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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苍鹰身前已经围着六头鬣狗,每一头身长都与常人类似,奔跃如风,凶暴难挡,苍鹰浑身鲜血淋漓,各处都是抓痕,但他却鬼使神差般的避开致命伤害,手中长剑舞动的密不透风,瞧招式杂乱无章,却不给这群野兽丝毫可趁之机。
不多时,他刺死两头鬣狗,局势大为缓和,但他长剑攻速却缓了下来,远不如方才凌厉,因而依旧与敌人僵持不下,时不时险象环生。又斗了片刻,他再次侥幸得手,将鬣狗数量减至两头,可他动作却变得滞涩艰难,仿佛精疲力竭一般,鬣狗们嗅到胜机,狂暴的绕着他猛攻,苍鹰左右见拙,闹得狼狈不堪,可好歹却将敌人挡下。
李麟洪想:苍鹰兄弟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也不知是他的好处还是坏处。
斗到紧要关头,苍鹰回头朝李麟洪这边一望,惊呼:“你们怎么还在此处?”
鬣狗瞅见破绽,喉咙中发出嗤笑般的声音,毫不迟疑的当头扑下,苍鹰巧妙转身,剑尖从鬣狗嘴里刺入,随即轻巧抽出,一脚将那鬣狗踹飞出去,撞在另一头鬣狗身上,那鬣狗一个踉跄,一时晕眩,被苍鹰当头一剑,干净利落的刺死。
击退强敌之后,苍鹰倒退着朝李麟洪身边走来,瞧他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麟洪焦急的喊道:“苍鹰,你闹什么鬼?快些,快些!”
苍鹰应了一声,转身随着李麟洪疾跑,嘴里嘟囔道:“先前不是让你们撇下我先跑么?”
李麟洪骂道:“你这是陷老子于不仁不义,老子虽然年纪大了,可在战场之上,绝不会撇下战友不管。”
他朝怀里的赵盛望了一眼,见他虽然吓得说不出话来,眼神却闪现着喜悦的光芒,想来是见到苍鹰归来,心里高兴坏了。李麟洪于是又道:“就算老子想抛下你逃命,陛下也决不答应,你说是么?陛下?”
赵盛嗯了一声,乖乖的点了点头。
苍鹰哈哈一笑,心下却颇为感动,他拉住李麟洪的手臂,施展轻功,步履如飞,转瞬间远离峡谷,穿过一处梦幻般的青草地,就这般跑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来到了银光粼粼的湖畔边上。
李麟洪大吼一声,欢快的躺倒在湖边,气喘吁吁的骂道:“可累死老子了,这些畜生,这般凶狠,想吃老子身上的肥肉?那可是痴心妄想。”
赵盛死里逃生,自也开心极了,他笑道:“李伯伯,你先前说我洪福齐天,但你自己福气也不小呢。”
李麟洪长呼一口气,道:“我看不是咱们运气好,是这群蒙古鞑子运气差!那些鬣狗差不多全数冲着他们去了,咱们才能有脱身的机会。”微微一顿,心中又有些不安,叹道:“只可惜了那些哈萨克的好汉,还有那位李书秀李公子。”
苍鹰眼巴巴的望着远处,想起他们此刻尚在鏖战,脑中回想起方才的死斗,不由得羡慕万分,心痒难搔,他说道:“陛下,微臣先前在那边失落了些要紧事物,想去找找,片刻就回。”
听他这般说,赵盛与李麟洪可吓坏了,连忙齐声喝止,可苍鹰被战斗的狂热冲昏了头脑,如何听得进旁人的劝告?他如嬉闹的孩童般傻笑起来,闷头冲了出去,留下错愕万分的李麟洪与赵盛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回到峡谷之中,只见满目血腥,遍地尸骸,可想这些鬣狗的攻势摧枯拉朽,轻而易举将寻宝者们击溃。此刻大部分鬣狗都在埋头进食,嘴里稀里哗啦乱响,偶尔抬头,朝苍鹰望了一眼,嘴角还挂着耷拉的血肉,却也懒得再找他厮杀,继续低头进餐。
苍鹰忍住恶心,耳中听见一旁仍有酣斗之声,连忙朝那边赶去。
等来到近处一瞧,发现仍有二十条鬣狗在围猎幸存之人,苍鹰瞧清楚其中有李书秀、拉普、玄镜与天德师徒二人,九和郡主以及两位蒙古士兵。
苍鹰喊了一声,从外面冲了上去,一剑刺穿其中一头鬣狗的肚腹,那鬣狗颇为悍勇,回身想要咬住苍鹰的胳膊,苍鹰连忙将长剑抽出,手背一阵剧痛,又多了一道伤口。他一掌劈在鬣狗下颚,那鬣狗惨嚎一声,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李书秀本在挥剑抵御野兽,见到这场景,不禁一愣,身旁一头鬣狗趁势猛扑上来,拉普见情势危急,伸手将她往旁一推,自己手腕却被鬣狗咬住,痛的连声大吼。李书秀露出心痛至极的神情,一招“玫瑰花雨”,手掌在鬣狗下颚一顶,那鬣狗顿时头骨碎裂,倒地毙命,拉普趁势将手腕抽了出来。
李书秀喜道:“鬣狗的下颚是它们的命门!”
