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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那一瞬间,我感觉母亲的灵魂彷佛飞出了躯壳,远远飘离,好似再也唤不回来。。。。。。那是一种恐惧,让当时年仅十岁的我,仅只看过一眼,便永难忘怀;再也不敢同母亲提及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禁忌,被我封锁在内心深处。
直到五年后传来意外的噩耗,母亲以跳楼自杀的方式结束她短暂的生命,在亲眼目睹她残破不堪的遗体时,我突然有种错觉,母亲带着她的秘密永远离开这个令她眷恋又伤感的人世──这种感觉来的毫无道理,却是让我不舍地想哭。
也是到了那时,我才知晓母亲在人伦亲情上何其贫乏;只因到了火葬的前一刻,母亲的娘家始终没有半个人出现来送她最后一程,她走的万分遗憾,也在我和父亲的心中留下了无法抹灭的伤痕。。。。。。
那天,父亲哭的伤心欲绝,在丧礼过后,他亲自将母亲的骨灰洒落在她生前独独钟情的深蓝海洋,成为她灵魂的安息所。。。。。。而我,则原本以为在母亲离世之后,必然会与父亲相依为命,不料命运作弄,我和父亲在人生的道路上终究还是成为陌路人!那是彻底的绝望,说不埋怨是骗人的,直到现在我仍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可以如此轻易地把我舍弃?纵使自小生长在富贵之家,并不表示我不能吃苦;可惜父亲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便毅然决定将我牺牲殆尽,毫不留情,令我无从选择。
就像是隔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我和父亲走出了彼此的生命,断绝亲情的连系。
以为从此音讯全无,殊不知世事难料,相隔三年,再次得知父亲的消息,竟是如此不堪?老实说,对于那晚霍尔所说的,我分不清真假,却也让我很难不去在意,只是对于父亲所存有的感觉我已然无法厘清;到最后,我只能放空自己,尽可能不去思考这个难解的问题。说穿了,不过就是逃避,毕竟现在的我完全无能为力,就像一株檞寄生,注定必须仰赖他人而活。多么可悲,这样的我,又能做些什么?
不过徒增一抹惆怅罢了。
结果到了最后,梦中不断掠过的景象愈见纷乱,就像是一条蜿蜒的时光长河,许多被遗忘的记忆一再回溯,就算想起也只是更添伤心,毕竟逝去的,再也追不回来。。。。。。。
而我,在梦境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局外人,只能冷眼旁观,任由胸口不断承受着被撕裂的痛!直到过去与现在逐渐交错起来,转变成为恶梦,我下意识的念头,是渴望回归现实,不愿再去面对曾经发生的过往,于是乎……我醒了,在历经一场不安稳的睡眠之后,睁开双眼的我,神情显得茫然,是作梦的后遗症。
「……醒了吗?你睡的可真久,我的岚儿。」
清清冷冷的嗓音,随着阴影笼罩在我身上,我看见了唐焰背光的脸庞,有些朦胧。
「焰主。」我轻声呼喊,目光移不开。
唐焰笑了起来,亲吻我的唇瓣,戏谑道:
「梦见什么了?瞧你,都哭了。」
「是吗?」我伸手一抹,果然脸上有泪。「我做恶梦了。」
「梦见过去,那么令你伤怀吗?」唐焰凝视着我吃惊的表情,说道:「我的岚儿藏不住梦话,说了不少,全都被我听见了。岚儿……我有喊你,但你在梦中陷的太深,醒不过来;我曾想过要甩你巴掌,帮助你清醒,可惜你生病的样子太过楚楚可怜,让我心生怜惜,反倒下不了手,只好等你自己醒来,还好你没让我等太久。」
这人有时说话就是这么不动听,我暗暗叹息,主动示好──
「焰主手下留情,我感激。」接着看了窗外一眼,阳光普照,我直觉问道:「天亮了,焰主怎没到公司坐镇上班?」
唐焰摸着我的脸颊,说道:「你生病了,我留下来陪你不好吗?」
「当然好。」我顺着他的意思,露出一抹笑。「焰主多么体贴,真教我开心。」
「是吗?那就好。」唐焰话一说完,翻身坐起,仔细观察我的气色,说道:「睡了一晚,你的样子好多了。胃还痛吗?」
我摸了摸肚子,摇头道:「不痛了,沈医师开的药很有效。」
「当然,他的医术要是太别脚,我早就换了他。」唐焰说的认真。
我却是听了傻眼!
