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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亮的时候,妙儿起来整理一下头发,走出了那个门。留下呆呆的思宇,坐在那里茫然无措。
是应该与曼丽做个了断!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真是一种折磨。
他应该怎么跟曼丽说呢?就把手放到头上摆摆说再见吗?若是别人这很简单,但她可是一个受过伤害的可怜的女孩。对她不能有任何残忍的话语,与其让她生活在痛苦中,还不如让她生活在幻觉中。
6、堕落边缘
心烦,真想打架。
他第一次坐在阅览室里装大瓣蒜,端着一本《红与黑》,给书看相,心中却在想这无尽的别愁。
看那边,王玮正和心上人在指着一本书谈论着什么。
当他拿着三瓶冷饮坐在他们面前时,二位竟没发现他。
他说:“喂,二位,停一下!”
那颜如玉脸一红,冲他一笑,他把饮料递过去。
“请问二位,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王玮把眼睛翻了翻,抬一抬眼镜,没作声。那姑娘一笑:“你准没好话。”
“是正经的。”
“说吧!”她爽快地说。
“我遇到难题了,如果有两个人一个是你爱的,另一个你不爱她却跟她有了暧昧关系,你说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如果简单点儿说,我只能说爱你所爱。”她说。
“如果复杂地说呢?”
“复杂点说,爱一个人不是只凭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你爱的人是别人的妻子,那么你就要悬崖勒马。”她说。
想不到这姑娘竟是喝了一肚子磨刀水――有内秀的。就凭人家这句话,王玮他将来准享福。
“如果我想甩掉暧昧的,应该怎么甩且不伤她的心呢?”他还在问。
“你不该问我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从来没甩过,没这方面的经验,怎么回答你呢?”那颜如玉说这话时,十分严肃,好象在批评一个小孩子。
他真笨,问人这样的话怎能不引人反感?
“真正的爱情是属于勇敢的人的。”大哥的话总是有些哲理。
他坐在阅览室的长椅上,茫然不知所归。他想再找妙儿谈谈,可这是很困难的,因为妙儿再见到他时连目光都躲开了。
失恋的时候,曼丽就象天使。谁也不知道他和她曾经有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他们的关系是“地下”的关系,他们见面完全像“地下党”接头。
那天晚上她温柔地揽着他的脖子,把她的桃花粉面贴在他脸上,用那温柔的话语告诉他,要好好待妙儿。她说妙儿同样可怜,她和妙儿以前很要好,起码在校期间不能公开他们的关系。
可他成了什么人?脚踏两只船,一只脚已湿鞋。现在另一只船已挣脱了,他还悬着脚。
弟兄们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们想带他去散散心。大家在一个午后走上了街,边走边谈笑。
经过一家照相馆时,吕冬被那橱窗上的照片集锦所吸引,他跑过去看那些标准照,忽然他大叫起来:“快来看,重大发现!”他们凑上去,那重大发现是一张“明星照”,照片上的漂亮少女正是曼丽,那只是头部特写,只是一张脸。
他说走吧!赶明儿个咱哥们向她要几张分给你们!
挤上公汽时,他透过车窗向外扫了一眼,就在这一刻,他惊奇地发现:在不远处的铁栏后边站着那尊美丽的倩影,妙儿,他心中那朵玫瑰,正在那里望着他。
奇怪,远远地望着,却不肯接近,妙儿真的让人琢磨不透。这女孩的性格是翻遍了大百科全书也找不到的;深邃;神秘,仿佛谁也不能了解她的内心深处。思宇这时才发现,他深爱的人,他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她只知道她的一部分,他只比别人多了解那么一点点而已。
晚上,蒋伦拽他出去玩儿,他傻乎乎跟他走,一直走到校外一个写着“丽丽发屋”的地方。
在那发屋灿烂的窗灯前面,蒋伦对他说:“大哥,今晚让你开开荤。丽丽在里面,你陪她一夜吧!她是我的相好,今晚我让给你……”
他的眼睛和眉毛都立起来了。
“滚!”他说。他本来想搧他一个耳光的手又缩回来。
他不再是他心目中那个可爱的蒋伦了,他已经堕落了!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堕落?
