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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恼怒而语气冰冷的说：“思晴出车祸了，从此你我之间，一切都将通过律师！”
言罢甩手欲走，Joyce奔向茶几，迅速拿起一把水果刀，瞪着他，威胁地：“嘉伟！如果你走，我死给你看！”
“good，你死！”程嘉伟气急败坏地说，嘴角一翘，鄙夷的瞥她一眼。
Joyce激愤的闭上眼睛，真的用力朝自己的手腕割下去，顿时鲜血四溅。眼见危险，程嘉伟扑过去抢她手中的刀，被她闪过了。
看着自己的血流出来，她微笑着，带点决绝的说：“你再往外走，我再割。”
说着，她又在流血处割了一下，血流明显加大。此时此刻，程嘉伟的弦绷到极限快断了。
他恼怒且伤心欲绝，接近崩溃的道：“Joyce……你一定要死也别现在发疯，bitch！”
他忍无可忍愤恨地骂道，再次拼命地去夺她手中的刀。
因为Joyce握的是刀柄，他一只手掐住Joyce的手，而另一只手接触到刀刃，争持拉扯的瞬间血流如注。
Joyce这下胆怯了，眼见被自己逼得快要失去理智的男人，他俊美的脸上悲愤的泪水，他手上淋漓的血，她到底还是退缩了。
“别抢了，让你走……”最后，Joyce终于妥协。
浸满鲜血的刀从她的手中滑下，落地清脆有声，他再也没有回头，迅速的夺门一摔而去。
Joyce望着瞬时紧闭、冰冷莫名的门，觉得从未有过的绝望，以及开始领略什么叫残酷的不可为而为之。
而残酷是相对的，也许你的残酷现实恰恰是别人手里的幸福生活。
*
程嘉伟眼中含泪，心情沉重的达到玛丽医院的病房。
郑杰峰铁青着脸，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看到程嘉伟进来，狠狠的瞪了瞪他，由得他走过去先看看昏睡的叶思晴。
郑杰峰本来想等程嘉伟过来给他几记拳头，无意间他瞥见了他还滴着血的手以及身上的零星血渍。
他冷笑了一下，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日的事，谁能预料，而昨日，谁能有一个比现状更好的规划演绎？
郑杰峰打量着面容苍白，神色忧愤的程嘉伟，眼见那手上的伤口因为太大，难以凝固，血还在锲而不舍的往下滴。
而他浑然不觉，站在床前，木然地站着，似乎也忘记了郑杰峰的存在。
回想程嘉伟提到自己被人弄得滥药了，郑杰峰暗忖，自己身边有个阴魂不散的卓晨，可想而知程嘉伟身边也有一个紧缠不放的Joyce。
同是天涯被缠人，幸会在思晴的身边，于是变成她的劫难。
这种劫难不约而同的每次都是思晴埋单，以流血入院为终结，循环往复。
68、欲罢不能
程嘉伟耷拉着脑袋，伫立床边，呆望着床上沉睡的叶思晴。
他们之间的一切爱恋都非常自然，他不需要刻意去展示男人特质。已经31岁的程嘉伟，从外形到神情，都还是停留在正太与叔叔之间的大男生。
好多的夜晚，她在他的怀抱里安睡；也有情形相反的时候，程嘉伟也会窝在她的怀里熟睡。个别的夜晚，他嘴里含着她的乳^头睡觉，直到熟睡，姿势才会不知不觉的改变。
程嘉伟从不介意让思晴知道他并非24小时都坚不可摧，毫不介意显露自己的脆弱或疲惫。而平时他则温柔体贴，尽最大的力量去呵护照顾身边心爱的女人。
在他面前的叶思晴，是被宠溺的小女人，同时自己的母爱还能时不时泛滥一下、过一下瘾。
此时，他高挑偏瘦的身形显得孤单落寞，俊秀的脸上泪痕已干，脸色白皙，眼神惆怅忧伤，有点像迷途的羔羊。
他想像不到，如果叶思晴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会多么心痛。良久，盯着程嘉伟的郑杰峰，不知为何心里不自禁的深深叹一口气。
他对程嘉伟说：“思晴没有生命危险——你的手还是去清洗消毒一下，回去休息。”
听到郑杰峰的声音，似乎凝滞了的程嘉伟动了动，开始转过身来。
他的头至今都还是浑浊一片，只知道这次彻底地伤害了叶思晴。他好想弄明白，什么样的神迹才能得到挽回，才能得到她的原谅回到自己身边。
他看一眼病床上的人，再无奈的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他不发一言地，仅与郑杰峰眼神接触了一下，就走出了病房。
