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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再相见,仿佛依旧是当年,可是她那头飘逸的长发却在告诉他,时间无情的走过了。当年她倔强的不肯留长发,说长发麻烦,难打理。而如今这及腰的长发又是为谁而留?
不自觉的向她身边的男子看去,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分辨出,那不是她的男人。
于是他大方的伸出手,与她相握说道:“我刚回来,你呢,不像是要出去的样子?”
“我起送机”她伸手看了看表,道:“还要回公司,有空联系!”说罢摇摇手就要走。如同大学毕业那年,他笑着问她将何去何从,她只是摇了摇手便从此在他的生活里消失不见。
如今看着她转身亦如当年:“等等!”当年他就想那么说,等等,我还有话没说,等等,你可不可以再让我看看你,你可不可以回头,只是他当时只是看着她消失,什么也没说。
听到那句等等卢艺转头看向他问:“什么事?”
他笑的彬彬有礼:“可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上次高中同学会你没来,都说找不到你。”
其实她想说“不”。其实高中同学会她不是没有被联系上,只是刚好不在上海不能参加,更或者知道那里面有他所以不想去。可她却习惯性的掏出了她的名片,双手奉上笑着道:“有空再联系吧,再见!”
她喜欢在分别的时候跟不久还会相见的人说“再见”跟那些以后都不见的人说“拜拜”对于许韶,她可以说“拜拜”的,而今天她却说了“再见”。
回去的车上,她一直在想,为什么是再见?难道只是因为他是许韶,在那个灿烂的年代留给她深刻回忆的许韶?
晚上与同事面相约熟悉的餐。餐厅老板是卢艺毕业后工作的第一个boss,后来却成了朋友,做过一段时间的恋人,却因为更像朋友而分手了。
关亚东常常会问:“小妖,你说我们怎么当初不坚持一下,现在我悔了,你说你怎么就越长越漂亮了?”
关亚东是第一个管她叫“蛇妖”的人,也是这个昵称的开端。
卢艺回想着当初分手的原因,她笑着回:“你太像亲人,不像恋人,我不想在你面前揣着一肚子话不说,你也不能,这样是谈不成恋爱的,没有秘密的爱情是不可能长久的!”
是啊,没有恋人会一起看美女,一起看帅哥,然后一同对着美女流口水,又对着帅哥含情默默,当年的他们更像朋友。
关亚东说他喜欢美食,卢艺说她喜欢旅游,可他们却都混迹在钢筋水泥中。关亚东最终决定随心,他放弃了高薪决定自己开餐厅,不为别的只为“今生无悔!”
卢艺说:“我要接着奋斗,为将来的环球之旅存很多很多钱!”所以她依旧在钢筋丛林间战斗。
因此他们再也不能朝夕相处,却造就了一段别样的友谊。
“我算不算先下时髦的蓝颜知己!”
“蓝颜知己,让我想到的都是娘娘腔,你千万别!”
关亚东爽朗一笑道:“行行行,咱也不赶时髦,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是30还不嫁真的可以考虑我了,不然就连我你都要错过咯!”
卢艺斜了他眼,没再搭理,准备回饭桌,一边走一边想着30岁,好像不远了。
“小妖,听说你今天在机场遇见帅哥了?”还没回到饭桌已经有喊声传来。
卢艺看着一旁的严辰道:“小严同志,你可以去做八卦杂志的记者了,简称狗仔!”忽然身边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妖啊,你也不小了,听说人家都问你要了联系方式了,虽然老大我也想把你留给我司的大龄青年们,可他们每个都被你送到桌底下去过,所以啊,大家觉得能hold住你的男人一定是个非凡的人,你说如今这个男人出现了吗?”
