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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心碎 上
北方的冬天,简直是冰雪的世界,就连夜在它的面前也不得不收敛,更有残月为伴,让人觉得夜也懂柔情!
然而,一辆绿色三凌越野车,驶向东郊郑家大院,让有些人注定将这一天永远铭记,更让有些人因为这一天永远不安。在离郑宅十公里,车灯关上了,车速也降了下来。凌晨三点一刻,越野车在距郑宅两百米左右缓缓停下,从车上跳下三个白衣人,奔向郑宅。
郑宅是清朝末年,由元华公兴建,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从元华公在莫斯科创立,第一家大元商号,到元华公之子“世昌”,百年来郑宅接待过许多欧洲工商业巨头和外交官,百年来这里是北方市最富有的象征。连战乱时,胡子(土匪)也不敢打郑家的主意。然而,不久前世昌在巴黎去逝。元华公之孙“郑学文”被人陷害,从市长变成阶下囚,郑家的命运从此也将改写——
三个白衣人在院墙外,一动也不动,像是在听院内的动静,一刻钟过去,其中个子最高的白衣人把手中的牛皮搭在院墙上。天太冷,院内的两只牧羊犬躲在窝里轻哼一声,三个白衣人似僵尸一样定在原地。片刻,院内再次静下来,高个作个手势,另外两人,其中一个摆出一个右弓步,另一个半蹲双手扶墙,高个后退十多米,深吸一口气,然后跑起来,只见他右脚踏在弓步之人的右膝,左脚踩在扶墙之人的右肩,便跳上搭在院墙的牛皮上。这一手着实了得,落脚处只要稍偏一点便会踩在院墙上竖起的碎玻璃上,非剌入他的脚板不可。更让人不可思意,院墙有两来多高,跳上院墙的他却能稳稳地站在墙头上,紧接着就是两个点射,可怜郑远志的两只纯种高加索牧羊犬,第一只连声音也没发出一声;第二只也仅是哼哼一声,便先后被麻醉枪打中,瘫软在地上。仅从此人显露的这一手,也足以让上帝把这一家的命运抛弃啦!
此时,郑家的老管家正自无眠,怀里抱着郑家的小主人,听到狗的低吼,借着月光向外张望,三个身影进入他的视线,惊得他头皮发麻,颤抖的手差点没把怀中的孩子摔到地上,慌忙蹲下,把孩子的小屁股放在颤抖的双膝上,空出左手拿起电话,可电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入夜时来人已把郑家的电话线割断了。
高个解决掉两只猛犬,转过身微微屈膝伸出右手,其中一个较矮的白衣人坐在另个人的双肩上,抓住高个子的右手,被高个子像拎小鸡似的,一个转身已把矮个子放在院墙内,紧接着院墙外的白衣人,也同矮个子一样被放到院内,高个子轻轻一跳,蹦下墙头。矮个子拿出几根钢钎,准备打开房门。
老管家打不出去电话,第一个念头便是到三楼通知远志,刚到楼梯口听到“咔”的一声,他已感觉到房门被人打开,老管家只想冲到门口把来人拦住。听到声响怀里的孩子,被惊得打一个激灵,老人感觉到怀里的孩子一动,才收住心神,忙伸手捂住孩子的小嘴,跌跌撞撞向远志祖父房间奔去。原来郑家建宅时正值清朝从胜到衰,北方经常有胡子出现,虽说当时没有那个胡子不长眼,打郑家的主意,可元华公还是修了一条一公里长的暗道,直通后山,以备不时之需。老管家不知来人的目的,想起远志在半个月前把代理市长的公子打成伤残,老管家心中有不祥的预感。怕怀里的孩子突然醒来,便不再犹豫,躲进了暗道。
三人一进门,留下一人守在门口,高矮二人便直奔三楼郑远志的卧室。远志和妻子睡得正熟,高矮二人脚步又极轻,直到高矮二人拿出用药水浸过的手帕放在二人的口鼻上,二人仍是不知。接着高矮二人拿出聚乙烯薄膜盖在远志夫妇的口鼻上,夫妻二人连挣扎一下都没,便停止了呼息。紧接着二人跑去二楼,远志的母亲也没能摆脱和儿子同样的命运,连小保姆彩云,也没能幸免。高矮二人对望一眼,露出满意的微笑,本想会有一场打斗,哪料到比预想的还要顺利。然而,到婴儿床上,却不见远志只月十几个月大的儿子郑雨,到楼下年过六旬的老管家也不在。高个子终于发出到郑家后的第一个声音,问道:“老二,你在门口没走开过吧!”
