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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很随便地问:“你来啦?等我多久了?”“没,刚巧……”她想说是路过,但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编谎的好,那只会使自己更显得可笑。
“快进去吧,外面冷死人了!”他用老朋友的口吻催她。
她便只能走下来,锁了车门,慢步向他家大门走去。
艾尔开了车库门。进去一转,便是大厅了,就见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靠墙放着。四壁只挂了幅油画,其余什么也没有。艾尔径直向厨房走去,一边问:“喝什么?”她应了声:“随便。”不一会儿,艾尔便端了两杯苹果汁出来,一边引汇绮向左边一间小房间走。汇绮迟疑了,走到那门边,小心地停下脚步,先朝里面看了一眼。看清了房中布置,这才迈步。艾尔也随手关上了门。
那是一间小房间。一扇窄窄的窗户,垂着乳白色的百叶窗帏,房间主要是被一盏白色壁灯照亮。房间里没有床椅,只有一张枣红色的长桌和一排书架。长桌上放满了现代家庭所能有的娱乐电器、计算机、打印机和电话电传。两只大黑喇叭耸立在两个角落。书架上整齐地排放着书籍。地上,紫红的地毯被吸得一尘不染。艾尔从书架上拿本大字典放到地毯上,将手中的杯子放上去,然后,熟练地操作各种遥控器,一边翻查激光唱片,忙了一阵,那首忧郁的《夕阳下的孤舟》便在小屋的每个角落里回响起来。
艾尔别转头,定定地注视着汇绮。汇绮紧张地把左手和右手相握着,随即弯腰端起果汁,啜了一口,借以驱散紧张的气氛。艾尔微微一笑,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一边拍拍地毯说:“坐!在我这里,没有沙发坐。”说着,他又欠身拉开壁橱门,从里面拖出两团红色大沙袋来:“只有这个!”汇绮便拉一个过来,背倚在上面坐。为了不再制造尴尬,她爽朗地问:“你也没有床吗?”
小屋(2)
“没有。地上不就是床!席地而眠,有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我只喜欢躲在这间房子里,睡觉、看书、听音乐、唱卡拉OK、看电视、打电话、发电传、做电脑、上网、写日记、做梦、喝酒、吃饭,都在这儿。客厅里冷清清的,我不爱坐。另两间都堆东西了。”他说着便伸了伸腿,将两手枕在脑后,重重地倚在沙袋上。汇绮好奇地打量着小屋,对他如此简单明了的生活方式发生了浓厚兴趣。自己虽也单身,却总想方设法将小家布置得像个平常家庭的样子。也是在有意识地掩盖自己孤单单一个人的迹象,好让自己回到家,不至于时时记得自己的伶仃样。可艾尔倒好像是在有意夸张他的孤单似的,把个家弄得真成了个隐士的洞穴了。不过呢,只要留心一下各位现代隐士的家,他这屋里的一切,倒还正是他们所共有的标志呢!
《夕阳下的孤舟》放完了,接着是洞箫吹出的《梅花三弄》,接下去是一首伤感的日本民谣,接着,便是流行曲《我是一只小小鸟》。艾尔轻轻地说:“我在给你放所有我最喜欢听的歌。我每天就在它们中间生活。你要了解我,听它们就行了。”
汇绮没应声,装作没明白,心里对他有一丝敬佩。想他这样赤裸裸地把一个家都建成了心灵的休息所,倒也需要不少勇气和真诚。汇绮自己一向是不乐意让人察觉她的生活有什么缺乏,她的心灵有多么脆弱的。现代隐士也许是有很多吧,但大多都表现得挺快乐无忧的。
又坐了一会儿,汇绮便站起身,说该走了。艾尔留她再坐会儿,她说不行。艾尔便站起来送她。到了门口,艾尔说:“以后,下了班,就过来坐坐,下回我们可以一起唱卡拉OK。”汇绮默默点了头,便走了。从那以后,下班无事,她就真的在艾尔家门口停一停。只要艾尔在,她便进去,和他一同听音乐,聊上几句。时常地,上班无聊之时,她也开始期盼着下班后能去艾尔的那间音乐小屋休息。那里仿佛也有了她一点儿寄托在其中了。
这天,汇绮又去了。艾尔仿佛早已在等候,她一到,他便出来开门。他的情绪有些异样,汇绮不由得又有点儿刚来时的紧张。果然,听着电视上卡拉OK的歌,汇绮正在细看一首新歌的歌词时,艾尔忽然问:“你愿意将来和我在一起吗?”汇绮吃了一惊,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不可以结婚?”