卢艺看着老领导,咧嘴一笑,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大家因为一个项目顺利完成一起摆了庆功宴,宴席上不少人都在说不醉不归。毕竟忙乎了大半年终于完成的设计通过是值得庆幸的。而对于一家建筑设计公司来说,女生是珍贵的,而且当时的卢艺看起来又是那么的清纯动人,因此拼酒量自然是轮不到她。
都说设计部的男生很娘,特别是他们室内设计这块儿,于是其他部门自然是不会放过着个证明他们娘的好机会。就在当室内设计要被评选为本年度最娘部门的时候,有人问:“小卢会喝酒吗?”当时还没有人管她叫蛇妖,或是小妖。
那时她笑着摇了摇头,于是“放倒”室内设计最后一名员工的任务就这样出现了,行政部的女生们更是拍着胸脯说:“放心,你醉了我送你回家,你就陪大家喝点吧,大家都开心吗?而且你们这次是功臣啊!你喝吧,少喝点也行。”
当时卢艺还记得自己说了,自己是一杯倒,其实她也大可以就做这么个一杯倒,喝个一杯倒下就是了,可不知怎么了,当他们的老领导吴志远同志像如今这般语重心长的带着一嘴的酒气拍着她的肩膀对她说:“不可以倒下!”的时候,她决定今天不倒下,她要自己回家。
就这样她的事迹被传唱了,她成了整个公司里的传奇。
“她是一杯倒,就是所有人都倒了,她还能喝一杯。”她的一杯倒因此而得名。若是他们有公关部,卢艺估计她一定会第一个被老板踢到那里去,不过还好,他们只是一家建筑设计公司。
关亚东曾经问过她:“你怎么都不会醉?”
她只回说:“醉啦,其实我是醉了的,只是你们醉了喜欢放任,我醉了依旧可以自制!”
关亚东奇怪的说:“那你可不可以放任一次给我看看,就一次!”
“那你给我一个放任的理由!”
关亚东笑着说:“比如失恋!”
卢艺当时就笑了,她笑的很欢,回道:“那我也要先恋啊~哈哈哈~”
卢艺有时常说:恋爱就好像喝酒,当我没有找到醉的理由的时候,我不会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想到了许韶,他们分手的时候王晓宇带着她想去痛快的喝一场,也就是那时,卢艺才知道原来要醉是那么的不容易,电视里的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是骗人的。
岁月匆匆,多少年后再见,她一直以为她再见到许韶一定还是如当年那般,那种恨那种痛,永不磨灭,当他带着别的女生走在校园的时候,当他毫不留情跟她说分手的时候,当他看着她转身就走无动于衷的时候。她发誓她恨,真的恨,她曾经以为许韶会是她此生永远不能提及的痛,可如今,前尘往事早已随风。许韶成了岁月里的一个某某而已。
第三章
“许韶!你说你遇见了许韶?”王晓宇高八度的喊着,引来无数路人驻足观望。
11月的天气商场里暖气正旺,卢艺也不知道是不是暖气的关系,此时她通红着一张脸看着王晓宇道:“你用得着那么大声吗?”
“那个烂人,你居然还能遇到得上,我以为你与他从此无缘了呢?”
是啊,卢艺想着,都说无缘的人就算面对面也会擦肩而过,可她和许韶居然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我说如意,你可别头脑发热再去跳一次崖搞的粉身碎骨啊,到时候我可不陪你哭。我告诉你,就他那个品性,绝对播种机,以前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他,现在你我都过了那种会为帅哥疯狂的年纪了,千万别再吃亏!那种奋不顾身丛身崖底的事情,你留给二八少女去做吧!”王晓宇对着卢艺劈头盖脸的说着。
卢艺看着她笑着回道:“多少年了,我哪里还记得当年的事情,你当我对他余情未了啊,早没了,只是刚好遇见!”
“怎么那么刚好~”王晓宇这句轻声的问,正好也问进了卢艺的心里,“是啊,怎么那么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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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韶拿着卢艺的名片看了良久终没有拨通她的电话。机场,她淡然的对他说“嗨”她坦然的给他名片。不娇柔不做作不掩饰,她真的把他当成了过去认识的一个人,一个旧同学旧相识,再也没有别的了。可他却把深埋在心里的东西挖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看什么呢?”方若珂走到他身边坐下,许韶收起了手里的名片微微一笑对着服务生招手说:“上菜吧!”
