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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风裹挟着沙尘扑面打来,俩人不得不低下了头,可仍感呼吸困难,只好跳下了自行车。齐锋下意识地挡在了卫玥身前,犹疑了一下,伸手把她抱入了怀中。卫玥挣扎了一下,才将头埋在了齐锋胸前。
狂风终于咆哮而去,齐锋的眼里却燃烧着幸福的光芒。他抓着卫玥的一只手说:“玥,有一件事,我想征得你的同意。”
“什么事儿?”
“我想辍学。”
“辍学?”
“对,辍学经商。我算想明白了,未来是企业家的舞台。”齐锋无限憧憬地说,“我想从小生意做起,一步步地创立自己的公司、企业、托拉斯。”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卫玥显得十分意外。
“我怎么不能有这种想法?”齐锋激动地说,“有的人,以为我们这些人只会在校园里高谈阔论,读死书,死读书。我偏要让他们看一看,大学生也可以成为成功的商人。凭什么‘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知识分子就不能经商?我看完全可以,而且会是最出色的。你知道哈默吗?美国的大富翁。”
“知道,他是列宁的朋友,被誉为红色资本家。”
“对!他就是辍学经商获得成功的。”齐锋的声音似乎失去了控制,提高到了极限,“我非常想尝试一下。现在就看你的意见。你要同意的话,我马上办辍学手续。”
卫玥看着齐锋亢奋的神情,期待的目光,知道他已下定了决心。她也不忍扫他的兴,只好缓缓地说:“你要决定了,我不反对。但你最好考虑周全。”
“你太可爱了,我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齐锋情不自禁地又拥抱了卫玥。
送回卫玥返回省大的路上,齐锋一直哼着小曲儿,处在极度亢奋中。他脑子里不断勾勒着他拥有卫玥和自己企业的美好未来,根本注意不到,有俩人在他离开卫玥的宿舍楼后一直尾随着他。等他回了省大,存了自行车,走到他们宿舍附近一个四下无人的十字路口时,猛然觉得有人在他后腰上狠狠地踹了一脚,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他努力控制了一下,才站稳了。可他刚直起身,又有人踢中了他的软肋,他腹中一阵剧痛,被迫又弯下了身。紧接着,有两只脚同时踹到了他的臀部上,他踉跄着摔倒在地。那俩打手冲上来还要踩跺他,可这时有个女生疯了样地跑过来推开了他们,嘴里大声惊叫着:“不许打人,不许行凶!……”齐锋立刻听出这是叶知秋的声音,意外的同时又有些尴尬,便忍着剧痛试图站起身来。可其中一个打手又扑上来踹倒了他。叶知秋拼命地扑向那人,但很快被推倒在地。叶知秋边大喊着“救人”,边直接扑到了齐锋身上,用身体护住了齐锋,任凶狠的拳脚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叫喊声很快招来了校园里的学生,那俩打手见学生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慌忙逃离了。
在众人的扶助下,叶知秋和齐锋才艰难地站起。叶知秋忍着浑身疼痛,关切地问齐锋:“小锋,要不要紧,用不用去医院检查治疗?”齐锋满脸羞惭,无颜看众人一眼,踉跄着走向了他所在的宿舍楼。他心想,与其让叶知秋救助,还不如被打死爽利。她怎么总是在这种时候出现?
