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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宣正靖过了不惑之年,却仍未娶亲生子,身为哥哥的宣正贤不能说不着急。也正是源于此,宣正贤才让已经离开宣府的老管家蓝成买回几个容貌端正的年轻丫鬟伺候宣正靖。
进府第一日,有几分小聪明的梅子便从老管家的话中听出了些门道。只要把宣正靖哄上床,生个一男半女,就可在宣家立住脚,这等好机缘,梅子焉能放过。她是卯足了劲,恨不得天天光着滚上宣正靖的床榻。只是那宣正靖性子奇怪无比,嗜美酒而忌女色,还整日里请些白胡子老道在宣府里吃茶侃山。
他们说的话题,梅子自是不懂,但见宣正靖时常立在院子里发呆,手里头还攥着一支竹竿,说什么结幡招鹤。仙鹤没引来,鸟屎到泻了一身。入冬,大雪纷飞,这位二老爷喝得烂醉不说,还趁梅子不注意,一丝*不挂跑去莲花池,一身精光盘腿坐在池沿儿上,嘴上还振振有词,说得全都些之乎者也的酸腐玩意儿。
梅子一开始以为,二老爷不过是不擅男女之道,若是稍加引诱,令其吃到这个中滋味,她由丫鬟晋升为小妾就指日可待了。
谁知,那宣正靖只是伸手捏捏梅子胸前的笋尖,呵呵一笑说道:“小丫头,就别跟我这儿白费心思,我练的是马阴藏相之术,底下那活儿小得跟童子似的,别说是杵你了,就是挨着门儿,也塞不进去。你若不信自己摸摸好了。”
梅子狐疑地将手探进宣正靖的裤裆中,只觉一个跟小拇指差不多大的物件软趴趴地垂在宣正靖双腿之间,任凭她怎么揉搓,就是没有增大的迹象。梅子这才信了二老爷的话,只是她肚子里打的小算盘没甚可能了。
这一晃眼,梅子十九岁长成大姑娘,她一边在偏院里郁闷地伺候宣正靖,一边感慨自己命运多舛,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没有用武之地。谁曾想,这一年立秋,她时来运转,勾搭上了大老爷宣正贤。那日宣家人聚在一起,用过膳,贴了秋膘,便都各回各屋。宣正贤那日邪火旺盛,谁知正赶上三夫人单莲来月事没法行房。
宣正贤本想让管家吉正去青楼里请个姑娘过来耍耍,但却一抬眼,偶然瞥见正在院中溜达的梅子。他见梅子着一件桃红色衫子,媚眼如丝,胸前两团肉高高地耸着。宣正贤把吉正叫到耳边轻语几句,当晚他便摸黑钻进梅子的房中,干柴烈火,自是打得不可开交。
梅子本幻想着能一跃成为宣正贤的小妾,谁知宣正贤不过是把她从宣正靖身边调到了厅堂做侍女。梅子只怨过一次,便被宣正贤扇了几记耳光:“恁凭你这般轻贱东西,也敢跟我讲条件,不过是一块羊肉,喂嘴而已,少在这儿不知好歹。”
自此,梅子就不敢在宣正贤面前放肆胡言了,到厅堂上工后,她隐约察觉到宣正贤对三夫人单莲有几分敬畏,这让梅子十分不解。单莲不过是出身低微的一房小妾而已,为何大老爷对她似对待发妻一般呢?
