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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喝一杯叙叙旧。再怎么恶劣，我们也曾经亲如兄弟……”姚天南像在回忆着昔日的情谊。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满满的一杯啤酒。见李琛冷着一张脸，不见坐下来的意思，使自个儿拿着酒站起来，送到李琛跟前，心平气和地说：“这一杯，算是我这个曾经的大哥敬你的……”
李琛右手猛一拨，满杯的酒霎时飞出！撞击在墙壁，应声而碎！此时，门突被撞开，方海生等人握拳一涌而入。见清状况，又怔在门口。
“出去！”姚天南朝他们斥喝道！很快一群人低头退出门外，还将门带上。姚天南一片好意遭冷拒，一点也不见生气。只是凝视李琛时那深潭一样的眸光令人费解。
“姚天南，你的腿是我打断的，想报仇直接来找我！苇的事，已经过了这么久……不想再提。可沙千月……”他知道，这些天她好像和姚天南走得很近。心里清楚，姚天南就像一个会走动的大染缸，谁只要一沾上去，必定不会清清白白离开。
今晚，他本来是为了找沙千月而来的。他的话才说一半，就被姚天南打断。
“喜欢她对吧……”对于李琛的威胁，姚天南有着过分的镇定和坦然，接着说：“当年那个叫苇的被揍得半死，你都没有来找过我一次，现在为了一个平安无事的女人，反倒出现了。”他转身重新回到沙发，取出一根烟衔在唇间，精致的打火机在手中一按，漂亮的火苗串起，烟瞬间点燃。
姚天南一边吸着烟，一边把玩着打火机，说：“要吸吗？……戒掉了，就不要吸了。这个对肺不好……听说还会短很多年命。”他在故意撇开话题？
李琛不是来叙旧的，也不想多浪费时间。他直接切入正题，问：“你到底想怎样？”
姚天南皱眉，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这“罪”问得是不是有此莫明其妙？恶劣的个性，又不想让李琛如愿。“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李琛，我也不再是以前的姚天南。我想怎样就怎样，凭什么要说给你听呢？”
“姚天南……”李琛气得头在隐隐刺痛，大概是旧伤遗留下来的。他拢着眉，沉呼了口气，尽量使情绪平静下来。他已经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警告味十足道：
“随便你。不过你要记着，如果沙千月出了什么差池，我……一定会杀了你！”嚣张的神态，标致着无限的执着和认真。来之前，他本来就想过要好好谈谈的，可一碰到姚天南，坏脾气复活般。
“哈！一点没变嘛。”姚天南无所谓一笑，看不出半分生气。忽而，敛起笑语气一转，说：“个性还是这么狂妄，惹人……心疼。”以前，为了一个男的离开我？现在又为了一个女的要杀了我？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息，稍不谨慎就会在两人之间瞬间暴发！
第五十七章
姚天南熄掉才吸了一半的烟，步伐轻浮接近李琛，故意把脸靠近他面前，挑衅道：“我死了，扯上沙千月陪葬，你的表情会怎么样？真的好想看一下……”
“你——”李琛浑身一震！他了解姚天南绝不是在开玩笑的。他为人处事曾经和自己一样，好与坏仅在一念之间。最恶劣的是，上一刻可以将你捧上天堂，下一秒极有可能会将你拉下地狱。
姚天南饶有兴趣瞧着李琛的默然。索性自己再添把火，逐说：“杀了我吧，趁现在。你离开后，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做什么事……我的个性，不会忘了吧？再特别提醒一句，托你的福，如今我的‘好’脾气，怎么形容呢？应该是变本加厉了吧。”几句话，点出了个中要害，也令李琛更是不安！
李琛完全处在对自己不利的位置上，看来这次是失算了。他在脑中迅速思考着解决的方案。冷静！冷静下来！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不能老被牵制着。
沉默良久，姚天南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李琛。他不动，李琛也没有移动。忽而，姚天南不想再无谓耗着，空气憋闷得快让人窒息了！强装的冷静也差不多到极限！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对你不够好吗？只要是你喜欢的、想做的，我都会全心全力帮你，甚至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我有说过一句怨言吗？可为什么换来会是这种结果？！弃我离去……李琛，你告诉我，我到底错在哪里？！”姚天南越说越是激动！如沉积了多年的怨气突然间找到泄愤点。