走到宿舍楼门口,叶知秋才又拉住齐锋,柔声说:“还是到医院检查一下吧!别受了内伤。”齐锋却不耐烦地甩开了她的手,瞪着眼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掺和我的事,成心让我难堪。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保护好你自己比什么都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门里。
叶知秋呆呆地注视着齐锋的背影,泪水渐渐地涌满了她的眼眶。她觉得齐锋的话像一记重拳击打到了她心上,她心中的痛远远超过了身上的痛。她就像泥胎木塑一样站在宿舍楼门口,任寒风从身旁刮过,飘散而去。
今晚,叶知秋早早来到了齐锋的宿舍门前。她想征求齐锋的意见,做出一项重大的决定。一月前,叶知秋的父亲去美国做访问学者,妈妈也随行到了美国,她父母与哥哥在美团聚,一家人自然想起了孤身留在国内的叶知秋。叶知秋的哥哥叶知明原本就反对叶知秋上省大,现在见父母来了,极度渴望一家人在美团圆。就设法替叶知秋联系好一家美国的大学,并托国内的友人,替叶知秋办好了赴美留学的一切手续。昨天,他来信,让叶知秋赶快办理离校手续,尽快来美,还寄来了路费。叶知秋左思右想了一天,决定听一听齐锋的意见,再做定夺。如果齐锋明确反对自己赴美,说明他心里有自己,舍不得自己离去,那她就陪齐锋继续留在省大读书。如果齐锋赞成她赴美,说明他根本没把他们俩的关系当回事,那她就要向齐锋表明自己的态度,说自己先去美,一定设法把他也办过去,变相地表明自己对他的特殊感情。为此,她在敲响齐锋他们的宿舍门时,心里还有些兴奋和忐忑。
可齐锋不在宿舍里,宿舍里的人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叶知秋只好在宿舍里坐等,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回来。等着着急还在其次,关键是她发现留在宿舍里的三个男生都有女生来找,而且,都钻进了蚊帐里,将蚊帐拉得严严实实。叶知秋就知自己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待下去会严重妨碍别人,甚至会吃白眼儿,而且角色尴尬。她只好站起身,离开了宿舍。
可她下定向齐锋表白的决心不容易,便急于见到他。于是,她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顶着寒风站在齐锋他们宿舍楼门前,孤零零地接着等齐锋。她脑子里不断地勾勒着未来,预想她假如先去了美国,一定多打工多赚钱,把齐锋来美的费用早早地挣出来,以便齐锋能早日来美。她更想象了她和齐锋将来一起在美求学和生活的种种温馨浪漫的情形,越想越感觉幸福。但夜色也越来越浓,天越来越冷,她的手脚都冻得麻木了。但她仍坚定地守望着,实在熬不住了,就在宿舍楼前跑一会儿。终于,她老远地看到齐锋出现在一个十字路口上,她惊喜地跑了上去,却见一直跟在齐锋身后的俩男子突然对齐锋施加了拳脚,齐锋竟被打翻在地。她就发疯地扑了过去……。
而她替齐锋抵挡了凶狠的拳脚,浑身疼痛,齐锋却那样刻薄地待她。她也只能带着身心上的累累伤痕,独自回去疗伤。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十四
二十四
第二天下午,叶知秋忍着浑身的疼痛,抚平了内心的伤痛,到校外买了一些水果,又去齐锋宿舍看望他。可齐锋不在宿舍里,叶知秋也没有坐等,放下水果,回她们宿舍。
一进宿舍门,叶知秋意外地看到郑红伟坐在她的床上,她欣喜地连声说欢迎,并坐到了郑红伟身旁。自上大学后,叶知秋只在节假日见过郑红伟一两次,感觉他还是一副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样子。而今天,俩人只聊了一会儿,叶知秋就发觉郑红伟的精神状态明显改善了,在他身上又可以感觉到张扬的活力了。叶知秋自然替他高兴,专捡趣事儿跟他谈,她自己身心的伤痛也似乎减轻不少。郑红伟也尽量跟叶知秋说他们学校的高兴事儿。当叶知秋问及他来这儿是不是有其它事儿时,他才说想借一下叶知秋的《英汉大辞典》,后天即可归还。叶知秋忙替他找出,递到了他手里。郑红伟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昨晚他与齐锋、卫玥及许琳的欢聚。当然,他没说许琳是他女友,只说是他大学同学。叶知秋根本顾不上理会许琳是何许人也,她满脑子想的只是她在寒风中充满期待地等齐锋时,齐锋正和卫玥欢聚。这对她的伤害实在太重了,她想排解,却怎么也排解不了。强忍着,泪水才没掉下来,但内心的新伤旧伤一齐发作了,用手撑了撑,身子才没瘫倒。粗心的郑红伟却未注意到叶知秋一副要垮掉的样子,还支吾着说他吃中午饭时碰到了卫玥,卫玥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齐锋居然要辍学经商,而且决心已下。要垮掉的叶知秋立刻激动起来,她瞪着眼,大声说:“卫玥为什么不阻拦?这不是明摆的糊涂之举吗?”