蒋伦知道曼丽为什么会拒绝所有人,因为她只爱思宇一人。两个本来很要好的朋友,但微妙的关系,让二人之间出现了小小的误会。
现在,蒋伦对曼丽彻底放弃了希望,他却想把曼丽的最爱的人拖向堕落,这是一种最狠的抱复。
据说蒋伦以前在高中时可本当呢!到大学才一年就变成这副德性,可爱的小蝌蚪变成了癞蛤蟆,大学教育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这家伙越来越让人不可思议,目光变得很下流,如果哪位女生从他视野里经过,他的目光就会像钉子一样盯住人家,一匹色狼诞生了。
以蒋伦目前的心态,他什么屁话都能放出来,放就放吧!又没有环保局来罚款。
他经常从街上带回一本书,就是公安局屡禁不止的那一类书,然后躺在床上给大伙念其中的某一段精彩的描写。
每到这时,全宿舍的人便洗耳恭听,像教徒恭听神父的传教似的。听完了众人便上去抢,抢完了大家传着看。这样,一些课本以外的带有“强核力”的成人知识,便呼啸而来,冲昏了他们的头脑。扫黄办哪去了?
对了,“强核力”是怎么来的?好象物理学的解释非常牵强,说什么是“胶子”产生的,“胶子”是从实验中间接发现的。那种假想中的粒子怎么可能产生真实的力?这帮科学家又开始胡说了!间接发现了海市蜃楼,难道你就能进那楼里过一辈子?
最近,吴晓江提出一个观点,他说,他发现磁铁的两个相斥的同名极之间加一块铁板,则斥力变为引力。强力应该是质子电场对中子的吸引作用,两个相排斥的质子,中间加入一个中子,就会象磁极间加一块铁板一样,使斥力变成引力。他认为电场对所有中性体都有引力作用,核内所有的正电质子都会因电场力吸在中子上,从而使静电斥力化为无形。
其实他说的那个发现,思宇在童年就发现了,那时生产队里把用坏的广播堆在屋角上,磁铁被孩子们拆下来玩儿,思宇那时就发现:两个相排斥的磁极中间,加上一个铁块,它们都会吸到铁块上。
难道吴晓江的想法是对的?
吸引和排斥真的应该是辩证统一的。恩格斯说得没错:吸引和排斥就象正和负一样不可分离的,只以吸引为基础的理论是错误的。牛顿在这一点上可能真的错了!
正如他和妙儿间的引力,现在出现了单向的排斥作用。
现在宿舍里最有引力的是那些成人杂志,好象这力总是吸引的。吕冬对蒋伦说:“你看这破玩艺没劲,那叫纸上谈兵,有能耐去动点真格的,光在这里*这帮哥们儿有什么用?”
据他说,严云最近不理他了,他们的关系出现了巨大裂纹。吕冬几次约严云,都没有希望。他对思宇说:“哥,你去把她找出来!我跟她谈谈。”
这种事真是让人为难,因为晚上去女楼,这是一种忌讳,但思宇还是去了,不过,他没有进那个楼,他托一个进楼的小女孩稍个话给严云,果然好大个面子。严云出来见了他,说:“我跟他处不来,我已决定分手。”
他说:“好聚好散,你去跟他本人好好谈谈行吗?”
严云说:“不,我不想单独见他。”
“为什么呢?”思宇反问。
“不为什么,如果你能站在旁边,我就去。”严云说。
这成什么事?你们在一起约会,让思宇在旁边陪着?但是为了兄弟,他还是点了点头,一诺值千金。
在相会地点,他把严云交给了吕冬,为了承诺,他无可奈何地留下来。他当时忘了自己是谁,是李思宇吗?
他们的事与自己有何相干?自己的事还正愁呢!
他坐在距他们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人在假山那边吼着破锣般的嗓子,天空阴森森的,觉得真难熬,时间真慢,仿佛蹲在厕所里,忍受那难闻的气味儿一样。
他们谈得很糟,最终不欢而散,严云几乎是哭着跑了。
吕冬向他求援:“哥,你去劝劝她?”