玄镜与天德刹那间反应过来,两人施展全真教的先天掌法,招式巧妙,暗藏内力,引鬣狗跃起扑咬,趁势击打它们下颚,转眼间便收到奇效。
苍鹰有些懊恼,暗想:这法子虽然有效,但未免过于无趣,远不如一刀一剑硬拼来的痛快。
他一门心思的与鬣狗们死斗,李书秀、玄镜与天德三人却没他这般兴致,那些鬣狗的下颚非但脆弱,而且毫无防备,能够轻易命中。他们施展上乘功夫,很快便将身前围攻的鬣狗清理干净。
李书秀回过身,握住拉普的手,慌忙问道:“拉普,你没事吗?”
拉普眼中含泪,哀声道:“我带来的那些朋友,那些兄弟们,他们全数死了,死在这儿成了鬣狗的食物,真主,真主,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这些信徒呢?”
李书秀抱住他壮硕的身子,连声劝慰道:“只要你活着就好,咱们先保住性命,其余的事今后再想。”
拉普长叹一声,颓然坐倒在地上,垂头丧气,闷声哭泣起来。
苍鹰好不容易将眼前的鬣狗干掉,一瞧身上,不由得颇为懊恼,原来自己这身战袍早就被鬣狗撕得七零八落,连盔甲的铜片都已面目前非。他凝神片刻,望望远处那些大快朵颐的鬣狗,想要邀斗,可又担心赵盛那边出了状况,心中纠结一番,暗道:还是早些与皇上汇合要紧。
李书秀安抚住心上人,这时才想起苍鹰来,她拱手说道:“多谢苍鹰兄弟救命之恩,在下感恩戴德,永世难忘。”
苍鹰朝一旁那些鬣狗指了指,说道:“此时尚未脱离险境,咱们快些逃吧,免得这些鬣狗吃饱了肚子,再与咱们啰嗦。”
李书秀点了点头,扶起拉普,后者十分沮丧,无精打采,强撑着随李书秀走着。
走了片刻,苍鹰听见身后又有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瞧,不由得叫苦连天,原来玄镜带着他徒弟与三位蒙古人跟了过来。
玄镜冲他握拳行礼,谦冲有礼的说道:“贫道多谢阁下舍身相救之恩,咱们先前宿怨,此刻一笔勾销,今后该如何行事,还望阁下示意。”
苍鹰想: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老道武功极高,远远在我之上,等他养好了伤,恢复了功力,倒得找机会与他较量一番。
他当下回礼笑道:“玄镜前辈何必多礼?以前辈的功夫,如要脱困,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在下不过是在一旁声援助威,扰乱敌心罢了。”
岂知玄镜也在想:这少年比武时狡诈诡变,颇为难缠,但真实功夫却远不及我。等老夫养好了伤,定要一掌将此人立毙当场,以解心头之恨,以雪声誉之耻。
两人脑子里各有计较,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倒显得颇为客气。苍鹰此生极少踏足中原武林,于种种江湖规矩也不过仅仅有所耳闻罢了,但此刻学起这江湖中人的客套虚伪,倒也无师自通,浑然天成,颇有天衣无缝之妙。
七 日升荒岭
一轮血红的太阳从山谷一端探出头来,湖面顿时红光涟漪,周遭树木也皆染上血色,令人瞧着有些畏惧。
苍鹰轻声对赵盛说:“陛下,你若龙体安康,咱们这便动身吧。”
赵盛拉住苍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苍鹰哥哥,李伯伯说那蒙古人身边的好手内力很高,要你别再这般称呼我,以免被旁人听去。你今后就叫我小盛吧。”
苍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咱们走吧,莫在此处耽搁了。”
李麟洪在一旁说道:“苍鹰老弟,你先歇歇吧,我看你一晚上没睡,脸色难看,只怕要累趴下啦。”
李书秀和拉普说了会儿话,见他虽然精神不振,但并未受到重伤,心中安定下来,想:拉普这般爽朗强壮的男。。。男子,虽然这会儿有些委顿,但很快便会振作起来。
她此刻刚刚脱离险境,只觉得如在梦中,暗想身处在这峡谷之内,自己竟能有与心上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免有些雀跃,但仔细想想,又有些娇羞害怕。
