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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之入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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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横竖房子都给烧了,小镇多半也毁了,咱们就入城看看好不?」
「……只要能和你一起,去那儿都好。」
刻下他所求的,也不过就是和小冱一起而已。即使仍然期盼着安顺,可他却已不敢奢望。他只想一直和凌冱羽在一起,只要这样就够了。不管是要入城还是做什么,他都无所谓。
隐约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凌冱羽握着他的手略微收紧。
「那,明早我们就找找出去的路吧!今晚先好好休息……先前那一趟可把我累坏了。」
「嗯……好好睡吧,小冱。」
语音完结之时,亦和身旁的凌冱羽一起阖上了眸子。
一片幽暗之中,两个小孩就这么互相依偎在树下睡了。纵然仍是惊魂未定,可先前的疲累还是让两个孩子轻易的就陷入了沉睡。
天候,已然渐渐染上了些许冬日的萧索寂冷。
* * *
翌日。
好好睡了一觉后,两人心情也平稳了许多。由于昨日连晚膳都没用就逃了,故一早自是饥饿非常。幸得林间还有些可供充饥的果子,味道虽不见得好,却也足够填饱肚子。两个小孩吃饱后又抓了几颗较大的果子随身带着准备好作为路上的粮食。
昨晚那样乱逃,确实让二人一时有些分不清方向,足足有大半天都在林子里打转,好不容易才找着了一条小溪。云景先拉着凌冱羽替他清洗伤口后,才让他领着沿溪水流动的方向前行。
这日天气不错,温暖的阳光自叶隙流泄,阵阵微风抚来,虽已是秋末近冬,可刻下却不让人感觉寒冷,反而是十分舒服的。两人就这么沿着小溪在林子里前行,步伐因如此天候而不由自主的悠闲了起来。
可牵着云景的手,凌冱羽的步伐虽然十分从容自在,心下却已暗暗担忧。
昨晚就那么逃了,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该怎么搭船到荆州呢?若是用走的,一来不清楚方向,二来路又远,他两小子能撑上多久亦是未知……他俩平时都将钱藏在家中隐秘处,也不见得真的就会给流寇抢走。这么说来,是不是该回镇上去看看呢?
可,昨日他也不知是不是把那个欺负景哥的流寇……凌冱羽想着,背脊便是一阵发冷。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杀了那个男人。虽说当时是情势所逼,那人也多半是罪有应得了。可若他真杀了那个人,那他岂不成了杀人犯?
「小冱!你瞧,到出口了呢!」
却听身旁云景的声音传来。凌冱羽依言望向前方,只见前方已是一片不同于林间的明亮,心下登即大喜,立时便把先前的烦恼忘得一乾二净,拉着云景便往出口奔去。
脚步,却在到达出口的前一刻停了住──林子外头,十多个男人冷笑着望向二人,其中一人头上还裹着绷带,竟然便是昨日欲对云景不轨那人!
只听左首一人走近那个头上裹着绷带的男人,笑道:「我说得没错吧,大哥?这两小子果真自个儿乖乖跑出来了!」
凌冱羽心下本已开始紧张,听到这一句话更是暗叫不好:听他所言,昨日欲对云景不轨那人竟是这帮流寇的老大!无怪乎他们对两个没什么用的孩子亦这般穷追不舍……凌冱羽心下暗叫不好,用力一扯身子已然发软的云景便往回跑去。
「哼!两个臭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若非昨日将你误当成了标致的小姑娘,老子又怎会着了你两小子的道儿?来人!抓起来!」
见他二人转身就逃,男人冷哼一声,一个大喝登即领着手下们追了过去。
昨夜的追逐再次上演,可二人的情况却只有更加不利。此时云景吓得浑身冰冷,昨日的记忆浮上心头,脚好几次软得无法动弹,全赖凌冱羽不知从何而生的大力硬是拖着他往回跑。只是刻下又非黑夜,两个小孩又已走了大半天,远比昨夜更难摆脱追兵。后头男人们已然追入了林子,怒骂呼喝之声不绝,更是让两个小孩惊惶不已,连方向都失了,只顾着没命的望前奔去……
「小冱……我、我不成了,你自个儿逃吧!你一向独立,没了我跟着,只是少了累赘……莫让我拖累了你。小冱,你松手吧……」
见迟迟无法摆脱追兵,拖着几乎无法动弹的双脚,云景有些心灰意冷的急喘着这么道了,原先握着凌冱羽的手当场便要松开。
可凌冱羽仍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坚定沉稳的目光一个回望,对上那双已然微湿的眼眸:「咱俩少一个都不成。撑着点,景哥!你瞧,前方又有亮光了!咱们只要逃到大路上,就不必再怕那些个流寇了!」
「小冱……」
听他如此言语,又见他如此眼神,令云景终于忍不住掉下了泪。是啊!他俩相依为命,少一个都不成……原先几乎无法动弹的脚因他的激励而再次抬起,奋力的朝前方光亮处奔去。
可方脱出林子,二人立时惊愕的收住了脚步。
他们根本没想到会碰上这样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情况──那林子外头居然是个断崖!