他当然不能回绝,他三步两步就把那个严云追上了。这次是吕冬走了,剩下他和严云。
他说,严云,要珍惜最初的那一点情感。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思宇自己都感到奇怪,什么时候他把席慕荣的话背得这样滚瓜烂熟?他在劝解别人也在安慰自己。
她不说话,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吗?
他发现了她的泪珠一串串从那双明亮的眼中滚出来,那两串泪珠闪烁着对面女楼的璀璨的灯光。
“你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吧?本来嘛,吕冬人本不错,嫁了他你会得到幸福……”
“不,你别说了……”严云打断了他的话,“他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愕然,“何出此言呢?”
她说,你的这个兄弟是吃着锅里望着盆里,还要盯着碗里,他恨不得把全班女生都划拉到手。
思宇被她气乐了。这可能吗?是不是你自己多心啊?
难道我还能胡说吗?大哥,他给我最好的朋友赵雅静写了情书,结果,情书转到我手中了。
思宇惊呆。真的假的?这种事可是太愚蠢了!吕冬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这么蠢?是把自己的魅力估计得太高了吧?
这丫头娓娓讲着吕冬的故事,看来,鸡飞蛋打,是吕冬的必然结局。这故事深深触动了思宇,因为它狠狠拨动着他心中那根痛苦的琴弦,他的心中亦发出共鸣的颤音,振动他的每一根神经。——自己的结局何尝不是呢?
他呆呆地望着夜色中的校园,耳朵已听不清严云的话了。
当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严云还在低啜。
让她哭吧!
他知道她和吕冬的关系已无法挽回了,她把自己的决定看成是迷途知返,那么,还有什么缓和余地?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今晚的目的是替吕冬当说客的,可他违背了吕冬的意愿。对不起了吕冬,哥哥没本领劝她回头了,谁让你到处乱射金箭呢!小丘比特很顽皮的,你跟他玩儿游戏,他会把金箭反射回来伤你的。
她哭得挺伤心。
他的心肠又被泪水腌成了咸萝卜,他应该劝劝她,他凑过去。
“别哭啦!我给你讲个故事听,想听吗?”
她止住哭。
“我在百大看中了一件皮夹克,样子很好,价钱也合适,但是只有那一件了。我本打算买下它,可是,真遗憾,那个皮夹克竟然有让我不能忍受的毛病,于是放弃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来,我在新潮商场又看见了另一件夹克,样子更漂亮,价钱更合适,我便买下了它,穿了很久。”
“我明白了。”她转过脸对他说。
吕冬在林荫那边乱拨吉它用那粗犷的声音唱着:你敞开怀抱溶化了我/你心灵直接揉碎了我/你鼓动风云卷走了我/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我俩,太不公平/爱和恨全由你操纵/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不管你爱不爱我。
失恋的痛苦正在折磨着吕冬,帮不了你呀贤弟,去爱别人吧!你脚上的血泡是自己走的。
严云低声对他说:“从今以后,我将把你当作最可信的兄长,你要像兄长那样保护我,你答应吗?”
“我当然答应。”
他与曼丽在一起的时候,仿佛没有什么话可说,大多时候是沉默,这让曼丽的心里充满忧怨的失意,但她的心好象能包容全世界似的。她以万般风情,把他失恋的感觉被掩盖了许多,他沉湎在这种风情中,幸福而满足,仿佛两性的热线,缠住了他的自由,多像一枚小小的铁钉,沉湎于磁力线的温柔。
从曼丽处回到教室,同学们还在上晚自习呐!他坐回座位上,目光向妙儿的座位上瞄了一眼。
她坐在那儿看书,一定又是古典小说,她最近用那东西来打发无聊。可是,看了好几天,她也不知道里面的情节是什么。
思宇的同桌雷庆茹在打毛衣,这姑娘和他挺铁的,她的性格属于“过分开朗”的那种,他们像兄妹一样——邻里关系和睦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比方,他的椅垫儿破了脏了,那姐们儿硬是自己出钱给做了一个。
有时,他们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