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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说谢谢,我不想再管你和景之间的事了。”苏筱茉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宫亦景,双眼溢满了温柔的深情,“现在,我只想陪着景,守着景,等着景,在景睁开的眼睛的那一刻,我想告诉景我喜欢他,不准他再把我推给别人了。”
苏筱茉的话,让我和岚沉默了下来。
“哥哥,会没事的。”过了好一会儿,岚坚定地开口,“他很快就能清醒!”
苏筱茉只是笑了笑,专注的视线没有从宫亦景身上移开半寸。
“岚,我们走吧,不要再打扰筱茉和你哥哥了。”我轻轻地拍了拍岚的肩膀,牵着他的手离开。
岚依依不舍地回过头看着加护病房内的宫亦景,然后以无比笃定的口气对我说:“琴音,我决定转学到华英,这是哥哥的希望。我不会再逃避,我代替哥哥扛下宫家的一切责任,让能够安心地养病,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也可以保护哥哥。”
“好,我陪岚一起回华英。”我欣慰地看着岚,这一天,他突然成熟了许多,好像破茧高飞的蝴蝶,即使翅膀还很柔弱,但已经能够抵制一切暴风雨的袭击,因为他的心很坚强。
失去舞蹈的岚,最终还是走上宫亦景所希望的道路,而我会坚守承诺,一直陪在岚的身边。
宫亦景,岚变得这么努力,你一定要醒来,亲眼看看不一定的岚!
第十二章 幸福闪烁的希望之光
——VOL。01——
'再见不再见'
当岚下定决心转学到华英中学后,我和他一回到翔明中学去递交了转学申请。
转学申请批准下来的那一天,我和岚去凤翼楼的教师办公室办理相关手续,遇到了从国外回来向老师销假的唐禹飞。
有些时日未见的禹飞,以前鲜亮张扬的红色短发,变回了原来宁静低调的茶色,整个人瘦了一圈,也晒黑了许多,气质沉稳淡定。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差点都认出他是那个热情活跃的禹飞。
禹飞,不再是我熟悉的模样,记忆中飞扬的篮球少年成了脑海里模糊的身影,一股心酸在心底泛滥着。
禹飞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我和岚手中的转学申请书,炯亮的黑瞳倏地暗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扬出了嘲弄的弧线。
我和岚面面相觑,想到上次禹飞决绝的话语,再见模样改变的他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沉默,再沉默。
我们三个人一起离开教师办公室,走出高耸矗立的凤翼楼,我的心情却慢慢地沉重起来。
六月的阳光,张扬着炽烈的光芒,照射着凤翼楼四周的香樟树,夹着热浪的夏风缓缓地吹拂着,香樟树随之发出沙沙的声响,躲在树上的蝉儿开始鸣叫着夏天的旋律。
远处飘来淡淡花香味,还有身边弥漫的清新茉莉花香,都无法调剂我、岚和禹飞间僵硬的气氛。
“禹飞。”受不了和禹飞变成陌生人的疏离感,在香樟树下,我拉住了往教学楼方向前进的禹飞的衣角,低声道,“我们再谈谈,好吗?”
“好,你想对我说什么呢?”禹飞停住脚步,转过头,脸上带着嘲讽的微笑,“难道还需要我恭喜你们吗?”
闻言,我的手僵硬地缩了回来,心中止不住涌出悲哀的浪潮,脑海里不断地有个声音响起:风琴音啊风琴音,你别再奢望禹飞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和禹飞变成陌生人。
“禹飞,我和岚要转学到华英中学。”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略禹飞尖锐的话语,认真地问他,“你要不要也转回华英呢?”
当初禹飞会转来翔明是因为我,现在我要走了,他是不是也会跟着我走呢?
禹飞没有立即回答我,有些失神地看向华英中学的方向,好像想起了以前在华英中学的时光,眼神变得迷离起来,风扬起他的茶色短发,飘散着新茶的香气。
在华英中学,我曾经是号称美貌与智慧并存,仁义与道德齐飞的抢钱女王,而禹飞则是誓死追随女王陛下的全职骑士。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我,就连我把他的约会拍卖掉,他也会配合我。
看着突然出神的禹飞,虽然只是寸步之遥,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气息,让我明白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脑海里却响起了禹飞曾经对我说过的意气风发的话语,提醒着我曾经和禹飞是那么亲近,曾经我们一起走过的时光。
“琴音,我们做个约定,当你想谈恋爱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要做你NO。1的恋爱候选人!”
