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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知多少-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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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星语心愿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树梢鸟儿在叫,

  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三毛

  
  1、星语心愿

  李昱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夏日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溜进窗户来了,他转过头,发现林潇正在看着自己,脸上有一丝笑意。

  “糟糕,我总是这么粗心,没有压疼你吗?”他刚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枕着她的胳膊。

  “没有,我喜欢你给我疼的感觉。”林潇笑着说。

  一阵歉意涌上他的心头,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这样为他做着牺牲。他看着她,虽然还是那么漂亮,可是笑的时候,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了。

  “潇潇,对不起。”

  林潇还是微笑着,道:“我们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呢,何况你也没有对不起过我,我很知足。”

  “潇潇,有你这样一个红颜知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耀。”李昱抚摸着她细滑的手说道。

  “我,应该是你的蓝颜知己吧,我不是你的情人,只是你的朋友。我很清楚地知道,你对我,并不是爱情,而是爱惜。”林潇道。

  李昱的眼睛开始湿润起来,他的目光突然接触到了门口的拖鞋,还剩一双红色的。他的心里忍不住有一丝刺痛,这么多年来,林潇备了三双拖鞋,一双是她的,一双是自己的,一双是给过路的男人们公用的。

  林潇拭去李昱眼角的泪水,道:“阿昱,不要难过,和你没有关系的。”

  “潇潇,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怪我说过要娶你,而没有娶你,才把你害成这样。我该怎么补偿你呢?我该怎么做呢?这么多年对你太不公平了。”李昱道。

  林潇看着怀里的这个男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还像个孩子一样,让人怜惜。于是轻轻用手抚着他的头,道:“没有关系了,呵呵,你还像个孩子一样,这辈子不能拥有你,的确是我的遗憾,可是能偶尔见你一面,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是真的很想娶我,可是上苍注定只要我们做朋友,那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你如果真的为我着想,就要好好生活,因为我的幸福全在你,只要你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知道吗?”

  顿了一顿,林潇又道:“我是不是老了啊?”

  李昱道:“没有,你在我心中是最完美的,你是我今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张曼玉比你小,可是你比她漂亮。”

  林潇笑道:“呵呵,你就是会说话,你把话都说完了,让我说什么呢,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的这双眼睛比梁朝伟还要迷人呢,对了,你说梁朝伟到底喜不喜欢张曼玉呢?”

  李昱道:“他们是知己,却不是爱人,和我们一样的。”

  林潇道:“乖,实在不能再睡了,我要上班了,你先洗脸,我给你做饭。”

  不大一会儿,李昱就吃上了林潇做的面。

  李昱道:“潇潇,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面,这么多年了,只有你做得最好吃。”

  林潇看着李昱,眼中满是怜爱,道:“我只给你一个人做面吃,其他人来了,我从来不管饭的。慢点吃,别烫着了。”

  二人吃完之后,林潇洗好了碗,拿起包,回头吻了一下李昱,道:“我要去上班了,记得不要乱跑,这里你不熟,不要又迷了路,回不来了。还有现在天气热,要记得喝水,水在冰箱里面,乖啊,听话,等我回来和你一起吃午饭。”

  林潇走后,李昱一个人在家里,他四处看看,这里太熟悉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只有到了这里,才有家的感觉。记得当时林潇找房的时候,打电话问他,说现在只有八楼有房,从一到九,要哪个好。他说,还是809吧,因为他喜欢“9”这个数字,于是她就要了这个房,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他透过窗户看外面的天,好像真的很热,于是他就躺在床是看书,林潇这里没什么书,只有一本海岩的散文集,不好看。再找,居然又找到一本名字是《东北女人》的书,于是拿起来翻看了一会儿,困意就来了,于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不知多久,再醒来的时候,李昱一睁眼就看见了林潇,她就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自己。

  “潇潇,我太喜欢这种感觉了,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我在家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这一刻,如果我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你就好了。”李昱道。

  林潇笑道:“呵呵,你真是越长越像小孩子了。”边说边抚摸他的胳膊,那上面有个牙齿留下的很清晰的疤痕,“还疼吗?”

  “不疼,啊,不对,用你的话来说,应该是‘我喜欢你给我疼的感觉。’对不对?”李昱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这是三十年前她留给他的纪念。“你现在还年轻漂亮,不想找个人嫁了吗?”

  林潇笑道:“不找了,如果我嫁人了,你再来的话,住在哪儿啊?”她这一句玩笑话多少冲淡了一些李昱心中的内疚。

  这时李昱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昱向林潇“嘘”了一声,开始接电话:“喂,娜娜,对,我马上就回去了,好,回家再说吧。”然后挂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

  林潇道:“才出来几天呐,又要回去了。”

  李昱笑道:“我回去,对你也是好事,每次我来,都给你带来这么多不便。你要担心我在家渴不渴,饿不饿,还怕我出去走丢了,你还有心思工作吗?如果我在这里住上一个月的话,你可能就要被老板炒了!”

  林潇笑道:“对呀,我都没有想到呢,你在这里是个祸害,那你还是早点走了吧!”

  两个人就这样开着玩笑,驱散心中的离愁。

  吃完饭,林潇把李昱送上车,李昱看着林潇,林潇看着李昱,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李昱道:“潇潇,我走了,最后想对你说的是,记住我的好,忘掉我的不好,拒绝堕落,好好生活。”

  林潇用力咬着嘴唇,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到的,你放心吧。”

  车走了,只留下林潇脸上的一个吻。

  文章引用自: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2、不速之客
自己和妻子之间到底缺少了什么呢?