这些问题只在梅子的脑海中转了一圈,便被忘在脑后。她更关心自己的未来,指着宣正贤是没戏了,这老东西贼精儿,每月必让吉正送来避免上怀的草药。起初梅子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她觉得若是万一生了男孩,宣正贤许就收了她。
管家吉正却早早便猜到她的心思,他双手抱在胸前,斜楞着眼睛说道:“我劝你还是醒醒吧,你要是有身孕,只能换来一碗落胎药而已。”
梅子又气又羞,捂着脸嗡嗡地哭着,至此她算是彻底明白,大老爷宣正贤指不上,只能蹭点碎银子,所以她把目光投到府中几位少爷身上,只是三个男子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梅子逮不到适合的机会下手罢了。现在她被安排伺候苏辛词,一开始她并不乐意,但那晚宣然送辛词回屋,让她看到一线曙光,也许能借着苏辛词这只鱼饵钓到大鱼也说不定。
特别是那个被苏辛词藏在竹箱内的白瓷小瓶,梅子将其偷出来后悄悄跑去琉璃厂,进了一户专收古玩字画的店铺。那位看铺的店家说,这是邢窑白瓷,曾是前朝的贡瓷,存世不多,有‘天下无贵贱而通之’的美誉。接着那店家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愿意买下这个巴掌大小的瓶子。梅子把小瓶揣进怀中,笑着离开了。
她虽不懂瓷器,但却颇为留意店家的讲解之词。这小瓶子产自邢洲,而宣府恰恰在邢洲有家铺子,前段日子三少爷便是去邢洲打点生意。早在苏辛词进府当日,梅子便细细翻过她的行李,并未见过这个小瓶。
这么一联想,梅子肯定这小瓶子是三少爷所赠。她是又嫉妒又羡慕,间或掺杂着些许恨意。这件事倒令她更加坚定,如果苏辛词那么一个土包子都能勾搭到三少爷,自己比她胸大屁*股大,拿下三少爷更不在话下。
这样想着,梅子不禁发出阴沉沉的笑声,她以为四下无人,殊不知苏辛词正躲在她房外那几棵松树后面,瞪着一双圆眼睛,惊恐地望着面前的那个白衣男子。
适才她听到宣正贤大声斥责,正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只觉手腕吃痛。她扭过头,正欲开口,却被那团白影掩住嘴,拖到松树后。待他们站定,便瞅见管家吉正从茅厕出来,提着裤带小跑到了门口,他一边低头系着结,一边回话道:“老爷莫急,不过是几只偷食的耗子罢了。”
辛词暗自庆幸这吉正出现的时机正好,化解了一场即将到来的尴尬,否则宣正贤若是推开门瞅见自己,自己又该说些什么。撞见老爷和丫鬟私会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只会令宣正贤心生芥蒂,保不齐再借故把自己撵出府,那可就真是悲从中来。
辛词只顾想着心事,却忘记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直到宣正贤推门走远,她才缓过神,有些紧张地望着来人。
只见这人约莫十六七岁,身穿轻服貂裘,足登粉底乌靴,肌如梨蕊,态似桃花,好一个俊俏的少年儿郎。辛词见他额头冒着一层细汗,脸上泛着淡淡红云,嘴唇微微开启,似乎要说什么。
辛词压低声音,窃窃问道:“可是三少爷宣夜?”
少年郎一惊,看了辛词半响这才点点头,辛词朝他微微一笑正欲离去,却被宣夜一侧身挡住了。
“嗯?”辛词一挑眉,不解地望着他。
宣夜涨红脸,姣面含愁,似有难言之隐,但却始终一言不发,他只是轻拉着辛词的袖口。辛词连连追问了几声,都不见他回应,不觉有些心急,她一甩胳膊,说道:“三少爷若是没其他的事情,辛词就先告辞了。”
宣夜突然蹲□子,随手拾起树枝在土地上比划起来,辛词弯腰一看,却见一行工整小字:“苏姑娘莫气,我幼年染疾,口不能言。”
辛词惊讶地望着宣夜,她万万没想到,宣府神秘莫测、鲜少露面的三少爷宣夜竟是个哑子。她面露一丝怜悯之情,却见宣夜只是淡然一笑,便又低头写了起来:“苏姑娘可否到我屋中小坐片刻。”
“这儿……”辛词有些为难的瞅着宣夜,宣夜朝辛词眨巴着眼睛,好似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辛词不忍拒绝,便轻点一下头,跟着宣夜抄小路走了。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走得颇为小心,待到宣夜住的宅子,早有伶俐小厮候在门口,关了门,辛词被请进了东侧的耳房。
辛词和宣夜自以为无人瞧见他们俩,殊不知,他们这番鬼鬼祟祟的举动全然落入到一个人的眼中。那人站在门口窥视许久,直到有人唤他的名,他才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呼唤留言君,如此勤奋日更的小木
大大们就不要霸王我了吧……
这样很打击咱的积极性的……
10
10、第五章:云横渡 。。。
话说宣家小少爷宣夜引着苏辛词进了内室,早有小厮书画捧出香茶立在一侧:“还请苏小姐无怪,匆忙间不曾预备些精致小食,空了小姐。”
辛词默不作声地瞧了宣夜一眼,但见宣夜只是笑。
