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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的弟子,多半都已经在武功和佛法上有相当造诣。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俗家弟子,竟能学到只有少数高级武僧才能接触到的达摩拳,这套拳法,连他们中也不过只有一两个幸运儿有缘见过几招,连完整的一套拳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更别提修习了。因此刚才并无一人看出座出了近十招,才逼这白晓杉使出的是什么功夫。
云龙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也听说过达摩拳的厉害,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学的功夫居然这么高深。想到这两年还学了那么多的武功,他的心跳加了,心想:“或许,我现在可以打得过那个仇人了!”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笑意。
慧光料到这俗家弟子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偷学了这么高深的功夫,这时见他虽然也是大吃一惊,却不知悔改,居然还偷笑,怒斥道:“你别以为自己侥幸学到这么高深的功夫,就有什么可得意的。你别忘了,这里是少林寺的戒律院。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按照寺规,要把偷学武功者的武功废掉,逐出山门。”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就连一直在幸灾乐祸的法本,这时也仿佛被“废除武功”这个对于他们来说比死还要残酷的惩罚,惊得大气都不敢长出。云龙刚刚浮起的一丝笑容僵在脸上,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立时又化成了灰烬,是比此前一切的绝望都更加彻底、更加令人不知所措的灰烬。
法清也被这巨大的变故震慑的缓过神来,在一旁喃喃的说:“不要废他武功,都是我的错,不要废他武功。”
慧光叹了口气,道:“你们二人总是修行不够,心里邪念太盛,才会做出这么多错事。我本应立刻废掉白晓杉的武功,但既然你是方丈留下的,此事需禀报方丈后再做打算。”
慧光让人把云龙押下去先看管起来,便去找慧然方丈。慧然正在禅房中誊写经文,慧光在他身后看了看,赞道:“方丈这笔小楷,越有文衡山的味道了。”
慧然将一句写完,把笔往笔山上一架,笑道:“师弟好眼力,我前日新得了一本他的《金刚经》,结构疏密匀称,位置适宜,字体也不像前人总是有肥有瘦,而是个个清雅隽秀。果真如世人所言,八面观音,色相具足。我拿着看了数日,今天才敢出手试试。既然师弟能一眼看出是他,可见我仿得倒还不算太过拙劣。”
慧光朝禅房四壁悬挂的字幅看了看,说道:“方丈素喜这类清雅隽秀字体,像这文衡山、钟绍京的字,我看就有些过于温婉。都说字如其人,只怕方丈对犯错的弟子也是越来越仁厚了。”
慧然微微一笑:“戒律院座,果然不是来看我写字的。座有何话要讲,就请直说吧。”
慧光正色道:“今天早上有一个别院的俗家弟子,打伤了法字辈的三名僧人,被我抓住了。”
慧然惊道:“伤的重吗?”
慧光倒好像已经消了气,心平气和答道:“法光肋骨断了三根,法明受了些轻微的内伤,法本伤的还算轻,只是些皮外伤。”
慧然更加吃惊:“这么重的伤,你刚才说是一名俗家弟子打的?”
慧光也知道这事会造成什么效果,对方丈的反应毫不奇怪:“正是。法清虽也在场,但我可以肯定他并未出手。何况法清只是个伙工和尚,武功不高。”
慧然好像怎么都想不通:“伙工和尚武功不高,一个俗家弟子又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武功?我记得法光他们的功夫还是不错的,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慧光冷笑了一声:“当然是有隐情。这个俗家弟子武功可不是一般的高,别说法光了,就连功夫最好的法宣,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不知他从哪里偷学了武功。”他说着朝四周看看,压低了声音:“我曾试了一下,他居然会使达摩拳!”
慧然的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问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慧光答道:“叫做白晓杉,已经上山四年了。听他自己讲,是方丈留下的?”
