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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思发现老师在望着她,她低低一笑,她显然是一个智商很高的孩子,在那明亮的目光后有一股疯劲。她对数学老师不熟悉,但也有点兴趣,便站在人后听着。小任就趁机问了她一些问题,希望沟通了解,但大多都被妆雪和丁莉莉抢着答了。
小任和他们再聊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可交流的了。他有些失望,这些孩子们显然都瞒着他,是特意在他面前来演戏的,而他,可是拿的真心啊!小任见学生们不识货,他便也有些失望,不知不觉便站起身来走出教室,他发现办公室门还是没有一个是开的,显示老师们基本上都还没来。
小任在校园转了一会儿,只好又一次走进五班的教室。他额上讪讪的,对自己颇有些不自信。当他看见数学课代表方武来了,便象得了救星,他让方武把数学家庭作业收上来交给他批改,他则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批改这些作业,因为找到了一件事做而松了一口气。 。 想看书来
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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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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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上午,小任在五班听完了晨会,回到办公室开始备课。门外响起了由远及近的摩托车的轰鸣声,小任知道大概又是什么人士上学校来了,他埋头不动,只在那里写他的。
门外进来几个人,宁校长和潘主任不在,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是小任还是不理,只写他的。直到有一个人站在他桌前,低头看他在写什么时,小任还是不抬头,那人说:
“小任,认不认识我?”
小任抬头,看清了来人,心中微微一惊,脸上却笑着说:
“怎么会不认识呢!校长嘛!郑校长,您身体可好。”
“那没办法,谁让它长呢。”
郑校长拍拍肚皮在椅子上坐下了。后面跟来的几位领导也都在椅子上坐下来。小任脸上微微红了一下,有些迟疑:宁校长没有交给他接待的任务啊!是不是要泡茶拿烟呢?他也没有茶,他也没有烟,最后他还是埋头写教案。
这位郑校长也是本地人,是中学本部的正校长,宁校长是副的。郑校长的弟弟和宁校长,小任都是初中同学,所以小任认得他。郑校长的肚子大得出奇,他曾开玩笑说他开会作记录是不用桌子的,在肚子上摊开笔记本就可以啦。
小任没有主动和领导们搭话。他想他不过是一个代课的,不是这学校的主人,用不着热情,再说他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因此坐在那里始终不发言。郑校长也不说话,其他人更不说话,冷场了。
僵持了一会儿,郑校长起身到别的办公室去了,其他领导也跟着出去。
这些领导是来检查开学的各项工作落实的。或许顺便也是来看看小任的也未可知,毕竟小任是名牌大学毕业。可小任心中根本没有这些意识。他备了一会儿课,觉得不满意,便想去看看别的老师的备课。
当他走到数学组办公室前,这才发现郑校长和其他领导正在检查老师们的备课情况,小任便上厕所去。
厕所后面山坡上的树木,已经长出葱绿的嫩叶了,一两只鸟儿在空枝上跳来跳去,展开它们稚嫩的歌喉。
远方青幽的群山,似乎有深远的回音,那脚下的土地,在阳光下那么松软洁净,小任看着它们,不由得深深地沉思了。
他上完厕所,便朝五班的教室又看了一下,里面的学生们明明看见他了,可是并没有人理睬。他们似乎并不把他这个名牌大学出来的老师当回事,只觉得他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被找来代课的人。又见他穿得寒酸,遇到其他老师脸上总是小心地挂着谦逊的微笑,额前一缕白发,加上他的课上得实在不怎么高明,所以他们都不大理睬。
有学生说小任老师有些怪里怪气的,也有学生说他有神经病,偶尔传到小任耳中,也让他觉得尴尬。
小任在操场上空空地站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他想努力把五班的数学搞上来,可五班的学生不理睬他;他又想投入更多的时间在英语学习中,努力把英语搞过关,然后再去考研,考律师或其他;他还想他应该谈谈恋爱了,这辈子到现在还没有谈过恋爱,这怎么算是个人呢?!
他至今还没有一个家,怎么能立定脚跟呢?难道在这里代一阵课,然后又出门去重新漂泊?他这样想,想得脑子发干,想得恍恍惚惚,然后他走出校门,到后面的小山包上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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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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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不知道他是不是得了抑郁症,反正他的心情郁闷已经很久了。这是可想而知的,不过只要他一低头,看见故乡那熟悉的土地,河水在阳光下静静地闪着波光;他闻到故乡那春风吹来轻轻的潮气,他便什么都治愈了。那土地在阳光下是那么洁净,风儿在上面轻轻地吹,时有蝴蝶和小虫子加入空气中翩翩飞舞,然后有草色会从那泥土中齐齐生长出来,摇曳妩媚,千山皆绿,决不致失望的。小任心中的生机便也开始在灰色的荒原中慢慢地生长了。
年轻时大脑象火一样高热,有时那火会泛滥起来,象一条火龙,它把一切烧光,把一切毁灭!小任就曾被毁灭!那被火烧过的土地变成了灰色的荒野,无人光顾的凄凉,然后黑夜便会来临……然而他始终依赖土地,相信土地。
终究是土地!只有土地,只要有种子就会有希望,它发芽,它就会生长!小任一向把土地当成自己真正的母亲,他从小在泥土中滚爬,怎能不明白土地的意义!哪个农村的孩子又不是这样走过来的呢?哪个农村的孩子又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呢!只要脚站在了这块土地上,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不仅没有,简直是迷醉了。
小任走到小山包上,打量着他的属地,看看周围的风,风吹过静静的森林和池塘,那里徘徊着纯静美好的空气,他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打败了抑郁,恢复了心情,便走回来了。
下午上完课,小任回到办公室,发觉口干得很,他便用杯子在热水器上接了一杯热水喝了,坐在椅子上歇息。宁校长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这时回过身来,不经意问道:
“小任,上了几天课感觉如何?”
