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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古老的段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像你遇到的这类人生活剧还在我们生活中不断地反复上演着,男主角一直是陈世美,尽管他的长发长袍换成了板儿寸T恤,可骨子里仍是一成不变的。看来古往今来那么多文人墨客的口诛笔伐都像邻家二嫂的唾沫儿星子一样毫无价值。”王丽红略显激动地感慨道。
“什么都在变,唯有人心没变。”乔洁伤感地说,“不过,现在的人看得更开一些,要不,怎么就有了那句流行语:动什么也别动感情。”说完,她冷笑了一下。
郑红伟心里也一冷,不免想,眼前的“赵露”和他的赵露尽管外表和所交男朋友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可他们的内心还是有天壤之别的。假如当年自己和赵露双双考入了大学,而自己学了那个“张涛”,赵露也一定会绝望地“跳下去”的,绝不会像眼前的“赵露”这样看得开。而到底是应该至死忠于自己纯洁的感情呢,还是应该看开点儿呢?郑红伟有些迷茫了。
很多人都是用吃来打发列车上难耐的时光的。两个女孩儿嘴里一直吃着各种零食,过了子夜时分,她们还从旅行包里取出了碗装方便面。乔洁自告奋勇地拿着两碗方便面去接热水,快回座位时终于出了事。斜对他们的一个座位区里,坐着四个男子一直吆三喝四地喝酒,乔洁端着加了热水的方便面走回来时,一个靠走廊坐的瘦男子猛地站起,一边和一旁的酒友说话,一边奔向走廊,刚好撞到了乔洁的面碗上,乔洁手里的一碗面便扣在了对方腿上。乔洁惊叫一声,那瘦男子先一愣,接着怒吼道:“你瞎眼啦?”
“对不起!可您也有些冒失。”乔洁带着歉疚说。
“怎么,泼了人家一身面,你他妈还有理啊?”另三个男子如狼似虎地蹦起来喊。
瘦男子倒冷静了,冲那三人摆了摆手说:“咱们都是高素质的人,跟她讲理,以理服人。”又貌似平静地转向乔洁说:“别管谁冒失,你把一碗面扣在我身上,这总是事实吧!看你是学生,烫伤费,我就不跟你要了。可我这条裤子是世界名牌,花了一千块钱买的,这你总得赔给我吧!”
“对,这一定得赔!不赔,就把她的行李和身份证扣了。”另三个男子凶霸霸地说。
乔洁看了看四人凶恶的面容,又扫了一眼四周一张张敢怒不敢言的面孔,流露出又急又气的表情。王丽红走过去,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口。郑红伟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了,便走过去,冷静地说:“整个过程我都看见了,可以到任何地方作证。要说责任,双方各负百分之五十,她弄污了您的裤子,应该赔偿,但不能赔偿您一条新裤子,只能赔偿相应的干洗费。而且干洗费应双方共同负担,所以说,她赔偿您伍块钱就足够了。”
“你他妈算哪根大葱?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两男子凶狠地跳起,一副要扑上来的架势。
“你把嘴巴放干净些。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想以身试法吗?”郑红伟冷冷地逼视着他们,威严地说。
车厢里的人纷纷议论:这人说得有道理,应该按这人说的办。四人中,靠窗坐的一位胖子见状,忙站出来打圆场:“我跟王科长是哥们儿,看在你是他领导的份儿上,我们放过她,但她必须向我朋友道歉。”
“她刚才就已经道过歉了。”郑红伟说着,将乔洁拉回了座位区。
半夜一、两点,是在列车硬座上最难熬的时光:最困,睡又睡不舒坦。郑红伟身旁是一个和他同龄仿佛的男子,一上车,就靠着椅背睡着了,现在更鼾声如雷。还数次倒在了郑红伟身上,头也枕在了郑红伟肩上。郑红伟倒不是嫌弃对方,只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躺在自己身上,心里别扭。只好数次推开了他,可对方又数次倒了过来。郑红伟便叫醒他,提醒了他一下,对方道了歉,表示一定控制自己,绝不再往郑红伟身上躺。可睡着后,又依然如故地倒了过来。郑红伟有些哭笑不得。乔洁见状,竟主动提出与那人换座位,那人见能坐到靠窗的位置上,自然求之不得,立马起身和乔洁换了座位。郑红伟有些过意不去,埋怨乔洁不该这样做,并主动要和乔洁换座位。乔洁坚决制止,还用微笑示意他不要在意。郑红伟只好和乔洁一起闭上了眼,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可只过了一会儿,发出轻微鼾声的乔洁也倒在了郑红伟身上。她轻柔的发丝,绵软的身体及灼热的呼吸,不禁让郑红伟怦然心动。再看到她酷似赵露的面庞,郑红伟心底更涌上了无限爱怜。郑红伟竟难以自制地想去爱抚她。可他的眼前忽地闪现了许琳的面容,身上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猛然惊觉;同时,他还有些困惑:一向自认为有超强自控力的自己,怎么会险些失控呢?
