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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今夜白 +番外-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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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林叔叔和Susan姨接了我和哥哥到他们家里,说爸爸妈妈有事出去了,让我和哥哥在他们家住一段时间。林海涛把他所有的玩具都给了我,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哥哥跟我说,他曾悄悄听到林叔叔和Susan姨说,妈妈住院了,爸爸在医院陪着她。
我很害怕,只有生病了才会去医院,妈妈她生病了吗?会不会很疼?
晚上,Susan姨和我睡,我却睡不着,要哥哥抱着我才能睡。也许因为从我出生起,除了爸爸妈妈,就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这时,我害怕妈妈累了会生病,所以不敢吵她。
爸爸一只手把妈妈抱紧,另一只手抱住我。
我很快高兴起来,和爸爸说了很多话。
我说,爸爸,我想吃雪糕。
爸爸说,你今天已经吃了很多,再吃会闹肚子的。
我说,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喜欢我就给我吃哈根达斯。
爸爸问我,一一希望爸爸喜欢你?
我说,那是必须的。
爸爸说,妈妈喜欢一一,就给一一吃哈根达斯,爸爸喜欢妈妈和一一,就带妈妈和一一到西恩富戈斯。
我有些迷糊,问,爸爸,那我的雪糕呢?
爸爸说,因为爸爸已经带你到西恩富戈斯来了,所以雪糕没有了。
后来爸爸还说了什么,我记不住了,只隐约记得爸爸轻轻拍着我的背哄我睡觉,我合上眼睛前最后一幕的记忆是爸爸低头亲妈妈的唇。
小时候不懂,后来才知道,妈妈做过换心手术,那段时间,她的新心脏出了些问题。小时候也不懂,老想着要带顾雨冷到西恩富戈斯去,实际上,我喜欢他,和爸爸喜欢妈妈不同,他是哥哥。再后来,顾雨冷不声不响离开了我,我决定再也不喜欢他,他也不再是我哥哥。
不同于我的转变,爸爸总做着不变的事情。每隔几年,爸爸都会带妈妈到西恩富戈斯小住一些日子。我没有同去,我要上学,最重要的是,我认为那是属于爸爸和妈妈的地方,仅仅属于他们的。我爱他们。
爸爸妈妈不在,我害怕一个人对着寂静的大房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认知,妈妈一旦不在了,爸爸也不会再在这里,他会去妈妈在的地方,不论那是什么地方,天堂还是地狱,而我从此就只得自己一个人。我害怕这种感觉,哪怕我知道妈妈现在好好的,但六岁那年圣诞节的记忆,却一直深深刻在我脑子里。
出发去古巴前,爸爸将我送到林叔叔家,因为他和妈妈放心不下我,因为我和妈妈一样,有心脏病。我总怕妈妈离开我,也会怕自己离开他们,但自从林海涛吻过我之后,我有点害怕和他呆在一起。
于是,我对林叔叔撒了个谎,说死党芳子和Nina过来和我住几天,天知道芳子和Nina早约好到Nina老家玩两天,明天一早就出发,我怕Nina家的大狗,坚决不去。我决定明天去露营,打发爸爸妈妈暂时不在的寂寞。
实际上,林海涛并不赞成我回家住,说顾叔叔临走前是这么交待的,顾一一你必须住我家。
但不赞成归不赞成,高中部学生会会长的换届选举快开始了,他虽是一年级的新生,野心却大,打算竞选学生会会长,周末忙着和他的团队筹备拉票的方案和下周演讲的事情,没时间管我。所以哪怕他脑袋不知哪根线短了路,也报了天文社,但明天一定没时间去露营的。
藕叶,我也不想看到他。
第二颗星
翌日中午。
社长和其他几个学校的天文社一起包了辆大巴,车已等在校门口。
我们一行二十多人气赳赳的准备到校门口坐车,我拨拉着背包,眼梢余光瞥了瞥后面某个人,没想到他也会去那个转校生,二年级的魏雨冷,还携眷出席。
他带的人是二年级的学姐,咱们高中部的校花,岑可儿。
说起岑可儿,不得不说左佩。左佩是谁?就是开学典礼那天我撞着的和魏雨冷接吻的女孩,咱们学校三大校花,左佩就是其中之一,岑可儿和她是死对头。谁想到魏雨冷刚转学就和左佩好上,岑可儿便扬言要将魏雨冷抢到手。
现在,魏雨冷的人气不比林海涛那厮逊色。
一是这个双花夺雨事件,除此以外,他转学之前,是美国托马斯杰弗逊科技高中的资优生,那是美国最顶尖的私立中学。并且,他和林海涛一样,要竞选学生会会长,除去他和林海涛,其他几个竞选者都是三年级的人气学长。何况,谁也不能否认,魏雨冷很帅。
我纳闷:他现在不是该像林雨涛一样,在做竞选前的准备工作吗?怎么还有闲情来露营?
