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淡淡地回应:“你放弃了最好,回去接着泡你的妞吧。”他一下笑起来,过来揽住我:“回去泡谁啊?你明明在这里。”
半天功夫不见就变得这么油嘴滑舌,我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这些花巧儿对我没用,你还是跟别人使去吧。”他这才有些正形儿了,抬头问郑之华:“你们到底在谈什么呢?把她的坏脾气都给招出来了。”
郑之华很委屈:“真的就是在讲帅哥。”
旁边插进一个声音:“哪里有帅哥?居然不叫上我一起看?”我看过去,一个已届中年的妇女,虽然言语天真无忌,面孔却难掩岁月沧桑。欧阳昕即刻道:“郑嫂,你这条项链很漂亮,只有你的品味才选得出来。”
郑嫂笑道:“我说呢,谁敢在这里谈帅哥,今天来的可一个比一个标致。原来你在。”
傻子都知道这是郑之华的太太了,我上上下下看她,满眼都是艳羡。郑嫂有些不知所措,问欧阳昕:“这就是你追了一年多的那个女友?”
他垂头叹气:“是啊,到现在还没追上。你是没看见她刚刚看之华哥那眼神儿。”没想到他距离那么远居然还观察得这么仔细。
郑嫂似不相信地又看我一眼,直言道:“要不咱俩换换?”说完冲欧阳昕眨眨眼睛,“难得碰见这么古怪的,我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欧阳昕被她逗得笑起来,郑嫂一不做二不休,接着转头叫道:“囡囡,把音乐开响点,大家可以跳舞了。”
郑家囡囡听到妈妈叫她,先是朝这边看了一眼,没去开音乐却先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她直直朝欧阳昕身上扑过去,叫了一声“哥哥”,她父亲即刻呵斥她:“叫叔叔!”她才七八岁年纪,十分不服地反驳:“林姐姐都叫他哥哥。”郑嫂耐心开解她:“林姐姐比你大啊。”她立刻向往:“那,等我大了,是不是也可以像林姐姐那样叫他哥哥了?”郑嫂无奈苦笑,囡囡接着问:“是不是,他也会像亲林姐姐那样亲我?”
我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对面的郑之华赶紧说明:“林姐姐是个角色,囡囡喜欢看,不是真人。”
身旁的人低声说了一句:“避不过去的亲热戏,你要是在乎就直说。”他接着抱起囡囡向我笑了一笑,笑容里带点自信又带点嘲弄。囡囡摇着他的胳膊要亲亲,他一本正经来问我:“有个女影迷索吻,可不可以?”我说:“自己的事情别来问我。”不想跟他表现得像情侣。
他不理,又问一遍:“到底可不可以?”囡囡已经急了,开始闹起来,郑之华夫妇一起看向我,我只好点头。
囡囡兴高采烈地去开音乐了。此时烧烤已经散得差不多,马上有人响应,院子里一对对璧人开始起舞。
天色黯淡下来,华灯初上,夜色却还没有完全覆盖。一个如此醉人的黄昏。
欧阳昕伸手带走了郑嫂,饶是他做得大方,临走前却还是认真看了郑之华一眼。郑之华苦笑道:“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说完他向我伸出手来,同时微微躬身,我自然是想都没想就交了手上去。
曲子是慢三,我连连叹息,要是两步多好。郑之华忽然问我:“你多大了?”这本是个隐私问题,可是他如兄长一般自然亲切,而这种形象又是在我心中想了多年的,竟一点不觉是个陌生人,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二十八了。”他点头:“其实也不小了,不能跟个小孩儿似的整天把电视当真了。”我说:“是啊,所以我对你只是个痴情的玩笑,对他也不敢太当真。”
他立时明白我的意思,分辩道:“小昕是个好孩子,表演是一回事,做人都是我们亲眼看着的,他这两年是真长大了。我们这个圈子确实复杂一些,可是人早晚要安顿下来,我自从遇到我太太,心思就再也没有乱过,我看小昕对你也是一样的。”
我低头不语,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这般的良辰美景,帅哥相抱,干吗要讨论别人。然而郑之华却不这么想,他说完这些话似乎就没有再对着我跳下去的意思了。他抬头冲正经过身边的欧阳昕说:“换回来吧。”我死死抓住他手不肯放,他笑一笑,我刚有点尴尬,却看见身侧的郑嫂也是同样,立时理直气壮起来。他并没去挣我的手,只是继续跳下去,趁个间歇将自己的手抬高过我头顶,我只好开始转圈,才转了一半,身边已经换了人。
我照着那人胸口一掌:“你拆散我的好姻缘。”说着眼神追随郑之华过去,正看见郑嫂也是一掌打在他胸口,不由笑起来。欧阳昕生生受了我这一掌,把我按进他怀里接着往下跳。我提醒他:“这是慢三,你在跳什么?”他笑一笑:“有什么样的心情就跳什么,何必拘泥?”