“错……就错在你对我太好了。”李琛说出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一句连三岁小孩子也不会相信的理由。
“你——”这一下，轮到姚天南一脸错愕。半晌，回忆起什么一样，略带逃避地移开视线，试探又不安地问：“你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形势逼得李琛不能再保持沉默。为了念及旧情，他本不想让姚天南难堪，可是他迫着自己做出决择。
“我只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兄弟！”姚天南喊出了曾经的真心。
“可你逾越了！”李琛连一秒钟喘息时间也没给，直接厉声指责！同时的，他的心也在痛苦着……当初突然清楚自己唯一重视的友情变质，世间的一切在他眼里皆显得更加虚假、灰暗。他在无边消极中选择了更疯狂的沉沦……若非碰到苇，也不会有今天的李琛。
“我……”姚天南闪烁地挪开视线，好比做了亏心事的小孩，刚才的气焰跟着熄得一干二净！情势逆转，半响——
“那……那一晚，你没有喝醉？”姚天南懊悔不已，那一晚喝了不少酒，冲着酒劲，一时克制不住冲动……也只是一瞬间，他吻上了他的唇，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李琛冷眸瞧着他，即使他这么想知道，自己就没有必要再隐瞒！“醉了！可那么一下，足够让我恶心！在你离开后，知道我吐了多久？一夜！那一夜，我都在吐！……我不是Gay！哼……打断你的腿，已经是最轻的惩罚！”
原来这才是真相吗？错只在我……姚天南愣住了！渴望知道真相，然而不知道远比知道幸福！“你不是为了那个叫苇的才离开我的……”
“住嘴！”一想及苇无辜受到牵连，李琛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不要觉得天下人都像你一样肮脏！”
“我肮脏？！”短短一句话，深深刺到姚天南的痛处！当发觉对他的感情时，甚至想过自杀，只因深知他鄙视同性恋者。明明想爱不能爱，想守不能守！咫尺天涯，那一份痛苦，你李琛了解多少？好！现在就让你体会一下！
“对啊，我亲自脏一次给你看！”姚天南戾气骤增，脸上危险的气息一闪而过。他向门口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方海生！进来！”
片刻，原本守在门外的方海生等人涌入！
方海生问：“南哥，什么事？”
姚天南冷冷一笑，眼睛注视着李琛，话却是讲给方海生一群人听的。“你们听好。如果我今晚死在这里，你们也不许伤害李琛半分……”正在大家觉得费解时，他突然语气一转，斥道：“只要我死了，你们马上杀掉沙千月！记着，即使你们当中只剩下一个人，都给我不择手段——杀掉沙千月！”
李琛徙地大力揪起他胸前的衣襟，警告道：“姚天南！马上收回你话！”假若目光可以杀人，姚天南绝对死了无数次。
“南哥！”一帮手下人正欲发作，姚天南又阻止了他们。
姚天南喝道：“你们出去。不管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许进来！”
方海生等人虽然一脸疑惑，瞧不出南哥的真正用意。一干人等还是听从指示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李琛一拳挥过去，正中姚天南的脸！他没有躲的意愿，狼狈地跌撞到茶几上，碰倒了几瓶啤酒，碎了一地。
姚天南手肘撑着茶几，坐在地上一时间没有起身的欲望。看来“牵制”这一招是用对了，真正的意图才刚刚开始。想到这，眼中不自觉闪出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他邪邪一笑，享受一般擦掉了唇边的鲜血，说：“想我放过沙千月，也不是不可以。只你要陪我一个晚上，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动她一根头发，怎么样？这笔交易很划算吧。”我会不会因为提出这个条件而被杀掉？莫名地内心没有惧怕，还升起了一丝期待，被最爱的人亲手杀掉的兴奋感！言语间更产偏激，说：
“哈哈，不就牺牲一晚的色相嘛，能换来了一条性命……这可是最便宜的买卖。想想，我还吃亏啦。”
李琛愤怒地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突出，指甲刺破皮肤渗出血迹来！这耻辱……