汇绮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和他的这一段交往,确实与一般的朋友很不一样,仿佛他俩心灵有某种相通之处。她私下里也曾想过,是不是到了该结束单身生涯的时候了?长期以来,独身惯了,想到真要结婚,还真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呢!汇绮不由得低了头,紧张着,不知说好还是不好。艾尔却继续两眼放着光,伸手拉住她的手,热切地说:“我很想你!已经有很久我谁都不想了。你已经是我这小屋的一部分了。你看,你也喜欢到这里来,不也说明了你也在想我吗?我们应该在一起,这样,我们俩就都不会再孤独了。我不想做隐士,你也一定不想做的,我知道!有几个隐士真那么潇洒的!你说,好不好?”他几乎摇撼着她的手臂。汇绮有点儿迟疑地说:“我是……很想到你这里来,可是,已经太久没有恋爱了,也太久没有和什么人亲密来往,我不知道怎样和别人一起生活。我有点儿怕!”
艾尔沉默片刻,猛地便伸手搂住她,在她脸上、颈上、耳边雨点一般洒下无数的吻来。汇绮几乎惊惶失措。怎么,有多久没和任何一个人这样亲密过了?这隐士生活是真的要结束了吗?像两块冰,就要在彼此温暖的阳光里融化。艾尔赶紧制造浪漫气氛,放上他心爱的唱片,并把音量调高,霎时间,满屋里都回响着:“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艾尔紧紧拥抱着她,大声在歌声中问:“嫁给我,好吗?”
汇绮呆望着他,良久,终于点了头。
艾尔却还不肯停,继续带点儿鼓动性地又问她:“说出来嘛,嫁给我,好吗?”
她笑起来,蚊子似的轻声说:“好吧。”
“喂,说大声点嘛!嫁给我,好吗?”
“好了啦!”汇绮不由得大声地说了出来。这一用力,她倒被自己清脆脆的嗓音,吓了一跳。
韦子日记(1)
张志伟,男,二十七岁,2003年毕业于某大学经济系,喜欢文学。''''慕鸿评语:张志伟《韦子日记》是一篇反映大学生爱情的小说,既有较强的文学性,也有很强的可读性,主人公可爱而又可信,情节真实,文人气息浓郁。
读者留言栏:几春
July16;2005
故事性不强;不过文感很好;值得慢慢欣赏。
慕鸿
June29;2005
《韦子日记》写出了心的律动!
韦子日记
韦子日记第一章
你是男子汉吗?
是。
那好。受到什么挫折时,不要哭。
大学毕业一年多,至今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漂泊了一阵,又回到了这个人才辈出的都市。无奈,空寂,感伤,一直困扰着我。漫漫征途,寂寞人生,哀叹世间不平成了我生活的节奏,犹如一首使人唤起无限回忆的钢琴曲。我正赶上“毕业即失业”的潮流,再加上个性使然,使我不得不为温饱问题到处奔波。我是个浪漫主义者,希望能做一点儿有成就的事,可是,时运不济,或者才气不够,我的理想与现实似乎是遥不可及,差了十万八千里。
人有理想是无可厚非的。可当理想与现实离得太远时,便会被人耻笑,认为那是“吹牛皮”,属于眼高手低的那种。不知什么时候我被归入了这一族人中。在城东的郊区,租了一间小房,在一个大院里,里面住的都是来这城里打工的,大都文化程度不高,靠给人家卖力气赚点儿生活费。我偶尔去替人做些翻译,有时也为某个电脑公司编个小程序,得一些钱。总要到身无分文我才会出去谋些“币子”。周而复始,平淡的生活毫无浪漫可言。我已经预感到,在这个发展迅速的时代,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终将落伍,被历史的车轮淘汰出局了。可我不能自已,有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沧桑感。
这天,与院内新结识的朋友喝酒谈天,天南地北没边地胡侃。近来大家都无所事事,显得百无聊赖。不久,便有些喝潮了,个个嘴巴都不听使唤。我还算清楚,对于酒量,我向来很自信。
“韦子,来抽根烟。”李东冲我说。
“什么牌子的?”我漫不经心地问,“我可从不抽烂烟。”
“万宝路,绝对真货,准叫你满意。”
