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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妙的引力-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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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情绪,给她五十分”。蒋伦说。

  “说说原因。”李思宇提醒他不能妄下定论。

  “个子矮小,腰条儿较差,眼皮儿没折,脸盘儿挺大。直鼻阔口,没女人味儿。”

  “陆小梅,多少分?”

  “六十分。近视眼去十分,个子矮去十分,脾气暴去二十分。”蒋伦又发言。

  “谢春芳,四十分,上身长下身短,臂部肥大,肿眼胞,放八达岭上能滚到嘉峪关。”只有蒋伦才会出此妙语。

  “你懂个啥,屁股大将来能生儿子!”这种糙话只能出自吕冬的破嘴。

  “李雅,五十分。个子小,不苗条,苞米牙,小眼睛。”

  “汪洋,七十分。肤色较深,说话难听,爱斥责人,不会打扮。”

  “赵雅静,八十五分。水蛇腰减五分,近视眼减十分。”

  “徐秀,七十分。皮肤粗糙,头发黄,青牙,共减三十分。”

  “迟飞飞,六十分。腰条恰到好处,只是脸上对不起观众。”

  “林楠,九十分,善良娴慧,模样儿可爱,只是眼睛太细,象席篾儿拉的一条缝儿。”这是蒋伦的评语。

  思宇说:“席篾儿拉,这话音儿翻译成音乐简谱,就是7—3—6,以后这丫头就叫736吧!”众人一阵大笑。

  “曼丽,九十八分。……”蒋伦说,但他却拒绝评论。

  吕冬说:“我看她不如赵雅静,我发现这人太好张扬,处处显摆她,这缺点就应该减二十分,她就值八十分。”

  蒋伦说:“爱张扬是性格特点,不能减分!”

  小彬说:“耶耶耶,谁都知道她是你的梦中情人。你应该回避,让吕冬来评。”

  吕冬说:“你们都不得罪人,我也不说。”

  “再下来妙儿。”有人说。

  “我看哪,妙儿的长样能打九十八分,只是……只是胸不大,扣二分。”

  众人表示同意。

  “接下来,严云。谁评?”

  一时众说纷纭,有说七十分有说八十分还有说九十分的。评选委员齐瑞高声发话:“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评委打分八十分。”

  吕冬气愤地说,“你们什么眼神儿啊?严云要是八十分,那还有超过八十分的人吗?”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里的母鸡抖落一下翅膀都能象孔雀开屏。

  “再下来,王摇枝,多少分?”思宇很快把矛盾转移了。

  “九十分,单眼皮儿减了十分,如果这丫头把眼皮割条沟就中看了!”蒋伦叫着。

  “你……瞎子揪线头――你胡扯什么?”小彬反对,因为那女生是他看好的,想给打九十八分。“人家日本人认为单眼皮儿最美,那叫清纯,你们不懂。”

  “清纯?你是大粪勺子喝豆腐脑儿――臭词儿滥用!”蒋伦舌剑唇枪地冲小彬嚷道。

  ……

  舍长李永壮大声制止,“停一下,停一下,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三点六十,你们不睡觉啦!”

  有位诗人说,年轻人在一起,总爱说些美丽而荒唐的话。这些傻话痴语把他们带入一个快乐的意境中,让哄笑换来一身倦意再飘进梦乡。可是,好梦过后竟然是一场风波,――不知哪位哥们儿的嘴不严实,把评分的事说出去了。

  “哪位哥们儿嘴上生痔疮啦?嗯?竟把哥们儿出卖了,嗯?他妈来的。”这是蒋伦第二天晚上在宿舍里气急败坏地骂咂儿。

  李思宇也大骂到:“谁这么不是人?啊?男宿舍里的玩笑话,怎么让女生知道了?想讨好女生也不能这么整吧?”

  两个人在206宿舍向全体成员大发愤慨。

  下晚自习时,有十几个女生围住蒋伦,追问评分的事。

  蒋伦见事情不妙,忙一指李思宇:“女士们,关于这个问题,秘书长会给你们以最满意的回答。”

  说完他就想溜之乎也。在关键时候,蒋伦会把朋友变成“狗咬狗”的靶子。李思宇可不能吃这亏,他一下子按住蒋伦,“姐妹们,不关我的事,都是他的主意。”

  她们把蒋伦逼在墙角里,你拧一把我拧一把,疼得蒋伦嗷嗷直叫,口中喊着:“救人啊!调戏妇男啦!”

