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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宇心跳得厉害,他真怕这女孩的爱情之火烧得一切不可收拾,更怕她烧毁他与妙儿这真挚的情缘。同时,他又怕这女孩离他而去从此视同陌路,真是矛盾极了。
这一早,他的小臂螳螂没有练好,老是走神儿。
中午,王玮偷偷告诉他:“有人向他射箭啦!那姑娘是化学系的,人长得不错,在阅览室认识的。
那姑娘可能早就瞄上他了,她在看书时看着看着就坐到王玮身边了。起初咱那老书呆子还没发觉呐!他只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不曾想颜如玉就坐在他身旁。
有一次,当他翻开前日看了一半的那本书时,在书中多了一张条子。那纸条是这样写的:
“我用我的心去丈量这段距离,多么接近又多么渺远,其实我就在你身边,一颗爱你的心啊,你何时能发现。”
他看了纸条,再往周围扫描一下,也就看到了旁边那双灼人的目光。
真浪漫,像七彩虹桥。
晚上哥几个把那女孩弄饭店去了,把她灌得红霞飞两腮。王玮的这位女朋友十分内向,不爱说话,但说起话来很直截了当,两个人都内向到一起了。大家猜想,如果这两个人在一起幽会,那肯定象两只木鸭子。有一天晚上思宇和小彬去偷听这两个书呆子幽会时的谈话。两个人坐在一棵大树下,相隔半米,纹丝不动。
女的先说话:“嗳我说,你读过席慕荣的诗吗?我好喜欢。”
男的说,你喜欢哪一句啊?
女的说,我喜欢那句“我可以锁住我的笔,却锁不住爱和忧伤。”
哦,男的说,确实不错。
……
两个书呆子谈了半夜竟始终没离开书啊、诗啊的。
王玮说,他们约会21次,竟然手都没有碰过一下,无论站着坐着都彼此保持半米以上的距离。他们的爱情真纯,比医用蒸馏水还纯!建立在书的基础上比建在床的基础上当然牢固多啦!
大学里有个规律,开始都把爱恋装在心中,后来都把爱恋扯在手中,再后来都把爱恋搂在怀中,最后都把爱恋丢向南北西东。第二学年,正是鸳鸯乱飞的时节,班级里恋爱成风,聚也匆匆散也匆匆,第一天约会就口唇聚会春潮涌,第二天就巫山暗试云雨情,第三天就视同陌路燕分飞。时代发展的快,听说西太后那会儿见了火车都像见了鬼似的,更别说看见飞机了。过去和现在就是不一样,看过《装在套子里的人》吗?那“老鳖犊子”连骑自行车他都认为有伤风化。眼睛跟不上时代速度,那还不如把自己装进那堂皇富丽的木制套子。
什么叫伤风化?大清皇上养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随地御幸宫女,你们怎不说他伤风化,反而顶礼膜拜山呼万岁。
人类早就在月亮上潇洒地走啦!你眼睛只看到老牛车是不是?——只有王玮和他的颜如玉进展太慢。他们直到两年后才发现原来身体接触比书啊诗啊更有吸引力,好象二人被一层薄薄的窗纸隔了太长时间,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纸,所以就一直隔着,王玮说他白白浪费了很多时光。
真别扭,这么多房子,就是没有思宇的幽会之所。他与妙儿的约会,总是在室外,他多想找一个两个人能躺下来的地方。没有幽会之所,这城市里人太多了,地面住不下了,都开始往天上挤,楼房越盖越高,听说农村有许多夫妻不管白天黑夜都在研究“生儿子”。这些愚蠢货就是想不开,生那么多干啥?你就不怕人多了把地球踩爆了?不知道地球只有一层硬壳啊?不知道里面都是些粘乎乎滚烫烫的岩浆啊?
听说美国有移民政策,中国也应该移民啦!
农民的腰包都鼓了,对超生罚款不在乎。“花一二万元买个儿子,值得。”他们都这样说。
值你个头啊!儿子长大了还不知跟哪个丈母娘过日子呐!现在这年头,哪个丈母娘不比亲妈近乎?