因为这样的约定,禹飞甘之如饴地跟着我身边,喜滋滋当我的抢钱助手。
“我是热情如火燃烧沙漠的唐禹飞,人称‘飞少’是也。为了女王陛下,上刀山下火海前披荆后斩棘,义不容辞!风琴音是我的女王陛下,我是她的全职骑士,她是我的,我是她的,谁也不准和我抢人!”
禹飞每次都会很骄傲地宣告,巴不得全天下的男生都离我远远的,谁也不能动他的女王陛下。
“琴音,我真的好嫉妒宫亦岚!”
“琴音,我没有任性,我是在捍卫自己最重要的人!”
“宫亦岚,你给我离琴音远点,不准你再靠近琴音,她是我的!”
“琴音,我会为你拿下最高分,你好好看哦!”
“琴音,听好了,我超喜欢你!”
我和岚的亲近,禹飞会妒忌会发怒,会向岚下战书。可我们三个人的感情,永远都无法平衡,不管禹飞再怎么热情的表白,我都无法给他全心全意地回应。
“……我会等你的,等你像我一样全心全意地喜欢我。”
“……琴音,不要再哭了,你为宫亦岚流的泪已经够多了。”
“……我一直在骗自己说琴音总有一天会忘记宫亦岚的,可今天,我很清醒地发现,宫亦岚一直藏在琴音心底的最深处,永远都无法消失。”
明明是我要求和禹飞在一起来逃避岚,却是禹飞一直忍受着失去我的恐惧,我无法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因为他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岚,仍愿意无限期地等我。
“所以,你想让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是不是?”
“琴音,朋友我已经当得够久了,不要再勉强我回到过去,好吗?”
“琴音,你想分手,可我永远都不想。”
“不管琴音选择谁,我都不会放手的!”
禹飞很固执,即使知道我的心不在他身上,他也不愿意放手,不愿意回到过去,再和我变成朋友,他只想一路往前,就算没有结局,也要坚持到底。
“我之所以会在你们面前,是要告诉你们,我恨你们,我不会原谅你们对我的背叛,永远都不会原谅的!”
禹飞的绝望是我给他的,他的恨也是我给的,因为是我背叛了他,只能遵守约定,却无法承诺他永远。
越是不伤害禹飞,却伤得他越深。
直到现在,开口邀请他一起回华英,也许是对禹飞的另一种伤害吧?
我黯然地低下头,岚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声地给我力量,然后正视着禹飞,诚恳地说:“华英中学原本是禹飞的母校,一起回去吧!”
禹飞回过神,目光扫向我和岚戴着银尾戒的手,眯起了眼睛,感伤的眸光从眼角漏了出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对不起,禹飞,是我在强求你。”苦涩感从心底涌了出来,我难过地咬着唇。
“我说过永远都不想再听到你说对不起了。”禹飞冷漠地别开头,看着沙沙作响的香樟树,“你的对不起只会提醒我失去你的痛苦。”
“……”我愕然地看着禹飞,心被刺痛了。
“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想很多,我一开始喜欢的是身为抢钱女王的琴音,但琴音放弃当抢钱女王的时候,也许我们之间的羁绊就慢慢地消逝,所以,我才会失去琴音吧!”禹飞的表情迷茫起来,仿佛在自我催眠着。
我想说对不起,可无法说出口,因为那三个会让禹飞更痛苦。
岚悄悄地握住我的手,眼神温柔,默默地给我勇气面对禹飞的远去。
“我曾经告诉自己,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即使幸福是别人给她的,我也要默默地祝福。可是,我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当喜欢一个人到心痛的时候,我就无法原谅她的离去。她给我的希望太大了,也让绝望成正比的无限膨胀,让我不能成人之美地祝福你们。”禹飞的眉宇间漫溢着浓浓的哀愁,他的视线越过我和岚,声音飘忽了起来,“你们觉得对不起我,那么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提醒我被抛弃的事实。你们走吧,离开我的视线,我要当作从未认识你们,慢慢地将你们忘记,把你们从记忆中抹去,那么我的痛苦也会渐渐地消失,我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再见,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禹飞转身离开,风把他的话语吹进了我的耳朵,冲击着我的心,
