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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愤怒与偏激都是从她被尹翌凉杀死后开始的。
迂迂回回的走着,走到了那样的境地。
而那时的她歪头狡黠的笑了,姚鱼的挑衅燃起了她一腔热血,那这半年里灰败的心首次昂扬了起来,就算只是这样一件小事。
纸飞机!她兴冲冲冲回桌边撕了几块纸迭起加硬结构,折了几只折法不同的纸飞机又冲回窗台姚鱼身边。
对姚鱼炫耀般摇摇纸飞机,她将手中轻巧飞机射出了窗口。
有点微风的天气里飞机慢悠悠飞了一段,就摇摇欲坠掉落到了有一段距离的街上,引来路人一阵疑惑侧目。
一次有点弱但成功的飞行。
她得意对上姚鱼目光,少年姚鱼也来了兴致,哈哈一笑对她伸手:“给我试试。”
熟捻暗器的少年拿起纸飞机往空中一射,飞机竟就角度准确的稳稳飞向高空,乘风远行。
于双从没想过自己的破烂飞机能飞那样远!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角度与力道的问题!
她惊喜对姚鱼拍手。
想到什么般于双又去桌上拿了毛笔,展开那几只飞机,在纸张上写下他们三人的名字,姚鱼、于双双、尹翌容、尹翌凉。
到很久以后于双都还记得那墨迹未干的四人名字、与稚气的姚鱼开怀大笑的模样。
像是强烈的晴光,将她领回她该有的生活中。
容儿被姚鱼的笑声吸引回来,很快加入他们折飞机的行列。
写着他们名字的纸飞机群一只只被射向天际,那日有着大团白云朵彷佛没有尽头的蓝天里,乘着风,远远飞离这个窗台。
而这并不是于双路上的唯一事迹,慢慢被美好日子滋润的她慢慢回复了那没事找事做的本性。
路上遇到夏季狂风暴雨的他们被困在某大城的一个大客栈里动弹不得,人人窝在客栈大厅找人下棋、聊天、听说书人说个几段,无聊到快发霉。
不到半天于双便觉得颇是无聊,刚好去厨房拿东西吃时给她看见了杂物间里摆了数十个大小一样的圆筒状花瓶。
她双眼发亮,拉着容儿就偷偷搬了十六个回房间。
待在房间里拿银叶子削木头打发时间的姚鱼很是疑惑,只见于双领着不知道要做什么却还是很兴奋的容儿忙进忙出,搬了花瓶又加水到里面的。
于双拿了两枝容儿的发簪一个个敲起花瓶调整水量,很快弄了两个八度音出来。
姚鱼容儿两人起初很是疑惑,听出音阶才渐渐了然。
于是滂沱雨声中,于双在阴暗房中为两人敲遍脑海中所有没有升降的乐曲,容儿趴在一边听得很是欢快直要她再继续敲。
震耳欲聋雨声的水晶音乐,在于双记忆中无比浪漫的一段。
晚餐后姚鱼帮着他们又偷来了多个花瓶让于双调出了升降,就这样于双在并排的桌子前来回奔返,利用花瓶持续的鸣响争取时间,敲出流畅乐曲。
她多敲一些精致又动听的古典乐,玩到最后连一直与她保持距离的尹翌凉都引来了。
一身闲散衣袍的尹翌凉拿着油灯微笑着走入他们房间。
像是在客栈迷宫般回廊里迂回迷途的狐仙,被乐声所吸引提着油灯缓缓走入这房间,坐下聆听。
只是,那晚尹翌凉听了两首曲子就离去了。
于双还记得自己当时看见他衣角消失在门边时的那种失落,那种为来日子里她反复在尹翌凉身上经历到的失落落寞。
却又觉得那晚花瓶与水奏出的晶莹乐声、那干净彷佛盛满月光的声音就像尹翌凉。
一身月牙白足以凝结时空的少年尹翌凉。
属于少年尹翌凉的那种顾盼生辉与带着纤细的侠义,是一种经过时光流逝就不再复返的光景,干净美好却又疏离。
那个将当时的自己神魂几乎都带走的少年。
而长成的尹翌凉多了分飘渺超脱世俗,却没了月光那种银白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冰雪般的寒凉,更加的刺目更加遥不可及。
于双在牢中带着自嘲笑意回想着,觉得此刻的自己两种尹翌凉都讨厌。
憎恨入骨。
岁月荒谬物是人非。
还记得在尹翌凉枕边就要睡去的某日里,他看着床顶安静道:”我信妳。”
还记得贴着尹翌凉沉沉入睡的自己不只一次的想,这样的尹翌凉要是完整的属于她就好了,别有任何人来跟她抢。
你微凉的体温曾经是我的依靠,但终将再次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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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
习惯睡到正午过后的于双迷茫在呼唤声中转醒,爬出凌乱被褥往上看去究竟是谁在叫她,牢房里接近天花板那扇长方形的小窗照入的阳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看了好半天才看懂原来从外观看起来像排水沟的那有栏杆的东西,竟是地牢小窗。
外边的容儿蹲着正好能看见地牢里的她,正对她猛力挥手。
“双双!妳有吃好睡好吧!”
