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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开始讲授起来,一直到下课,许思思都没有把头抬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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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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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小任到清江河去游泳。
他慢慢地游着,渐渐融入那碧波里,离岸渐渐远了。
河水清澈,清凉浸人,小任朝着阳光闪耀的河面游去,心里充满了生命的喜悦。
那阳光象金子一样在河面流动着,闪烁着,小任大声地喷出口鼻中的水珠,他游了一会儿蛙泳,又游了一会儿自由泳,然后仰躺在河面了。
天空静静的,高压输电线从河上跨越。
他小任是个怯懦的人,他也走不出他的城墙。
到傍晚的时候,河面上顿时象烧起了火,金红的火焰,他好象在火中游过。
在火中游过,找到莫名的快乐,因为毁灭已生于心中,找不到如何把握。
星期一,许思思没到学校来,妆雪说她病了。小任听到这个消息愣住了,他在心中疑惑:“是不是真的把学生给伤害了?”
“真不知道她们想的是什么?真不知道自己会带给他们怎么样的影响?自己会影响到他们的命运吗?”
小任思索着这个问题,既惭愧,又沉重。他想:“对学生,还是要顺其自然,不能强求,不能强求一个结果,甚至为此不惜伤害孩子的感情,这种做法是错误的。管最后的结果呢?期末考得好不好就那么重要吗?谁都知道这有多重的因素,他小任就真的如此好胜吗?真的可以实现目标吗?甚至伤害了这些最优秀的孩子的心?”
“我只管尽我的努力罢了,再不能伤害学生了,从此与学生之间就更不易交流了。哪怕他们都不理我,我也会好好地教下去。哪怕我的这些努力都是白费,我也要努力,但现在一切似乎来不及了……好在还有渔容静,这最后的宝贝,这从城墙后走出的孩子,绝对不能放弃,至少她是跟从我的……”
想到渔容静的时候,小任伤痛的心又稍稍平静了一些。
许思思星期二到学校来了。小任见她神情萎顿,脸色发白,好象真的受过什么打击一般,小任就暗暗希望自己不会真的带给她那么大的伤害。他也不会去安慰她,怕她反感。只是一直等着她的测验在她来了之后便马上开始进行。小任将试卷搬到教室,一边分发,一边大声宣布:
“期末数学模拟考试,把座位拉开。”
期末模拟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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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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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自觉地拉开课桌,一个个嘴里呼哧着。小任注意着许思思也接受了试卷,班上每个人都有了一份卷子。逐渐自然地,教室就安静下来了。小任坐在讲台的凳子上,漠然着脸色看着他们:许思思埋头运算,苍白的脸色逐渐变红,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渗透了下来,眼睛却晶晶发亮。
小任环顾教室,见到学生们专注的样子,他心情很满意。他知道试卷上有几处难题,等会儿够为难学生的了,又为他们心疼。小任看了看渔容静,发现她的运算速度也很快,笔飞快地闪动着,正符合着他的要求:考试时要提高运算速度。
小任看着渔容静那自信的脸庞已有了一些青春的色彩,早已不再是那个自卑的小女孩了。不知怎么,小任的心中就掠过一种恐慌:这孩子,她已经挣脱了那种朦胧的枷锁,打开了城墙的大门,世界开始展现在她面前,其后必然是无限宽广的天地,她必然要去那无限宽广的未来……小任恐慌之后就有一阵悲哀袭来:他要把火炬传给这个孩子的目标达成了,他将去向何处呢?小任的自悲之心就象下起了雨,雨水扑打着河面,让他的心湿透了。
向小锋一边运算一边念念有词,小任就走过去,轻轻叩了一下他的桌子,让他安静下来。向小锋就调皮地一笑,过了一会儿,他嘴里又开始嘀嘀咕咕起来了,小任就随他去。
龙小华则是一副外松内紧的姿态。单只看他那双眼睛飞快地扫视着整张试卷,那气魄,便足以说明一切:他龙小华是有着那种沉着冷静的大将风度的。龙小华把试卷翻来覆去扫视了好几遍,这才沉吟着开始动笔,小任对他是放心的。
丁莉莉嘴角带着微笑,有时看看卷子,有时又把眼光飞快地朝左右扫视一下,又朝小任望一眼。小任就装着没看见她,心想这女学生的数学是没希望的了。
丁莉莉的左右坐着水英和柳飞絮,这两个女学生的数学都是不错的,两人都绷着脸在细细地计算着,完全沉浸于其中了。小任就下了位,在教室的走道上走一圈。