因为他,岑可儿今天以光速加入天文社,把四眼社长乐得找不着北。
社长一边走,一边笑得花枝乱颤,说,“同学们都带了不少装备,社里的男同志,请拿出你们的绅士风度,帮女同学拿拿东西。”
社长一说,我顿时觉得背包重了起来,魏雨冷的声音从背后淡淡传来,“顾一一,你的背包给我。”
我吓了一跳,转头瞪着他。
背后情况诡异。
低至一年级的新生,高至三年级的学姐,几乎所有女同胞都淑女地将背包地递到魏雨冷面前。会用几乎这个词,是因为还有个我没这么做。而男同学清一色将手伸到岑可儿面前,包括社长。
魏雨冷微微一笑得很倾城,“各位,很抱歉,我先答应了顾一一帮她拿的。”
我想拍死这厮,我什么时候拜托他帮我拿东西了!
“魏学长,是我不好。”躲避着女生们道道杀人的目光,我一把拉过胖子,道:“你帮我拿。”
胖子一手拿着薯片,一手搔头,显得很为难,“顾一一,我想帮岑学姐拿。”
我想把胖子也拍死,吼道:“两包薯片,干不干?”
胖子“啊”的一声,越发为难,岑可儿怒了,她竟然有可能拼不过两包薯片?她狠狠盯了我一眼,我吐吐舌,发现魏雨冷的笑意灿烂。
我捏捏眉心,心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转了个身,背包已被魏雨冷夺了过去。
正要问他把背包拿回来,一辆跑车却“倏”地一声在我面前停下。车窗摇下来,林雨涛冷若冰霜,盯着我说:“一一,上车。”
他这是什么表情,像吃了几吨炸药。我摸不着头脑,脱口道:“我要去露营。”
“不,你不去露营。”林海涛很冷静地打断我,“我要到学生会去办点事,你和我一起去,你不是最喜欢吃炸鸡吗,中午我陪你去吃肯德基。”
我咬了咬唇,“林海涛,你去办事带着我干嘛?而且,我真的要去露营。”
林海涛眉宇一皱,解了安全带,手往车门拉去,眼看他便要出来,我咬紧唇,这时,有人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手按在车门上。
林海涛嘴角一沉,道:“魏学长这是什么意思?”
魏雨冷一声轻笑,道:“顾一一是我的学妹,我不希望有人逼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林海涛眸光簇动,正要说话,却有一道声音道:“海涛,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
我一怔,这才发现林海涛旁边的副驾驶座上坐了个女生。那女生长发披肩,肤色莹白,长得很漂亮。我对她有印象,在宣传栏的报纸上看到过她的照片,她叫程学谨,和林海涛魏雨冷一样,她也是个新人王,是林海涛的副手,竞选学生会副会长。
我干笑两声,道:“你去忙吧,鸡的事情,不急,拜拜。”
说着连滚带爬逃也似的往前面那辆疑似社长和别人分租的巴士狂奔而去。
巴士前,天文社的人满腹疑问地看着我,又往我背后的法拉利看去。
这时,有几个女生兴奋地问,“顾一一,你和林海涛什么关系?”
立刻有二十多人齐竖起耳朵听,为了撇清我和林海涛的关系,我忙道:“我爸妈刚好认识他爸妈,就这样而。。。。。。”
“啊,那就是说你们是青梅竹马?”
“你肯定喜欢林海涛吧?”
“对方是程学谨,你是没什么希望了。”
“顾一一,我嫉妒你,如果我也可以和林海涛朝夕相处。。。。。。”
我恨发明青梅竹马这个词的人的同时,突然发现人群中多了两张看上去熟悉兮兮的脸孔,Nina,芳子?
Nina一撩刘海,风情万种地说,“我们也加入了天文社,和你一起去露营。”
我疑惑,“你们加入天文社,什么时候的事情?”
芳子笑道:“刚刚。”
我黑线,“你们为什么加入天文社?”
Nina继续撩刘海,“林少说,万一你不合作,不肯跟他走,我们便陪你一起去露营。”
“他怎么会知道我去露营?”
“我今早打电话给你,你关机了,我就打给他找你——”
我想哭,“你找不到我,打给他做什么?”
