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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也都指指点点,群情激昂,吵闹成了一团,云龙早已借着人流掩护,跑出了城隍庙。
这时日头已经西斜,云龙只知道从太原来时是一路向西,此时就拼命向东跑去,先是跑出了西安城,然后就挑着人迹稀少的小路一路往东。开始还能根据太阳来判断方位,后来太阳下山,他也跑的累了,只能是按照自己的感觉向前跑而已,心里只是想着跑得离西安远一点,就不会被于洪和那两个小厮找到了。
秦辉自那日得知夏峻住在平凉一带,便也向西赶来。他听王易林的介绍,夏峻一行人数众多,定是要走官道的。他一路上白天就向沿途的客栈打听,晚上则研究那本不知真假的《伏魔录》,书上的武功招式和运气方法,总是让他觉得就在指尖,却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这让他更加的苦恼,觉得自己已经坐拥了宝库,可偏偏怎么也找不到开门的钥匙。
这一日,秦辉终于在渭南的一家客栈打听到夏峻一行人的踪迹;只是昨天一大早就结账离开了。秦辉掐指一算,渭南离西安不过一百里,夏峻他们现在八成就在西安。但是西安这么大;想要找到十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秦辉想:“他们赶路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人困马乏,又带着个小孩子,说不定会在西安盘桓几日,游玩游玩。我若跑到他们前面,反而无法顺藤摸瓜。就算他们在西安并未停留,西去的路岔道更少,料我也不会走错。”
到了西安,才现有个大庙会,秦晖心想即便找不到云龙,起码也能看几个漂亮女子,趁机摸上两把,这几日光顾着赶路,可是闷坏了。他正四处乱逛,虽是想寻找云龙,却忍不住总往有女人的地方扎。谁知来赶庙会的女人大半都是些老妇幼女,妙龄女子没有几个,正在他烦闷之际,听到庙里人声嘈杂,好像是一群人吵闹起来了,于是也上前看热闹。
庙门口已经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秦晖挤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正打算离开,只听旁边两个人议论道:“听说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厮呢,陪着少爷来逛,结果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秦辉听到“少爷”二字,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另一个人说:“这也未必是实情,现在的小偷,假装是公子少爷的随从,万一被抓住了就以这个理由脱身。要不为啥让他把他家少爷找了来对证,他又推说少爷跑了呢?我看啊,要不就根本没有少爷这么个人,要不就是假扮的少爷,现在看见同伙被抓,畏罪潜逃啦!”
秦辉听到这里,赶紧挤到人群中间,只见一个小厮正被几个人拉着,其中一个人还生气的大声嚷道:“庄大爷,咱们就绑了他去见官,他那些瞎话,让他上官府去说好了。”庄大爷是这次庙会的管理人,也相当于半个官府,要是他同意绑了见官,八成就算认定是小偷了。
于洪拿了糖画儿,便小心的向庙宇这边走来。到庙门口,正看见小宝百口难辨,恳切的跟众人解释:“各位叔叔大爷,我真的没偷东西。我跟我家少爷一起来的,同行的还有两个人,他们能替我作证。现在我东西也放下了,你们就让我去找我家少爷吧,要是寻不见他,我这吃饭的家伙就保不住了。”
于洪见此情形,心里咯噔一声,心想:“难道真的让何先生料中了?云龙这些天轻松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他心中一凉,这个差事办砸了,自己这碗饭就算是吃到头了。
但他毕竟跟随夏峻多年,办事也老练一些。他先不忙着去给小宝解围,免得自己也被卷进去耽误正事。他见马闯刚刚满头大汗挤过来,急忙把他拉到人群外,说道:“赶快回客栈,让大家四处去找小少爷,只留一两个人在客栈供主人回来使唤就是了。主人现在在知府衙门不便打扰,但等他一回来立刻通知他。我料想云龙要是有心跑掉,一定往东,我先往那个方向去了,你替我向主人请罪。”马闯知道事态严重,不敢怠慢,一溜烟向客栈跑去。
只是那小宝,过了半晌也没见于洪等人过来解围,实在没辙了,只得嚷道:“我们老爷姓夏,是知府老爷的客人,我们就住城西的悦来客栈,各位要是不信,跟我回去一问便知我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
秦辉听到又是“小少爷”又是“姓夏”的,心中狂喜不止,功夫不负有心人,云龙果然被他找到了。他不再听那小厮继续说些什么,立刻便往城西的悦来客栈去。
到了悦来客栈,夏峻赴宴还没有回来,其他人都到城隍庙周遭找穆云龙去了。秦辉想:“我若是跟他们一起到城隍庙去乱找一通,未必就能抢先找到穆云龙,倒不如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他们把穆云龙找回来以后,我再趁夜深人静点了他的穴,把他抢过来便是。”
………【第五章 逃跑 第六节】………
穆云龙出了城门不敢走大道,尽沿着一些小道向东走,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是觉得浑身好像都要瘫软下去,腿像灌了铅似的,每抬一次都要费吃奶的力气,加上又冷又饿,已经快要走不动了。:ap;天已经完全黑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他辨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脚下的路。跑着跑着,他突然现前面有一个村庄,几间房屋里隐隐透出灯光,便想去讨点吃的。
由于担心被夏峻的人找到,他走到离大路最远的一间房子门前,边敲门边沙哑着嗓子喊道:“请问有人吗?”