妙儿与他的约会,情况最多的是她忽然提出离开,就必须得离开,想留她一会儿都不行,特别在他做了某个不当的动作的时候,往往就是她离开的时候到了,这对于思宇来说已成习惯。所以,他只能望其背影,然后责怪自己的手太不安份。
好在妙儿离开以后不久,曼丽会悄然而来,这使思宇失落的心马上得到安慰,她就象及时雨一样,会保证思宇的热情得到持续的燃烧。在妙儿身上得不到的,在她身上可以毫不吝啬地得到。这是两个互为补充、又相互矛盾的*,有点象物理学关于引力的两个权威理论,一个是万有引力理论,一个是广义相对论,二者产生引力的原因让人莫明其妙,引力从哪里来?难道真的是吴晓江所说的电能?
曼丽今晚的打扮真超凡脱俗了,薄薄的纱裙隐约能看见里边那形状,借着灯光他看见她的眼皮泛着七彩的光。眼皮画上七彩的,真够味儿,应该找美术系的哥哥们在你眼皮上画两张*画,那才性感呢!快打扮成妲己了,现在的女孩真不知该怎么打扮好啦?给你们出个主意――去马王堆找一件衣服吧!保准新潮。再不,就去找山顶洞人借一件吧!用草叶和树皮串成的。
思宇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给你一个惊喜。她说。
思宇两手抄在裤兜中,眼睛望着天,跟在她后面。不跟她走不行,不能违背妇女意愿。他觉得自己是如此不可救药,他觉得妙儿是那样的不尽人情。每每想到妙儿的拒绝,他都会想到曼丽的柔情。这两个女孩,一个在折磨着他的精神,一个在消磨着他的意志。
现在他又有些后悔了,后悔那天晚上跟她去那间屋子,现在倒好,象有把柄在人手上握着,想挣脱都不容易。诗妖曾说过,如果你与一个女人有染,那么,你会从此在她那里失去自尊。要么你成为她的奴仆,听她摆布你的身体,要么你离开她与她反目成仇。这是诗妖作为一个文人最深切的感受,仿佛他染过许多女人似的。
然而思宇跟着的这个人,肯定不会是给他带来那两种结果的人,这是一个充满魁力的女孩,也是一个充满遗憾的女孩,更是一个充满伤痛的女孩。跟在她后面的感觉,是酸楚的感觉。
七拐八拐,来到一座楼前。
她这次开门锁的手没有抖,镇静得让他心里发毛。这是一间不太宽敞的房间,只有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室内收拾得干干净净。床上平整地铺着被子,床头放着一只布袋熊。厨房和卫生间隔一道花纹玻璃。所有的这些,都散发着香水味和洗发水的味道。
曼丽说,我在总务处办了走读手续,现在不住宿舍了,这个房子是我租的,我以后就不用上早晚自习了!
思宇心里清楚,她的爸爸是地方电视台的台长,收入一定很多,他猜这房间里放着的那台十四英寸彩电,可能也是电视台曾经用来做为显示器的设备。
可以看一会儿电视,这对思宇来说,确实是一种奢侈,在他的村子里,只有几台黑白电视,他第一次看到彩电还是去年夏天在一家商场里。
尽管电视节目很少,但思宇还是看得很感兴趣,他坐在温馨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这时曼丽的手就从后面揽过来,香水味儿笼过来。他们二人在一起,最先主动的都是曼丽,好象思宇在推卸什么责任似的。
他觉得真对不住妙儿。但同时,他也在生妙儿的气——妙儿对他说的话让他一直不解,她说他们越界之时,就是分手之时。
也许性格使然,妙儿的天性就是不肯跨越任何出格的界限。越界之时,就是分手之时,这话他真的无法接受。但是,为了尊重她的这句话,思宇与她始终坚守着最后的城池。
曼丽说,我知道你爱妙儿,可是,一旦你与她结婚,你会发现她和我是一样的,她不会比我更高贵,她也不会更圣洁。也许只有那时,你才会真正懂得你守护爱情的意义。你不要有任何内疚,因为你的作为,并没有对不起她。相反,你总有一天,会发觉跟我在一起,你更对得起自己。你受到的伤害会变得小一些。记住我的话,我不会骗你。
思宇听得稀里胡涂,他心里清楚,女孩子之间,因为吃醋会说些莫明其妙的话,这一点都不奇怪。他此时已无心思考那些问题,他只有一种心思,那就是曼丽的引力。一切不需多言,眼神儿相聚,引力增大了千万倍。
还没与妙儿结婚,自己先学会了偷情,如果妙儿知道了,一定会气疯的,每次过后,他都感到无比自责。
晚上10点左右,他迈着软绵绵的双腿回到了宿舍。
一进门,他大吃一惊,吕冬和蒋伦还有两个体育系的哥们儿在修筑长城呢!
