的事,在夺取有翼城之前,他曾让蟾宫的一众弟子,在翼南山制造祥瑞,造出“紫气东来”之假象。
这也是一个幻术……这是他一开始闪出的念头。
但是,很快他便知道,这不是幻术。
只因,幻象可以造假,但是这无法形容的神威,却是无法造假,那赫赫神威,普照着远远近近方圆十里,甚至连整个有翼城,怕是都笼罩在内。在他身边的这些女子,无一不是里宗又或蟾宫的精英,但她们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神灵,却莫不惶惶,而山下的成批百姓,根本无法压制住顶礼膜拜的冲动,当神灵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们便下意识地全都跪了下来。
他往庙内看去,正殿里,夏萦尘背对着他,身上宝光隐现,看上去是如此的庄严。即便刘桑知道,此时的她,正背对着所有人,冰冷而恶毒地冷笑着,却仍是无法制止内心中向她跪拜的冲动。
娘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天空中,人身蛇尾的“神灵”慢慢的消失,留下来的冲击和震撼,却依旧是那般的强烈,远远近近,一片沉默,纵连鸟兽也不敢发出声音。神庙内,绝色的公主慢慢地站了起来,缓缓转身,有若沐浴着虚无的神光,拾步而出,立在阶上,似是慈祥的容颜,隐藏着令人战栗的威严和冷酷,她就这般立在山头,享受着山下百姓的恐惧和膜拜。
……(未完待续。。)
第493章 卜算:调虎离山!
“娘子,你到底做了什么?”刘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此时,他与夏萦尘一同走在林中,这座山上,不但建了豪华神庙,各处也在休整,唯独这里,却什么也没做。
这里本是一片密林,不过早已被火毁去大半,到处都是焦黑的树木,虽然如此,许久地方也已开始长出新芽。
两人手牵着手,夏萦尘有些淘气地笑道:“只是开开玩笑。”
刘桑叹气……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却只是一个玩笑?
若是以前的娘子,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现在的娘子,那就真的不太好说。
至少,看她此时的态度,浑不将刚才的壮观场面当一回事。
他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夏萦尘道:“神力。”
刘桑疑惑:“神力?”
夏萦尘道:“这只是简单的了,想当年,神灵女娲集万民之信仰,可是带着五大属神,将九座大岛拉于一处,造出九州,现在的我神力不过就是影响了方圆十几里,差得太远。”
刘桑心中忖道:“刚才的赫赫神威,似乎跟巫灵之气没有什么关系,更不是什么阴阳术法,而是真真正正的神迹,看来阴阳家的‘圣’,还藏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娘子之所以要在尘世间恢复女娲信仰昔日的荣光,怕是也跟她刚才所施的神迹有关。”
虽然想要问个清楚,但他这些日子已是知道。娘子其实并不愿意说那些上古之事。她是夏萦尘,她也是娲皇,但这些日子,她已是变得越来越像“夏萦尘”,又或者说,她想要当“夏萦尘”,在刚从羽山回来时,她的记忆无疑是混乱的,甚至已经弄不清她到底是谁,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娲皇”的成分居多。而展现出的清冷和高贵,很大程度上,只是对“夏萦尘”这个人的向往和模仿。
但随着日子的流逝,尤其是他回到她身边的这些日子。她逐渐的变回了夏萦尘。虽然还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她时不时的孩子气,不过刘桑知道,这跟“娲皇”没有太多关系。娘子的本性就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的娘子,只是被幼时的阴影和常年修习女修功法的后遗症所束缚,而在她停止修习女修功法后,曾经失去的童真,便已经慢慢回到了她的身上。虽然如此,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成年人,有极多的顾虑,同时也竭尽全力,想要扮演一个好妻子、好姐姐的形象,在夫君面前表现温柔,在妹妹面前做个好榜样,而在外人面前,更是无法放开。
于是,那个时候的她,依旧端庄稳重,虽然在家里,喜欢悄悄穿些漂亮的亵衣,喜欢夫君“逼”她穿那些古古怪怪的衣裳,表面上是夫君所迫,其实心里想穿得紧。
但是记忆错乱后的娘子,对幼时的阴影,早已不再当一回事,而近乎天下无敌的她,也不再在乎世人的看法,再加上原本就只是一个孩子的“娲皇”终究是对她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在外高傲自大、在家淘气撒娇的古怪性格,而这其实也是许多孩子都有的毛病。
这种毛病,在不漂亮不讨喜的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身上,那是熊孩子的表现,在既漂亮又讨喜的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身上,那叫“天真可爱”。
夏萦尘拉着他的手:“夫君,你可还记得这里是哪里?”
刘桑笑道:“当然记得。”凑过去,在她耳边低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吃掉娘子的地方。”
美丽的公主脸红红的,戳了他一下,那充满妩媚的羞红,看得他一阵阵的心动。
这里便是三月三,他将娘子推倒的地方,那是他们成亲以来,第一次真正的肌肤相亲,不过方自结束,还要继续浪漫的时候,忧忧放了一场火,毁掉了接下来的浪漫。当然,对于刘桑来说,当时的他固然很想把忧忧抓来打屁股,心里却也暗自庆幸,那把火放得还是稍迟了些,若再提前一刻钟,他杀人的心都会有……
看着娘子俏脸上娇嫩欲滴的红潮,他情难自禁,搂住她来:“即便已经到了这里,不如……”
旁边却是刷的一声,有人掠了进来,跪在他们身边:“公主……差不多了。”
刘桑扭头看去,见来的是雅七娘。
于是他立刻知道,娘子和忧忧的“计划”要开始了,但他却故作不知,问:“什么差不多?”又看向夏萦尘:“娘子,不如把其它事先放在一边,我们……”
夏萦尘瞅他一眼,捂着他的口儿,笑道:“回去再说。”
刘桑叹气:“这个地方很有纪念意义,我很想再来一次……”
夏萦尘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呢。”牵着他的手儿,款款而行,回到了神庙,进入正殿,一转,便转到神像后头。
刘桑道:“我们来这里做什……”
却见一声轻响,脚前多了一条暗道,然后他便看到了……他自己。
暗道内,藏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连衣衫都毫无区别的“少年”,在少年身后,是一名青年女子,这个女子正是琳辉,刘桑曾藏在暗处看了她几眼,自是认得出她。琳辉身后,还有一批女子,一半来自里宗,一半来自蟾宫。
看着暗道中走出的“自己”,刘桑心里想着,这是易容术?
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夏萦尘道:“夫君,这个人偶……做得可好?”
刘桑惊讶道:“人偶?”这个“他”,动得如此自然,完全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却居然只是一个人偶?只不过惊讶归惊讶,对娘子和忧忧的计划,他也就更加的了然,虽然是“引蛇出洞”,但她们最终还是不愿意让他以身犯险,于是让人造出了这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偶。
琳辉上前,伏道:“公主!驸马!”
夏萦尘点了点头,又道:“探春、惜春。”
探春与惜春上前!夏萦尘道:“你们便随着驸马,从这条暗道离去。”又看向刘桑,温柔地道:“夫君。出了地道。便是万花洞,渠上有船,会将夫君平安送回蜻宫。”
刘桑道:“娘子,你到底在做什么?”
夏萦尘笑道:“夫君不用管这么多。你只管先走便是。”
刘桑故作无奈。带着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