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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经常停电吗？这些年不来，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呢。看来我们只好早点睡了，”说着看了看表，“也不早了，已经快一点了。”李昱道：“你先睡，我看一看父亲的日记。”司晓娜道：“你拿什么看，难道日记像我的手表一样是带夜光的？”李昱笑道：“傻瓜，日记固然是不带光的，难道我就不能找点光吗？别忘记了，我备的有蜡烛呢！”说着就摸索着走到写字台前，打着打火机，在抽屉里面找出一段蜡烛，在黑暗中打开一个圆圆的光圈。
二人坐在床上，李昱按照时间顺序，翻开最早的一本，上面时间写的是1970年，开篇页上写道：“须臾一冬，暗战依旧，不胜感伤，然奈何？非恶勿为，非亲不欺，人性可怆也！集向所欣，募往之黯，雪泥犹存而惊鸿不惑，宁不唏嘘！长哭诸夜，以血志之……”
司晓娜想不到公公的日记竟也是用古文写成，自己看得头昏脑胀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便问李昱道：“父亲写的什么意思啊？我都急死了，快说来听听。”
李昱道：“我也不十分明白，咱们且往下看看，说不定连看带猜就会懂呢！”说着翻开第一页，只见里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写道：
“2月6日晴：几红至，喋搅不休，欲钱则钱之，欲饭则饭之，然不肯，心痛处其为淑丽引，夜方去。”
司晓娜还是没看懂，想问李昱，又见他面色凝重，便没有问，只道：“你看吧，我看不懂，先睡了！”说着径自睡去了。
李昱看了一会儿，也没有看明白多少。虽然他的古文水平还好，但是父亲的文打了好多暗语，不知道是文人的习惯故意隐去了不说，还是有些话在当时的年代不敢说，所以文字显得格外晦涩。李昱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在梦中，李昱见到了久违的父亲，父亲的脸还是像以前一样眉头深锁，李昱问道：“爸爸，终于找到您了，您现在还好吗？”父亲并不说话，只是带着他向前走，路两旁全是山，是千沐县的哪个地方呢，仔细看，可又不是，因为千沐的山虽然多，却没有这么高。只见四处的山高可齐天，脚下的路就像是山间的峡谷一样，太阳光只从山的狭缝处漏下来，谷中显得异常昏暗，到狭缝窄处，仅可容一人穿过，李昱穿过的时候，面对着两侧的山，颇觉压力，好像它们正在向中间挤一样，自己就要透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穿过这一段，再看，父亲已经越来越远地甩开了他，他一边追一边叫着“爸爸”，可是父亲只是走。走了好久，李昱累了，便停下来休息一下，过度的紧张和走路，他感觉很疲惫，恨不得马上躺下来睡上一觉。
父亲见他不走了，忙向他摆手，示意他快走，可是他的腿好像已经不听使唤了，走么也动不了，上眼皮也直往下落，睡意愈浓，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管，先大睡一觉再说。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大脑中一片空白。长时间的奔跑，他觉得浑身燥热，这种热就像是关在一间烘房里面一样，不但燥得厉害，而且透气也困难了。这种热更增添了睡意，他几乎就要睡去了。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了父亲的模样，对啊，父亲还在前面啊，自己不能就这样睡去，要知道，找了好久才找到父亲的，于是他睁开眼睛，却吃惊地发现自己周围竟然全是火！两旁还是高高的山，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山谷中燃起了大火，火势凶猛，已经由红变黄，再由黄转白了，一阵风吹过，一条火苗借助风威，竟然要舔到自己的脸了！
远处就是自己的父亲，只见他手持一条苍翠的松树枝，正在拼命地拍打着火苗，一边大声向自己叫，可是自己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李昱想要站起来跑到父亲跟前，可是此刻的腿却偏偏不听使唤了，无论怎么使劲，就是没有反应，仿佛下半身已经易人了。
此刻的风渐渐大了起来，火势更旺，火苗乱舞，自己的脸被烫得火辣辣的疼，额头上全是汗，也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惊吓，再看看父亲还在向这边赶，可是火太大，他的身上也好几处着了火。李昱忍不住大声叫“爸爸！”父亲的脸更显得焦急，他拼命地拔开火苗向这边走，可是不一小心，一下子跌倒了，正在跌在大火之中！
李昱心痛地大叫一声：“爸爸！”一下子从梦中醒来，可是醒来之后，却不见了父亲，但是身边的火却还在：房间里面着火了！