慧然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哦,是他?我确实有些印象,当时觉得他是个习武的材料,又禁不住他百般恳求,才将他留下的,想不到居然会出这种事。师弟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慧光毫不犹豫答道:“依律应当废了武功,赶下山去。”
慧然当然知道依律的惩罚很重,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顿了顿又道:“那便依律办理吧。”
慧光本以为慧然定会像往常一样,翻来覆去询问半天,找借口替弟子开脱,没想到这次却这么痛快,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慧然叫来一个小和尚,吩咐他把云龙先押解到戒律院,等众僧上完晚课的时候再当众处置。
………【第一十三章 下山 第八节】………
处理完正事,慧然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师弟若没有其他的事,不如陪我下盘棋,如何?我俩可好久没下棋了。:ap;文字版”
慧光虽然心里想着云龙的事,但也不好拒绝,两人取出棋盘棋子,便下了起来。平日里两人下棋,基本上是不分胜负,可今天慧然不知怎的,竟频出昏招,没过多久就让慧心擒了他左下角的一条大龙。
慧然将手中的棋子往盒里一扔,笑道:“我是好久不下棋,也不至于生疏到这种程度,刚才几个死活没看准。来来来,再下一盘。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慧光乐呵呵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捡回盒中,也笑着说道:“方丈是杂务缠身,心思也根本不在下棋上。”
慧然“哎呀”一声,说道:“正是,我说心里总有什么事放不下,老是心神不宁的,你倒提醒了我。我想起来王员外要我们做法事的事情我还有一件没有办妥,你少坐片刻,等我处理完此事,回来定能赢你。”说完,起身径自出门去了。
慧光知道这方丈师兄向来有些小孩心性,只得笑笑,由他去了。等了一盏茶工夫,慧然从外面回来。慧光正在欣赏他刚才抄写的《金刚经》,见慧然两脚上沾满了泥,问道:“外面下雨了么?”
慧然低头看了看,将泥污了的僧鞋脱下,换上一双干净的:“啊,大概是刚刚下过了,地上还有些湿。来,咱俩再下一盘。”
两人布好局,刚至中盘,战得正酣,正在争夺棋盘左上角的几子。忽然一名戒律院的僧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说道:“报告方丈,报告座,今早押起来的那个俗家弟子,被个疯和尚给抢走啦!”慧然、慧光同时“啊”了一声,扔下手里的棋子,向戒律院赶去。
两人进了戒律院,只见正厅内躺着两个僧人,慧光一眼就看出二人是被什么手法点了穴,走过去,也不多问,三两下给他们解了穴。二人揉揉麻的双腿,被扶起来缓缓退到一边。慧然已经从之前关押云龙的房间出来,那里当然已经空空如也。慧然跟慧光对视一眼,问其中一个被点了穴的僧人:“这‘疯和尚’,到底是什么样貌打扮?”
一名被点了穴的僧人边揉腿边答道:“那和尚年龄应该不小了,满脸的胡子花白,穿着件破破烂烂的僧衣。来了也不说话,直接就冲那白晓杉关着的地方过去了,我们几个想拦,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另一个抢着说道:“他连钥匙在哪里都知道!就好像戒律院是他自己家似的,抢了钥匙,打开房门,把白晓杉拉出来,三跳两跳就上了房不见了。”
慧然和慧光又互相看了一眼,慧光道:“此事方丈和我自会处理,这件事关系重大,你们不许跟其他人说,明白吗?”几名僧人也不知到底那和尚是什么来头,自然也不敢打听,答应了退下。
等他们出了房门,慧光才低声道:“空闻师叔可好久没出现了。他怎么会认识个俗家弟子的?”
慧然茫然的摇摇头:“空闻师叔神龙见不见尾,咱们还真摸不透他的脾气。但既然他出手救人,我看那白晓杉八成便是跟他学的功夫。空闻师叔从二十多年前被逐出寺,便不能再算是少林弟子,那白晓杉也就算不上是偷学武功。”
慧光忿忿道:“空闻师叔也不替咱们想想,他这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咱们怎么跟其他人交待!”