  第二天早上,有个雷神找到他们,她就是外号叫“小不点”的郑香玉。“听说你们把我贬了一通,难为你们长了那么一张缺德的嘴,说真的,就你俩那缺德样,流里流气的,看着你们都恶心!”

  说完愤愤离去,出门时还把门狠狠摔了一下。

  他俩气得眼蓝,这小丫头竟然这么小心眼儿!蒋伦忍不住,偏要追去骂一顿,思宇按住他说:“咱有错在先,不要怪人家!”

  流里流气,这四个字给他们的心理影响很大,他不得不重新检查自己的言行,反思自己的荒唐。思宇在高中时可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没想到进了大学一下子就成了拥有缺德的嘴的人。他们真长了一张缺德的嘴吗?这张嘴除了吻过杂志封面再没干什么缺德事儿啊!

  事儿并没了结,第二天辅导员找到他们。

  “你们俩也太放肆了,怎么把社会上那一套带来了,给女同学评分,这是师范学院,不是流氓收容所!回去写检查,写不深刻我就从严处理你们!”

  他们沉默,低头好象认罪。可是,要论流氓,你辅导员更胜一筹,我们只是说说玩笑,你却动真格的。要是别人这样说,他两个人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可惜这话出自一位超级流氓之口,让人倒胃。

  出来后,蒋伦说:“没事儿,大哥,咱这点儿作文水平都是写检查练出来的。”李思宇说,我才不写那破玩艺儿呢!犯不着向一个流氓教师写检查。

  这天早上,曼丽没有到教室上课。

  下第二节课时,王摇枝告诉他,曼丽因为得知了给她的评分不高,正在宿舍哭呢!指名要见李思宇。

  他跟在王摇枝后边,行路迈迈,忧心忡忡。不对呀!大家对她的评分挺高啊!怎么回事呢?

  通往女楼的路是如此漫长,他后悔不应该参与什么评分的事。

  一走进女宿舍,一股女孩儿的闺房气味扑入鼻子,好香好香,使人心猿意马。

  哭声隐隐,曼丽伏在床上呜呜地哭。娇俏的身子随着哭泣而抖动着。她穿着一件纱衣,下边穿一条超短黑裙,优美的曲线充分暴露出来,令人怦然心动,说真的,她长得很俏,如果妙儿可评九十九分,那么她也能得九十九。只是她的眼睛不如妙儿那样动人心魄。

  “曼丽,李思宇来了!”王摇枝推了推她。

  她坐起来,背身用毛巾擦擦脸,这才艾怨而多情地说:“坐吧。”

  他坐在另一张床边上,看她下地穿鞋,一双脚小巧玲珑。看那两条健美的腿,雪白的皮肤在肉色长丝袜内更显迷人。下床时,短裙上撩,……他转过头,不想再看——已经拥有一张缺德的嘴了,再不能有一双缺德的眼睛。

  她坐在他对面,他却不敢抬头。王摇枝走了,宿舍内只有他和她。他如坐针毡,只想安慰她几句尽快离去。

  “大家对你评分挺高的。”他毕恭毕敬地说。

  “不是评分的事,是你和妙儿的事,我恨死你了!”她哭着说。“我知道我已失去一切,我不配与你在一起。”

  女孩的哭诉,是揪心的哭诉。

  她说,李思宇,你知道吗?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考入同一所大学,进入同一个班级吗?为了追随你,我动用了爸爸的老关系,我一步一步走近你,可你却从不正眼看我一眼,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思宇如罪人般低头,听这女孩子对他进行宣判。

  我为你付出太多了,我的生活失去了全部希望。现在我全部告诉你——我失身了,我在这破学校里丢失了自己。

  思宇一愣,想不到这女孩如此坦荡,自己早已知道,一直守口如瓶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名誉。他说,你别告诉我这些,这是你的个人隐私。

  但,他的话并没有阻止她继续哭诉,她边哭边说,“是该死的辅导员,他找我时,说是让我帮助批一下作业。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在水杯里下*……他毁了我一切梦想,他偷走了我追求爱情的最珍贵的资本。”

  思宇无语,他的目光落在上铺,那床上的行李正是他帮着送来的,床边的名签上赫然写着:“周妙儿”三个字,不知哪个混蛋写的,字体一点儿也不板正。

  走廊里有脚步声,这声音很熟,它时常敲响思宇的耳鼓。思宇一阵心慌意乱,多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此时离开,反而不妥,不如镇静坐着,以观其变。

  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正是妙儿。她怔怔地站在那,然而那只是一秒,她马上一笑,“抱歉,抱歉,看我多冒失!”