“我,我……一直守在这儿,出啥事了大哥?”守在门口的白衣人结结巴巴地回道。
高个额头不断的涌出汗水,沉思片刻,声音低沉,吩咐道:“老二,你把一楼仔细找一遍;三,你去三楼看看。”高个子话音一落,二人分别去了一楼和三楼,高个子也跑到二楼,个个房间逐一查看。最后三人又回到一楼,看着二人的模样,高个子知道,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没有任何发现。那个被高个称为三的人,见大哥不安的样子,便说:“大哥,反正只是一个孩子,找不到就算了吧!我们没时间在这儿找下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章 心碎 下
高个吼道:“三,你懂什么!你知道找不到那老东西,后果有多严重吗?”那个被称为老二的人,劝道:“大……大哥,你……别生气,这郑宅有多大,你也知道。要……不是咱们有地图,又在对面盯……盯了两天,想找到郑……郑远志也已不容易。如……如果那老头真的躲……躲起来,我们三人就在这……这儿找十天也找不到,依我看,今天的郑家已非昔日,半年前郑……郑远志的爷爷在法国去逝,郑学文在监狱,郑远志也……也已被咱们做掉。郑……郑家的资产再多,没……没人给他撑腰,那……那个老管家也是不敢露面的!他不会自己出来送死。只要我们不说,卢……卢昆那边是不会知道的!管家就算是活……活着,躲……还……来不及呢!我们再……再不走,到天亮被子人发现我们可就麻烦了。”
高个子,怒骂:“你狗日的!快把你的臭嘴闭上,老子听得心烦!”
三也劝道:“大哥,我认为二哥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是撤吧?”
高个叹息一声:“好吧!三,你去把煤气打开,屋里的东西你可一件都不能动,明白吗?”高个子没等他回答,便先一步离开了。
待矮个子把房门从新反锁好,老大才把两条犬身上的麻醉取下,三人又同来时一样,离开郑家大院,越野车刚驶出不到一公里,郑家那栋上百年的洋楼,轰的一声,火焰从破碎的窗子喷出,映得四周的雪似晚霞一般。
老管家躲在暗道,心就是放不下——
远志对他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孙子一样。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他再也等不下去,往暗道里又走了大约有百米左右,把还在熟睡的孩子放在石板上,他想从暗道溜回去,查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岂知刚迈出三四十步,一声闷响从暗道入口处传来,暗道入口处的石块纷纷下落,接着便是连锁反应,下落的石块向暗道内延伸,老人忙转身抱起已被吓醒,哇哇大哭的孩子向暗道深处奔去。一口气又跑出有上百米,暗道内才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婴儿的哭声还在继续,不知是石头落地的响声吓的,还是知道了亲人惨遭不幸——
还好暗道建得结实,只波及到洞口五六十米,老管家急得不住来回走,怎么哄怀中的婴儿仍是不停的哭,时间又过去有一个时辰,也不知婴儿是累了,还是困了,再次睡去。暗道里总算是安静下来,可老管家的心仍是七上八下的,十来岁进入郑家,救命之恩不提,到今天他已在郑家生活五十来年了。郑学文待他如父,连不学无术的郑远志对他也似爷爷一般尊敬。郑家在他心中已和自己的家一样,他急得直跺脚再也等不下去,决定还是回去看看,可只走了七八十米,暗道已被掉落的石块封住。无奈一老一少只有向暗道的尽头走去,老人边走边想,越想越是心惊,最后连想也不敢去想了——
走出暗道天已放亮,老人向山顶走去,还好这山筑有石阶,要不然这一老一小真不知能不能上得山来。刚走到半山腰,透过树木远远可以望见郑宅的上空还在冒着黑烟,影影绰绰看见火警、民警、医护人员在院内来回乱跑,警戒线外挤满了好事的人。他们恨爹妈给自己生得腿太短,踮起脚尖向院内张望。警灯闪着让人心惊的红蓝光,老人一屁股坐在石阶上,目光呆呆的盯着郑宅,双眼泪水如潮水似的汹涌。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孩子的哭声才让他回过神来,忙要站起身赶快找个地方给孩子弄吃的来,才发现自己的腿脚已不好用。老人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自己冻死不打紧,郑家的血脉,可不能毁了!老人支撑着把怀里的孩子放在上屋的石板上,用双手支撑身体,移向石阶旁,抓起白雪,在双膝上不住的揉搓。片刻双腿有了知觉,可双脚仍是没有感觉,但是老人再也不敢等下去;再等孩子肯定要被冻伤,就算不会被冻伤,被昨晚的人发现,也是没有活路。老人咬着牙,站起身抱起孩子,继续向山顶走去,只有翻过这座山才能到达公路,才能回市里。
一个小时后老人抱着孩子终于上了出租车,上午九点到了站前旅馆。老人让老板娘帮忙给孩子弄点吃的,又让老板娘帮忙给自己打盆冷水。
老人把双脚放到水里,发现十个脚趾全变成了紫黑色。老人没把脚放到水盆里,咬着牙把鞋子穿上,吃过东西抱起孩子上了出租车。说是去二龙镇,其实去二龙镇刚好能看到郑宅。当出租车经过郑宅时,明知道结果,老人还是在内心祈祷,天佑好人,那怕是再有一个幸存者,怀里的孩子也不至于成为孤儿!老人神色黯然,问道:“那边,怎那么多警察?”