“不行!”小任笑起来,有些羞惭的味道,他坦率地说:“我不知道自己讲了些什么,我想孩子们恐怕也没有听懂。”
宁校长听他这样回答,眼皮垂一下,好久,说:
“慢慢教,不要太着急。”
潘主任在那边站起身来,边拿杯子接水边大声说:
“名牌大学出来的,堂堂大学本科生,怎么会教不了呢?关键是要让孩子们听你的。”
宁校长咧开大嘴笑了,推了一下眼镜,吸了口气,轻松地说:
“小任呀,你只要拿出你的一半水平,就可以把初一(五)班的数学搞上来啦!关键呢,你要把课堂上的纪律拿下来!要下决心,要让孩子们都怕你!要说一不二!你看我,我也不打他们,我也不骂他们,但是他们怕我。你要想点办法,你要过这一关,不然任你水平多高都是枉然。”
小任对宁校长的话有些反感,便用认真的脸色说:
“我恰恰不想让他们怕我,我想让师生之间关系融洽一点,不要搞得太紧张了,学习嘛,主要靠自觉,逼是没有用的。”
宁校长见小任听不进去,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看着桌子,意味深长地说:
“你这种观点,在大城市里是可以的,然而在咱们农村中学则行不通。农村的孩子野一点,但也能吃苦,你对他们管得紧一点不要紧,他们反而从内心里感激你,不然他们在家里又疏于管教,那就象一匹匹野马。开始教学你不对他们严一点,后面就收不回来了,这是你要把握的一点;另外你要听听课,看看别的老师是怎么讲的,不管哪个老师的课你都可以去听。”
“那是!”
小任不好太反驳宁校长的观点,虽然他认为宁校长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他的教育观念比宁校长先进多了,但也只能顺着校长的话说下去:
“五十八人的课堂,有一个人捣乱,那课就没法上下去,也没法听下去了,所以课堂纪律是必须维持好的,至于听课嘛,我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就怕别的老师不高兴或不同意。”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你就说是我说的。”
宁校长的话语里透出一种权威,小任就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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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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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的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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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沉默了一会儿,小任耳听得宁校长在对他说话,“小任,以前我们一起在小学读书时有一个老师叫余元卜,还记得吗?”
“记得,小学时的校长嘛!”
“他因为参加FA轮功,被抓去劳教两年,工资停发。”
“哦,FA轮功传到这里来了?”
“嘿!学的人可真不少!余元卜练了三四年,可谓老FA轮功分子了!在他家里还搜出不少的书本和磁带呢。”
“余老师可能太老实了。其实,学FA轮功也算不了什么。这都是这些年来的一股风,什么香功,天钟功,FA轮功,什么严新,海灯,张小平,*,乱七八糟的人物有多少啊!好多高级干部,科技界的大人物都卷进去了,何必责怪一个小老百姓呢?何况还判他两年劳教!”
“你觉得余元卜这个人怎么样啊?”
“比较忠厚老实吧。”
“老实?嘿!……余元卜这个人可有点色哦!他练了气功就找别人发功,你找人就找人吧,他偏偏把女学生找到办公室去了!发着发着就把手在人家身上乱摸起来,结果女学生告诉给了班主任……”
宁校长没往下说,那意思全明白,他停在那里等小任回应,小任淡淡说:
“可以理解。”
“什么叫可以理解?!”
宁校长转过脸来反问他。小任看见箭头一样的黑眼珠对准了他,好象黑洞洞的枪口,随时要对他执行死刑似的。小任愣了一下,坦然地说:
“人么。”
答得简单,听起来却有点意味深长的味道。宁校长沉默了一会儿,象是找话反诘,屋里一阵沉默,然后他还是按着他的思路往下说了:
“这叫做丧尽天良!该千刀万剐!”
没想到宁校长这么凶恶,小任心一跳,感觉到空气的味道,话里面的含义,他还是淡淡地说:
“作为老师这样做确有违职业道德,不过人嘛,谁又是完美的呢?克林顿不也出丑吗?”
宁校长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体内高涨的情绪平静。隔了一会儿,他忽然又转了一个话题:
“盛老师也很色呢,在外面有好几个相好。”
“哦?”
盛艾居老师是小任的初中语文老师,不过他没有教过宁校长。宁校长是另一个班的。盛艾居老师已经退休了,是宁校长把他请来代初一(九)班的语文的。每次小任看见盛艾居老师那张大麻脸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好象要发现他小任身上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以至于从高处摔下来这么惨时,小任的心里就直打鼓,现在听宁校长说出了盛艾居老师的艳事,心想作为校长,他担心的事可真不少。
“……这些你都知道吧?”
“不知道。”
“老师们的丑事还多得很呢……”
宁校长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了。小任也没有再往下问,他在想宁校长说这番话的含义是什么?在是揭露其他的老师吗?还是要他今后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要与学生太出格?小任想恐怕还是后者,他在提醒他要当心点。
他以后和学生,特别是和女生打交道时一定要小心又小心,不能让别人笑话。既然宁校长把他请来代课,他也不能做出事来让宁校长难堪,让宁校长没法给上面交代。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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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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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宁校长对小任说:
“小任,走,一起到茶厂去买点春茶去。”
“好呀。”
小任倒也很有兴致,同行的还有乐于时老师。
三人出了校门,一起朝后面的山湾走去,一会儿,整齐壮美的茶园就出现在眼前了。
那幢知青楼依然孤独地矗立在山湾中,它是一幢两层楼房的建筑,青瓦盖顶,每一层约有一二十个房间,右端还打了个拐。它的外表是那种水洗墙,露出青红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