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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小狐总没什么天份又时常不耐烦,但他们互斗般的互动却老让尹翌凉忍俊不住。
日子有了斑斓色彩。
小狐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谄媚,就用尽全力的去谄媚。
她很真实很好懂。
那场灯会,小狐应他要求将她所听闻的应景诗句背出,小狐说,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尹翌凉安静听着,提着花灯的喧闹灯会顷刻变得华美彷佛正亲生经历着诗句。
然后她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尹翌凉安静了。
他觉得他已找到了灯火阑珊处的那人。
可以快乐的吵闹着,也可以安逸并肩听雨,出游、用餐、一同睡去。
姚鱼的出现却像一场风暴。
被姚鱼识破猫妖身份却依旧与姚鱼亲昵,那个孤僻的姚鱼,也被她给突破心房。
尹翌凉一直以为憎恶着自己的姚鱼绝对不会给小狐好日子过的,因为小狐是他尹翌凉的宠物猫,可是姚鱼却离奇多事,一再顺着小狐,还帮助小狐来到百花宴。
奔入姚鱼怀中的她,逃命只相信姚鱼的她,在姚鱼怀中班班血迹哀叫寻求安慰的她。
尹翌凉几乎要觉得,这是姚鱼迟来的报复。
充满了杀伤力。
小狐遇袭了,却还一声不吭他不问就不肯说,连疗伤都要相逼。尹翌凉开始怀疑,小狐的心中他究竟算是怎么样的人。
是否他错看了小狐眼中的爱慕?是否他太过自信?
离开百花宴他们往老宅归返,终于能回到只属于他们无人惊扰的生活。
路途上的一日晚间,他与小狐离开客栈在附近的小林子里散步。变回人形随他在林中穿梭的小狐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百花宴遇袭回来后她就一直这样。
于是他要小狐唱歌,小狐看看他,唱了,呢喃般,她轻唱:
并不是真的路过而已也不是真的不会想你
全都不是真的是骗自己其实还爱你爱着你
我以为我早想清楚不由自主恍恍惚惚
又走回头路 再看一眼有过的幸福
爱情好像流沙我不挣扎随它去吧我不害怕
爱情好像流沙心里的牵挂
爱情好像流沙我不说话 等待黑暗泪能落下
爱情好像流沙明知该躲它无法自拔是我太傻
是一再的做一再的错不由我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流沙
(陶吉吉 流沙)
恍惚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小狐,唱出她心底这自暴自弃般的自白,那一刻尹翌凉的错愕大概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是否他在小狐心里的形象还带着最初他给小狐的阴霾?她还是觉得他蛰伏着要揪出她所作所为、完全不相信她?
小狐是否还觉得,只要她有丁点是非,他定会手起刀落不留情的将她除去……
就像他对其他人所做的那样?
后悔像强风拂过池塘表面的涟漪那般,圈圈快速扩散。
他想对她说,说出早该说得那些重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不断拖延。
直到那天,小狐失踪。
抵达过夜客栈前尹翌凉就发现小狐失踪了。
他们一行人在路边停下,将所有车辆彻彻底底找过一遍,却只找到小狐那张些着诗句的纸。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羽毛笔细细而干涩的字迹蜿蜒,尹翌凉才突然发现也许小狐对他态度亲昵、也是在乎的,但心中还是有那么一块惧怕着他从不敢真正的去接近。
山上雪、云间月,皆是美好却遥远的事物。
想起小狐为他唱的第一首歌,「你证明了每一颗流星都遥不可及」,那大约就是今日他所面对的这一切的起始。
因为他未曾将某些早该说出口的话语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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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双又往东边走了两天,师父和那个少女却还是没有现身与她相认,她强烈怀疑是尹翌凉一直跟着她造成的。