于是我们两人就完全脱了节奏在那里拥着跳两步,我心里还有点怅惘,所以也没有挣扎。他看我久久不语,低声嘲笑:“我说你是花痴你还不承认。”我哼一声:“知道我是花痴还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望着我:“因为你
说过喜欢他,我想让你高兴。”
我愣了一下。
他接着说:“你心里想着别人,没关系。因为我喜欢你,是想跟你一起开心,不是想控制你。那天我生气,是因为你打算跟别人回家,只要别到了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了那么过分,我都还是愿意让你开心的。你跟我也好过一阵子,知道我对女朋友不怎么约束的。”
我没说话,缓缓回抱住他。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柔情攻势。从小就是,如果爸妈强压我不能做某事,我偏偏就去做;但是如果他们放手交给我去做,我反而会很规矩。没想到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怎么长大,更没想到欧阳昕对我把握得这么到位。
不知道他是真的深情如斯,还是欲擒故纵,抑或只是,又捏住了我的软肋?
他知道自己的甜言蜜语起了效果,于是越拥越紧,慢慢把我往角落里人少的地方带过去。我轻轻推他:“你的话,能信一半儿就不错。”
我到底还是清醒着,知道他这么说必然是半真半假,真要在一起了,我才不信他会真的允许我老想着别人。可是此刻,我心里到底还是感动,难得他有这样的心思。他如此明了傅辉的弱点,要么是做过调查,要么就是个玲珑人儿一眼看穿了,所以才在这点上大做文章。
他顿住身形,认真响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倾倾?当然,我说的那些是我的底线,我当然希望你一心一意只想着我,而且我知道总有一天会的,所以也不担心。”
我答:“好,那我以后就每天白天出去泡帅哥,晚上回家找你,咱们看看你担心不担心。”说着抬头横他一眼,却正看见他满眼的笑意,低头在我耳边暧昧吐语:“我只要晚上就够了,能拴得住你。”接着又殷殷提醒我,“倾倾,你别忘了,你到底是把第一次给我的,我这个人倒是不在乎这些,可是我看你还是有点在乎的,就是嘴硬。”
我垂头不语,不想接这顶帽子,于是故作豪放笑一笑:“你想拴我,也要看有没有那本事啊。”说完有点后悔,挑逗意味太明显了。
他却十分镇静地笑了笑:“慢慢来,我对自己有信心。”我本以为他会立刻侵犯我,做好了防备,没想到他这么大度。对他举重若轻的态度,我还是有点欣赏的。他不像初遇我时那么冲动轻佻了,对我也是认真又细心。
我今晚第二次主动回抱他。
我几乎就要沉沦忘形,忘记自己还是别人的女友。音乐却在此时停了。
我一惊醒来,立刻意识到两人的亲密姿态,一把推开他,斥责道:“别靠这么近,我有男朋友的。” 说完就内疚,动手的人是我,两次回抱他都很过分。
他到底还是年轻,负气松手,倚在墙上不说话。他一松开怀抱我立刻就冷得一抖,我没想到是在室外的party,所以穿了裙子。
他随手就脱了毛衫,我忙说:“你会冷的。”他一边硬给我套上,一边说:“我身体好,不要紧。”
夜色已暗,郑氏夫妇招呼着人们陆续进了房内。他们看见我俩这般小儿女姿态,当然不会来打扰,反倒把在院子里散步的人也都叫了进去。
月亮已经出来,照在他垂落的睫毛上。他仍是低着头不说话。
晚风渐凉,我拉起他手想进屋去,他却怎么都不肯动。我穿着他的衣服,看着他只一件单衫,不冷是不可能的,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时,他很识时务地抖了一下,我只好过去抱住他。
他立刻回抱住我,低声说:“我没生气,就是想起来自己不能跟你亲近,别人却可以,心里有点难过。”
