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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什么!心痹之症?她长这么大,几时犯过这种病?不省心的孽障!”老太太气得胸色发青,一夜之间愈发苍老。
将桌上的茶盅重重地一墩:“那点子小聪明心思竟全用在唬弄长辈一心寻死上了!”
“若是府里有未嫁的姑娘,好歹还能顶一顶,长公主那边同不同意的到在其次……可惜锦萍锦莼都嫁了,要不,在族里选选看?”
二爷犹豫着建议。
因着锦云的婚期迟迟不定,她下面的两个妹妹锦萍锦莼及笄之后,卫家与长公主府探过口风征得同意后,就把妹妹先与姐姐嫁了——总不能姐姐一日不嫁,后面的妹妹就一直干等着吧,长公主和卫老太太都不是那等不讲情理的。
“不成!”老太太断然否决:“当初这门亲说得就是嫡子嫡女,旁支的均不成!莫说没有合适的,就是有也不成,那不是更让人多想?若真惹怒了太后长公主,卫家就再无出头之日。”
卫二爷皱着眉头在屋里来回打转:“要不……娘先给太后上折子,长公主那里也得好生交代,锦云的事瞒不住,府里住着公主府的人呢……大哥那里也要尽快上折子,毕竟是圣赐的婚期……”
“只能先这样……别转了!转得头晕,怕是就这样也未必能平安啊,老二!”老太太长长短短地哀叹:“若因为这事儿有个好歹,我哪还有脸见卫家的列祖列宗啊!没脸见你爹呀……前辈子积的恩德俱毁在锦云这死丫头手上了!”
老太太发色苍苍,一下子老态了十岁。
忤逆天家这样的罪,就算是太妃在世,也不是卫家能担得起的,一时间愈发地恼恨锦云,怎么在这个节骨儿眼上活不下去,就是要死也应该嫁过再死,到底是个不成事儿的,白养了那么多年!早知道就不应该让锦萍先嫁了,锦莼毕竟是庶子嫡女,锦萍可是正巴经儿的次嫡子嫡长女,若不是锦云占了长,这亲事锦萍也各厢般配得……
有小丫头在门帘外露了露脸,王嬷嬷轻手轻脚走出去,原来是大丫环水莲差人来问要不要摆早膳。
“让她先备着吧,一会儿再请老祖宗示下。”王嬷嬷打发了小丫头,悄无声息地回到屋里站在一旁:“老太太……”
略有些踌躇:“厨下准备好了早膳,您忙了大半宿,要不……让人摆上,您先用着……身子要紧……”
“哼……”老太太没搭理。
“老太太身子金贵……再说眼下您的身子最要紧……”王嬷嬷小意赔着笑:“说到小姐……咱府上不是还有位嫡小姐?”
“哪还有嫡小姐!?说什么糊涂话?”老太太瞪圆眼睛,厉声喝道。若不是王嬷嬷是老太太自个儿陪嫁的丫头,这会儿一准被打出去了,正愁没地儿消火的——还敢消遣主子玩儿?!
王嬷嬷扑通跪下:“老太太恕罪!”
“三爷……三爷当年有一嫡女……三爷离家前养在塘子观……前年春上奴婢去塘子观上香……四小姐长大了……”
“对呀!老三是有一个丫头!叫锦什么……锦言!对,是叫锦言!”二老爷高兴地以拳击掌,一脸喜色。
老太太呆怔了几秒钟:“老三的……女儿?李氏生的那个?”
“可不就是嘛,老太太,锦言小姐还是三爷取的名字。”
“噢……”老太太长舒一口气:“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那丫头你见过?”
王嬷嬷不敢怠慢:“前年春上见过一次,和大小姐一样,都是天仙儿般的人物。”
“祖宗庇佑……”老太太一扫先前的颓色:“你马上带人去塘子观把四小姐接回来府里,找几个教养嬷嬷好好教教规矩,噢,接人前先拿着帖子去拜见真机仙长,那是个有真本事的,别失了礼节,得罪与她。”
王嬷嬷应声急急退下。
“老二,你也先下去,用了饭赶紧把善后的事情办好,公主府的管事那里,你亲自去说,没什么紧要的。”
有了替补人选,老太太的郁气消了一半,精气神立马回复。先不管那个养在道观的丫头是否真有那般资质,至少符合嫡子嫡女这条硬标准!