“那是郑家,昨晚发生大火,一家人全被烧死了!听说还有一个不满两岁的小孩呢!”司机开着车,仍管不住好事的眼睛,车速慢下来,时不时的向郑宅瞥一眼。
听到司机提及小孩,老人心好像要跳出来,知道一家人除了自己和怀里的孩子,无人生还,心在和学文对话:“学文呀!阿叔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家人。你在监狱一定要建康,你的孙子只有你这一个亲人啦!”老人感到自己的心被人挖出来,被人正用乱刀在砍。老人抑自不住自己的情绪,双眼已湿,望着郑宅,声音凄苦:“前面调头,送我回车站吧
第二章 快乐的童年 上
两年后的北方市,幸福村——
“豆腐,豆腐……”
一位个头矮小、微胖、宽肩、大约五十岁左右,有一张四方的、饱经风霜的、暗黄的面孔;深黑色的眼晴略显呆滞。他那厚厚的嘴唇下挂着一丛下垂的栗色山羊胡子,算是他脸上最美的风景。他坐在驴车的右前侧,手持缰绳,悠闲地晃动着双腿,右手握着鞭子,有节奏的叫卖着。他就是“杨有才”。只不过很少有人叫他杨有才,相比较而言“老豆腐”这个绰号,在吃过他豆腐的人群中,要比他的名字使用频率高得多!
生活在幸福村的人,每天早晨都能听到他重复了几十年的叫卖声,不过今天有点迟——何以说迟?已过十点。因为卖豆腐最好的时间应是早饭前,一盘豆腐,弄几根小葱,一盘黄酱,就是一道绝好的小菜——
一个小男孩,看上去三四岁的模样,圆圆的红润面孔、一对大眼睛闪烁着童年的稚气与天真;身穿红色短褂,红色开裆裤,手里拿着——不,不应该说是拿着,简直就是拖着,一个足可以把他放进去的大筐。急匆匆——跌跌撞撞从暗红色大门旁的小侧门挤出来,连拖带拽的拉出一只大筐,站在路中间等着豆腐车的到来。
老豆腐坐在驴车上,打量着迎面正向自己缓缓移动的,拖着大筐的红衣小男孩。老豆腐拖个长音喊道:“吁——”同时拉住僵绳,毛驴应声停下脚步。
小男孩用稚气的童音喊道:“——买豆腐。”
活在孤独与寂寞中的老豆腐,将头来回转动,见四周无人,便想将小男孩捉弄一番。跳下车在小男孩面前蹲下身,习愦似的拈着山羊胡:“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老豆腐的嘴巴里吐出一口浓烈的廉价香烟,小男孩被烟呛得轻咳一声,便有些恼火,嘴嘟起来,无视老豆腐的问话,拖了个长音,愤愤地道:“我要买豆腐!”
老豆腐见小男孩气呼呼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快意。在小男孩的脸上轻轻地掐一下,呆滞的眼神,突然灵动起来,不无*的问道:“臭小子!想吃豆腐吗?”
小男孩点头,老豆腐看四周没有大人,双手抓住小男孩的脸蛋,朝不同的方向用力,眼睛瞪着小男孩:“你狗日的!回家叫你妈或者你爸拿家什来。你狗日的——吃还行!”
小男孩甚是倔强,脸被弄痛,口气生硬,眼神里透着强烈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