于双点头,餐餐丰盛连棉被材质都是上好,不难发现容儿的用心。
她感激一笑:“真谢谢妳,之前把你们都忘记了真是对不起。”
“哼!跟我们相处这么久都没想起记忆,听到纪青文的名字就全部想起,妳这见色忘友的混蛋!”
于双不知该如何回答什么,只是尴尬的笑。
可容儿却很快退去开玩笑的神色。
“妳究竟是如何在尹翌凉剑下逃过一劫?妳真是倪彩衣?”
摇头,于双仰头认真对容儿解释起一切,知无不言,连师父和允儿的事都说了,容儿点头。
“既然妳这样说,我就信妳,双双。”
于双一滞,想起尹翌凉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容儿却兀自接下去说着:“说到允儿她比起我们一起玩的时候真是越变越漂亮了,还有呀,敏敏之前我见过几次也过的很好。”
“敏敏!”于双激动了:“她人在哪?”
容儿盘腿坐下冲着她一笑:“她回无双馆去了,自从妳死后她就远远离开深水宫。”
于双欣慰一笑,那场致命的鸿门宴她与纪青文一起把老母鸡叨念般的敏敏打昏、真是最好的一个决定了。
只是,那时她应该连纪青文也都一起打昏,自己只身前往领死才对。
千金难买早知道。
“双双,”上边的容儿有些困难的说着:“跟妳说喔,尹翌凉要守卫不许让我进去地牢,而其他门派的人很快就会到了……”
“要讨论我的发落吗?”
“嗯……”
倪彩衣,于双安静了,总觉得自己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可是她又想起宫主临走前的那一句“别怕,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那句话又重新让她充满勇气,宫主不曾让她失望……一直以来都只有自己让他失望而已。
对于宫主,她真的亏欠太多,可这次终于能有所回报。
这同时也是她的复仇。
于双其实很早就知道穗子在哪了,她找回记忆后、刺杀尹翌凉前就将地点写在纸片里黏到了木吉他的音箱内部。
这是她为宫主收集情报时一直以来放置的位置。
宫主会知道的,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真心相信她的容儿。
可深水笛本来就是深水宫自保的一样利器,宫主不曾拿它来滥杀,错的是无耳教,不是深水宫,她没有后悔。
容儿见她低头不语,难过的簇起眉头:“双双别这样,我和姚鱼都会大力为妳辩护的,这样垂头桑气得都不像妳了。”
于双笑了:“我只是在这里被锁的都要发霉了。”
“那妳唱吧,唱那首暗恋,牢房回音那么大一定可以把尹翌凉那负心汉引过来。”
听到堂妹这番话于双楞了。
从前一直都是姚鱼和容儿开口要她歌唱她就不拒绝的,可是现在只要提起歌唱她便会想起她声音的另一半,那属于某个少年独一无二的嗓音。
那已经成为绝响的声音。
忽觉难以呼吸,遑论歌唱。
容儿正疑惑于双怎么不说话了,低头一看便发现她的神色凝滞凄惶,连忙道:“不想唱就别唱了,妳快别多想了,不唱就不唱!”