只见火是从桌子上烧过来的，现在整个桌子都已经着了，正在向床蔓延，他向床里面一看，只见妻子还在睡着，忙把她喊起来，司晓娜睁开睡眼，吓了一跳，忙道：“还等什么，赶快灭火啊！”夫妻二人睡意全无，司晓娜叫道：“啊，我们的手机，还有父亲的日记！”说着扑过来就在火中翻找，翻了几下，也没有翻到，还把一缕头发烧着了。
李昱忙道：“先灭火吧！”说着二人先把床拉开，免得被火烧到，又出去找水，外面黑漆漆的，又看不清楚，再一看，客厅里面有昨晚喝剩下的茶水，便拿过来泼上，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杯水车薪，再出去找，一不小心打茶几又碰翻了。
这时张许也被惊醒了，跑过来看怎么回事，一见这么大的火，忙和李昱二人到外面的水井里面打水，打了一桶，不够，再打，如此折腾再三，终于把水扑灭了。三人松一口气，看看时间，凌晨四点。房间里面全是灰烬，一地的脏水，还泛着水泡，仿佛在嘲弄的笑。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8、蛛丝马迹
三人互相看看，忍不住想笑，全身的黑灰，尤其是司晓娜，脸上满是黑灰，已经认不出本人了，连她最心爱的头发也烧了一缕，还有一部分烤焦了，心疼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许道：“先洗洗吧，等天亮了，街坊们都该以为我们从非洲旅行回来呢！”三人来到院子里，趁着月光打了水，洗一下，洗的时候司晓娜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烧了几个大泡，张许要找医生，李昱面露难色，道：“在这里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就是后材的吴大爷，而且年过古稀了，我看还是我们去吧，不要叫他老人家过来了。”司晓娜道：“算了，我也没有那么娇气，你们有没有带红花油，我抹一点就好了。”二人都说没带，司晓娜道：“那只好弄点牙膏抹上了，你们不用担心，没事的。”
忙碌完毕，因为屋子里满是烟气，还没有散尽，已经四点半了，大家想想也睡不着了，于是就在院中的柳树下坐了下来闲聊。
此时正是一天当中气温最低的时候，虽然时节正是盛夏，但是此刻却一扫白天的闷热，竟然有些凉意，三人不得不多披了件衣服。
张许道：“现在月光如水，不相干的人看到我们，还以为我们多么浪漫呢，却不知道，我们坐在这里是被逼的，哈哈。”
司晓娜道：“我也正奇怪呢，怎么会突然就着火了呢？”
李昱道：“也许是我看书看得太困了，忘记熄灭蜡烛了，于是烧到了桌子。”
司晓娜道：“你呀，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让我这么不放心。”
张许道：“那我们明天有什么安排呢？”
李昱道：“我准备明天到学校去看看，也许会有当年父亲留下的什么呢！”
司晓娜道：“说来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现在学校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改变。物是人非了。”
张许道：“原来嫂子也会叹息呀，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女强人只知道往前冲呢，对了，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怎么样，你们听听：就是请当年比较亲近的同学和朋友在一起聚一聚，就说是多年不见，联络一下感情，顺便也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伯父当年的故事呢！”
李昱道：“你这个想法真的很好，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昨晚你睡了之后，我和你嫂子去老屋子里面找了找，结果真的就找到了我父亲当年的几本日记……”
张许不等他说完，急忙问道：“日记？你们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日记在哪儿呢？”
李昱道：“我父亲完全是用文言写成的，再加上有很多暗语，看起来很困难，我昨晚就是看这个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忘记熄灭蜡烛，才发生了火灾的。”
张许道：“你的意思是――烧了？”
李昱点点头，道：“大家都累了，娜娜又受伤了，我想，反正火已经灭了，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还是等一会儿天亮了再去找吧，看看还能不能剩下一点，唉！”
司晓娜道：“我们还是现在去找一找吧，免得夜长梦多。”