心下瞬间已是惊骇不已,正待另觅他路脱逃,男人的声音却已自身后传来:
「两个臭小子不必多费工夫了!这整个林子就你们镇上和方才那处有出口,其余不是断崖便是绝壁。个子小的,我瞧你动作也算利落,不若便卖去当奴隶好了。至于那个比姑娘还漂亮的小子……嘿!直接把你卖给好那道儿的有钱人好了。瞧你这副皮相,若不卖到个好价钱,怎能赔得了老子的伤?」
二人惊惶回顾,只见男人们已然封了退路,将他们围了起来。
瞧着如此阵仗,云景恐惧不已的抱住了一旁的凌冱羽,而后者此时亦无法控制的有些发颤了……此时已是进退不得,只得想办法稳住慌成一团的心思,强喝道:「你们……你们这些人渣!连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这般强逼良民,感情是无视王法了?」
努力学着平时听人说书时的语气喊了一声,而换来的却是流寇们的一阵哄笑……「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你们若乖乖听话,说不定还能少点皮肉痛……」
「可恶……」
见他的「威吓」一点效果也没有,凌冱羽双眉不由得蹙紧了。回眸看了看身后的断崖,下头是条河,可崖瞧来少说有十数丈高,下头水势又很湍急,这么一跳,没个准儿半条命就没了。但若不跳,他两个小孩子又怎有办法逃得出这些流寇的手掌心?就这么乖乖让流寇擒住,说什么也不是他的作风……
正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紧抓着云景的手,眸光一抬与他直直相接。
「景哥……咱们跳吧?我绝对不会放手的!我一定会抓好景哥,咱俩会永远相依为命,一个也不会少!」
「嗯。我也会抓紧的。只要能和你一起,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知道刻下已是别无他法,云景轻轻应了。
即使对于跳下断崖有着极深的恐惧,可那样清亮坚定的眸光与紧紧握着他的、温暖有力的小手,再再让云景得以克服恐惧。
他只想和小冱一起……便是就这么死了,也总好过给那些流寇抓住,而后从此分离吧?
两个孩子及有默契的相望一笑,而同时闭上了眼,往下一跳──他们就这样紧紧牵着彼此,由崖上直直坠入了湍急的水流之中。
汹急强劲的水势,没多久便将二人远远冲离了断崖……
第八章
乍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简朴的摆饰,以及自一旁小窗隐约透进的光。
凌冱羽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四周,抬手想揉揉眼,却惊觉整个身子沉重若千斤,连抬个手都十分费力。望着周遭陌生的环境,不知怎地有些昏沉的脑袋试着理出一些头绪,却在回想起先前的遭遇时惊坐了起。
他记得自个儿和云景被流寇逼到了山崖边。断崖绝壁少说有十数丈高,而下头则是湍急汹涌的河水。二人不愿向流寇屈服,故紧紧牵着彼此的手,纵身跃下断崖。
说不恐惧是骗人的。他还记得自己那时双腿发软,整颗心狂跳着,满心惦念的只有「抓紧云景的手,两人死活都要一块儿」这个念头……身子下坠的速度快得让他不及多想,转瞬间身子便没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河水又多又急,远比他想象得更要来得可怕。他虽使尽力气牵着云景,可那水却不停的冲着他俩的身子,以及彼此交握的手。两个小孩子拼了命的在水中挣扎,可为了不分散而紧握的小手却阻碍了唯一通水性的凌冱羽行动。他想喊云景要他放轻松些,可一开口便是一口水涌入。他好几次给呛得几乎窒息。好不容易稍微适应了,却发觉那头回握着自己的手松了力道──定睛一瞧,竟是云景昏厥了过去。
他心下立时急了,几度试着用力拉云景一起往岸边或河中礁石移动,却总是失败。几个大人都不见得能受得住这般湍急的河水了,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几次使劲失败后,本就没剩什么体力的他更是累得无法动弹,只得任由河水将他带往他方……而意识,亦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远去。
而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凌冱羽敲了敲昏沉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因一种异样的感觉而想起什么似的奋力攀上窗口,望向外头。
他总觉得四周不时有些晃动,就好像……眸光凝向窗外的那刻,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
外头,是汹涌澎湃的江水,岸边的景色随着时间不停后退流逝。
他在船上。
这么个确切认知浮现于脑海,担忧却也在此时升起:景哥呢?
