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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只差一根导火索,现在他已将这导火索点燃。
而关心卫玥裙子颜色的不光是齐锋,还有叶知秋。她的关心就充满了矛盾:既盼卫玥穿红裙子又盼卫玥穿绿裙子。因为她既不想失去齐锋又不想见齐锋伤心。
终于熬到要下第二节课,刚好赶上今天学校停电。校工敲响了下课锣,齐锋料想眼保健操一定会取消,不等李校长结束讲课,就迫不急待地欠起了身。李校长刚要收拾教具,一见齐锋这样,就不满地问:“齐锋,你的数学没问题了吗?”
“不是,我是怕误了做间操。”齐锋忙恢复坐姿,跟李校长穷对付。
“哼,你倒成了积极分子,谁不知道你是全校有名的逃操大王?”
“冤枉!那是别人嫉妒我做操做得好。我要逃操,身体能这么棒吗?”他还曲了曲胳膊,显示了一下他的肱二头肌。
李校长冷哼了一声,才宣布下课。
齐锋是第一个跑出教室的,并在迅速汇集的人流中快速穿行。很快,他来到了一班门口,往里一瞧,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他急忙跑向操场。
来到操场,在乱哄哄的人丛中,齐锋一眼看到了身穿红裙子的卫玥。那鲜艳的颜色使她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抢眼。齐锋像被雷击了一样愣在了当地。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原以为卫玥只是对自己外表冷淡而已,没想到她真会给自己这样一个冰冷的答复。他就将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卫玥的眼睛。卫玥像在沉思什么,刻意不去碰齐锋的目光,终于避无可避,她也仅慌乱地跟齐锋对视了一眼,就一昂头,将目光移向了远方。一阵微风刮来,吹散了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也遮住了齐锋的热望。
叶知秋来操场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搜寻卫玥。看到卫玥身着红裙子,她的感觉同样是矛盾复杂的,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失落,只是关心齐锋的状况。她忙用目光寻找齐锋,很快看到了他。她见齐锋脸色惨白,一副要垮掉的样子,心里一紧,急忙走向了齐锋。齐锋一看见她过来,脸上立刻浮现出难堪和尴尬,忙不迭地逃离了操场。他此时恰恰最不愿见到叶知秋。
晚春的夜晚,凉风习习,清爽宜人。郑红伟来到了护城河上的大青桥上,站在桥栏边,俯身望着静静流淌的护城河水。桥的两侧种植着丁香树,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郑红伟脸上浮现出幸福的期待。自上次造访赵露家后,他已有半个月没见到她了。俩人在那天约定,在高考前,每隔十五天见一次面。今天,是他们的见面日。虽然还没有见到赵露,上次见面时的温馨已充溢着郑红伟的心间。他望着河水,闻着花香,想起了席慕蓉的一首诗:
茉莉好像
没有什么季节
在日里在夜里
时时开着小朵的
清香的蓓蕾
想你
好像也没有什么分别
在日里在夜里
在每一个
恍惚的刹那间
这不正是他这些天心境的写照,正这样想,忽然感到有人轻轻地拍着他的肩。郑红伟一扭头,见赵露已站到了他身后。他急忙转过身来,深情地注视着赵露。赵露今天穿了件运动式夹克衫,头发剪得短短的,秀美中多了几分俏皮。她被郑红伟看得有些难为情,微微低下了头,冲郑红伟柔声说:“让你久等了。”
“我也刚到。”郑红伟带着一脸爱怜说。
两人相约都不骑自行车。赵露率先向桥下走去。郑红伟紧走几步,傍在她的身边。俩人沿着路漫无目的地朝前走,路灯越来越亮,一直通向“天上的街市”。微风不时将赵露的发梢刮在郑红伟的脸上,郑红伟胸中充溢着莫名的幸福感。这种默然不语的漫步似乎已延续了很多年,相互间都没有感到局促和尴尬,都因为有对方的存在而轻松愉悦。走过第三个十字路口时,俩人才开始谈论起彼此学校里的闲闻逸事。郑红伟自然讲起了齐锋爬楼送情书的事。赵露瞪大眼不相信地说:“真的吗?你们这位齐锋同学也太疯狂啦!”