李昱道：“第一，现在天已经快亮了，夜不长，其次，我真的是做了一个梦的。我梦到了父亲，是他把我从梦中叫醒的，要不然，我想我真的就没命了。”说着把梦中的情节大致讲了一下，“我现在想一想，真的有点相信命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可能是年龄大了，从前不信的东西，现在慢慢地都开始相信了。”
三人说话间，天已经亮了，看看表，已经五点多，于是回到房间里面去收拾残局，清点一下，发现桌子基本上已经烧完了，旁边的衣柜也烧去一个角，但并未损及里面的衣服。桌子上面的书也大多烧得残缺不全，找一找，幸好还剩下一本日记，是1974年的，另外还有一本是1975年的，烧得只剩下一半，可是这两本都已经被浸过了，有些地方字迹模糊，很多字要靠猜的。心疼得李昱连连拍自己的头，司晓娜道：“算了，就像小伟刚出事的时候你和我说的一样，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我们都不想这样的，是不是？”
大家正在说话间，昨天用驴车捎他们到村里的李大爷又来了，带了几个馒头，还有一捆菜，笑道：“想你们来得匆忙，不一定有吃的，就给你们送一点过来，你们不要嫌啊，农村也没什么。”
李昱忙接过来，陪笑道：“哪里有嫌弃？我这些年来吃您的还少吗？真是觉得够麻烦您的，哈哈。”
李老汉道：“客气什么，你小的时候，我们更疼你呢！”
李昱笑道：“我可没忘，我记得有一年夏天，我在路上遇见在树下乘凉的您，您看见我赶苍蝇，还把您最心爱的苍蝇拍送给我了呢，那个苍蝇拍是暗黄色的，结实得很，怎么折都折不断，用了好多年的。呵呵。”
李老汉微笑着点点头，道：“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是没有睡好，是不是刚过来不习惯，还是旅途劳顿了，没有休息过来？”扭头又看见了司晓娜的头发，“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昱道：“唉，说起来真是惭愧，昨晚停电，我用蜡烛看书，不小心把桌子给烧了。”
李老汉道：“唉呀，孩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还好人没事，”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想一想，又道：“不对啊，你刚才说停电了，可是昨天晚上并没有停电啊。”
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张许忙问道：“大爷，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里确实是停电了啊。”
李 老汉拍了拍头，道：“让我想一想，我们家是没有用电，可是我的邻居在用啊，我记得半夜起来喂驴的时候，邻居家的灯还亮着呢！”
李昱道：“大爷，那个时候大约是几点钟？”
李老汉道：“一点半。”
张许惊奇地问道：“大爷，您怎么这么确定呢？”
李老汉道：“我每晚这个时候起床喂驴的，它可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大意呢？”
司晓娜道：“不对啊，昨晚从老房子里面出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看表，当时的时间是零点五十分，当时就已经停电了，而大爷您说一点半的时候还没有停电，这是怎么回事呢？”
张许道：“也许是这样的，我们和李大爷的邻居用的不是同一个变压器，所以就不是一路电，我们停了，他们却没有停。”
李昱道：“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是事实是，我们这个村子因为太小，而且有很多人家不用电，所以只有一个变压器，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停电了，他们一定要停电的。”
李老汉被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地搞糊涂了，道：“你们先赶快准备饭吧，我先回去了，上午还要去城里呢。”
9、怪事连连
三人送走李老汉，张许道：“这些事情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怎么办呢？”
李昱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看看电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你们先不要动，我再到邻居家问问，确认一下昨晚是不是停电了，也许李大爷年纪大了，记不清了。”说着就急匆匆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李昱回来，二人忙问怎么样，李昱道：“李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