老太太用了早饭,给太后和长公主上折子,内容无外乎锦云福薄缘浅意外身亡,卫家三房还有嫡女锦言,年方十五尚未及笄,因落地体弱,需由福泽深厚的方外之人抚养成年方能相活,遂自幼寄养在二龙山塘子观真机仙长身边,人品颜色可与锦云比肩,卫家历来感念太后和长公主的关切,诸事如何安排请太后和长公主的示下,云云……
等遣了心腹婆子管事,附了锦言的八字,并各色贵重礼品即刻出发前往京城,老太太的心才落下一半,是福躲不过是祸避不了,看京里的意思吧……
但愿这个锦言真有王嬷嬷说的,是个好的,堪用的,以三儿的品貌才学,他的女儿必不会差的!
至于锦言愿意不愿意那不是要考虑的……
三儿,成风!
老太太的心哆嗦着疼了下:娘的风儿……
(新书哈,一穷二白哈,哈票都想要~~~敬礼下)
第五章 换个地方吃酒
塘子观,位于东阳城南40里的二龙山,东南地区乃至江南赫赫有名的道场。
相传观主真机仙长通天文晓地理,一手神符能交神鬼仙魔,在整个大周朝都能数得上。
这真机仙长的父母亲都是得道的仙长,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真机真人深得父母真传,虽然尚未悟得大道,却已与凡人不同。单凭一手医术活人无数。因此即便真机道长常年闭关,等闲人物难得见上一面,塘子观亦香火鼎盛,无人能出。
二龙山因其山势如龙盘旋而得名,山雄峻,水柔美,众山泉汇而成潭,双潭上下相叠,是为二龙名景双潭叠翠,塘子观座落在潭畔,坐拥净水灵峰。
七月的二龙山景色正胜。
近午时分。
塘子观后山一隅。
碎石窄径路一条。
两棵茂盛的香樟树间拉了一道吊床,浓浓的树荫遮住了午时的阳光,吊床轻轻摇晃着,一只白生生的小光脚丫翘在吊床外,懒洋洋地晃动着,有一下没一下的。
吊床里的人埋得很深,看不清脸,时不时传来:“……唔,真酸!……恩,这个甜,真甜……”这轻轻的时断时续的嘟囔声里夹杂着“噗噗”、“咯吱咯吱”的怪声响……
“锦言!你果然又懒在这里!”一声暴喝,一个圆胖脸的小道姑出现在小路上。脸晒得红红的,滚着大汗珠子,叉着腰,指着吊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
“清微啊……”极好听极好听的声音,甜甜糯糯,软软绵绵中又透着一丝脆爽,一张粉粉的小脸探出吊床,大大的黑眼睛笑得弯弯的:“谁又惹小微生气了?要不要我帮你找场子去?”
“你……”叫清微的小道姑一口气窒住了,满心头的火气被憋住,没好气道:“找你累的!锦言,你赶紧下来,师傅找你呢。”
“师傅找我?知道是什么事情吗?”锦言慢吞吞地坐起来。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清微气哼哼地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天天懒在这里,吃果子睡觉……唔!”
一颗不大不小红得发紫的李子塞到她的嘴里,堵住了后面的话。
“这个很甜的。”锦言跳下吊床站在她旁边,笑眯眯的。她身材纤细苗条,与清微差不多的身高,也穿着天青色的道袍,俏生生地象株小树苗儿。
“哼!算你识相……”清微啃着李子,斜睨了她一眼:“找你有好一会儿了,听说是有什么人要见你,噢……好象是要接谁回府什么的……嗯,是挺甜的……我没听清楚,瞧着象是卫家的。”
“见我?指名要见我的?哪个卫家?”这可真是稀奇了,十几年来头一遭有观外的人找她。
“还能有哪个卫家!东阳卫家呗,整个东南提卫家不就这一个?”清微呸地吐出李子核,用袖子抹了抹嘴:“嗳,快走吧,卫家可是个大金主,虽说来得只是个管事嬷嬷,但是她家太夫人的陪嫁,不好让她一直等着;锦言,你说卫家人找你做什么呀,难不成你真与她家沾亲带故?”