二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小任把试卷收了起来,学生们飞跑出教室上厕所去了。有的学生走过来问小任关于某题的答案。小任摇摇头说我也没做呐。然而他的心里面却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全班学生对数学的把握程度都在他手心里握着,忧的是他们到底掌握得如何呢?在试卷上的表现如何呢?小任就飞快地朝办公室走去,一坐下就抽出二十来份试卷,这是平时不错的学生的试卷,他开始细细地批改起来。
到晚上十点多钟,小任把五班的数学期末模拟试卷全部批改完毕,并且把分数都登记在案了。令他惊奇的是,许思思这次考了第一。这些孩子们啊,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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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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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把这个结果告诉给张欣老师,张欣老师感叹地说:“这些孩子们啊,你就是要打他们的鞭子才好,你早就应当打他们的鞭子了,那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对他们那么温和是在害他们啊!”
小任苦笑了一下,心想那能这么简单啊!
小任走进五班教室,许思思一眼看见小任进来了,她就把头扭到一边去,表示不屑。偏偏小任直朝她走去,并在她身旁站住了。
好久,小任笑笑说:“许思思,怎么这么厉害,中午不吃饭就能考第一,要是这样,那期末考试全班同学都不要吃中午饭了,不仅节约,还可以考出好的成绩。”
许思思扭过头来恨恨地瞪了小任一眼,对她考了第一的消息象是没听到。其他的学生马上围了上来,纷纷打听自己得了多少分。小任说等会发了试卷就知道了,说完他就在许思思前面的一张空位上坐了下来。
许思思就把一本书竖在自己的面前,她就在那书后扑着。小任知她还在生气,便在那里坚持,周围学生都笑着,坚持了一会儿,小任说:“瞧,许思思笑了。”
许思思知道小任想跟她和解,她并不是一个大脾气任性的学生,这时就放下书本,红着脸笑了,忽然又忍不住扑在桌子上哭起来。小任真心痛,他起身朝另一名学生走去,这是一名叫余霞的学生,这次竟然考了第二,小任嘴里夸奖着她,表扬她取得了这么大的进步,然后指出她的错误。
那女生紧闭着嘴不发一言,小任讲完就找下一个了。
晚自习是数学。小任讲解数学试卷,他把渔容静的试卷拿在手里作范本讲解着,因她的试卷做得比许思思要整齐。另外,小任内心还是信任着渔容静,所以他不自觉地在她与许思思之间做了这种选择。
讲到一个作图题,是从角平分线上的一点向角的两边作垂线,然后测量出这两根垂线段的长度,再然后根据测量结果判断两者是否相等。渔容静的图画得很规矩,但是她经测量后得到的结论是不相等。
小任讲到这里时说:“这道题出得不好,因为我们还没有学过近似数和精确数的处理。从理论上讲,这两条垂线段是相等的,但在实际的测量中,一定会有误差出现,这时就必须取近似值,要不然两者当然是不相等的。所以渔容静的答案可以说是对的,虽然我给她判了错。”
小任特意强调了渔容静的名字,就是希望她不要因为这次考试的失利而消沉,果见渔容静在灯光下笑了一下,笑得很好看,小任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几天,各班的期末模拟成绩相继都出来了。小任的五班是考得最早的,数学老师们都在相互打听着结果如何。石华老师也过来翻看着小任班上的试卷,恭贺小任的五班考得好。小任是从不去打听别人的,管他们呢。
等人们走后,宁校长淡淡地问道:“小任,你的班上的数学到底怎么样?”小任似乎早就备好了答案,其实并没有,但他在这位老同学面前时总是思路敏捷得很。小任马上说:
“那当然要等期末考试才能看得出来,现在的成绩只能作参考。我自己觉得呢,要说一塌糊涂,那是夸张,因为我是一直在搞测验的;但要说形势喜人,这学期五班的学生们都大有收获,那也是自欺欺人。我选了二十四名学生,这二十四人,还是在学数学的,是有望及格的,其他的学生,我就顾不上了。”
宁校长见他答得有条有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狡猾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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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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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太阳照射在校园里,天空碧蓝碧蓝的,气温还不是太高,学生们整整齐齐地站在操场上,随着音乐做着广播操。他们的个子都明显长高了,真的跟茁壮的小树似的,转眼就将是参天的大树……小任想着即将到来的离别,心中是那样的悲苦。
张欣老师和小任站在学生们的身后,一边看着队伍一边说着悄悄话。张欣老师指着五班的学生问:“小任老师,你说说看,五班的学生中到底有哪几个还可以?”