  思宇冲她一笑,――他敢说,这是他一生中最标准的一个微笑,但愿她看了这个微笑心里不会产生什么误会。他不想说什么,他什么也说不清,像小偷被人抓住一样。

  幸好曼丽说了一句话:妙儿你别误会,我找他来,只想了解评分的事。

  他心里十分感激曼丽的解释——曼丽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保护着思宇的尊严,这才是真的爱。如果有一支冷箭射向思宇,曼丽一定会挺身护在前面。真爱一个人,就要为他付出一切,这就是曼丽。

  如果换成妙儿,她能做到吗?她能象曼丽一样呵护着自己的爱恋吗?思宇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在他心中,曼丽不再是一个让他躲避的影子,在不知不觉中,曼丽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那是因为她纯真的爱。

  约了两次,妙儿都没有出来,不知道为什么。

  李思宇心情很差,难道她怀疑了什么?难道出了什么事?是摆架子,还是故意吊他胃口?

  真想打架,也许坏情绪是导致许多命案发生的重要原因。晚饭时,体育系的一个卷毛儿男孩撞到了他的拳头上。那小子是出了名的棍棒儿,在学院里飞扬跋扈。他在饭口买饭排队时,从来不排队,捧着小锅一样的钵子到处乱加塞儿却没人敢惹。这次竟然挤到了思宇前面,若是平时,他就咽了,可当时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子邪气。他把那小子拽出来,二人两句话没过去,就打起来,他平时的训练这时有了用武之地,给那小子打得晕头转向,一拳打得他鼻子出血,又一脚把他踹到桌子下边,连汤带饭的,弄得满脑袋都是。那几个平时跟卷毛儿在一起混的“跟帮儿”愣没敢上来围攻。他们被思宇的身手震住了,如果换个对手,他们早一齐上来打成一片。

  思宇仗着人缘好,没人去学生科报告,他躲过一劫。那小子因为亏理,对校医他都说了谎话。

  最让思宇想不到的是,过后那小子主动来认错,并请他去了一趟饭店,交情是打出来的。他说大哥你下手太重了,差点砸断我的鼻骨。

  思宇说,不好意思,当时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有点过分。

  这个名叫冯洛宾的小子最后扔下一句话,以后就是哥们儿,如果有什么事找我,一定“裤裆着火、在所不辞。”

  ——有些人就是皮子紧,你敢打他,他会成为你的好朋友。

  晚上,躺在床上云里雾里乱想,蒋伦钻进他的被窝儿。

  “大哥,想什么呢?”他没吱声。

  他又说:“大哥,我想追曼丽,你看行吗?”

  这个名字一经他口说出,思宇心里一震。

  曼丽的状态,正是他担心的状态,此时,有人出来追她,也许会改变她的心境,这是思宇正想看到的。行,行,太行了!

  他的朋友,他的兄弟,有这种想法,这太好了!可是,这会不会让她再度受伤害呢?

  管那么多干啥?让她心有所属,也许是最好的良药。

  他对蒋伦说:“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就要勇敢地去追求她,不要退缩。”

  在学院里,有几个人,王玮、诗妖、吕冬、小彬,再就是蒋伦,几个人情同手足,虽然在性格上存在很大差异,但在感情上都不差。他们几个人有时钱可以共同消费而不会计较谁多谁少,衣服也是可以互相穿的,心是相通的。

  他只能在心里祝愿:祝你幸运,蒋伦。

  烈日,要把人们晒成豆腐干儿了。

  真烦人,这地方的夏天太热。本来靠近海洋的城市温度是可以受到海水调控的,其结果是冬天不会太冷,夏天也不会太热,海洋天生就是一台调节温度的机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夏天这个城市的温度就这样让人难以忍受,脚踩在马路上有点象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是地球自己变暖,还是太阳辐射太强烈的缘故。前不久,思宇在某杂志上看过一份关于全球变暖的报告,据分析是人类大量排放有害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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