这么现实!果真是商人本色,没有用处的,就踹到一边,连点情面也不给。
不禁同情沈医师交友不慎;也难以释怀他对我的利用,易物换物,简直就是商品。
心里兀自嘀咕不停,就听见几声敲门声响起,唐焰上前开门──
我则是赶紧抓起棉被擦拭满脸泪痕。
「咦,诗岚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咦,诗岚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才刚提到沈医师,他便自动上门来,好一个巧字。
只见唐焰侧身让过,沈医师端着放有药剂的铁盘走进房里,来到床前,定睛看了我一会儿,蹙眉问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哭红成这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摇头,告诉他是做了恶梦。
他一听,眉头皱得更紧,回头与唐焰对看一眼,唐焰什么话也没说,径自离开房间下楼去了。而我则是抱着棉被半坐起身,除了脊椎仍有些微的抽痛,身体与精神各方面都还算不错。沈医师非常体贴,拿起枕头让我舒服靠着,在做完例行性的检查之后,他示意我趴在床上,运用巧劲,替我按摩发酸的脊椎骨──
我乖乖配合,手中抱着枕头,发出满足的叹息。
感受他力道适中的推拿,时不时地与我闲聊几句。
因为唐焰不在,我也就没什么顾忌,他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
直到他询问有关于昨晚在饭店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我整个人顿时紧绷起来。沈医师见状,连忙拍着我的背,借着轻柔的动作,安抚我的情绪。
他温和笑言:「诗岚,放轻松,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对你的身体没好处。」
「我没有。。。。。。」我言行不一地否认着。
「少来,在我面前何必勉强。」沈医师当作是在哄小孩似地说道:「别防我,我没有打探你隐私的意思,纯粹只是关心。。。。。。你可知道昨晚你发病的样子吓坏我们了,从未见你这么严重过,通常这种情形,以医学角度来说,或许是你心理累积太大压力,也或许是受到严重刺激,基本上,身为你的主治医师,我觉得我应该有权利知道。」
见我闷不吭声,他再接再厉地诱导:「诗岚,说出来吧。老是闷着会闷出病来的;怎么,当真连我也不能说?」
我犹豫了好久,转头看他一脸诚恳,一如亲切的邻家大哥。。。。。。
我对这种人最没有抵抗力了。。。。。。轻轻叹了口气,我到底还是说出了心事──
沈医师听完之后,沉默片刻,连带地,手中动作也跟着停顿一下。
他状似思考地说道:「诗岚,你的朋友很看重你,但他说的话却不一定是真的。」
「我知道,只是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怕他骗你吗?」
我点了点头。「以前在维也纳的时候,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他骗我。」
「诗岚,你会想你父亲吗?」沈医师突然问道。
我闻言,呆了一下,而后苦笑。
「你要我怎么说呢?我连我自己也厘不清对于父亲的感觉。」
「心里有恨吗?」
他在引导我敞开心房,我却有点踌躇不前;而他耐心充足,也不催促我给个答案,只是任由我独自慢慢思索沉淀……
过了半晌,内心的沉闷终究压得我难受,认识沈医师三年,他一直待我很好,不因我污秽满身,以及卑微的身份,看不起我;相反的,他对我总是尽心尽力的照顾,那种感觉,不像朋友,反倒像是兄长……。
我想,他不会害我,那么埋藏在心底的话,是否能够说与他听……
「……沈医师,我们现在说的话,你能不能当作我是在自言自语?」
「当然,想说就说,我会是个好听众。」他说话的声音好轻柔。
如同一阵和风般,轻轻敲开我的心门……
我的眼凝视着窗外阳光明媚的风景,开始喃喃自语。
就像旋开的水龙头,滔滔不绝的讲着,把我这几年内心压抑的苦痛,对亲情的背叛和绝望,一股脑地全部宣泄出来──
「……我知道这么说,你一定会觉得我的想法过于偏激;可是和父亲的所作所为比较起来,对焰主,我真的不恨,但对于父亲,我却永远无法原谅!因为我知道,就算当初焰主没有用钱买断我的一生,也会有其它人愿意出钱买我,我的下场依然是不堪的!而造成这一切局面的,竟是我自小景仰的父亲……我不懂,为何与金钱相比,亲情竟会显得如此廉价?」
因为始终不忘父亲的背叛,我的心足足痛了三年,每当午夜梦回,我总是会为此感到悲哀;说到底,真正毁掉我人生的人,其实是我的父亲。
这一点,霍尔在当时必然没有看透,否则他绝对不会藉由父亲来引起我的挂心和注意。当然,我不能否认在听到父亲有可能坐牢的那一刻,我的心是震撼万分的;也因着如此,才会使得当下身体不适的我,更加雪上加霜。
但痛过了,也只会使我的心更加茫然。
毕竟渺小如我,所能做到的是顺应环境而生,而不是环境来就我。
这样的存在价值,其实就跟一只蚂蚁差不多,但我早已安于现状,不想、也无力改变;如果上天注定我这辈子只能够仰赖唐焰鼻息而活,没关系,我会接受。
可也仅只如此,再容不下更多……
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我觉得有点累了,眨了眨湿润的眼眸,不再言语。
当下气氛陷入一片沈默,沈医师手中推拿的动作依旧持续,却更加变得缓慢……
过了许久,才听他说道:「……心里的话全说出来,有没有感觉舒服许多?」
我点了点头。「有,很畅快,不那么闷了。」
「那就好。」沈医师露出欣慰的笑,语重心长地说道:「诗岚,别那么轻易让一些没有根据的话左右你的情绪。我是一个聆听者,分享你的心事,是我所乐意接受的;但是你的问题,我不能给你任何答案,因为握有答案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了解。」握有答案的那个人是唐焰,可是我不会主动问他。「谢谢你听我发牢骚,我非常感激。」真的。
「小傻瓜,说这什么话,咱们是什么交情,哪需要见外呀。」
我笑了起来,将眼中的湿润逼了回去,再次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检查完了吗?」唐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外,冷淡地看着我们。「八点了,该下楼吃早餐了。」
沈医师停下动作,说了声:「知道了。」
我则是转过身来面对唐焰,视线交接的那一瞬间,我茫然的心,彷佛定了下来。
那是一种习惯,一如呼吸空气般自然。
唐焰走了进来,看着我对他笑眼弯弯,也笑了。
他摸着我的脸颊,问道:「可以自己下床走路吗?要不要我抱你?」
我摇头。「我要自己走,焰主扶我好不好?」
「当然好。」唐焰露出魅惑的笑,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