他一抬手,示意辛词上座,辛词迟疑片刻,没再推诿便坐了下来。刚一坐定,那小厮便麻利布上四个白瓷小碟,分别盛着果脯糕点。辛词接过茶,随意打量着房内布置,陈设雅致,桌椅整洁,墙角放着一盆金桔,青青绿色倒也颇为可爱。
“小少爷找我来有何事?”辛词猛地把目光投到坐在下首的宣夜身上。
宣夜的脸没来由地红了起来,他抿抿嘴,有些怯弱地低下头去。辛词被他这娇柔可人的模样弄得是目瞪口呆,要说起来,这宣家的男儿倒都生了一副好皮囊。
若以花为喻,老爷宣正靖是富丽牡丹,大少爷宣安是妖娆蔷薇,三少爷宣然是清雅水莲,而这小少爷宣夜,便是那梦回犹觉髻边香的茉莉。
但瞧他的脸蛋是粉妆玉琢,这身段是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眉眼间荡着一丝忧愁,非但不令人生厌,反而令人平添几分怜惜之情。这么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倒有些出乎苏辛词的意料。
她本以为这位被藏在深宅的小少爷定是生了骇人的病,导致宣正贤和单莲不愿让他出来,怕吓着旁人。现在这么一看,把宣夜藏起来也有几分道理,否则这么百媚千娇的一张面孔定会令人为之疯狂。辛词忽的想起晋人卫玠因太过丰神秀异,以至于观者如堵墙,活生生把卫公子累死的传说。眼前这位宣夜公子,单论容貌,恐怕不会逊于卫玠。
辛词只顾着想心事,殊不知她不错眼珠的注视令宣夜只觉难为情,他把头压得快贴上案几,那朵红云从耳根子一直布到脖颈。害羞归害羞,这位宣夜小少爷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辛词,这自然不是他第一次见辛词,但却是第一次与她面对面坐着吃茶。
宣夜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小厮书画见状,忙笑着拿出几片干橘皮加进茶水中,他一边用手帕擦着茶盏边沿儿的水渍,一边轻声说道:“苏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儿鲜少能有访客,平日里只有夫人和三少爷过来小坐。我家公子久未见人,有些认生,还请小姐见谅。”
辛词忙收回目光,假意咳嗽几声,借以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无碍,我只是有些不解,为何小少爷刚刚会出现在梅子的房外?”
宣夜朝书画比划了一刻,书画心领神会说道:“少爷说他不过是偶然路过罢了,并无他意。想来小姐也知道,少爷身子有恙,没有夫人的命令,少爷不可私自走出这间屋子。但有时候少爷觉得烦闷,就悄悄一个人溜出去他院子逛逛,少爷并无恶意,只是一个人呆久了,有些憋屈罢了。少爷不过是误打误撞闯进梅子住的地方,竟没想到会遇上那种事情,还真是令人羞愧难当。”
辛词不动声色地望着宣夜,误打误撞这四个字用的真是妙。若是误打误撞见到自己爹爹和侍女苟合,理应面露惊讶之色,但这小少爷是异常镇定。不光如此,还眼急手快把自己拉到树后躲避……辛词本想问问小少爷,还曾误打误撞遇到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她转念一想,宣府这些勾当与自己无关,何必搅和进这滩浑水里。
她随宣夜来到这里,主要是对这个神神秘秘的小少爷感到好奇,接触下来,辛词觉得他与宣府内其他人并无甚不同。反正每个人都有些肮脏的小秘密,任谁也不能说自己是白玉无瑕。唯一让辛词还有些牵挂的便是那白瓷小瓶,以及时常一闪而逝的白影。
难道说,那白影便是小少爷宣夜?辛词正欲开口询问,却猛地想起那团白影似曾偷窥过自己洗澡,她顿时住了口,只是那脸上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碴。
这时却又听那小厮朗声说道:“少爷说,小姐小长他三岁,他理应主动过去拜访,却因种种缘由,一直耽误着。今日有缘遇到小姐,实在是幸事,少爷有几样东西想送给小姐作为见面礼。”说着书画转身走进内屋,片刻后他托着一珐琅彩绘铜盘走到辛词身边,辛词斜眼一瞥,但见上面盖着一块绣花鸟鱼虫的锦帕。
宣夜探身撩开帕子,只见铜盘上盛着七八只金簪,各个都美不胜收。
辛词有些茫然地抬头望向宣夜,宣夜朝书画使了个眼色,书画噗哧一笑,轻快地说道:“想苏小姐也知道,宣家的金饰与内联升八大祥齐名,但太爷去世后,府中并无人擅长这些手工活,饶是三少爷宣然也只会经营,有头脑罢了。但我家少爷却不同,他做的金簪,堪比当年太爷的手艺,是宣家铺里的镇店之宝,只供给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每一支都有千金之价。”
书画说得是越发得意,而辛词坐在一边,却听得是面色铁青,她银牙暗咬,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隐隐荡着怒气。还是宣夜瞅出端倪,他朝书画一阵比划,书画一怔,赶紧转了话音:“都怪我这笨舌,惹恼了苏小姐。小姐是诗礼人家,这些小物件不过是略表心意,还请小姐笑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