“这我哪儿知道,你都不知道!”
翻个白眼!东阳卫家啊……
锦言暗自思量,看样子是与自己有点干系的,不过来找她有什么事儿?老天爷绝对不会凭白掉个馅饼来砸她,话说,老天爷您肿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好像咱也没仇啊,你说我之前过得自在潇洒,您硬让我穿越!穿就穿吧,这会儿,我在这观里住得舒舒服服的,一心要在这里地老天荒了,怎么又让卫家生蹿出来涅?
心里碎碎念,快手快脚地收拾好东西,清微抢过去挟在腋下,两人蹦跳着,踩树荫捡着荫凉地儿,嬉笑着朝山下观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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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坐在前厅,一盏茶喝成了白开水。
心里是又急又发慌,怎么这个丫头还没来,找个人要这么久?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故意躲着吧?哎呀,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自己可是在老太太面前打了包票了!怎么这么久……
万一真有什么,哎呀啊!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呀!自己个在老太太跟前儿一向体面,这回要是办砸了,一辈子的体面都没了,命还在不在都两说着呢……
为什么要出这个头!要不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不出这个头呀,可这四小姐若真是个不堪用的,自己还不一样没脸?
王嬷嬷心如沸水翻滚着,这眼瞅着要过正午了!若不是碍着塘子观的威名,她都要跳起来自己去找了。
“贵客不必着急,锦言素来是个勤勉的,看样子是到后山打坐,稍侯即可。”一旁陪伴的道姑宽慰着,轻声轻语解释着,又往茶杯里注了些水。
“噢,不急不急的。”王嬷嬷稳了稳心神,早上被老太太催着出门,只用了几块点心就慌慌张张带人赶过来,这茶越喝越饥,多少年没尝过饿的滋味,真如小猫挠心。
有心向道姑打探些锦言的日常起居,哪知这道姑竟是油盐不进,只一味地说锦言是个好的,半点有用的没说,绕来绕去的,这太极打得!王嬷嬷自己也没了再探的心气儿。
这厢锦言已经进了真机道长的房间。
真机在白蒲团上打坐,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着青色道袍衬雪白的中衣,青色道冠月牙儿边露出乌鸦鸦的黑发,愈发衬着肌肤似雪如玉。若是去了这身道袍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美丽的妇人竟是名满天下的真机道长。
听到锦言的脚步声,她睁开了眼睛:“这次去后山打坐……还是玩耍了?”
“师傅……”锦言拉长了声音,一脸疲赖地挨过去:“师傅,后山清凉,那个,去打坐修行,呃,修行打坐。”
真机笑笑也不去拆穿她:“用过午膳了?”
“没,和清微一块跑回来的,刚一直吃果子,现在不饿。”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锦言忙伸手捂住嘴:“没……就吃了几个李子……还有桃子,没吃多少。”
看她那可怜兮兮却又骨碌乱转的眼珠子,真机又气又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好啦,为师又不会怪你。”
一眨眼这孩子长这么大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刚抱来那会儿,还是个小小的婴孩儿,不哭也不闹,就那么睁着大眼睛追着人看,你看她,她就冲你笑,笑得人心里又疼又痒。
都说太上忘情,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疼是真疼,这孩子又聪明又懂事,乖巧伶俐,心地善良,虽然知道与她只一时的师徒缘分,却还是想着多教她些能用得上的,都看开了,却还是希望这个孩子能过得顺利些,福泽能更厚些,自己养大的孩子就算知道她是个有福份的,也还是会担心啊……真机看着锦言精致入画的眉眼一时无语。
“师傅,师傅?”锦言蹭到蒲团边,软软地挨着她,轻轻叫,在真机眼前摆摆手,师傅怎么忽然看着自己发呆?
罢了!个人有个人的道缘,该来的时候会来,要走的时候也得走,谁也替代不了,真机心底轻轻叹息。
“别摇了,师傅看得见。”拍开眼前肉乎乎白嫩嫩的小手,“锦言,你今年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