空气清冽,明月斜照,两人怀抱亲密,寒暖相顾。怎么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是弄成这种局面?最初相识他就热情似火,那时候我十分抗拒,现在虽然也颇多勉强,可我却越来越享受这种亲昵的感觉了。
他拍拍我的衣服,说:“刚刚你好像吃醋了。”我低头:“那个女孩子很漂亮。”他笑了起来:“是很漂亮,我看好她,不过呢,再漂亮的也不是没有,单是跟我亲近过的就有好几个。”我身体僵硬起来,他拥紧了我,“可是,我只能跟一个人过日子。我倒是也有些朋友一直不肯安顿下来的,就那么一直到五十岁。我不行,我习惯了跟妈妈一个人过,多了嫌烦。”
我说了一句一直想说的话:“你有恋母情结。”
他不置可否:“也许吧,我不懂那些东西,不像你们读书人总要套个说法出来,我只知道我想跟你一起过日子。”他低下头来看着我:“我就是要告诉你,不用担心我中途变心,什么样的美女都见过了,到头来还不是被你给收了。”
他这些话解开了我一直以来的一个心结。我一直担心他这样的人不牢靠,可是今天他说的也对,该见的都见过了,反倒会安心。
夜色深起来,外面已经很冷了,我穿着毛衫,又在他怀里,还是有点抵受不住。他立刻觉察到,带我进屋去。
里面大家都在玩耍、游戏,我们加入了一桌麻将。第一圈打完我才发觉他们是打钱的,而且打得很大,我想离开,他按住了我。
我说:“输了算你的?”电影上都这么演的,美女打牌,赢了算自己的,输了算男伴的。
他却很干净地回答:“不。”气得我直跺脚,就算我跟美女有点距离,也不能这么直接。另外两人也不让我走,我只好硬着头皮打下去。
没想到他打得这么好。另两家对他的水平显然也很了解,输了也没多说什么;可是看到他不停给我喂牌就不服了,不断抱怨。于是那两家也联合起来,但还是赢不过去,后来他们俩生气不打了,欧阳昕笑着站起来,把面前的纸币全推到那两人跟前,说了一声“包涵,下次再玩儿真的”,拉起我就走。
我兀自在那里念叨“我的钱还没收起来呢”,说着频频回望。我刚刚放在台面上不少钱呢,我可没他这么洒脱说走就走。
他笑着一边硬扯住我朝外走一边说:“记在我账上,等我们是一家人了,翻十倍还你。”利诱啊,赤裸裸的利诱啊……我不打算再给他机会这么对付我。今天一晚上,他完美展现了他的大度,话语中直接地提醒了我们的性关系事实,又解开了我对他一直以来的不放心。我就是再愚笨,也知道这些不全是巧合。他看起来处处真情流露,其实多半也是步步心机。想来他对付女人是很有一套了,手段高明到居然能够从小气的我口袋里掏了不少钱出去,分明就是在示威。
我决定回家,不再陪他斗智斗勇。
他听我说要回去,显然心情不好了。一路无语,到了楼下他停住车子,人却不动不言。
我不等他来服侍,乖乖自己开门下车。刚蹑手蹑脚走到一半,被他在背后叫住。我只好皱眉转身。
他坐在车里望着我,眼神中无限依恋,似藏着许多没有说出的话。我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所以我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说完又觉得心虚,我要是最终没有选他,我们俩都知道,恐怕以后连面都不会再见了。经了这次的事情,傅辉决不会再容忍。
难道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我一下子伤感起来,缓缓又走回去。走到一半却赶紧四周看了一下。这可是在傅辉家楼下,被他碰到我这么缠绵不清,又是件麻烦事。
欧阳昕冷笑一声,别开脸不看我。他再怎么大度,心里也还是会难过吧,他明明那么在乎我。
所以他选择了不看我,让自己好受一点。他没有选择约束我、控制我。
车内的音乐传出来,是那首他亲唱的《白兔》。他反反复复询问:我是那只等你的白兔总也不见你回顾我在河西等了千年久为何你还不肯回头我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