门里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答道:“有什么事!”
云龙答道:“我路过此地,想讨碗饭吃。”
那男人不耐烦的答道:“讨饭的滚到别处去!”
云龙正要离开,旁边的一扇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探出头来,招手让云龙进屋。这是一间厨房,女孩让云龙走到炉灶跟前烤火,盛了一碗小米稀饭递给他。
云龙道了声谢,便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女孩问:“你从哪里来的?”
云龙放下碗答道:“西安。”
女孩惊讶的说:“西安离这儿有五十多里呢,你就一个人走来的?”
云龙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一口气就跑了这么远,说道:“我是从舅舅家逃出来的,我不喜欢他们,便跑了。”
女孩脸上现出羡慕的表情,说道:“我要是能像你这样就好了。可是我不敢跑,我要是跑了,我娘一定会被我爹打死。”
云龙正要答话,厨房门突然被一脚踢开,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指着女孩骂道:“你个死妮子,自己还吃不饱呢,还给别人,他吃了你就别吃!”
云龙猜这个男人肯定就是女孩的爹,如果自己走了,说不定她会因此挨打,可是舅舅从来不给他钱,只好赶紧站了起来,说:“这饭我不白吃的,我用这个换。”说着在腰间摸索出一枚玉佩放在面前的破桌子上。
男人正是女孩的爹,姓伍,名叫伍旺财,应了他“无旺财”的名字,一辈子只会吃酒赌钱,手头向来不宽裕。这时伍旺财看清来的并不是小叫花子,而是一名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虽然显得颇为狼狈,但眉宇间露着富贵之气,一看就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若留他在家里住下,日后他家人来寻,定然有利可图。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谄媚笑道:“一碗稀饭,只当是请公子吃的,就当是公子吃惯了鸡鸭鱼肉,来尝个鲜。今晚公子便在我家歇息,这块玉,”他一把将玉佩抓到手里摩挲着:“就当是房钱啦。”一转脸又对着女孩吼道:“死妮子,还不快去把你那狗窝拾掇干净了让少爷住!”女孩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莫名其妙的回自己房间收拾去了。
伍旺财对云龙说道:“少爷把衣服脱下来,放在炉子边上烤干了,明天好有干衣服穿。”云龙还在犹豫着,就被他连拖带拽的脱了外衣,推到了女孩的屋里。
女孩已经把房间收拾停当,虽然很简陋,但还算干净。伍旺财道:“少爷赶路一定累了,先在妮子的房间休息,明天我让内人准备好饭菜款待少爷。”说完就带着女孩出去了。
伍旺财回到自己房里,乐和的说:“嘿嘿,都他妈说老子‘无旺财’,今天不就来财了?***,这个小***肯定是财主家的崽子,老子在赌场见过有人就拿这种玉佩能当二十两银子押呢,咱们好好养着这财神,要是他爹妈来找,不敲他一百两也得敲八十两,那老子可就大财了,哈哈。”
伍氏怯怯的说:“娃怪可怜见的,要是爹妈来寻,送还给他们便是,怎好要人家钱。”妮子的妈长得眉清目秀,虽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但看得出二八年华时定是个可人儿,此时她年纪似乎还不到三十,但是眼角眉梢无不露着凄苦之情,眉头微颦,眼神游移,不敢正视丈夫的眼睛。