看着禹飞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步步地走出了我的生命,成为我记忆中不能再碰触的一角。
永远不再见,让禹飞忘记我们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么,我会尽最大努力满足他的愿望。
虽然,心很痛很痛。
“琴音。”岚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地安慰,“我们给禹飞时间吧,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嗯。”我闷闷地在岚怀里点头,眼睛一片湿意。
我会和岚在一起,也开始我们的新生活,等待着和禹飞再见的一天。
——VOL。02——
'幸福的悸动'
离开了翔明中学,告别了禹飞,我和岚都要进入宫亦景所希望的华英中学,满足他的愿望。
而宫亦景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医生说如果昏迷时间超过一个月,就要陷入长期昏迷的状态,而长期昏迷可能让宫亦景变成植物人。
变成植物人的话,除非有奇迹,否则永远都无法苏醒直至死亡,这是医生告知的最严重后果。
“哥哥一定会醒的。”从医院里走出来,岚回头望着宫亦景病房所在的方向,充满坚定的声音在我耳边回旋着。
“对,我相信筱茉能把他唤醒的。”我点头,苏筱茉不顾家里的反对,请了长假全天候地照顾宫亦景,会和他聊天,跟他讲故事,还会写情书给他……筱茉那么喜欢宫亦景,他怎么会让筱茉一直伤心下去呢?
而宫亦景的意外,也让岚成熟了许多,变得坚强有担当,也能勇敢地面对,并且如宫亦景所愿抛去过去的负担,开心地过着每一天。宫亦景一定很想看到这样的岚,所以他会醒过来,因为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他,有很多未完成的事也在等着他。
宫亦景只是处在黎明来临前的黑暗中,等待破晓时分,曙光就会普照大地,到处都会充满希望。
我们都相信,曙光会照射在宫亦景的身上。
“琴音,在去华英报到前,我想去看妈妈,你可以陪我去吗?”岚牵着我的手,心情很平静,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幽深的光彩,眉心痣晃漾着水润浅红的光泽。
“当然可以,我说过只要岚想看妈妈,我随时都会陪你的。”
岚愿意去墓园看妈妈,就代表着他正式接受妈妈死亡的事实,不会再幻想着妈妈回来,也不会再沉陷在过去的黑暗之中,真正地摆脱心里的阴影。
我想,宫妈妈也等着岚去看她吧?
墓园。
青柏环绕,清幽宁静。
雕刻精美的墓碑上,嵌着宫妈妈的照片——年轻美丽的面容,优雅温柔的笑靥,定格在她人生最灿烂的年龄上。
岁月已经无法在她身上刻下任何的痕迹,她永远活在三十四岁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有深爱她的丈夫和她深爱的孩子,有漫天摇曳的紫藤花和茉莉花陪伴着她,还能观看她喜欢的芭蕾舞。
墓碑前放着一大束洁白幽香的茉莉花,这是岚从宫家后院摘来的。
风轻轻地吹拂着,茉莉花香在墓园里弥漫着。
我和岚站在墓碑前,默默地向宫妈妈鞠躬。
“妈妈,我很抱歉,今天才来看你。”我和岚坐在了墓碑前的石板上,岚的表情肃穆哀伤,漂亮的眼眸闪烁着水润的光泽,他深深地凝视着墓碑上的妈妈,深呼吸再深呼吸,“七年了,我终于鼓起勇气来看妈妈,承认妈妈永远离开我的事实。我也明白了妈妈一直不愿意出现在我梦里的原因,妈妈一直在等着我来吧?”
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岚,听着岚感伤的声音,想起宫妈妈忌日的时候,在茉莉花丛中悲伤欲绝的岚,胸口有些发疼。
七年,岚一直都在做着同样的梦,他非常爱妈妈,非常想念妈妈,希望妈妈回到他的梦中,希望妈妈能够带他走出噩梦,告诉他——妈妈回来了!
这个梦……
岚希望是美梦,可噩梦一直重复着,阻止着他和妈妈在梦中相见……
岚一直是那个骤闻妈妈噩耗而不愿意清醒的孩子,他躲在自己构筑的世界里,幻想妈妈去了遥远的地方,但一定会回来看他的。
他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