她拍拍自己脸颊,着恼的想:阿秀!你也太没出息,太没义气了。哈萨克族的朋友死伤惨重,拉普正在最伤心的时候,你怎能想着这般。。龌龊的事?况且拉普早已有心上人了,你这般觊觎于他,简直卑鄙无耻至极。
她背对着拉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忸怩不安,心神不宁,不禁装作四处张看的模样,她朝苍鹰他们那儿望了一会儿,心中陡然一震,不禁暗呼一声。
只见苍鹰脱下战袍,露出消瘦结实的上身,那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那些鬣狗的利爪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有些深入肌理,创口入骨,此刻依旧在淌血。随后他又反复受伤,伤痕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就仿佛刚刚被凌迟过一般凄惨。
李书秀从小到大,虽然见过不少惨事,但如这般骇人的惨状,却是从未见过,便是恣意想象,只怕也无法想起这般情景。
在刹那间,她脑中的柔情蜜意荡然无存,眼前惨烈的伤口在她眼中闪烁,深深映入她脑海之中,再也挥之不去。
她想:苍鹰兄弟受了这么重的伤,可却不吭一声,这等英雄气概,好生令人钦佩。
苍鹰在湖里洗了洗手,捧起湖水,浇在伤口之上,李书秀瞪大眼睛望着他的举动,知道伤口一旦浸湿,疼痛加倍肆虐,尤其是他这般伤势,若是自己,只怕会痛的昏倒。怎生想个法子,替他缓解些痛楚?
她望了一阵,忽然脸红起来,暗想:我这般瞧一个男子身躯,只怕颇为不妥。。。但咱们行走江湖,自然义气为先,苍鹰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应当补报。
她忽然想起师父教过一些推拿手段,用以止血止痛,效果颇佳,只是自己从未试过。
苍鹰盘膝而坐,将伤口擦拭了一会儿,身子猛然抖动,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喊叫,双眼眯起,嘴唇紧闭,捏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看样子这痛感猛然决堤,再也忍耐不住,在此刻一股脑爆发出来。
赵盛哭道:“苍鹰哥哥,苍鹰哥哥。”抱住苍鹰腰部,一张小脸贴在他胳膊上。
李书秀再无迟疑,快步走到苍鹰身边,伸手在他巨骨穴上用力一点,内力透入穴道,令他剧痛顿时缓解下来。
苍鹰睁开眼睛,轻声道:“多谢姑。。。小哥。”
李书秀脸上一红,垂下脑袋,想:他早就知道啦。但此时已无法退缩,脑中稍稍回忆一番,想起师父传授的要诀,手指如飞,迅捷灵动,在他哑门、胸道、灵台诸穴上连点。她第一次使出这“风来云去”指法,虽然有些生疏,但认穴准确,内力巧妙,加上毫不犹疑,竟然颇有名家风范。
赵盛止住啼哭,睁大透彻的双眼,惊道:“李大哥,你这便是传闻中的点穴功夫吧?”
李书秀点点头,心中颇为得意,但听师傅说过,点穴功夫在江湖上也算不得如何稀奇,只不过自己久居塞外,这门手段却极为罕见,因而不可轻易施展,以免引起轰动,露了家底。此刻情势危急,侠义为重,她自然也不能隐瞒。
玄镜冷眼旁观,忽然道:“你这是雷霆一指王辉的指法,李兄弟,你便是他的传人么?”
李书秀暗叹一声,但被人认出师承,却也不能隐瞒,否则便是不敬师长的罪名,只能恭敬说道:“不错,在下蒙师父大恩,习得这一身武艺。”
玄镜笑道:“十多年前,这雷霆一指王辉在江湖上好大名头,后来听说他远赴西域,从此销声匿迹,想不到竟然来到此处,还找了这么一位年轻有为的徒弟,真是好福气,好福气啊。”说着连连摸着胡子,笑得阴阳怪气。
他一旁的天德道人东张西望,颇为不安,似乎感到大难临头。果然玄镜在他肩上一拍,又笑道:“小徒年纪虽然比你大上那么两、三岁,功夫却。。。。唉。。。望尘莫及,望尘莫及。贫道曾和王辉切磋过武艺,他心胸豁达,让了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