他失去意识之后有没有松开景哥的手?景哥是否和他一样上了这条船?这又是谁的船呢?
种种疑问瞬间浮上心头,让本就有些吃力的脑筋更是乱得难以运作。心思繁乱间正待下床四处探探,耳边已是房门开启的声音传来。凌冱羽闻声望去,只见一名瞧来约二十多岁的青年步入房中,而在瞧见他的同时露出了一丝喜色。
青年的脸庞不算英挺,却给人一种精明正直的感觉。只见他一个探头朝房外喊道:「快请陆爷!小朋友醒哩!」
外头因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足音。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凌冱羽睁着清亮的眸子直直望向青年,双唇微动想出声提问,喉咙却一片干涩──青年见状,缓步走近床边坐了,并递了杯茶水给他。
凌冱羽一来年纪小不懂得防人,二来刻下的情况也不容他有太多的选择,当下便接过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干涩的喉咙令他的动作有些急了,让他差点没呛着。青年忙拍了拍他的背:「别急,慢慢来。你也昏迷了两天有,动作太急对你的身子没什么好处。」
因青年的动作而得以顺过了气,凌冱羽忙缓下动作,慢慢将水喝了。
凉凉的茶水入口,滋润了本来十分干涩的喉咙,也让凌冱羽感觉整个人精神不少。先前昏沉的脑袋方开始恢复正常,耳边又传来青年询问的语音:「身子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我……咳!」脱口的干哑嗓音让凌冱羽不得不一个轻咳清清嗓子,「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也有些沉重,不太使得上力。这位爷,请问我到底……?」
「你是在咱们行云寨的船上。两天前咱们意外将你从水中救起。那时你已经昏迷了过去,小命几乎丢了一半,全仗着陆爷耗费真气助你──瞧你先前似乎在水中有过一番挣扎,又喝了不少水,会脑袋昏沉身子乏力当算是正常的。你这小子虽十分瘦弱,刻下看来却出人意料之外的硬朗哩!」
青年将事情的大概同他解释了一遍,语气十分友善豪爽,神情亦相当温和。凌冱羽本就聪慧,听完也大概弄清楚了情况。想来是他失去意识后意外给人发现,而就这么被救起了。可,景哥呢?
一想起云景,他心下立时急了。所有的疲惫不适瞬间全给忘得一乾二净,满心急切的扯住了青年的衣裳:「那、那景哥呢?大爷有没有瞧见另一个比我年长些的少年?他是我相依为命的远亲哥哥,咱们是一起坠河的……他也没事对吧?大爷也救到他了对吧?」
一连串的急问虽仍有条理,可神情语调却已透露着慌乱──而在瞧见青年黯然摇头时全身一震,松开了手。
只听青年放柔了语音:「咱们救起你时,只剩你一人了……不过我想你的远亲哥哥一定也没事,你不必太过担心。」
「可……」
可景哥一个人定是十分害怕的……那水势那般汹涌湍急,让他终究没能抓好景哥……明明说好一定会抓紧对方绝对不松手的不是?他竟然、竟然没能抓好景哥……想着想着,心中已然满是自责。难道他们真的会从此天南地北,再也见不着面吗?
见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悔恨自责,青年一方面不忍,一方面亦十分讶异。这孩子从方才到现在连一点恐惧都没有,说话极有条理,而且对于哥哥的失踪,他亦没表现出些许的孤单害怕,而是着急与懊悔。那双清亮的眼眸透露着坚毅的光芒。他瞧来不过六、七岁年纪,可给人的感觉却比一般十一、二岁少年还要来得成熟的多。正待安慰他并询问事情因由,房外却已是脚步声传来。
青年当下起身,朝房门口恭敬一唤:「陆爷。」
房门在一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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