所幸乔洁很快自己惊醒,望着郑红伟露出了妩媚的笑容。郑红伟站起身,让乔洁靠窗坐,乔洁却提议到车厢连接处去清醒一下。
俩人缓步来到车厢连接处,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这里忘情地热烈接吻,看见郑红伟和乔洁过来,也只换了口气,仍接着啄。小时候,郑红伟看外国电影《卡桑德拉大桥》,曾在里面见过类似的镜头,当时觉得外国人就是外星人。不曾想,若干年后,这种情形会在他的生活中活生生地发生。不光是此刻在列车上,在其它公共场合,大庭广众之下,他都见过类似的情形,心里总会感到厌烦。他也搞不清是别人做了不恰当的事,还是自己的观念落伍了。现在,他仍然像逃一样地快步离去,可他身后的乔洁却毫不掩饰地直视着他们,远远地落在郑红伟后面。郑红伟不得不回身拉着她走。乔洁一边跟郑红伟往下一个车厢连接处走,一边盯着他们说:“真羡慕他们。”
郑红伟一惊,脱口问道:“要是对象合适的话,你也会这样做吗?”
“当然。”乔洁毫不犹豫地回答,还盯着一脸不自然的郑红伟半认真半戏谑地说:“要说适合的对象,你就挺适合。”
已有十多年婚史的郑红伟一下涨红了脸,但他急忙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窘态,皱着眉说:“我老了。”
“姜是老的辣。”乔洁挑衅似地说。
俩人刚好走到下一个车厢连接处,郑红伟就转了话题:“你非要到北京发展吗?留在咱们北疆也有很多发展机会。”
“可北京的机会更多更大。”乔洁回答。
“竞争也更激烈。”
“你对我没信心吗?”
“当然,看得出来你很出色。”郑红伟由衷地说。
“可不如你。”乔洁微笑着说,“听你那个老马仔说……”
“什么老马仔?他可是正经八百的国家干部,工龄比我长十多年呢!我刚入厂那会儿,追着他喊‘师傅’,他都不搭理我。”郑红伟回忆着说。
“可他现在就像一条嗅觉灵敏的老狗,随时在洞察你的需求,以便讨好你。”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郑红伟皱着眉说。
“你别训斥我。我可不是你的员工。”乔洁做了个鬼脸说。
“对不起!”郑红伟也觉出语气有些严厉,就带着歉意说,“老王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是北疆最年轻的大企业领导,有少帅之称……”
“你别听他们胡说,什么少帅?无稽之谈。”
“总之,也是一种赞誉吧!你们厂有招聘新人的打算吗?”乔洁注视着郑红伟问,“当然,如果是机密,你可以不回答。”
“这怎么能是机密呢?我们厂是打算招一些人,可都是营销人员,固定工资比较少,提成多。一般新毕业的大学生不愿……”
“你刚才还夸我出色,怎么不鼓励我干这富于挑战性的工作?看来,你刚才夸得言不由衷。”
“你要这样说,那我就正式邀请你来参加应聘。”
“我现在还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我把手机号告诉你,等贵单位招聘新人时,烦你给我发短信,我要能赶来,一定来参加。好吗?”乔洁说着掏出了手机。
郑红伟点了点头,也掏出手机,往手机里输乔洁报出的手机号。输完后,郑红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乔洁显然明白了郑红伟想说什么,微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跟我说,我如果参加招聘,你不会给我特殊的优待?”
郑红伟点了点头说:“你怎么猜到,我想跟你说这话?”