“好。”我接过一根,吞云吐雾了一番,渐觉先前的不适,好了很多。
“唉,我说韦子,这些人里,就属你读的书最多,你能不能给咱哥们儿几个讲讲你的过去,也叫大家长长见识!”李东说。
我默不作声了片刻,所有人也都沉默了。李东似乎察觉到他提及了我的什么伤心事,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窘得把头低了下去。
此情此景,我缄口无言,思绪惆怅。慢慢站起来,对着眼前茫茫的一片,说了声“我累了”,便晕头晕脑,钻进了自己的小屋,一头栽倒在床上,脑子里麻麻的,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凝固了。往事不堪回首,真希望时光能逆转,再次回味那种曾使我既快乐无比又充满激情的浪漫情怀。我伤感地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朋友大声喊我:“韦子,你的呼机响了,好像有人呼你,快出来看看。”
我迅速擦干眼泪,绝不能让别人看出我哭过。我若无其事地走出来,漫不经心地接过呼机,原来有人留了个电话号码。我看了一下署名,不看不打紧,一看心里猛地一惊:欧阳晓焕!这个对我来说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名字,如此可爱又如此可气的名字。是她在呼我吗?这个名字足足可以使我的寿命加长一倍,可以使我忘掉先前所受到的一切苦难。为了这个名字,我真愿意将先前奋斗所得到的一切都付之东流,或将我最宝贵的生命无偿地赠送。
第二章
有人说我庸,我不知自己庸在哪里。
也有人说我俗,我也不知自己俗在何方。
但不知不觉中,我确已成了个庸俗的人。大凡人都不想平庸一辈子。当然我也如此。可先前的誓言已随时间的消磨而成了“狂言”,先前的激情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成“柔情”了。
记得那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想起还仿佛发生在昨日。我刚入大学校园,意气风发地走进象牙塔下,准备在新环境里一展身手,实现多年的夙愿。我和阿晓邂逅在开学不久的一次全系大会上。那时隐约记得,她穿一身浅浅的淡淡的蓝色运动服装,头发是不长不短的那种。说它不长,因为还扎不了辫,说它不短,是说她也不至于被误认为是男生。后来我暗地里为她量了一根头发,约有两寸多长。
经学友介绍,我与她相识了。她坐在我靠后一排,我们闲聊了几句。那时因为我们是同乡而不得不这样寒暄一下,纯粹出于礼貌。不管怎样看,她实在算不上漂亮的那种,以至于我现在怎么也记不起来当年与她谈话的内容了。那以后的一段时期内,我没与她再说过些什么,哪怕是见面也常懒得打招呼。
很快,我不得不为那些讨厌的考试而头痛了。那段时期,我每天泡在教室里,或在灯火通明的楼道里,通宵达旦地补习平时落下的课程。一年将过,又一次大考前,我与阿晓在食堂前不期而遇。她手里提着水瓶,笑眼殷殷的。
韦子日记(2)
“韦子,怎么样,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她先打了招呼。
“唉,完了,什么都不会,一看书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觉得快要疯了!”的确,我那时正陷入了考试精神危机。
“你这是怎么了,记得每次见到你,总是春风满面的,好像没什么愁事儿似的。在我眼里,你总是个快乐的人。”
我叹气道:“唉,那都是我装出来的,蒙人的。实际上我内心是凉的,尽管外表很热。”
“内凉外热,那不成了夏天的冰柜?”
“差不多吧!”
“那以后买冷饮,就放在你的肚子里,可就省电了!”
“行呀!以后有冰淇淋什么的,如果吃不下了,就先放在我这里存着。”
“啊,你这人还真不傻,对了,你究竟为什么事乱想?”
“为过去,为将来。总之,别人愁的事,我都愁过了。愁得我满头华发。”我摸着那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