方若珂是他目前交往了两年的女友,她不算太漂亮,不算优秀出,不算太庸俗,她平平凡凡的存在,除了喜欢在约会的时候迟到,总是抱怨他陪她太少,有时又会问些恋爱男女都会问的傻问题外,许韶觉得她很好,至少在又一次见到卢艺前,她一切都很好。
“没什么,前两天遇见了一个老同学,要了名片!”
“这么巧,大学同学?”
“是啊~”巧这个词语真的很奇妙,许韶没有想到就在他抬眼的时候,他再一次看到了卢艺,她拉着王晓宇从餐厅的玻璃墙前走过。也许是电话响了,她停下步子拉开皮包,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也许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她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她挂了对方的电话,又拨了另一通。许韶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她,想着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
“你又看什么?”方若珂又问,她刚想回头去看,桌子上的手机响了,电话上的名字显示为“唐设卢艺”
方若珂接起电话,许韶看着那头的卢艺也开始说话,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关于工作的事情,好似方若珂搞错了地址,害的卢艺那边的工人跑错了地方。
方若珂着急的拿出手提电脑,开始寻找地址,还不停的给电话那头的卢艺说抱歉。看着如此的她们,许韶笑了,原来人们就是在有缘和无缘间徘徊,行走中其实他们离得那么近,又那么远。也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和卢艺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擦肩。
方若珂挂了电话伸手去擦一头的汗,许韶微笑着说:“别急!”
方若珂叹着气道:“哎,你不知道,那个设计师人不错,这次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给她错了地址,害的人家去错了地方,而且她是我朋友介绍的熟人,多不好意思啊!”
“哦,你公司要找设计师,你怎么不推荐我?”
“拜托小规模的室内设计哪能动用你这个大建筑师啊,刚好有朋友认识人就不烦你了吗,你那么忙。而且那个卢艺,我跟她碰过头,她人不错的,不过这次让他们的测量师傅白跑一趟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说,真不好意思。”
许韶没有说什么,他微笑着继续用餐。抬头看去,环形的商场卢艺已经和王晓宇走远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着方若珂问:“你哪个朋友认识的卢艺,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方若珂回道:“我大学同学的现在同事,是她的大学同学,复杂吧!不过当时倒不是为了工作,是为了给她介绍男朋友,我本来想把我表哥介绍给她的,结果她看不上,她好像跟你同年的,你说都这个年纪了,还挑着呢?不过她倒是长得不错,也还有挑的资本。”
“是嘛!”许韶若有所思的回说。
“是啊,听说她有个外号叫什么‘蛇妖’,都被称妖了当然是要漂亮啦!”
他轻笑,继续听着她说关于卢艺。仿佛她说的这个卢艺与他记忆里的卢小艺并非同一个人。还是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人说人体细胞完全更替的周期是七年,所以才会有七年之痒。七年后的你,和七年前的你已经不是同一个你了。他们分开了多久,超过七年了吗?
方若珂滔滔不绝的说着,突然许韶有了让他与卢艺有交集方法,可为什么要这个交集呢?算不算是男人的虚荣心,还是真的忘不了,嘴角不自觉地笑,也许真的忘不了。
他也许该告诉方若珂,卢艺他认得,而且他很想再联系她。也许他应该说,那是他的初恋,那是一段原本可以美满的感情,因为年少轻狂,他曾经错过。或者说那是他永远忘不了的一段过往,也是他永远忘不了的一个人。可一切他只化作嘴角一个淡淡的笑关于卢艺他没有再继续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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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一一上班,卢艺就接到了一个任务,她哭丧着脸对着吴志远道:“老大,我以为我可以歇歇呢?”
“歇什么,这年头字典里还有歇这个词儿吗?你知道这次创业园的室内设计我们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让你跟去是让你多学习知道吗?学无止尽!”
“好学无止尽,我去!”说完她刚想转身走,又被吴志远叫住。
“回来,你~打扮打扮再去!”他说的暧昧还挤眉弄眼的,搞的卢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为毛毛要打扮?”她不解的问。
“你花痴啊,你进公司都没有看到但凡单身未婚女性都在往自己脸上扑粉嘛,连行政部都想要跟去,你怎么那么后知后觉?”
卢艺同志这算是明白了,那边一定是有个王老五或者二百五什么的,而且品相一定不