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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见她笑的更加开心,随手一指,适巧搭上主持人的介绍──
我一见台上的东西,不由得睁大眼睛。
抬头盯着唐焰,我惊呼:「焰主,我眼花了吗?台上拍卖的物品不正是你惯用的镇纸!那是清朝干隆皇的御用物,你一向喜爱,怎会舍得拿出来义卖?」
「不过身外之物,何必在意。」唐焰轻描淡写地说着。
出手何其大方,毫不留恋。
我咋舌!看来舍不得的,反倒是我。
是啊,我是念旧之人,怎会与他相同。
说不上来莫名涌上的失落究竟为了哪桩?淡然一笑,不再言语,转头看着朱觅重新燃起斗志,继续投入竞争喊价的乐趣中。
这回,她终于如愿以偿,顺利购得唐焰捐赠义卖的古董镇纸。
她万分开心,直对着唐焰炫耀邀赏。本以为唐焰必会出言相讥,没想到他只是温雅一笑,显然朱觅的捧场支持,令他满意。
朱觅得意地哼着,笑逐颜开。
谈笑之中,两个小时过去了,慈善晚会也已接近尾声,随着物品相继卖出,宛若压轴,剩下最后一件义卖品,随着传说中傅爷的现身,而隆重登台。
我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坐着轮椅的老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年岁已高的老者,至今仍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令所有后生晚辈为之敬重。
他的成就,辉煌耀眼。
对于这样的人,我向来尊敬万分,只因他累积下来的人生智能如同一座宝库。
那是求也求不来的。
而他的女儿也是个美人,看上去年约二十,芳华正盛。
可是她的未婚夫却没有现身。
对于这样的情形,台下许多人很是纳闷。我也是。
直到傅爷在主持人的协助下,透过麦克风对着后台朗声介绍,随着后方帘幕缓缓拉起,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子也跟着出现在台上──
那姿态、那容貌,依稀中,陌生又熟悉。
我的心跳突然失控了,砰咚砰咚地,跳的好快……
直到那双碧绿般的眼眸在环顾会场一周之后,和我无意间对上,这才恍然明白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天哪,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真是一场玩笑了……
我的手微微颤抖,几乎快要拿不住杯子。
「怎么了?岚儿,你的表情像是见鬼了。」唐焰伸手稳住我的身子,将我手中的杯子取过,随手交给经过的服务生。
我的脸色又青又白,听着傅爷向众人介绍未来女婿的名字──
霍尔•;欧森。
近几年在音乐界迅速窜红的一颗明亮之星。
而他,也是我过去在维也纳就读音乐学院时,所结识的知交好友。
分别三年多,如今竟在这种场合下再度相逢。人事已非,我情何以堪哪!
浓烈的羞耻感漫天铺地的袭卷而来,让我溃不能挡。
脑中萦回不去的,是那人眼中难以置信的目光!我却必须佯装与他素不相识,匆匆离开会场,借故躲进厕所里,一如驼鸟,逃避现实。
站在洗手台前,我脱去手套,看着手腕上永难抹灭的刻痕,再看着镜中惊慌失措的自己,那卑微的姿态,可笑的装扮。。。。。。明明是个男子,却被迫像个女人似地活着。
我知道,霍尔认出我了。相识四年的情谊,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可说是比兄弟还亲密,比寻常朋友更显知心,那份无形之中培养出来的默契,他没道理会认不出我。
可我仍旧有私心,希望我们真的从未认识过。
当年的不告而别,是我自作主张的结果。当时,我不是没想过霍尔对于我仓促返国后所做出的决定,必然不谅解,只因我连一句再见都没说,便从他的身边彻底消失。
再加上后来的家破人亡,被父亲当成商品一般贱卖给他人做为泄欲的工具。。。。。。种种遽变一连串发生,让我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思考自己的事情;连带地,关于霍尔,自然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我逐渐淡忘,尘封在我的记忆深处,不再想起。
我一直以为人生不过如此,生命中来来去去的人太多,皆是过客,尽管曾经有过交集,但终究还是得回归两条并行线──当初,我就是这么论定。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该遇到的,终究避不掉。
只是际遇的相逢怎会安排的如此戏剧化。
居然让霍尔看见我最不堪的一面。这一刻,我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恨不得再也不要见人算了!
懊恼、悲哀、难堪、自我鄙视。。。。。。种种负面情绪一股脑地涌来,全身气力彷佛一下子被抽光,让我再也站不住脚,索性蹲在地上,双手掩面,自哀自怜。即使知道此刻唐焰正在厕所外面等我,但满怀伤感的我,实在顾不了这么多。。。。。。
所幸,现在厕所里就只有我一人,我的脆弱只有我自己看见。。。。。。
「你这是在做什么?」清冷的声调自头顶上方传来。
我抬起脸来,望着唐焰,神情木然──
「焰主。」他为什么进来?