明明就很想生气，干嘛要克制？打断我的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克制？害怕错手杀了我会让沙千月置于险境？想及此，姚天南心中骤然升起了一把怒火！
“李琛，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有种的，就杀了我！”姚天南站了起来，冲过去大力抓住李琛的双肩，猛地将他推倒在沙发上！没有姚天南预期见到的血腥反抗……是默认了吗？
“沉默？算什么意思？答应了吗？”姚天南的心禁不住换了一阵刺痛。骄傲如他，曾经连一个吻都无法忍受，如今竟然这了这条件保持沉默？
“我很脏！就不怕我会弄脏你吗？”姚天南逼近他的脸，想从他如死潭的眼里寻出一丝答案。找不到！找不到答案！他真的快疯掉了！
“想杀我吧……你心里绝对是想杀了我，对不对？”姚天南忽而转身，茶几上拿起一瓶啤酒，握着瓶颈，朝茶几沿边一个起落，击碎！破碎的半截玻璃，成了此时最致命的利器。
他眼中露出一丝疯狂，手握破玻璃瓶递给李琛，邪魅道：“拿着，用它杀了我！除了今晚，就没有机会了……”
李琛缄口注视着姚天南，显然已经冷静了下来。此时，谁也猜不到那冷漠的表情下正思考着什么。
可是，姚天南并没有给他太长的考虑机会。“不敢吧？还是怕弄脏自己的手？好……我成全你！嘿嘿！”他冷笑着，眸子里闪出隐隐约约的泪光。
李琛内心警钟大响，果然瞧见姚天南将手中的玻璃刺向自己的咽喉！自杀？！答案是肯定的！姚天南是真的想死！
李琛扑了上去！在千钧一发之际甩开了姚天南的手！惊险万分！如若再慢半拍，一条生命就会在转眼间结束！鲜血也会瞬间染红这里……
“你疯了！”李琛一拳又狠狠击在姚天南脸上！
姚天南突然将李琛往胸前一拉，抱住了他！“不要动！这只是兄弟之间，久别重逢一样的拥抱……让我就这样呆一会。”貌似平静了下来，话说得很轻，像是祈求。
李琛皱眉不语，却没有动。现在他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恐怕还会做出过激的行径。毕竟，李琛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李琛，懂得了什么叫忍让、什么叫宽容……
李琛觉得有些话必需要说出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前是我冲动了。打伤你，真的很对不起……事后，我也很懊悔。可是却没有勇气道歉，在我想跟你道歉的时候，而你又……”叫人打伤了苇，心结才会就这么一直放到现在。
其实，骤然见姚天南如此，内心非震憾两字可以形容！李琛不由想起了以前，那时的自己只认可姚天南这么一个朋友。正因为重视，才无法忍受感情的变质。
姚天南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变了……几年不见，他真的改变了。没有再抱着的理由，姚天南放开了他。
他背对着李琛，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嗯。”李琛也觉得该走了。他走到门口，正想打开门的时候，却听到姚天南道：
“那女的曾经不顾性命，只是在保护你。”那一次，在公园里，沙千月最后增加的赌注，只是要自己从今以后不许再找他的麻烦。
李琛一愣！似乎也想到什么事，脸色微微一变。
此时，又听姚天南转身说：“沙千月这时候，应该在医院！”这一个星期，白天她会到酒吧后台睡觉，每天晚上却失踪，几个弟兄好奇，一次跟踪她，才发觉她只是去了医院。
虽然他猜不出她那么晚去医院干嘛，不过听去瞧过了兄弟说，她只是一个人坐在大楼下一夜，啥都没干，这点他也正疑惑着呢。
会疑惑，其实是姚天南并不知道苇住院了。
“你说什么？再说清楚一点？”李琛惊讶不已！他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点？
“什么都没有说，滚啦！”姚天南好像又要发飙！
“那保重。”李琛感到头一阵不舒服，也不再多问。刚走出门口，就听到房间传来几声巨响！八成是姚天南在暴力发泄，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
李琛，现在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他懊悔的暗骂自己笨，早应该猜到她不会那么放下苇的。他心里很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他很心疼，替她感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