“麻将”走进千家万户,什么时候走进宿舍来的?
干得还不小呐!二元一个子儿的。
弟兄们围在周围,看热闹。今晚谁值班?化学系的王助教。那王助教不能来啦!他还在恋爱呢!说不准现在领着他的恋人在哪儿鬼混呢!他才不管这些事呐!学生会的值周学生更不会自讨没趣儿啦!
睡觉是不成了,搓麻将的声音使人进不去梦乡。
他对那玩艺没瘾。
又回到外面,可是,天上有雷闪,要下雨了。
他一个人倘佯在夜色里。去健身房吧!
那个健身房本来是学校体育队的。能容纳四十个人在里边做各种健身运动。原来不对别的系开放,最近有人倡议健身房应该有效地利用,所以才打开了那把硕大的铁锁。
怕丢的器材都拿走了,只有那些搬不动、拿不走的才保留下来。
一进去,他就傻眼啦!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个女的在练健身圈,竟然是妙儿。她穿了一身紧衣裤,要把他迷昏了,随着那优美体型的摇摆,健身圈呼呼飞转。
肯定是“月下佬儿”安排的,几千人的学校,偏偏安排他和她在这里相见,这种概率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就像一枚小小的螺钉挣脱不了磁力线的束缚,他一步步被吸过去。他当时的目光一定色迷迷不怀好意。没别人,你可以想象当时他心中是个什么样子。他以前那种坐怀不乱的君子风度不知跑哪儿去了,被亚当和夏娃的烈火给烧了吧!
他走上前,她看着他无动于衷,还在那儿摇。
真难以想象,他在短短的几日内竟变得这般低级,他走上前,抓住了那个飞转的圈,一下子抱住她。
“烦人!”她停下来说。
他扳过她的肩,他看见那双美丽的目光中滚出一对晶莹的泪,怎么啦?。
她说,低低的声音:“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为什么?”思宇心里一紧。
我爸妈反对我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农村的,家在农村,我们的社会背景,我们的生活习惯都不相同,更重要的是,我们毕业后不能分到一起。
思宇急了,难道农村孩子就不是正常人么?难道城市人就是天生的贵族吗?
他们坐在器材室里一块海绵垫上,那玩艺儿比席梦思还舒服。
室外狂风漫卷着乌云,暴雨倾盆而下。一切都沉浸在风雨声中,不会有人进来了,在雷雨倾泻时,这是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他关严并反锁了门,他一坐到海绵垫上边心中就涌出一股坐在双人床上的感觉。
妙儿含着泪说,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分手。
真的那么绝情?雷雨、闪电、泪滴、低泣,这一切让他的心骤然冷却,象烧红的生铁一下放在冰水中,他听到自己心里“咝咝”冷却的声音。
难道是曼丽从中作了什么?难道她真的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愿?难道只有这分手一条路吗?
妙儿躺下来,她说,我把一切都交给你,过了今天,以后就不要再找我。
泪水同时沾湿两个人的脸。
不——
他在心底呐喊。
不——,他说,我一定要娶你,不管我们是否会天隔一方。我宁愿放弃工作,也要和你在一起。
妙儿两手捧住他的脸,泪水盈盈。她说,我们有缘无份,只有分离,我的心是你的,可我的身体不属于你。你放手吧!
为了让你心里平衡,今晚我答应你的一切非礼要求。
他说,我没有任何非礼要求!我只想永远守护我们的恋情!他大声地叫着,声音盖过了外面的雷声、风声和雨声。
她的身体在抖,她在哭泣中昏迷。
他象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样,保持着对她的呵护。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妙儿起来整理一下头发,走出了那个门。留下呆呆的思宇,坐在那里茫然无措。
是应该与曼丽做个了断!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真是一种折磨。
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