「怎么蹲在地上?瞧你样子,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他皱着眉头说道。
若真是猫就好了,至少不会有这么多的七情六欲……
我暗自解嘲,强撑一抹笑,轻声说道:
「焰主,这里是女厕呢,被人看见可不好。」
唐焰撇了撇嘴角。「那又如何,反正现在没人进来。」
接着,他也蹲了下来,勾起我的下颚,问道:
「你的脸色很苍白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一点。」我只能这么说。而我来不及收起的脆弱就这么赤裸裸地摊放在唐焰的面前,无所适从。
唐焰凝视我失魂落魄的眼眸,忽然叹息──
「你累了,岚儿。瞧你,一副强颜欢笑的表情,何必呢?」
我的心微微一颤,他是看出了什么?
「焰主,我没有。。。。。。」
「说谎。」唐焰狠狠地吻住我,带着惩罚的意味。「我曾告诉过你,不许你口是心非,你忘记我的警告了吗?是不是要我彻底罚你一次,你才会记在脑子里?」
我眼角湿润,频频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焰主,请你不要生气。」
「岚儿,你在害怕什么?」唐焰邪魅一笑。「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我会疼你。」
「是,我明白。」朝夕相处的枕边人,要的就是我的顺从。主动环住他的颈项,任由他将我扶起站稳,我低声哀求着:「焰主,我好累,我们回去青阁好不好?」
「你确定?难得出来一回,何不多看一眼外头的风景。」
「那也得看看是什么样的风景呀。」不想拐弯抹角下去,我坦白道:「焰主,天下事无巧不成书,怎么今晚就让我见着不该见的人呢?」
「喔?是谁?」唐焰低沉笑着,圈住我腰间的手臂加重几分力道。「该不会是那个德国小提琴家,叫什么来着。。。。。。嗯,好象是叫霍尔•;欧森是吧?」
「焰主知道!」我双目圆瞠,看着他一副了然的表情。。。。。。突然间,我的记忆回溯到数天前的某个场景,终于醒悟这一切并非巧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懂。
「当然是有人处心积虑要求的。」唐焰露出狡猾算计的笑容,笑意未达眼底。「说来,你的朋友倒也重情重义呀!有了傅爷这座靠山,我不给点薄面都不行。」
他说的轻巧,但我知道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唐焰这人,霸气惯了,所谓的「薄面」,其背后所付出的代价只怕不轻。那天,朱觅究竟代表傅爷给了唐焰多少好处?
我压根不敢问,整个人却如同浸在冰水之中,浑身冻透!
心寒,已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感受。唐焰哪唐焰,你要伤我到何种程度才肯罢休?折辱我的身躯还不够,连利用的手段也用在我身上。好狠,真的好狠!
却也同时责怪霍尔的傻。我有什么好?为什么要为我付出牺牲?多么不值。
心,又酸又痛。现在的我,只觉得唐焰更加可怕!
恶魔的化身,不过如此了。。。。。。
想到这里,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唐焰却以为我体虚怕冷,状似体贴地替我围上狐毛披肩,戴好手套,搂着我,离开厕所,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就在此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呼喊在我背后响起!
声音清亮有神,以德文喊出那个被我遗忘已久的名字──
「葳葳!」
「葳葳!」
这个名字有多久没听到了?感觉上恍若隔世,竟教我不胜欷嘘。
而他喊的热切又期待,我却是听的万般苦涩,五味杂陈。
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我持续往前走,没有相认的意思。
他见状,显然急了!急匆匆地追了上来,不顾公众场合,扬声大喊──
「葳葳,你给我站住!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不认我?」
谴责的语气,勾起我的愧疚之心,脚下一个踉跄,顺势偎入唐焰怀里。
而他,则是趁此机会,上前欲抓住我的手──
不料,唐焰眼明手快,一个移形换位,让他扑了个空。
「动口就好,可别动手。」唐焰以英文冷冷警告着。
「客气,是唐先生不守信约,不是说好让葳葳和我见上一面,怎么话还没说到一句,唐先生就带着葳葳先行走人,未免太不厚道。。。。。。」霍尔同样用英文响应。
唐焰哼笑一声。「你的指控真是没道理,刚才在会场上你不是见到他了?我哪里不守信用。至于谈话,我当初可没同意,是你自己误会了。」
「你想出尔反尔?」
「说话客气点,可别胡乱诬蔑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立场上互不相让。
唐焰刚才动作来的突然,让我有点晕头转向,倒也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不难看出两个男人之间正在隔空激荡出疾电火花,啪啪作响,较劲意味十足。
我无奈至极,知道再也逃避不了。嘴角浮上一抹苦笑,心虚万分地对上霍尔投来的目光。那双绿眸一如往昔,宛若一潭翠湖,因着激动,泛起阵阵涟漪。。。。。。
「葳葳。」他又喊了我一声。
完全无视唐焰冰冷的眼神。我却是看的提心吊胆,偷偷观察了一下,见唐焰只是冷哼一声,像是默许短暂会面的机会。
这下,想装作不认识,都显得牵强虚伪了。
而我实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好对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霍尔似乎松了口气,露出很是迷人的笑容,说道:
「幸好你还有点良心,也不枉费我寻找你的辛苦了。」
唉。。。。。。我倒宁愿他未曾找过我。无声叹息,我以德文响应:
「好久不见了,你看来很好。」
「是啊,我是很好,你却不好。」霍尔瞥了唐焰一眼,问道:「你怎么会把自已打扮成这个样子?我方才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