“你们班有比这更疯狂的吗?”郑红伟问。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们学校绝大多数男生肯定都考不上大学,基本不怎么学了,除了混日子,还扬言,要在毕业前将班里女生都瓜分了,决不让肥水流入外人田里。现在,班里有几分姿色的女生都有好几个男生追呢!”赵露带着几分羞赧说。
“是吗?那……那你……?”郑红伟颇有些担心地看着赵露。
“我没人追。”赵露轻松地笑了。
“为什么?”
“班里男生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学习狂人。我在班里天天埋头苦学,跟男生基本不怎么说话;对主动接近我的男生,我故意表现出反应迟钝笨拙,搞不清他们对我说什么的样子。几次下来,几个主动接近我的男生都说我学习学迷怔了,都对我敬而远之了。背后还说我,学习都学成废人了。这其实正是我要追求的效果。”
“那万一有个男学习狂人也追你呢?”郑红伟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们班基本没有这样的男生。有一个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还是凭着机灵,不是苦学。他和班里一个叫林茹娜的女生相恋。可林茹娜对他的态度摇摆不定,搞得他很痛苦。他为了不影响他的高考大业主动和林茹娜分了手,可分手后,他感到更痛苦,更没法儿集中精力学习了,就想和林茹娜重归于好。可林茹娜对他感到极度失望,怎么也不同意。他每天就软磨硬泡,哭哭啼啼,他倒真像迷怔了。”
“有些事情,不是想放弃就能放弃的。”郑红伟颇有感触地说,他的眼前还闪现出齐锋见到卫玥穿红裙子时的痛苦表情。
“你是不是有类似的感情经历?”赵露注视着郑红伟,俏皮地问。
“是的,从三年前的篝火晚会开始,我特别想忘记一个人却怎么也忘不了。”郑红伟热切地迎住赵露的目光。赵露却慌乱地避开了郑红伟灼热的目光。
当俩人第五次途经赵露家院门时,赵露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柔声说:“太晚了!”
郑红伟恋恋不舍地看了赵露一眼,从书包里掏出一大叠练习卷递给了赵露说:“这是我们学校各科有经验的老师联合出的模拟高考题。据说,以往模拟题在高考中的命中率都在百分之五十以上。你拿回去,参考一下。”
赵露接过来一看,见卷上不但有郑红伟工工整整书写的解题步骤和答案,在空白处还有他注释的解题思路及索引的概念定律公式等基础知识。赵露心里一热,动情地说:“谢谢你!让你费心了!我还有个不错的消息要告诉你,这次毕业考试,我的名次正好在全年级的第十名上。这就是说,我还有在高考中搏一把的机会。”
“真的?太好了!”郑红伟忍不住兴奋地高喊起来。
星期天,齐锋起了个大早,蹬上自行车,狂奔十里路,来到了赵志勇家。赵志勇的父母都上夜班,家里只有赵志勇和他弟弟。齐锋进门后,直奔赵志勇的卧室。赵志勇睡得正香,齐锋走上前怎么推都推不醒他。齐锋就从一旁的扫帚上拔下一根干草棍儿,先掏了一下赵志勇的耳朵儿眼儿,赵志勇浑身一颤,翻了个身,却又沉沉睡去。齐锋又把干草棍儿轻轻塞入了赵志勇的鼻孔,赵志勇五官紧缩,打了一个喷嚏,终于惊醒。他一见齐锋,恼怒地喊:“干什么,你?我好不容易睡一个囫囵觉,你都不让,你他妈也太没人性,太法西斯了吧?!”
“高考前,睡什么囫囵觉?同志,你不能有松懈情绪哟!”齐锋拍着赵志勇的肩,语重心长地说
赵志勇不耐烦地挡开齐锋的手,没好气地问:“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啊?要是还是你追女孩子的破事,我可不管。”
“那种事儿,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齐锋凑近了赵志勇神秘地说,“你跟我去一趟建筑设计院家属院,我表弟住那儿。他手里有一套从北京搞来的模拟题。据说,这是去年出高考题的人出的模拟题,你想这种题能不准吗?”
“真的?”赵志勇兴奋地蹦了起来,见齐锋郑重地点头,忙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齐锋是和赵志勇坐公共汽车去的建筑设计院家属院的。一下公共汽车,走不了几步,就到了家属院的门口。赵志勇迫不及待地还要往里走,齐锋却一把拉住了他,用央求的口吻说:“阿勇,一会儿,你跟我进卫玥家,一定要自然些。”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赵志勇气愤地指着齐锋大骂,扭身就要走。
齐锋却死死地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继续央求:“阿勇,你就再帮我一次吧!”