这句话可问到小任的心坎上,因为他天天都在想着,关注着这个问题。他见张欣老师问起,便很有把握地说:“首先是三个男生:龙小华,向小锋,池乔阳;然后是三个女生:渔容静,许思思,水英。”
张欣老师微微点点头,心里赞成,但她嘴里却挑剔地说:
“都有问题。龙小华英语不行;向小锋比较毛;池乔阳起伏大;渔容静呢,算是比较听话,可基础有限;许思思有点天分,可是比较浮;水英也是天分有限……要在五班找到一个发挥稳定的领军学生,象一班的费媛媛,六班的徐可,八班的赵蔷薇,那就太难了。”
“无论如何,期末咱们班上的第一名将是这六人中间的某一位,这是确定无疑的。”小任很有把握似地说。
张欣老师点点头,算是同意。小任忽然脸上露出了惭愧的样子,低头小声说:
“班上还有许多人没有学数学,我没有对他们想办法,怎么办呢?”
说完他有些紧张地望着张欣老师。那张欣老师的脸色却很平静,她看着远处的树木,语气淡淡地说:
“这也不能怪你,他们在小学都没有好好学,又岂能指望他们在初中好好学?这可能吗?你就说那个马小国,他连他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你能指望他把数学学好?不过我并不讨厌马小国,因为这孩子很会看势,也勤快,我相信他将来还是有一碗饭吃的;那几个女生又娇又懒,你对她们也比较软,现在哪还能扭转过来?我早就对你说,没你这样教学生的。”
张欣老师可真厉害,又替小任作了辩护又批评了小任一番,还让小任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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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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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候,小任正在教室里和学生们坐着,张欣老师忽然进来了,好象没看见他似的,她大声地对学生们说:“把座位调整一下。”
她径直调起了座位。许思思的座位向前调了一下;小任希望张欣老师把柴悦的座位调前,她没理睬;小任又说罗金城希望把座位调前一些,她也没理;小任看见渔容静的位置没动,还是在前面,他就不再说话。令小任惊讶的是,张欣老师把冉蒙蒙的座位调到了最前面,原来张欣老师发现冉蒙蒙这学期很努力。
小任也早就注意到这个冉蒙蒙了。她的数学演算是很认真的,给他印象最深的却是冉蒙蒙在座位上拼命背英语的情景,那张小脸不断仰起来,眼睛露出眼白的表情,真是让人觉得又可笑又可怜。
冉蒙蒙看上去很老实安静,长相也还端正,可小任没想到其实她脾气也挺大。有一次数学测验,小任在冉蒙蒙旁边看她做了一会儿,然后便走开了,但他却开口提醒大家要注意题目中的某处地方,别的同学就知道那肯定是冉蒙蒙做错了的地方,小任是在好心地提醒她。
谁知,只听“嘭”地一声,冉蒙蒙竟然把钢笔朝桌上一掷,趴在桌子上不再做了。小任记起来冉蒙蒙曾对他讲过,要他在数学测验时不要再好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