  在车上,李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和妻子结婚已经三十年了,虽然不能说是相濡以沫,可是用举案齐眉来形容总是不过分的。扪心自问,自己对这个家是没有负过什么责任的,基本上是在靠妻子在养家糊口。妻子在不但主外,而且主内,在外面挣钱,回家给自己做饭,贤惠能干,按道理说自己应该是很幸福的。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稳定的生活中去呢?

  李昱脑海中闪过妻子的脸庞,妻子很漂亮,也许在别人的眼睛里面,妻子是一个冷面女强人,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她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自己对这个家基本上就没有用过什么心,孩子是妻子一个人养大的,家也是妻子一个人在支撑。对于自己的婚外恋,妻子也是心知肚明的,可是她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假装不知道。每次想起这些的时候,李昱都会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感,啊!天,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定要对妻子好一点!李昱在心里面暗暗发誓。

  到家了,李昱拿出钥匙,边开房门边想,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呢,不会是这次自己出来时间长了,妻子不满了吧。

  打开门,李昱发现妻子坐在客厅里,女儿佳雨陪在旁边。李昱禁不住吃了一惊,只见妻子满脸是泪,才两个月不见妻子,她已经憔悴成这个样子了。佳雨在旁边陪着,也不说话。

  一见李昱回来,司晓娜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李昱更是感觉奇怪了,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司晓娜是个坚强的人,无论什么事情,在她的面前都不算大事,她都可以很轻松地办好,从来没有这么无助地哭过。

  “娜娜,怎么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昱,从此之后,除了你和女儿之外,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们两个了!”司晓娜绝望地说道。

  李昱更加着急了,又问道:“娜娜,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有我在呢!”

  司晓娜依旧只是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时佳雨才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了一遍(详见拙作《月亮代表我的心》)。

  听完女儿的话,李昱一下子愣住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客厅里,静悄悄。

  
  一连好多天,全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最为悲伤的还是李昱,因为他始终都不敢相信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一次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了,一切一切的盼望都只是虚无缥缈了。李家是两代单传,自己怎么对得起自己死去的父亲呢?想到父亲,李昱的心里更难过了。父亲是个老知识分子,一直很受人尊敬,可是遇到了十年文革,最后自杀了。

  他深深地痛恨自己,都是自己对儿子关心太少,一直都深得他学习不错,人也很懂事,结果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还好事情发生之后,司晓娜没有慌乱,及时把事情给掩盖住了,当事人也都没有外传,只说是李伟是在山上玩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否则全家怎么在津阳住啊!

  把毕业生送走,招生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司晓娜是再也没有心情做工作了,于是把工作全都分给了几个副校长,这个女强人,终于撑不住了,她要歇一歇了。

  李昱一直在等妻子把工作彻底安排好,就陪她出去走走,不要总在这里,睹物思人。苦于现在是暑假期间,天气太热,出去也不太方便。

  
  一天,李昱刚陪妻子吃完早饭,就有客人来了。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李昱的好朋友张许,另一个人不认识。李昱和妻子忙让两个人坐下,倒上水。

  张许先道:“阿昱,知道小伟的事情,我很难过,知道你们心情也不好,所以一直没敢来打扰你们,可是今天确实有件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来。”

  李昱道:“你和我还客气什么,有事直说吧。”

  张许道:“先介绍一下,这是省文化厅的赵厅长。”

  李昱心中一动,省文化厅的厅长,到这里来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呢,自己可从来都没有和政府部门打过交道的,也许是娜娜的工作吧。

  张许又道:“赵厅长是李老师的学生,比我们高几届。我们这次来,也就是为了李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省的经济发展很快,可是文化气息却相对弱一点。于是省委想宣传几个省里面的文化名人,李老师虽然已经过世多年了,可是他毕竟是我国著名的考古学家,所以赵厅长就想到了李老师。”

  李昱确实心中一动,自己的父亲在文革中自杀,虽然早已平反,可他仍多年不能释怀,现在政府要为父亲做点事情了,是件好事,可是自己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静不下心来,于是道:“赵厅长,我和张许是好哥们儿,宣传我父亲,你们也是为我们好,这件事情应该办的,可是我的家庭刚刚出了意外,实在心静不下来。”

  赵厅长一直没有说话,这时道:“李老师当年受了很多苦,我很敬重他,可那是个人人都疯狂的时代,几乎每个学生都在贴大字报,我也贴过一篇,虽然是无奈之举,可是这么多年来,我总是觉得内疚不已。这次省省委这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最初是想要宣传文学和理工类的名人的,是我给李老师争取了一个名额。在这里,我并不是为了表功,我只是想为李老师做点事情。李老师为中国的考古事业做了这么多事情,却没有得到应用的重视,更没有得到应用的地位,作为李老师的学生,希望你们能让我为他做点事情。”

  李昱是个感性的人,听到这里也不知怎么说好了,只好转过头来看司晓娜。

  司晓娜道:“谢谢赵厅长的关心,那么请问我们能做点什么呢?”

  赵厅长道:“请不要叫我厅长,我今天来到家里,就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来怀念老师的,所以我们今天就以私人的身份来谈公事。这件事情,具体的工作我找到了张许,因为他比较熟悉,大家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张许道:“其实赵厅长的意见是,对李老师要着重宣传,第一是拍一个小宣传片,其次是要出一本李老师的传记。我负责整理这个传记。”

  李昱没有想到省里面对父亲宣传的规格这么高,又让张许来写书,这是个好事,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赵厅长道:“那好,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我们就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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