这两日尹翌凉像阴魂不散的白色鬼魂,她到哪他就跟到哪,害她连便车也不能搭。
入城后又更烦了,她觅食叼人家的东西去吃、尹翌凉在后面付账;她溜进客栈空房间里呼呼大睡,醒来时尹翌凉睡在她身旁,还付好了帐。
她开始同情起姚鱼,尹翌凉在外头乱晃、要去守着宅子的必定是他。
「其实妳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关系,这样就很好。」
尹翌凉有次突然这样对她说让于双有点被洗脑,因为她也觉得现在就很好,越来越淡忘跟记忆有关那些幻象出现时的惊惶感。
这日,他们露宿在郊外树上,尹翌凉缓缓的吹着笛。
幽咽笛声散入风中飘到极远的地方,猫儿模样的于双趴在他膝上安静看着尹翌凉吹笛,尹翌凉却忽然停了下来,问她:
「是不是妳一直不喜变成人形,是因为我的关系?」
「……是。」
她诚实答道,挥动着尾巴。
「变成人形跟在你旁边总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很狼狈可笑,不如就维持猫的模样容易些。」
尹翌凉定定的看着她,眉头紧皱。
然后他低头亲吻了于双的额。
「以后妳呼唤我的名,我就会过来。」
放轻放柔的口吻,尹翌凉不曾这样对其他人说过话,于双仰脸看着尹翌凉。
总觉得,这句话就像誓言一般。
隔天一早,尹翌凉便我行我素的抱着睡死的猫以轻功快速抵达附近大城,还跑到僻静处将她摇醒逼她变回人形。
「你到底要做什么?喂,尹翌凉!」
她刚睡醒什么都还搞不清楚,就被尹翌凉轻拉着手腕一路引领不知要去哪。
总觉得这不是尹翌凉会做的事,那家伙一直都是难以亲近且优雅的无以复加,怎会这样鸡婆的拉着她不知要去哪?
从前知道尹翌凉讨厌狗的黏人,她一直都不敢太黏他,但现在的尹翌凉却反而自己黏得像块半冷却的麦芽糖。
前面的尹翌凉正替她开辟道路,高她一个头的尹翌凉有着孤高凛冽的背脊一身飒爽飘逸白衣。
尹翌凉无视他人不断头来的注目,我行我素继续拉着她走。
好像这世界是只绕着她们转的一样。
不知行人看着他们这诡异的组合做何感想?武人侠士与落魄少女。
于双正兀自沉思前方尹翌凉却回头对她笑笑,让她一滞。
总觉得,尹翌凉对她的态度不再有所犹豫有所保留。
吃完早点后两人在各店里一阵穿梭,尹翌凉不容拒绝的让店铺主人替她置装,淡黄色绸缎衣裙与各式配件发饰一样不少,还让人帮她梳发化妆。
然后,于双就脱胎换骨了。
好久没有变成人形好好看自己了,印象中那个只戴额饰的乱发少女总长期吸毒抽烟的憔悴脸色,如今在尹翌凉饲养之下好吃好睡、加上胭脂什么的润色,少女突然就亮眼起来了。
她看着镜中自己,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定也是块抢手货。
钱的威力果然惊人。
刚走出那个胭脂店铺的小房间就看到尹翌凉在等她。
翩翩青年在店铺的一角倚着墙等人,有着压倒幸存在感的他没有男性跑来胭脂店铺的尴尬,神态没有一丝羞赧只是直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尹翌凉还是老样子,将众人不断的回头与目光视若无睹。
可是看到她来了,尹翌凉却马上注意到,对她一笑。
时间彷佛就定格在那刻,旁边川流的人群里她只看见尹翌凉带着暖意的笑,那个时刻她真的感觉到自己是特别的。
尹翌凉不嫌麻烦的带她东跑西跑,没有不耐的等她,她慢吞吞带着不友善神色出现时,尹翌凉竟还报以她微笑。
于双突然觉得这样的境遇好可怕,总觉得在这样的沦陷中会有去无回。
她,却还是捉住了尹翌凉对她伸来的手。
尹翌凉笑了,不再是笑意不达眼底的笑,他指指旁边店铺里的大铜镜。
里面有一个青年和少女,少女身高只及青年的肩。
俊美青年一身净白衣袍气质翩翩优雅无暇,牵着少女着手笑得和煦,而淡黄衣裳的少女神情疏离不安有点惊惶防备,却是清秀华美的。
事实上她的姿色仍比不上那位紫儿让人征神、也无法与光芒万丈的尹翌凉匹敌。
可是两人看起来,竟并没有不相称。
一切都是因为尹翌凉。
镜中的尹翌凉阖眸俯首亲吻了她的额,温热唇瓣像片落叶那样轻轻坠落于她额际。
是尹翌凉的神态与他认定自己的坚决让她们看起来相称。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于双想起尹翌凉说得这句。他是认真的,也正这样向她证明着。
是人是妖、是武人是魔教,都与我们无关。
我们就是我们。
她安静的看着镜中两人,却不知为何有种无端悲哀的感受。
“我们回去了,好吗?”