赵志勇挣扎了一会儿,未能挣出齐锋的手,又见齐锋做出一副可怜样儿,就苦口婆心地说:“你说,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就不能克制几天吗?”
齐锋却收敛了可怜样儿,雄辩地说:“阿勇,咱们先说你吧!你呢,按说就算刻苦到了极限了吧:每天晚上两三点睡,早晨五六点起。课间休息十分钟,你平均下来连五分也休不到。但也没见你占用吃饭时间,克制着自己不吃饭呀!”
“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你这种事能跟吃饭相提并论吗?”
“我觉得同样重要。不把这事儿搞定,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法集中精力学习。”
“好了,我不跟你这疯子辩论了。你说,要我怎么办吧?”赵志勇不耐烦地一挥手说。
齐锋正要开口,忽见卫玥从院里走了出来。卫玥今天倒穿了一件绿色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扎成了一束,手里还拿着一本英语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身后是高高的红日和长长的林荫路,仿佛刻意要做她的背景,她就如同走在风景画里一样,且是这画里最亮丽的一景。
齐锋激动地迎了上去。卫玥一见齐锋,显出瞬间的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并冲齐锋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么美好的早晨,我们却不得不去背外语单词和政治题。”齐锋做仰天长叹状,“上苍啊,你有意让我们有负韶华吗?”
卫玥冷冷地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齐锋正要说,你这腔调怎么跟叶知秋一样,太煞风景了。
卫玥却又对齐锋说:“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扭身离去。
赵志勇望着卫玥的背影,凑过来,兴奋地说:“她今天穿的可是绿裙子。”
齐锋的脸色却逐渐变得灰白,他隐隐感觉到卫玥是去干什么了。他正想着对策,忽见王志雄领着一群歪三扭四的人从马路对面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赵志勇也看到了他们,惊慌地拉起齐锋的胳膊说:“你看这帮小混混又来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何况,他们不是兵,是帮亡命徒。咱们还是先躲一躲吧!”
齐锋坚定地甩开了赵志勇的手,倔强地说:“光天化日之下,我为什么要躲他们?他们又没有长三头六臂。要躲你躲。”
赵志勇见齐锋态度坚决,想到今天这场即将发生的纠纷还得请叶知秋来解决,就跺了跺脚,急忙离去。
王志雄领着人过来,立即围住了齐锋。王志雄扬起面无表情的脸,对齐锋冷冷地说:“怎么,上次给了你脸,你就以为你脸大得整个城市也放不下了?”
齐锋也学着王志雄的样子冷冷地说:“怎么,别人叫你冰人,你就以为你可以祭起一座冰山吓倒所有人?”
“你他妈还敢顶嘴?找死呢?”黑七抓住了齐锋的脖领凶狠地说。
齐锋冲王志雄轻蔑地说:“你也就这点儿本事,花钱雇人替你打架,再花钱雇人替你胡吹乱侃。我知道你爸爸从前是拾破烂儿的,现在是暴发户,手里有几个糟钱,就烧得你上窜下跳,愣充什么狗屁旗杆儿。”
“你放屁!”王志雄终于露出了恼怒的表情,抓住齐锋的脖领,扬起了手。
齐锋将头迎上去说:“打吧!反正你们人多。”
王志雄却放下了举起的手,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不屑地说:“不服是吧?你敢单挑儿吗?”
齐锋挑衅地问:“你敢吗?”
王志雄冷笑:“这世上还没有我王志雄不敢干的事。你挑吧,用斧子还是用刀?”
“那都太俗!”齐锋摇着头,指向远处一个十多米高的大烟囱说,“那根大烟筒附近有一个四层楼。咱们攀到烟筒顶,再跳到四楼楼顶,谁不敢跳谁就是孙子。”
王志雄看了一眼大烟囱,脸上闪现了瞬间的惊慌,随即硬气地说:“谁不敢跳谁就得永远地离开卫玥。”
“一言为定。”齐锋举起了手。
王志雄冷笑着和齐锋击掌。
叶知秋一接完赵志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