郑红伟显然对叶知秋的反应早有预料,两手一摊说:“你该也知道,齐锋是很倔强的。他决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倔也得劝,这是我们做同学朋友的职责。”叶知秋显得比齐锋还倔。
郑红伟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说:“我去试试吧。”
郑红伟一离开,叶知秋就被伤心和失望彻底击倒了。她躺到了被子上,痛苦地想,这么大的事儿,齐锋居然不和自己商量,反倒征求邂逅相逢的卫玥的意见;他对自己,简直就不屑一顾嘛!叶知秋还进一步想到,齐锋的确未把她放在眼里。自上次醉倒在这间宿舍里,他再未踏进这里一步,也从未问过她,她扶着他强闯女生宿舍会有什么后果,系里是否处分了她。事实上,那件事的后果十分严重。她们系的领导居然把她系团总支书记的职务撤销了。原本,叶知秋刚入校时,就不想担任系里指定的这个职务,想把机会让给其他更有能力的人。可系领导说,他们免试招她这样的学生干部,就是看中了她的领导才能和组织才干。她要是坚决拒绝,似乎就违背了学校免试招她的本意。她只好接受了这个职务,并尽心尽责地工作。她没想到,竟会落得这么个结果。这是自小把荣誉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她无法接受的。她寝食难安,明显地消瘦下去。可同在一个校园的齐锋却对此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叶知秋越想越伤心,就将脸埋在被子上痛哭起来。自小刚强的她从未这样虚弱过。
但晚饭后,叶知秋还是抑制着身心的伤痛,竭力调整好情绪,决心去劝齐锋放弃他急功近利的想法。她觉得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应该这样做。
进了齐锋的宿舍,齐锋似乎正要出去,看见叶知秋来,还一皱眉,冷着脸问:“有事儿?”
“我想跟你谈一谈。”叶知秋尽量平静地说。
“改天吧,我现在有急事儿,要出去。”齐锋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占不了您多长时间,只几句话。”叶知秋眼中明显有了怒意。
“嗯……,那好吧!”齐锋思忖了一下,极勉强地答应。
俩人下了楼,有些瑟缩地在楼前的一棵树下站定。冷风摇曳着他们头顶干枯的树枝,天空泛着清冷的白光。叶知秋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要辍学经商?”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事。”齐锋的语气中满是厌烦,“看来光打发来个郑红伟还不够,自己亲自上阵了。”
叶知秋瞪了瞪眼,可还是竭力控制住了上涌的火气,平和地说:“我也好,红伟也好,还不都是为你着想?不想眼睁睁地看你做出错误的……”
“谢了!我心领了!”齐锋冷冷地打断了叶知秋的话,“这件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头脑发热。”
“可你这深思熟虑的结果是短视的。”叶知秋终于喊起来,“你别看一些小生意人风光,那只是短暂的、一时的。我们应该不为所动,按我们的理想去学习和奋斗,社会也一定会给我们良好的回报,千万不能目光短浅,贪图……”
“好了!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不想听你这套老生常谈的说教。你该干吗就干吗去吧!照料好自己比什么都强。”齐锋烦躁地说完,一甩袖子,扭身就走。
叶知秋急忙赶上前,抓住他的一条胳膊,诚恳地说:“小锋,你听我说,你这样做真的是短视的!”
齐锋却粗暴地甩脱了她的手,还情绪失控地推了她一把,恼怒地喊道:“叶知秋,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想像以前一样地和我做朋友,还想将我们的友谊保持至老至死,首先,你就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和自由,这是个先决条件。听见了没有?”齐锋的喊声在静静的校园里荡起了回声,可他还想再喊一句:“我的事不许你管!”但他发现叶知秋已泪流满面,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的火气和底气一下消散到了空气中。他还从未见过坚强刚毅的叶知秋这样柔弱无助过。可他也不想为自己刚才的态度做出解释,更不想服软道歉。他跺了跺脚,扭身离去了。
叶知秋呆呆地望着齐锋的背影,泪水迷濛了她的视线,迷濛了齐锋的身影。齐锋却始终没有回一次头,更没有回来安慰她。
第二天上午的英语课上,叶知秋仍沉浸在伤心和失望中难以自拔,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听讲,眼前总是闪现齐锋冲她大喊大叫的样子,及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忽地,她听到重重地摔黑板擦声,被吓得一哆嗦。她这才将目光投向讲台,就见英语老师王复文正用轻蔑的目光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