旁边的尹翌凉这样轻声问道,于双抬眸对上尹翌凉的黑眸。
尹翌凉问的,正是她对未来航向的选择。
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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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翌凉雇了一辆颇大的卧式马车,不再需要像前往百花宴那样只能坐着,此刻他正侧卧在车厢中小憩,于双维持人形的模样坐在他旁边,看着一点防备都没有的他。
这家伙真的不怕她这魔教派来的小妖藏着武器、剁了他?
窗口布帘微微飘动,可以看见今日万里天晴的蓝天。
于双没有变回猫形,因为尹翌凉笑说希望她既然都置了装能习惯当人当然最好,不然自己恋人是一团毛球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她听进去了。
说到底她也是以人的身份出生成长,看到她这副当猫比当人欢乐的模样她妈会哭的吧。
蜷成一团,看着尹翌凉的睡颜,她已经越来越能克服刚开始人形待在尹翌凉身边的那种尴尬了。
感觉到她的视线般,尹翌凉慢慢睁开眼,黑眸慢慢朝她聚焦。
然后,微笑。
那画面真的太过奢侈。
有时她真的觉得尹翌凉瞎了眼,怎么就被她虐出了感情。
但过一天是一天吧,这份感情终归是实现了,她不必再千里迢迢的去找师父与那个少女面对她未知的世界了,记忆什么的,等它自己找上门吧。
扔了一个抱枕到尹翌凉脸上,于双恶劣的笑了,如果她不趁机虐待尹翌凉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但她没有忘记少女的那句:“妳为什么还要待在尹翌凉身边?”
那是多么不祥的一句,可以有很多解释。
马车终于到了尹翌凉宅邸,几个家仆纷纷出来迎接与处理这雇来的马车。尹翌凉先下了马,回头对于双笑笑伸手去扶她下马。
细心无微不至,尹翌凉连作为恋人都完美的可怕,像个人偶般。她也扯起一个微笑,伸手扶住尹翌凉伸出来的手下了马车。
几个家仆的目光黏在尹翌凉对她伸出的手上,再移到她脸上,然后硬生生再度黏住。
“这是……湖儿小姐?”一个丫鬟有些呆的说,嘴开开的楞楞地说:“湖儿小姐许久不见,变得好漂亮呀。”
当年自己来无影去无踪变成人形的机会极少,除了小翠玲儿以外的丫鬟对她的印象大约还停留在最初那个吸毒的营养不良少女上。
正要与尹翌凉并肩往宅邸走,一个转头却遇上姚鱼。
少年惊愕的看着她,还有与她站得极近的尹翌凉。
认识尹翌凉的人都会知道,他不会和异性站得这样近,连未婚妻紫儿都不会。姚鱼圆睁着眼薄唇紧闭,手中的行囊被他握紧。
那目光太过凌厉,让于双不知不觉朝尹翌凉靠去,但这个动作似乎更激怒了姚鱼。
他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尹翌凉真的把妳追回来了,我还以为妳终于想通了要逃走了。”
“本来想逃,可是又回来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照实回答。
“妳也不过是被皮囊迷惑的众人之一,什么都不知道就栽进去了。”
姚鱼的声音与眼中温度都到达冰点,看的于双背脊发凉,旁边尹翌凉看着她,察觉到她神情里的惊惧,俯身温声安慰:
“妳不必理会,我们从前的摩擦与妳没关系,他是在吓唬你。”
姚鱼冷笑:“你确定只有摩擦而已吗?尹翌凉?亏你说得出口!”
面对此刻咄咄逼人的姚鱼于双忽然觉得尹翌凉有些可怜,他从不曾对恶言相向的姚鱼反击些什么只是任他奚落。
她往前一步站到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