十多年前,她在京做官的丈夫得罪了朝里当权的太监,被陷害配云南,谁知在路上丈夫染上伤寒,走到伍家庄就去世了。
负责押送的衙役,怕传染了伤寒,也可怜她身怀六甲,把她也一并算做死亡,匆匆掩埋了她丈夫的尸,乐得回去交差了。
她一个人流落异乡,悲痛欲绝,想随着丈夫一起去了算了,又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伍旺财游手好闲四处闲逛,看到一个美貌女子晕倒在路边,便带回家中。为了孩子,她只好嫁给了伍旺财。妮子虽然很讨厌自己的爹,但也从没想过这人竟然不是她的亲爹。
伍旺财道:“你懂个屁,他们有钱人家掏个百八十两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要白不要,妮子,给你爹倒酒,我今天可要喝两盅。”
妮子本在房间一角坐着,听见她爹的话,眼睛都没有抬,转身出去了,不多时回来淡淡的说:“酒没了。”
伍旺财说:“没了给老子去打。”说着掏出几个铜钱丢在桌上。
伍氏说:“这么晚了,你还让孩子出去,道也不近,怪吓人的,料那酒馆也打烊了,不如明天再去吧。”
伍旺财道:“明天去,明天去今天的酒怎么办?关门了不会敲开?伍小三那个王八蛋,敢不给开门,老子明天就把他头拧下来当尿壶。”扭头对妮子说:“赶快去,赶快去。”
妮子拿起桌上的钱,拿着酒壶,不一言扭头出去了。
伍旺财还没完没了的说:“要这女娃有啥用,酒都不能给老子打。就等着在老子这儿吃几年白饭,然后嫁人啊。”
伍氏软弱不敢一言,只是微皱着眉,不时伸头探看,盼妮子早点回来。
却说云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自己家里的事,又想如果舅舅派人追来怎么办。但毕竟跑了一天太累了,想着想着便也慢慢睡着了,梦中正被不知什么妖怪追赶,白天戏里沙和尚胸前的骷髅一个个锉动着牙齿向自己飘来,旁边的树变成树精,一个枝桠变成巨手拉着他左右摇晃。那树精慢慢显出一张女孩的脸,还喊着“醒醒、醒醒”,云龙睁眼一看,正是妮子。
妮子着急的说:“我刚才去打酒的时候,在村口看见几个外乡人,正挨家挨户的找人呢。怕不是你舅舅来找你了?”
云龙吓得立刻清醒了过来,下床就想跑。
妮子递给他一个小包袱,说道:“这里是几个野菜饽饽,你路上饿了吃,还有我攒的十一文钱,本来想也许什么时候我逃出去用的,现在给你吧。后院出去有一条翻山的近路,是我上山采果子的时候现的,没什么人知道,马也走不了,你要是不害怕就从那跑吧。”
云龙说:“妮子妹妹,你对我太好了,将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这个给你,当心别让你爹现了。”说着一把扯下脖子里戴的长命锁,塞在妮子手里。
云龙一走,妮子便躺在床上,把头蒙上,假装睡觉。过不多时,果然听到自家门外有人在叫门。
一个男人问:“请问,有没有一个十岁多的男孩来过这里?”
伍旺财兴奋的回答:“有!有!我看他又累又饿的,给他吃了饭,现在正在我女儿的房间休息呢!别看我家穷,可是把最好的吃食、最干净的房间给您家少爷,一点不敢委屈了他。”
来的正是于洪,他一路向东边寻找,没想到云龙辨错了方向,因此辗转到这时才找到这里,马闯也带着几个人沿着他留的记号刚刚跟他会合。这时他不愿再听伍旺财啰嗦,便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碎银,问道:“现在可以带我去他的房间吗?”
伍旺财见这样便有银子赚,高兴的声音都高了八度:“大爷这边请,这边请!”
于洪怕惊扰了云龙,急忙阻止道:“小声些,莫吵了旁人。”
伍旺财会意的点点头,领着他们来到妮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