容儿往地牢里一阵张望匆匆转移话题道:“妳冷吗?有缺什么吗?还要不要点心?厨房里有刚做好的红豆汤圆妳要不要?我叫人给妳送去!”
环顾周遭一堆装着甜点干果的托盘,于双无奈,容儿这家伙是要把她养肥后嘴里塞个橘子、再像猪一样抬出去拜天宰来吃吗?她摇头。
“不用,这里很好,棉被很暖东西也吃得很好,妳帮我把吉他送进来吧,晚上就算没光也能弹,可以打发时间。”
“好”,容儿忧心应道:“这种日子不会很久的,妳一定很快就可以出来。”
是吗?她呆呆仰望容儿。
离被尹翌凉斩首后已经两年了……她想见见敏敏,想见见深水宫与无双馆的故友。
还有,她特别想再见姚鱼一面。
想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
*下章预告:
拾参、猫归返
纪青文却轻描淡写道:“第一眼看见他们,就觉得讨厌。”
“为什么?”
纪青文眸子发冷,“双双,他们和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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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参、猫归返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推荐音乐
拾参、猫归返
还记得自己当年归返无双馆那天是个老天不给面子的滂沱雨天。
想必尹翌凉已经提早写信通知无双馆这日会抵达,因为他们四人刚爬上山腰巨大无双馆前那蜿蜒石阶就看到一堆人等在那了。
于双第一次从外部看无双馆。
一个巨大、繁复彷佛漂浮在水上的建筑,大门前一片水域,只有一条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细长道路延伸到石阶前广场。
广场两旁种满巨树,那一群人就撑着油纸伞,在昏暗天色里提着几只灯笼,等在树下。
第一个扑过来的是敏敏。
她高声尖叫,语带哭音的紧紧抱住于双,哭喊一些于双听也听不懂的言语,却让她模糊了眼眶跟着抱紧敏敏。
然后,于双看见了雨中对她快步走来的那个灰眸少年。
少年脚步匆匆,来到她眼前几步却有了迟疑。
她透过敏敏的肩膀楞楞地看着似乎有些长高的纪青文,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彷佛时间冻结,于双看着纪青文那熟悉的眉眼满盛复杂。
两人相对无言。
敏敏反应过来,直把于双往纪青文那处推。
小厮赶来为两人撑起伞,两人在伞下对望,远处广大水域被大雨给弄的涟漪无数,大雨落在山中树木的声响在此沈寂时刻显得清晰。
眼前,纪青文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发丝微长,额前浏海斜斜轻覆其额,灰眸依旧冰凉如玻璃珠子,还是这样让人屏息的一个翩翩少年,彷佛不食人间烟火,干净美好,就像无双馆。
刺耳雨声里,这样的少年前,她却想起这半年里对她伸来的那些龌齰大手。
那些令人做恶的目光言语与对待,一件件落在地上的衣服,与一切不得反抗。
忽然就觉得这样的自己令人做恶。
她退缩了,想逃回敏敏身边,可是纪青文却察觉她神态般张臂紧紧拥住了她,甚至将她悬空抱起将脸埋在她颈间。骨架尚未成熟的少年体温温热,隔着一层衣料像阵暖锋袭来。
总是隔层布料般优雅表达情绪的纪青文,竟就这样将脸埋入她颈间,她感觉到泪水热烫。
喉间发苦眼前模糊,她紧紧回抱他,无声呜咽。
纪青文仰脸轻抚她脑袋,温声安抚。
却很快发现不对劲。
“妳的声音!”纪青文将她放下捧着她的脸,几乎是狂怒,他问:“他们对妳做了什么?”
少年绝望的声音在雨声中就像负伤野兽,连纪青文的贴身小厮都给吓了一跳。
她知道声音之于歌伶几乎等同其生命,于双猛摇头,张嘴给纪青文看想表示自己舌头和声带都健在,可是这个张嘴的动作却让纪青文更加惊惶。
“双双!……”
于双几乎就要看见纪青文的灰眸带绝望痛积累泪液,后边却温温传来尹翌凉嗓音:
“只是哑药,她没事。”
众人转头,终于发现那被晾在一边已久的三个大恩人
里面容儿笑得尴尬,姚鱼则一如既往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