看着程嘉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郑杰峰也感到了些许懊恼。
程嘉伟没来之前，郑杰峰颇有痛殴他一顿的打算，可是一见到这个俊美又带点脆弱忧伤的男人，他居然听之任之了。
这一刻郑杰峰改变初衷不忍出手打他，也可以想象叶思晴多年来无法舍弃，因为程嘉伟就是那种令人欲罢不能的万人迷。
他对叶思晴倾注了无限的情有独钟和爱意，而叶思晴有何尝不是倾注了她的爱恋甚至母爱，难舍难离。
这次叶思晴的昏迷有点诡异，照理说这次受伤程度与上次从上摔下来大同小异，但已经是次日下午了，她仍然没有苏醒。
医生再次检查确认各项身体指标和数据，诊断属于正常范畴，但就是没有苏醒。事情变得棘手了。
又到了晚上，床上的人儿对周遭依然缺乏反应，雪白的面容平静，安然熟睡。
医生说，有种情况是病人的潜意识选择逃避现实，也会出现昏睡不醒的情形。那么，叶思晴属于想逃避现实的人一点也不奇怪。
现实确实有点混乱还有点糟糕，难以为继。
程嘉伟下班后就直接过来了，手上缠着绷带，中间渗出稍许的鲜红。经过一个白天，他冷静了不少。
近来的诸多过程在脑中沉淀下来，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比知道世上自己深爱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儿子宇希更震撼、更令人脱胎换骨。
虽然护士向程嘉伟转述了医生权威性的判断，让他明白有理据支持的苏醒只是迟早的事情。问题是，叶思晴几时才能醒来。
他握着她的手，抚摸她有点凉的柔嫩的手腕，述说自己的忏悔、希冀……纯属自言自语的唠叨。
*
这天的郑杰峰则依然公务超忙，比平时更忙。他快离开二十八时已经很晚了，饭也没吃钻进车里，叫阿文开车去医院。
途中打电话给菲菲。菲菲说程嘉伟早就去了医院，她自己都已经回家了。然后郑杰峰对阿文说不去医院了，叫阿文早点收工。
他自己则临时决定与高峻见面。高峻是晚刚好约了一班车友会的朋友搞周末聚会，活动完毕一起去酒店吃自助餐。
酒店的自助餐人头涌涌，从G到室外，丰盛的美食香飘四溢，囊括东南亚、欧美菜式，各式头盘、甜点、汤羹应有尽有。
室内曼妙的音乐只是微弱可有可无的点缀，场外泳池边的现场乐队才是重头戏。
时常有吃到暂停的客人即兴加入，与奋身节奏的乐队歌手一起干杯、载歌载舞，活像自由浪漫的嘉年华会——开心忘我，酒足菜饱是必须的。
车友中有一位仁兄，将脑后正中的一截头发剃光，纹了一对不怒而威的目光，使郑杰峰在第一瞬间有种错觉，脑前脑后、脸前脸后有点视觉的混淆。
第一瞬间的错愕之后是大笑，郑杰峰几乎笑岔气。
这位仁兄自己正是开连锁纹身馆的，有位女明星后颈脖的惊艳玫瑰就是他家的杰作，也是他家的活广告。
这个圈子里，明星就在身边。就像坐在郑杰峰旁边的，赫然便是热播剧中，主角卧底探员的扮演者L哥。
在车友发烧会里，从来都不会聚焦于你在这个圈子外的发展。热议的主题通常只是车子的年份、几手车、引擎、赢了几次比赛、你有几辆拿来玩的车等等。
像高峻，仅供开出来玩、或去飙车的就有八辆。一群人高谈阔论，直至很晚才结束，各自散去。
郑杰峰和高峻则就近在酒店大堂一侧的Cafe坐下来，继续喝咖啡。
“你太太留医情况怎样了？”高峻问郑杰峰，他中午在电话里听Sean谈起的。
“还没醒过来。”郑杰峰的面容帅气而冷峻，剑眉微蹙，忧心忡忡。
酷得欠扁的他，烦心事可真的多了去了。高峻大男人一个，不懂儿女情长式的安慰，遂将话题切入另一个迫在眉睫的实际问题。
“你决定了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下手？”他偏着头问郑杰峰。
郑杰峰斜睨一眼高峻，摊开双手，带着一丝自己毫不察觉的嚣张，笑道：“不然呢，任人志得意满了？我哪有第二选择，**！”
69、神魂颠倒
已近午夜，程嘉伟疲倦的伏在病床边已经睡着。
繁星闪烁，银色的月光从半掩的窗帘透窗倾泻而入，室内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白色中。