“因为你身上有股正气,像传说中的雷锋。”乔洁认真地说。
郑红伟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她怎么也把自己比作雷锋? 。 想看书来
三十
三十
齐锋走出拘留所的大门,卫玥早已迎候在门前。她没想到仅仅过了半个月的时光,齐锋就像变了个人。他形容枯槁,满面胡须,神情黯然,明显消瘦了一圈。卫玥鼻子一酸,冲过来,扑进齐锋的怀里,哽咽着说:“小锋,你受苦啦!”齐锋却粗暴地推开她说:“滚开!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卫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脸的茫然,眨了眨眼,才急切地解释:“你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在你出事前,我三天没回家?可我那样做,并不是跟你赌气,是因为我忙着赶制一部献礼片,根本没有时间回家。”
齐锋眼前又闪现出卫玥踏上宝马车的样子,怒火上涌,瞪起眼说:“你是忙,忙着陪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喝酒兜风吧?”
“齐锋,你胡说,你这样讲不公平。”卫玥喊道,大串的泪珠从她眼角滚了下来,“我那样做还不是为了你?”
“我用不着,用不着!”齐锋情绪失控地喊道,“我不想沾你一丝一毫的光。”
卫玥还想辩解,可行人围拢过来。她想到自己是公众人物,不能当街吵闹,只好一手捂脸,一手招呼住一辆的士车,啜泣着上了车,离开了齐锋。这辆的士车刚走,另一辆的士车停到了齐锋身前,齐锋的父母从车上急切地走下来,劈头就问:“小锋,你怎么把卫玥气跑了?”
齐锋默不作声地上了出租车。齐锋父母追上车又问。齐锋仍沉默不语。齐锋妈在他肩上拍了一掌说:“小锋,可不许你欺负卫玥。你要欺负她,我第一个不答应。人家多懂事呀,你一进拘留所,她就搬到咱家来了,每天安慰我和你爸。她还答应,今年就要一个孩子。除了晚要了几年孩子,我们可挑不出她一点儿毛病。赶快把她请回家,听见没有?”齐锋妈又推了齐锋一把。齐锋爸也催促。齐锋不耐烦地说:“先让我回家洗洗澡,刮刮胡子。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齐锋父母见齐锋动了怒,又一副狼狈不堪的憔悴样儿,都不再吱声了。
回到父母家,齐锋直奔浴室。他父母早替他烧好了热水。他脱掉衣服,用莲蓬头冲洗着身子,脑子里却还在想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他的车紧跟着那辆火红色的宝马车飞速地行驶。可途经一个十字路口时,宝马车开了过去,他的车却吃了红灯。他急得眼里冒火,却保持了最后的理智,没有闯红灯。等绿灯一亮,他迫不及待地开足马力冲过了十字路口,飞速追赶起宝马车来。好半天后才又看到宝马车的影子。他忙加速冲上去,却猛地看见一辆大卡车从一条小胡同里横穿了出来,他慌忙避让,可由于车速太快,他的车无法控制地撞到了路旁的护栏上。虽然未撞伤行人,他也未受伤,可却因酒后驾车,被拘留了十五天。他生平第一次领略了铁窗风寒。但他至今也没弄明白,那驾驶宝马车的人究竟是谁。
从浴室出来,齐锋的气似乎一下子全消了,想法也有了彻底的改变。他不但想按父母所说,去把卫玥接回来,还觉得在未抓到真凭实据前,不应该怀疑卫玥的忠诚。同时,他也认为,卫玥是一位好儿媳,而且是他的好妻子。他觉得他应该为今天的粗鲁向她道歉。至于那位开宝马车的人,齐锋认定只要他觊觎他的卫玥,就一定会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他就一定能认出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齐锋换了一身漂亮的休闲装,出了家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电视台。那天,他撞坏了自己那辆车的车头,现在仍在修理厂修理。他很快赶到了市电视台,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卫玥的办公室,里面却只有卫玥的同事小陈在。小陈刚大学毕业,和卫玥十分要好,一见齐锋,就亲热地说:“姐夫好,卫姐正和王导谈一个策划,一会儿就回来。”说话间,她还为齐锋沏了一杯茶。齐锋道了谢,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候。
一支烟未抽完,卫玥回到了办公室,一见齐锋就拉长脸说:“你来干什么?工作时间,恕不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