慧然倒一点都不担心似的:“只说已将那个白晓杉赶下山去便是。空闻师叔的事,那几个弟子不敢随便乱说的。”
慧光犹犹豫豫的道:“那武功的事……”
慧然一挥手打断他,坚决的说:“空闻师叔既然选了他,咱们也不好插手干预,况且师叔虽然行事癫狂,却不至于同歪门邪道之人打交道,料想白晓杉不会给咱们惹事丢脸。”
再说云龙被关押在戒律院,本来已经心如死灰,脑子里乱成一团。我这一次,难道真的要被废去武功?或许便是自己一直以来偷学功夫的报应?可我这么拼命的学功夫,无非是想替父母报仇,又有什么错的?老天为何要一再的折磨我?看那慧光长老满脸正气,却是个糊涂包,只会听法光他们的一面之词,却完全不听我解释?或者……
云龙正想着,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还没等他从思绪中出来,就看房门哗啦一声打开,一个人冲将进来,抓起他的手便往外走。云龙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人出了门,定睛一看,这才看清他正是在后山练拳的和尚。
这和尚如入无人之境,就好像早已跟云龙说好了要一起出去逛逛似的,大踏步出得门去。门外地上躺着那几个负责看守他的戒律院弟子,正痛苦的扭来扭去。云龙见状,知道自己这祸是闯得更大了,心一横,跟着和尚飞身上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一言不直奔后山树林。到了平时练功的湖边,和尚停下脚步,回头笑呵呵的望着云龙道:“不错,不错,竟然没被我甩开。”云龙口称“师父”,倒头便拜。
和尚慌的连连摆手,一边扶起云龙,一边道:“我可不能当你师父,我起过誓不收徒弟的。你的师父是慧然那小子。”
云龙心想,这老和尚竟然称慧然为小子,想必辈分极高,正这时,云龙手臂被他浑厚的力道往上一抬,哪里还拜的下去,只好站起来苦笑道:“慧然方丈不愿收我做徒弟,所以我才在别院虚度了四年,幸好后两年遇到您,否则……”他一句话说了一半,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
和尚笑着接过话头:“否则怎样?否则你早就下山去了?”
云龙刚才本差点说出“否则我何时才能给父母报仇”,这时不置可否的笑笑。虽然面对的是对自己有恩的“师父”,但自己的身世还是不便对他明言。
和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接着说道:“你这小子,真是不分好歹。若不是慧然,我怎么知道你每天晚上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来练功?”
………【第一十三章 下山 第九节】………
云龙听闻,惊讶的睁大眼睛,半晌才说:“难道是方丈告诉您的?那,那方丈为何不自己教我?又为何对法本他们的恶行视而不见,害得我最终还是不得不离开少林寺?”
和尚哈哈笑道:“若不是你学的太快,恐怕道现在还在被法本‘欺负’着呢!慧然虽为少林方丈,但是少林寺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寺庙,诸事都要同众僧商量。:ap;文字版你一个俗家弟子,他若过分偏爱,定会惹人口舌。虽然法本等人品性不佳,然则并未犯大戒,慧然又想让他们慢慢的教你,演示些上乘功夫给你们看,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你小子悟性甚好,一点就通,不多时就过了法本,慧然怕误人子弟才不得不请我出山。”
云龙回想一下,法本他们确实有时会在他们面前表演一些上乘功夫,当时他只当是法本在显摆自己的功夫,没想到竟然是慧然方丈安排让自己学习的,这时不免懊悔当初不懂得珍惜机会。
和尚见云龙脸上现出懊恼的神色,安慰道:“慧然也是说想看看你的品性如何,故此在两年前才找到我。”
云龙想起两年前那个时刻,正是自己情绪最低落的日子,若不是“侥幸”遇到了师父,或许自己就彻底的低沉下去了。他突然想起一个长时间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还有多少人像我这样‘偷学’功夫的?我从来也没在这里遇见旁人。”
和尚哈哈大笑起来:“还能有多少人?多少年来,也只有你一个!私传武功,执戒犯戒,若让戒律院座知道了,慧然也难逃苦头。”
云龙心中愧疚,原来他一直误会了慧然方丈:“没想到方丈这般用心良苦,我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和尚依然是一副笑模样:“你别看慧然他外表忠厚,实际上一肚子鬼主意。想让老衲我教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