叶思晴沉沉睡醒，睫毛震颤无数次后终于睁开眼睛，长时间的思维空白停顿在沉寂的空间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良久，才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回过神来。浑身有点酸痛，她试着扭动自己的脖子。
虽然意识不甚清晰，但她并未怀疑自己还尚在人间。显然撞得不够严重，于是活着。
她看到自己的身边，有一个人影伏在床沿，她慢慢的将手伸出却又停下。视线逐渐习惯暗沉的环境，是嘉伟。
程嘉伟的头动了动，不久感觉到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侧脸望向床头。
虽然不太真切，可是他还是看见了她伸出被子没插输液管的右手。
他紧攥住她的手，惴惴不安的轻呼：“思晴……”
她没有回应，手在他掌心瑟缩了一下，可也没有用力抽回，就让他紧紧握住。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从下往上望着他黑漆闪动的眸子。
当她感觉到他手上的纱布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滴在指尖上的湿润。
一个男人，他有多爱你，你自己是能感应能体会到的。他俊美优秀、漫不经心而又感性忧伤，对你情有独钟。
而所有的结局总是忽略了——过程中逃不掉的算计和数不尽的无奈。
只要你不舍那温暖的依偎拥抱、不忍他为你痛苦万分，那么注定一切都还将继续，迷惘、欲罢不能、勾心斗角，甚至欲语还休。
依然还是心疼着他的心痛，或许并不需要一个解释，你只是自信和相信。
唯其如此，才更痛苦。
她本来就不顺畅的呼吸开始失衡，心乱如麻，神不守舍，手从他手里缓慢抽出来，迟疑的摸向他的脑袋。
他两侧的头发剪得极短，她的手指渐渐没入他额际与头顶颇长的发丝中。
“痛吗？”他的声音暗哑，感觉到她紊乱的呼吸，手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腕上。
如果不是她有伤在身，他很想贴近她的胸口，倾听她的心跳，以分辨是否仍然是爱他的心跳。
“不痛。”
护士为她注射了消炎止痛针，身体某些部位或许在自顾自剧痛着，而神经系统已然没有反应，所以谓之不痛。
“那天，Joyce先兆流产突然入医院，我……”他试图解释些什么。
她脑中闪过Joyce坐在嘉伟身上疯狂扭动，以及嘉伟在Joyce身上威猛忘我的驰骋，共赴情^欲巅峰的画面。
心中的创痛、感伤和疲累触电般蜂拥而至，汹涌来袭。
一瞬间心痛战栗，她缩回自己的手，“别说了……”
能想像另一个女人黔驴技穷时可以用的伎俩，如果持续没有尽头，那真的超累。
可是嘉伟离开她是会痛的，她离开他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其结果是彼此都痛彻心扉玉石俱焚。
夜月之下，室内的景象开始变得轻浅柔和。
随后，他侧身躺到她的身边，她在他熟悉与清新的气息里，逐渐入眠。
*终至车祸。
好一阵，他的视线才从屏幕上移到助理阿山身上。
阿山已经进来差不多十分钟，等着向卓晨汇报今天恒指的收市情况。
屏幕上的画面伴随不绝于耳的意乱情迷的喘息和呻吟，卓晨按下静音，用微昂的下颌以及闪亮的眸子向阿山示意可以开始了。
阿山向卓晨汇报今日市场的大略情形。
今天在二级市场的扫货如常进行，以专业人士火眼金睛的洞察，郑杰峰方面确实有所行动。
但是，他属下一班清一色从华尔街请回来的金融专才，看上去并未理会卓晨似乎要鲸吞长基的意图，只是节奏不疾不徐的入着货。
郑杰峰的入货行动划一的没有看到大手笔，反而令卓晨倍添困惑。
阿山望着卓晨，他俊秀的脸上眸子明灭不定，睫毛颤动。他习惯性的摸向自己的头顶，旋即记起昨天去剪了个新发型。
秀丽的马尾代之以超酷极短的头发，刘海及头顶处稍长，他现在的头发甚至比程嘉伟留的还要短。
卓晨是一个喜欢尝鲜的人，兴之所致什么都想试一下。一股脑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