“因为你们接吻了。”
那个蜻蜓点水也算接吻?Nina是我今天继魏雨冷和胖子以后想拍死的第三个人,我咬牙切齿,“他叫你把我卖了你去不去?”
Nina嘴一拉,“如果林少要——”
我说,“当我没问。”
第三颗星
上了车,我还在胆惊心战中,记忆中好像没反抗过林海涛,所以说物极必反,谁让林海涛对我越来越凶,炸鸡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我没留意林海涛什么时候离去,也没留意魏雨冷和林海涛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上的车。
这车子本来就坐满其他学校的人,拜林海涛所赐,我和Nina,芳子最晚上车,结果我们只能坐最后一排,同排的还有比我们更晚上车的魏雨冷,和被迫等魏雨冷的岑美女。
岑美女坐在我旁边,魏雨冷坐我旁旁边。
我突然想起我的背包还在魏雨冷手里,正想问他要,Nina却将手机扔给我,“林少找你。”
我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机当手榴弹扔回去。
林海涛低沉的声音已在耳边传来,“顾一一。”
我只好回应,“这么巧啊。”
电话那边似乎顿了一顿,“顾一一,你就继续没心没肺吧,你回来我再收拾你,离魏雨冷远一点!”
我也怒了,这林海涛当我软柿子好捏!
可我就是不敢和他扛,惹不起我不会躲,恼恼的正想把电话掐了,他的声音又轻轻响起,“你身子不好,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这笨蛋却对我说谎,说她们过来陪你,这两天自己当心点,明天晚上你回来,我来接你。”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晌,直到Nina把我摇得七荤八素。
Nina和芳子问,林少和你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只记得林海涛的声音很温柔,他从没试过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这种语气,有点像爸爸拿妈妈没办法时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茫然,却似乎又有些喜欢,转身望向窗外,却看到魏雨冷微微眯眸看着我,目光深沉。
我心头一跳,赶紧别过头,随即骂自己多心,他是在看岑美女,干你什么事。
和Nina,芳子说了会儿话,我闭上眼睛休息。社长刚才说了,到露营的地方还有N小时。机会难得,各校之间正好联谊联谊,车里声音又多又吵,我昨晚睡得不好,又是嗜睡的体质,倒没被影响,一下昏睡起来。
朦胧中,只听得很多人转身过来跟魏雨冷和岑美女说话,还有芳子,Nina吱吱咕咕的声音。
后来,声音渐渐少了轻了,车里的人都开始休息。恍恍惚惚的似乎听到岑美女对魏雨冷说她不舒服。魏雨冷轻轻说了句什么。
睡梦中,只觉得身子疲乏,便向旁边的Nina靠过去。
Nina似乎一怔,随即搂住我。
有声音低低响起,似乎在叫我的名字,很快又听到有人淡淡说“不碍事”。
我嘀咕了句“别吵”,往Nina怀里拱了拱。车里的冷气开得有些大,我觉得冷,手也往她怀里塞去。
她微微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温暖干燥,很舒服,但掌心里似乎有些茧子,我有些奇怪,她的手怎么变大了,单手就将我的两只手都裹住。但实在疲乏得厉害,她的怀抱又比往常的舒服太多,我没计较太多,一下睡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身一个颠簸,我一下吓醒,怔怔坐起身来。
“一一,只是地上有些坑洼,不怕。”有人往我背上抚了抚。
我愣愣的点点头,迷迷糊糊的只见身旁的Nina靠着芳子,两人睡得正香,车外的天已微黑,车上的人几乎都睡着了。
我顿时吓得清醒过来,Nina睡了,那一直搂着我睡的是谁?我目瞪口呆地瞪向我另一边的人,对方犹自抚着我的脊背。清俊帅气的脸庞,幽深的眉眼,不是魏雨冷是谁?
不对不对,坐我另一边的该是岑美女才对,怎变成魏雨冷了?我脱口而出,“岑学姐呢?”
魏雨冷道:“她晕车,有些不舒服,换了位子,坐到前面去了。”
我一怔,果见魏雨冷旁边有件睡得呼哧呼哧的不明物体:胖子,原来是此君跟岑美女换了座位,我想用薯片把他埋了。
我突然想起半睡半醒时听到的那句“不碍事”,难道是他——
微微炙热的温度从肩上传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偎在魏雨冷怀里,赶紧挣脱,嗫嚅道:“对不起,你刚才怎么不叫醒我?”
魏雨冷揉了揉肩手,唇角微翘,“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那换你给我当枕头吧。”
我干笑着往旁边退去,“学长真爱开玩笑。”
魏雨冷也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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